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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逸郁结在心,回家就倒在床上蒙头大睡,黑白颠倒的睡了两天,宫里传出消息来说,送亲队伍里面定了平靖侯周行之护送。李君逸彼时正在喝粥,一个没留意一口喷了出来,连忙手忙脚乱的去擦桌子。
小福冒进来,道:“大人,赵王爷来了。”
这年头,姓赵的王爷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昭亲王赵宣,李君逸手上一停:“他来干什么?”
小福当然不知道王爷来干嘛,王爷把闲杂人等都赶出去,跟李君逸面对面坐好了。
相看两无语。
两人捧着茶杯把日头从头顶看到西落,都憋着一口气不肯松口。宋启云已经去了云州也没人再在他两人间调节,李君逸看着小福心惊胆战的上来续水,等门关上了,缓缓开口:“赵宣,你是专程来我这里喝茶的?”
赵宣正在为如何打破眼下这尴尬气氛冥思苦想,李君逸一开口他想接话还故意揣架子,慢腾腾的拿起茶壶来自己满上茶,端起来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前几天听说了,你要去东齐?”
李君逸被他慢条斯理的样子气的够呛,再一听正是他这几天心烦的事,就更窝火:“怎么?王爷是来落井下石的?”
赵宣轻咳一声,颇不自在的喃喃道:“怎么叫落井下石呢?”他抬了抬头,正色道:“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告别?”李君逸扬眉:“怎么?你要离开京城了?”
“不是!怎么是我呢?”赵宣道:“你不是要去东齐了么?”
“对。”
“那里也不安全。”
“嗯。”
“所以……”
李君逸打断他:“你上次送的剑我还留着,这次就不必送了!再说万一真碰上什么急难之时,那剑也派不上什么用处!”
赵宣不悦的很:“谁知道你会功夫的?我给你个开刃的,万一你伤了自己怎么办?”
李君逸不胜其烦的一挥手:“行了行了,剑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
两人一时无语,气氛再次尴尬。赵宣支着头想了半天,道:“之前的事,我瞒着你是有理由的。”
李君逸不屑一顾,扭头冷笑:“我们是你赵家的弃子,费尽了心力最后却被软禁……若不是周行之看破了赵奕的诡计,今天你我可不会还有闲心在这里喝茶。”
赵宣自知在这里有些理亏,也不多辩解:“去年夏,赵奕悄悄来过梧京。”
李君逸点头,漫不经心的继续听下去。
“那时他以褚日持的身份带来消息说,赵奕要求赵国相助,帮他夺得东齐皇位,皇兄与我前后思量,最后婉言拒绝了,因为贺闵郁与赵奕那时候势力旗鼓相当,皇兄的意思是看他两个谁争了上风,到时再出手相助也不迟。”
李君逸蹙眉,主意是好主意,只可惜赵奕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
赵宣继续道:“他离开后,没多久梧京百姓间就有流言传动,说虎牙关周行之要谋反。皇兄心里明白那必是赵奕的阴谋,但是正赶上双桥县县令张之清莫名被人杀了,所以也不得不谨慎行事。可是周行之在朝中名声一向清正,深得一些老臣赏识,若是直言以调查其谋反为由而去,一来是怕激怒周行之,二来也是怕朝中舆论,”赵宣说着看了李君逸一眼:“因为你与周行之素无瓜葛,也忠心为国,所以便选了你去双桥县,明里是为张之清一案,暗里也是为了调查平靖侯。”
李君逸沉着脸,道:“想来你一定是失望透顶,想不到我根本是站在周行之一边的。”
“……让你去,其实也不是我一人决定的。”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周行之根本没有反心,”
赵宣揉了揉眉心:“就算没有,他却还是不能在那个位置上待了。”
“所以你们明知这是赵奕的计,还是顺水推舟的把周行之解了兵权撤回京城。”
“君逸,”赵宣神色凝重,微带无奈:“很多时候我们无法顾及个人,有时候甚至必须抛弃。人人都以为权利是好东西,但是你得的什么就一定要失去什么……”他说的低缓,平静:“赵国是从战火中重生的,经不得折腾,皇兄每走一步都是胆战心惊!你也看到眼下的赵国,内忧外患,一不留神就成了千古罪人!你不能说他无情寡意,他看的必须要宽要广,要顾及这一国的百姓……他也有他舍不得的人,但是你几时见他因私失大过?”
