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流的昭亲王从墙头上跳下来,见了李君逸怔瞪着眼看他,笑道:“君逸,我带酒来了。”他说着晃了晃手上的小酒坛子,走到李君逸身边径自坐到对面。
李君逸皱眉,无语。
赵宣把那小酒坛子砰一声放在桌上,又起身去屋里拿了两个茶碗,一一满上。
李君逸端过酒来:“有大门不走,你翻什么墙?”
赵宣先把那酒咕咚咕咚喝干了,才道:“我难得翻次墙,你就别笑话我了。”
“……那你来做什么?”
赵宣笑了一声,没回答反而问他:“你一个人在想什么?”
李君逸端酒喝了一口,辛辣却绵长,直激的他两眼发酸:“没什么,就是一个人静一静。”
赵宣点头,自己再满上一杯,一仰头喝干净:“我过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说说话。走大门你还得去开门,考虑到你现在是一个人住,我自然还是走墙头好,你我都方便么!”他说着自己哈哈笑个不停,李君逸冷笑瞥他一眼:“虚伪。”
赵宣被他这俩字噎的顿时无语,愣了半晌才道:“你是不是在想周行之?”
李君逸心头一跳,漫不经心看了看碗里的酒:“我想他做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很关心他么?他如今去了云州,你自然还是要关心他的。”赵宣说着叹了口气:“就想我一直都念着江汀……”他自己说完又觉得这个比方不大合适,嘻嘻笑道:“我跟江汀,跟你跟周行之不一样。我对他是一心一意的想着,你对周行之是……”他说着忽然觉得那里不对,住了嘴暗自琢磨。
李君逸见他说话说了一半,又问他:“我对周行之是什么?”
赵宣神色奇怪看他一眼,小心探试道:“周行之就只是你的救命恩人?”
李君逸想了想:“也不只是。”
赵宣吸口气,直直看着他:“你……别是喜欢那个周行之的吧?”他问出口来,却还是被自己吓了一跳,可是这样一来也就可以理解为何李君逸对周行之的事情那么上心了。
李君逸毫不避讳的看着他,笑道:“或者你该反过来说呢?”
赵宣被他这话说的愣了好大一会儿,才笃定道:“你俩,是互相喜欢的吧?”
李君逸不说话,抬头看天,头顶上是浓密的葡萄叶,一串串的葡萄长的鲜活喜人,他喃喃道:“无所谓什么喜欢不喜欢,反正已经是这样了……”
赵宣直愣愣看着他,两人谁也不说话,静的好像这里空无一人。过了许久,赵宣忽然一拍桌子,愤愤道:“你怎么——你怎么不跟他去云州?!”
李君逸轻轻道:“云州太远了,不想去。”
“你……”赵宣站起来,靠近他低声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此一时彼一时么?你——你怎么这么不开窍?!”
李君逸皱眉看过去:“我是不开窍,你告诉我。”
赵宣简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怨恨:“李家的忠义的牌子是朝廷立的不假,可该打碎的时候也是要打碎的!那时候就不叫打自己的脸了,那是给自己铺路!”
李君逸默默看着他,笑了一下:“你看,你打了那牌子就被你皇兄训斥要拔了你的舌头,他自己打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现在还有心思笑话我?”赵宣怒:“你是不是存心求死?”
李君逸扭过头去,看着院子里空荡荡的一切,并不十分放在心上,他缓缓道:“君要走的路,臣来铺,这不正是为臣子的本分么?”
赵宣被他这话气的直发愣,他背着手在李君逸面前走了几趟,忽然道:“你是不是在气周行之在算计你?”
“他算计我什么?”
“他算计你什么?!”赵宣嗓门情不自禁大起声来:“要说之前我不清楚你糊弄我也就罢了!可我现在知道了你与他的关系,你还想怎么糊弄我?他请命去了云州,不就是在逼你离开京城么?”赵宣说手一扫桌子,把个茶杯扫在地上,打的粉碎。
李君逸眉头微皱,抬眼来不屑瞥他:“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任性的人么?”赵宣无语,李君逸继续道:“就算是再任性的人,总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那你——那你怎么不去云州?”
