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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留着是患。一时无忧不表示一世无忧,”他说着看着李君逸:“你想,你若是养了一头兽,开始这兽并不大,足以保身,可是越养越大,越养越强,强到了就算只是看着也会心惊的地步,就算无害,你会留着么?”
李君逸怔怔听着,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冷。
会留着么?不会,恐怕是连圈养监禁都会觉得后怕,最最彻底的还是一个字——杀。
第九十四章
李君逸只觉得浑身发冷,怔怔看着周行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行之淡然一笑:“你一定在奇怪,为何陛下会让我来东齐。”他看了一眼李君逸,道:“其实很明白,当初我撤了职回了京,边关将士多是不平,让我来送亲,还专走了虎牙关,只是为了让众将士觉得,陛下还是在重用我的,还是在信任我的,这是其一。”
“其二,赵奕虽然已答应了联姻,但是陛下却不知道他是否诚心,若是忽然反悔,杀了联姻的使者,”他说着一指自己:“边关将士必定不答应,等他日犯我疆土,不等陛下下令,也必然是愤然抗敌。”
“其三,我与赵奕是敌,现如今人在他的地盘上,就算是出点什么差错,陛下内外不能兼顾,也只能不了了之。”
李君逸听着这三条,半天没话说。
周行之自顾自又道:“我自己是什么处境我自己再不清楚,就活该死在异乡了!但是眼下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他说着看了看李君逸:“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听说,最早是宋启云的意思!总之你也知道宋家三公子这个人,处处小心为上,实在不行,也别硬冲,服个软,他们也不会拿你怎样。”
李君逸恍若没有听到,愣了良久,低下头来苦笑一声:“原来你都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仍然跳了进来……
他伸手慢慢抱住周行之,只觉得心底堵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他两眼干涩。周行之微低头,看着李君逸把脸埋在他肩头上,不由一叹,抬手扶在他肩上,轻轻按了按。
“行了……”
李君逸闷了半晌才抬起头来,红着眼睛怒道:“什么行了不行了!等平了云州,你怎么办?!”
周行之轻轻一笑:“我跟着你。”
“跟着我?”李君逸苦笑:“跟着我做什么?我自身都难保!”
“你要走的路就是我要走的路,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周行之缓缓道:“你想百姓安乐国家富强,我自然就如你所愿。”
李君逸心头一酸,眼睛就有点热:“你为的是赵国,不是我。”
“无论公私,”周行之说着笑了笑:“无非就是你我所愿相同!在我看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我所愿相同……”李君逸转头来看着他:“可是现如今这境地,实在是不公……”
周行之轻出一口气,转身坐到桌前,适时换了话题:“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李君逸一愣,现在他两人身在凤城,赵奕的眼皮底下,能做什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毕竟现下情形并不明朗,赵奕的态度究竟如何他们也不知道。
周行之皱眉想了想问他:“贺闵郁没说什么?”
“贺闵郁……”李君逸稍一回想:“贺闵郁的意思是赵奕意欲吞并赵国,不想联姻,但是却不想做的太过明显。”
周行之思索一番,奇怪道:“为何是贺闵郁帮着赵奕?这两人才应该水火不容吧?”
“……”李君逸看着桌上的流虹剑,微微沉默:“赵奕不会给贺闵郁什么好处,肯定是这件事本身对贺闵郁就有莫大的利处。”
“对……”周行之瞧了瞧李君逸,忽然想到什么:“贺闵郁还跟宋启岚有什么联系么?”
因为与宋启岚有关,所以才会希望赵玦顾不上平定云州,反过头来看顾东齐。
李君逸恍然:“也只会如此了!”他来回踱了几步,道:“贺闵郁虽然丢了东齐,但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就算不是为了宋启岚,赵国与东齐若是敌对起来,对他也是有利的!”
周行之点头,想了想目前形势,虽然也早就有些预料,但是也不免头疼。李君逸皱眉站在一旁,沉默不语,难道真给天天姑娘说对了,赵玦赵奕贺闵郁果然还是要成三足鼎立之势么?也不知现在云州情势如何了……
李君逸暗暗抚上流虹剑,心说,贺闵郁一定会回来夺剑,到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旧日情分了,一剑了结了他算了!他正想着,外面郑青带着人已经回来了。周行之一摆手:“走,去看看。”
郑青自然是没抓到贺闵郁,周行之听他说完,看了看四周通明的灯火,问:“可有惊动附近人家?”