李君逸无言,人人都以为皇权在手就可以随心所欲,可权利越大,局限却越大,大的连至爱的人都可以放手可以无视可以牺牲……
“之前的局势你也看的明白,撤职周行之是不得不为之。”
李君逸长叹一口气:“罢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就算问再清楚也没什么意思。”他看着赵宣道:“可是,谢华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郡主,让她去联姻,妥当不妥当?而且,据说她跟宋启岚一向亲密。”
“这个你不必担心,宋家养出的子女再差也不会比宋启岚差!”赵宣道:“至于你说谢华跟宋启岚,其实他俩也没你认为的那么亲密,宋启岚一直就是把这个妹妹做棋子用的,真要说起来,宋谢华估计对这个大哥也是敬而远之的吧?要不然她怎么会不远千里跑来梧京就不回去了?既然是宋家唯一的女儿,注定是走这一步的,也由不得她愿意不愿意。”赵宣说着顿了一顿:“不过,谢华似乎对赵奕还是挺感兴趣的,启云略微一说她就答应了。”
李君逸听着,隐隐觉得有点可惜,宋谢华性子温婉柔和,不比长钰更不比天天姑娘,只希望到了东齐不会太受委屈。
“可是,陛下让我去送亲,是为什么?”他指了指自己:“在这朝中,难道就没比我更合适的人了么?”
第八十六章
赵宣沉默半晌:“眼下几个可以信任的都要抽去云州那边帮着启云,联姻这件事也是事关重大,万一途中出了意外,到时候也不好跟东齐交代。”他说着问李君逸:“你不是跟贺闵郁是旧识么?”
李君逸皱眉:“贺闵郁他当真要打什么主意,我去不去根本没什么直接关系。”
赵宣微微有些头疼:“君逸,你大可不必这么如临大敌,毕竟也不是让你自己一个人去……皇兄也是希望你可以为他分忧,眼下贺闵郁不知去向,宋启岚那边启云也是如履薄冰,他一向信任你,这次联姻是他现在唯一断绝后顾之忧的策略,于公你是臣,于私你是友,不能不帮他。”
李君逸瞪着他,很想说既然这么重要,你这个亲王弟弟为何不去,但是再一想也觉得这话也没错的地方,为人臣子,这点责任他是推脱不掉的。
“那周行之……?”
赵宣听他言辞语气没那么尖锐,神态也放松了下来,微微有点埋怨:“你怎么事事都在想周行之?就算他救过你的命,双桥县你不是也算救了他了么?”说着不耐烦道:“你尽管放心!我坦白跟你讲,他的命比你的命都来到稳当。”
李君逸一颗心总算带着点忐忑落了下去,他缓了口气,忽然问:“你来,没别的事了?”
赵宣一口茶刚咽下去,差点呛到,放下茶杯环顾左右:“呃……我……”
李君逸皱眉看他,也不催促。
赵宣支吾了很大一会儿功夫,终于一咬牙道:“日前,皇兄把我训了一顿。”
“哦?”李君逸挑眉:“为什么?”
赵宣悻悻撇嘴:“皇兄说了,赵家立的牌子是谁也动不得的,动了就是在打赵家自己的脸。还说,我若是说话再不过脑子就拔了我的舌头!”
李君逸微微一怔,立刻回过神来他说的是那日两人吵架的事,不由微微一笑:“那……陛下还说什么了?”
“还要说什么?!”赵宣微恼:“他说这些还不够么!你真希望他拔了我的舌头不成?!”
李君逸乐的呵呵直笑:“赵宣,真的!你说话要是多过过脑子,不知道会少多少事端。”
赵宣怒:“李君逸,你自己说话也要多动脑子!不知道多少事端是从你嘴里挑出来的!”
送走了赵宣已经是傍晚时分,李君逸吃了完饭跟张伯闲聊了几句,过了一会儿天色渐晚,张伯年纪大,先去睡了,李君逸兴致颇高,拉着小刀小福给他俩讲故事。先讲了一个狐仙与书生的,又讲了个越州白桐书院里那棵梧桐树的,两个讲完了还不尽兴,还要讲云州云峰山那个娘娘峰的传说。小刀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小福昏昏欲睡趴在桌子上头一点一点的。李君逸不悦:“我好不容易要讲故事,你俩小子也太不赏脸了!”