李君逸长出口气,漫不经心道:“陛下不是想安人心么?启云舍不得宋启岚,他舍不得启云……你就当我是为了启云的心愿吧!再说……”他皱眉,抬眼认真瞅着赵宣,微微有一丝愠怒:“你为何就认定陛下要杀我?”
赵宣一时无语,他是猜测,可是……
“那……万一呢?”
“万一?”李君逸苦笑:“我也没什么大能耐,若是这样一来可以有助社稷,我也认了。”
“一派胡言!”赵宣怒:“就算是为了社稷,你死了,还怎么为?死人不比活人更能办事?并不是以身殉国才合你李家忠义二字的!”他说着顿了一顿:“你要是觉得跟着周行之走了,有违你李家忠义二字,我去帮你说,你去云州做个县令什么的也行……君逸,那不叫临阵脱逃。”
“赵宣,”李君逸听他的话,心头一阵发暖:“谢谢你!”
“可是,你与我想的不一样。”
赵宣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瞅了他一会儿,终于抑郁离去。李君逸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跳上墙头,转瞬不见了人,唯有自己暗暗苦笑。
周行之是算计他了,可是他知道,那只是逼不得已,那一片苦心,他其实都明白的很。他只是不明白为何大家都在说,赵玦会对他不利,就算是亲兄弟竟然也是这样认为。他想不明白,难道真就如周行之所言,世人就是只为利益而丝毫不念情分?就算是像启云,为了赵玦连亲兄长都下了手,可是临了了,不是也手软了么?
七月十三,郑青离京赶赴丰州,李君逸去送行,郑青一脸的不舍:“若是那一天你去丰州,一定要来找我!”
李君逸笑:“一定!丰州有种酒叫青萝蜜,郑大哥存好了等我!”
七月十九,宋启云重返朝堂,李君逸看着他微微皱眉,脸色虽然不算太差,可总觉得有些虚。朝会散后,赵玦叫了他去禀秋殿,宋启云闻言回头去看了他一眼,李君逸回他一笑。
待众人走尽,李君逸正准备往禀秋殿去,却见宋启云站在不远处,他想了想走过去:“你怎么不走?”
宋启云顶着太阳,笑的却格外柔和:“我等等你。”
李君逸看了看天:“那到一边去等吧,这里多热!”
宋启云点头:“你快去吧!”他看着李君逸随着侍从离去,那笑容慢慢消去,愣愣看着那方向不由失了神。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李君逸进了禀秋殿来,赵玦沉着脸让左右退下,转身把手上的奏折拿给他看,李君逸接过了,却有些莫名其妙:“陛下,这是……?”
赵玦示意他打开:“你看一下。”
李君逸皱眉打开,一字一字读下来却出了一头冷汗。
赵玦静静看着他:“这是双桥县县令李然弹劾你的折子,说你妄图贿赂与他,更试图搭救叛国之人,”他说着微微一顿:“甚至不惜派人杀了灭口。”
李君逸冷汗直冒:“陛下英明,望陛下明察!钱正泽并无通敌之罪,是被人诬陷的!”
赵玦看着他,冷冷道:“可他却的确是西州王府的人!”
李君逸一时无语,钱正泽的确是西州王手下的人,可那只是曾经!他虽说是甘愿为社稷殉国,可若是被扯上这么个罪名也实在是有违他的初衷!钱正泽是故人,可西州王是李家不共戴天的仇人,他眼前却成了勾结西州王旧党的人了!
李君逸直愣愣看着眼前石砖,此时此刻却无话可说。
赵玦皱眉看着他:“启云当初的意思是撤你的职,让你去云州,我原本也是同意的。可是就是你回京这几天这里就收到这么个折子!这件事是启云还不知道,他若是知道还不得被你气死!!……你是卫鹤起的徒弟我可以不管,你与赵奕贺闵郁关系匪浅我也可以不管!甚至你与周行之恩怨我也是不闻不问!李君逸,你就算是真的通敌也另当别论!可是你不该让人抓住把柄更把这搞的人尽皆知!!”