郑青摇头:“属下知道利害,不敢惊动,如若不然也不会让那刺客跑了。”李君逸苦笑,我根本就指反了方向,你怎么能追上?
周行之沉吟片刻,道:“传令下去,今晚的事都不得声张,”回头去道:“把火把都灭了。”
李君逸明白,周行之是不想这事情闹大,虽然闹到东齐朝堂之上也是办法,但是在没清楚赵奕意图之前,都不能妄动。
众人听命,各自灭了火把,分小队巡逻,严加警戒。
李君逸心里不安,回头去与周行之一起去宋谢华下榻处探望,隔着重重幔帐,宋谢华的声音略带疲惫:“谢两位大人关心,一切安好。”
李君逸这才放下心来,一步步退出屋外。
周行之长出一口气:“还好公主没事。”
李君逸点了头,却没说话,贺闵郁不会做白工,他既然说了该做的都做了,那会是什么?
第二日,李君逸等正在吃早饭,高虎来了,一进厅便问:“听说,昨晚进了刺客了?”
李君逸不动声色的瞪他一眼,面上和和气气,心里却说你这消息得来的倒是真快,现在才过来问!他看高虎不顺眼,连早饭也吃不香,瞅着周行之与他相谈甚欢更是一百个不高兴。几口把粥喝完,起身告辞就出了门。
走出了门还听见高虎悄悄问周行之:“这个,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副使大人?”
李君逸冷哼,这人眼睛倒是利索,你是没得罪我,是你们门主得罪我了。他背着手往自己屋走,途中路过宋谢华的院子,顺便往里面看了看,正好看见昨晚上把他阻在门外的那个小丫鬟神色匆匆的端着早饭从屋里出来。李君逸暗暗觉得不对劲,上前去叫住她:“你过来。”
小丫鬟低头走过去:“大人有何吩咐?”
李君逸一指门里:“公主怎样?”
小丫鬟抬头来怯怯看了看他:“呃……公主她……她……”
李君逸心知不好,皱眉厉色问道:“到底怎么了?”
“公主……”小丫鬟手指头一抖,托盘上的汤撒出来一点:“公主,身子不适,喝了点粥,可……可是都吐了。”
李君逸一愣,心说果然这问题还是出在宋谢华身上,他一摆手:“快找大夫!”小丫鬟端着托盘一溜跑的走了,李君逸在宋谢华门前犹豫良久,转身去找周行之。
厅内周行之高虎等人正在商议大婚事宜,李君逸进去把他叫到一边,低声道:“公主身体不适。”
周行之听完就是一愣:“果然还是公主?”他转身与高虎等人告辞,跟着李君逸出去。李君逸边走边说:“我方才让丫鬟去找大夫,也不知有没有用。”
“不管有用没用,先请来罢!”
两人匆忙赶到宋谢华住处,通报之后进了屋,只见宋谢华卧在床上面色发暗,只一个晚上,人就憔悴了很多。李君逸眉头紧拧,看着塌前大夫心惊胆战的号脉,与周行之走到一边:“如果是贺闵郁下的手,公主的病定然是普通大夫治不好的。”
周行之默然。
“解铃还须系铃人,若真是中毒了,还得找贺闵郁找解药。”
“怕只怕……这毒没得解。”
“万物相生相克,怎么会没有解药?”李君逸悄声道:“贺闵郁的宝剑在我这里,他一定会来取剑。”
“那你的意思是……?”
“等他来取剑的时候,趁机逼他交出解药。”
第九十五章
李君逸虽说的简单,可一天转眼过去,宋谢华到了入夜已经是昏迷不醒,气息也是越来越弱,凤城但凡有点名气的的大夫该找的都找了,却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摇头。一个摇头两个摇头,直把李君逸急的一颗心火烧火燎。他沉着脸到前厅,抓住匆匆路过的周行之道:“若是不等他来取剑公主就先熬不过去了怎么办?”
周行之站住脚步,沉声道:“今天是四月二十九,再过半月赵奕就要登基,到时候若是公主还在病中……”
“那赵奕……?”