小福一摸脸,喃喃道:“您这故事我都会讲了……”
“就是,”小刀毫不客气打个呵欠:“您明天没事做,我们可是要早起的。”
李君逸啪啪一人一个巴掌拍在头上:“去去!睡觉去吧!真是两个没心没肺的……”
小刀小福俩人睡眼朦胧的走了,李君逸吹了厅里的灯,提上灯笼准备回房,他出了门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大概是真的挺晚了,外头一点声音也没有,静静听去,也只有轻微的风响。李君逸被外头的寒气冻的打个哆嗦,因为刚才讲了几个故事,不免有点心里发虚,他清了清喉咙正了正身,抬头大步往自己屋走。从偏厅到他睡觉的屋也就二十几步远,他走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劲,总觉得黑暗中有什么除了他之外的东西,李君逸一意识到这一点,先从脚底到发梢的麻了一遍,四周黑乎乎一片,头顶上光秃秃的树杈张牙舞爪,他脚下加紧,闷头朝自己屋走过去,推开门点上灯,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他把灯笼放下,抓了抓麻嗖嗖的头皮,心说我也不大信这个,怎么今天就……
他一边想一边回头,冷不丁眼角就撇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李君逸吓一大跳,脑袋里有一瞬的空白,他迅速的环顾四周,见没什么异常,这才打起胆子来朝那黑影闪过去的地方慢慢走过去。角落里是个橱子,灯光下拉下一块大大的黑影。李君逸小心过去,在黑影里找了半天,什么也没看见,他纳闷,四周找了也没见什么猫啊老鼠之类的。
李君逸心说我真是见鬼了,这几天总是觉得有东西盯着自己,他放弃寻找转身去铺床,一边铺一边想,要不去东齐之前他先找个庙拜拜去?
铺好被子,他把外衣脱了往被窝里钻,忽然就听头顶上有什么声音,李君逸一拧眉,抬头去看房梁,却什么也没看见。他下了床负手往房梁上瞅了瞅,探试道:“朋友夜访李宅,怎么也不跟在下打个招呼?”
房上没什么动静,李君逸继续道:“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叙?”
房上依旧静悄悄一片。
李君逸皱眉想了想:“林七?是不是你?”
整个屋里都没动静,只听见他自己的呼吸。李君逸等了等,有些不耐烦:“你给我出来,我还有话问你!我让你去找宋启云,你跑哪里去了?呃,……算了!你是赵奕的人,这个我不问你!赵奕已经回东齐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他说到这里不免有些气愤:“是不是赵奕让你监视我的?!出来!”
李君逸说完了,屋里就是没什么动静,他负气坐到桌前:“你不出来,难道非让我动手揪你出来?”
他话说完,就听见床后阴影里悉悉索索的有声音,李君逸看也不看,道:“我要揪你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咱俩也交过手,我杀你没那能耐,找你总不成问题吧?”
他说着朝床边看过去,林七一身黑衣,静静站在黑影里。
“大人。”
李君逸起身走过去:“你出来了?”
林七不语,低了头。
李君逸拽着他,一把把他从阴影里拽出来:“你倒是说说,你……”他话到一半忽然噎住:“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被人砍了?”他一面说一面去掀林七的衣裳。林七稍后退一步躲开,李君逸怒:“谁伤的呢?赵奕?他是不是要杀你?”
林七抬头,微微有点尴尬:“不是门主……门主他……”
“行了,你不必为他说好话!”李君逸一摆手,扭头去找刀伤药:“你这些天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跟着赵奕回东齐了……”他说着忽然停下来:“不是赵奕伤的你,难道是宋启云?”
林七不语,算是默认了。
李君逸拿着药瓶眼前有些晕,心说他果然是早就知道了,启云那么心细的人,怎么会记不住两次刺杀他的人?他简直是糊涂了,竟然让林七去找宋启云,而林七竟然还毫不犹豫的就去了……
李君逸看了看手上的药,心生愧疚:“……我……”
林七静静道:“大人不必费心,已经包扎过了,皮外伤。”
他越是客气,李君逸越是不安,拿着药围着林七转了转,也不知道怎么下手:“你去哪里包扎的?找大夫看过了?要不我再去请个大夫?”
林七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