李君逸愣愣听着,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赵玦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懂。
赵玦从他手里抽走那奏折:“你说你李家那忠义两个字是怎么来的?你们一家几十口命就换来这么两个字你怎么能就这么糟蹋!”赵玦说的气大,拿着奏折直拍桌子:“如今可好!李然这奏折一上来,我是最晚一个知道的,六部的人嘴上都没说话,可哪个不是心底里透亮?宋启岚斩首了,云州平定了,周行之也算是安排妥了,那接下来呢?你怎么办?朝中上下这几百张嘴怎么办?他们那个不是在等着下一个的好戏?!”赵玦狠狠把奏折摔倒地上:“你说朕怎么办?”
“你你说你怎么办?!”
李君逸默默听着,忽然俯身跪倒:“臣无话可说!”
赵玦一愣,低头看着他,直气得头发晕:“你……你这算是一心求死?!”
“臣不是一心求死,臣只是为社稷着想!”李君逸把头重重低下:“臣有罪。”
赵玦瞪着他,气得手直哆嗦:“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我若是想你死我今天就不会把你一个人叫到这里来!!”
“陛下,”李君逸抬头:“陛下仁厚微臣知道,可眼下也要顾虑民意。”
赵玦看了他良久,无可奈何:“李君逸,你若是想我救你最好趁早说。”
李君逸苦笑:“陛下还怎么救我?这悠悠众口怎么去堵?也无所谓,这与臣的初衷其实也并不相驳。”
“只不过,这真是给李家脸上抹黑了……”
宋启云等在外面,头顶的太阳越来越大,他皱眉却怎么也等不到李君逸的身影。他正着急,忽然看见宫里王总管急乎乎跑了过来,宋启云看到他不由脸色一变:“怎样?”
王总管大喘口气:“宋大人,陛下说让你先回去,不必等了。”
宋启云脸上一白,愣愣站了一站,就要往禀秋殿去,王总管一把把他拉住了:“大人留步!大人留步!”
宋启云回头:“还有什么事?”
王总管抹把汗:“陛下让转告您,李大人不在禀秋殿。”
“不在?”宋启云眉头一拧:“他回去了?”
“啊……这个……”
“这个什么?到底怎么了?”
“这个您得去问陛下。”
宋启云点头:“陛下不在禀秋殿?”
“……在。”
宋启云不悦往禀秋殿走:“那你方才拉我做什么?”
王总管一笑:“我这不是怕您在气头上,不分青红皂白跟陛下吵起来么?”
李君逸在牢房里百无聊赖的瞅着身下那床被褥,心说虽然是牢房,可这待遇也算是不错的了。回想当初虎牙关的牢房,他也是进出过好几次的,比竟是小县城,跟京城到底是没的比的。他正发着呆,忽听外面锁链一阵响。不一会儿,外面昏暗火光下进来一个人。李君逸睁了眼使劲看过去,却发现来人是林七。
李君逸微微有些惊喜,可再一想眼下境况,又觉得有些不对,他才被关进来没半天,就算是宋启云赵宣都还没来,林七怎么却先来了?待林七靠近了他才发现,林七身上不是平时的黑衣,而是牢里狱卒的衣服,李君逸皱眉,不由感到几分头疼。
门外林七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大人。”
李君逸皱眉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林七看着他:“来救大人出去。”
李君逸起来走过去:“我是问你怎么来的梧京。”
“有些事,只是顺便路过。”林七顿一下,补充道:“陛下还不知道。”
“哦。”李君逸皱眉:“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过几天。”
李君逸点头,想了想却告诉他:“郑青的伤已经好了,前几天去了丰州。那里民风你也知道,都很是彪悍,你在褚门也算是……”
林七接口:“大人的意思林某知道。”
“啊!”李君逸点头,想一下又道:“启云答应说要接谢华回来,你转告赵奕,请他多担待一阵子。”
林七点头,看了李君逸一眼:“大人还有事?”
“啊……”李君逸想起来:“还有周行之,想必你已经知道,他去了云州。”
“是,这件事陛下已经知道。”
李君逸抬眼来看他,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只好道:“你饿不饿?我饿了。”
“大人……”
“我想吃你做的那个什么甜鸭。”
这一夜,李君逸几乎没睡,眼睁睁等到窗外发白这才起来坐那里发了会儿呆,他在牢里溜达了几圈,唤来狱卒,狱卒似乎是受了上头命令,对他还颇为客气,李君逸要了笔墨纸,借着窗外的光亮闷头抄书。林七此次来梧京也是有任务在身,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再来,窄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