“高虎方才说了,东齐不可一日无君,阮珩死了赵奕继位,早就手握大权,就算是误了大婚,这登基也是不会耽误的。”他说着长叹一口气:“就算贺闵郁存了善心,不会要了公主的性命,只怕这半个月是不会有起色了。”
李君逸手攥的指节发白:“不能坐以待毙,咱们得想办法让贺闵郁主动上钩。”
“这……”周行之不由发愁:“贺闵郁早就算好了这半个月,宝剑随时可以来要,不差这半个月。”
李君逸沉吟片刻:“我自有办法让他找上门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贺闵郁的弱点虽不好找,却也不是没有,李君逸道:“贺闵郁之所以觉得过了这十五日也可以找得回他的流虹剑,是因为流虹剑是剑,就算过上十五年也不会变样。”
周行之微呆:“你的意思是……?”
李君逸扬眉轻笑,志在必得,转身出了门去。
第二天,凤城街头上忽然多了许多告示,有百姓不识字的,纷纷询问,这写的是什么?有识几个字的,就断断续续的看了,点头:“啊,明白了,这是有人下的帖子,说这个告示主人手上有这个什么郁的一个东西,说三日内来取,否则当断则断……?”那人挠挠头:“什么意思?”
驿馆内李君逸问郑青:“都贴上了?”
“都贴上了。”
周行之轻轻敲了敲桌子:“这样可行的通?”
“也只能先这样了。”
李君逸觉得这一日过的分外的慢,眼瞅着太阳慢腾腾的上了头顶,慢腾腾往西落,可怎么等就是不下山。
高虎来驿馆探望公主,周行之过去与他周旋,李君逸远远看着高虎殷切的脸,怎么看怎么虚伪,他心说如果褚门的人都是这个德行,还不如都跟林七一样死板!
这时候也就是申时,太阳一点点的西移,树梢上上站着一只黑色大鸟,静立良久,忽然一扑棱翅膀飞走了。李君逸转身回屋,走廊上碰见郑青,嘱咐道:“剑在我屋里,过一会儿高虎走了,你把它拿到侯爷那边。”他功夫再好,也有时间的局限,不如放在周行之屋里安全。
郑青点头,李君逸这才心事重重回了屋。到了屋里一关门,看了看剑在墙上挂着,过去摘了拿在手里。他摸了摸剑鞘,把剑抽出一截来,只见剑身雪白,寒光流溢,李君逸皱了皱眉,江阅说贺闵郁对这剑宝贝的很,一般人都不曾见过,也不知到底哪里好。他想起来天天姑娘说这把流虹剑断了她的秀光,心说秀光不是天天姑娘的剑么?据他所知,秀光剑也是不错的剑了。
难道这剑真的可以切金断玉?李君逸想着把剑全部拔出,想了想,对着屋里那个凳子一剑刺了过去,咔嚓,那凳子就被他刺了个洞。李君逸想了想,赵宣给的剑也可以刺穿桌子,相比之下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他有点不以为然,但转念再一想,若这是把普通的剑,那贺闵郁就不会为了把剑而冒险了!想到这里,李君逸看着手里的剑有有点不甘心,他在屋里看了一圈,最后看到门后盆架上的铜盆。李君逸掂了掂手里的剑,走过去,气运丹田,扬手劈下,只听“咔啷——”一声,再看那铜盆,依然被劈成两半。李君逸微一吃惊,心说果然是好剑!他正赞叹,只听身后窗子一响,贺闵郁哭笑不得道:“你就这么糟蹋我的宝剑?”
李君逸吃了一惊,连忙回头,窗框上贺闵郁一只脚踩在上面,轻一纵身,落地。
“天一楼主的秀光剑,不会比这只盆更好削吧?”
李君逸怎么也没料到天没黑贺闵郁就敢来,回过神来也没工夫跟他胡扯,皱眉道:“你到底给长平公主下了什么毒?”
贺闵郁微微一笑:“赵国有一种宫内密药,叫忘川,东齐也有一种,叫做七日霜,此毒无色无味,中此毒者会越来越虚弱,熬上七天,便魂归西天。”
七天?李君逸皱眉,今天算是第二天了,还有五天!他想到这里拿剑一指贺闵郁:“解药拿来!”
“解药?”贺闵郁轻轻一笑:“你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