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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爷。’
我转身离开,在心中却不由得对自己异常的失望,那麽多年的坚持,竟说变,就变了?
同样,我对瑞华也很失望。
其实,在京城的街上认出那块玉佩的时候,我是那样的惊喜,而且瑞华还很漂亮,试问在这个世间上,谁又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呢?可这麽久的相处下来,我发觉他完全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了,他变了,不是说他变坏了或者其他什麽,他很温柔,也很正直,只是,我竟完全无法对他唤起当初的那种感觉。
原来,人的感情,真是那麽容易变的。
以前的我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过我。
在我们皇家,互相之间,连亲情的给予都显得是那麽的奢侈,又更何谈什麽感情呢?身为皇长孙的皇兄都只能奉命娶了那两个连面都未曾见过的妃子,此後也未见他在她们身上放有什麽过多的宠爱和感情,而面对我的坚持,他也只是淡淡的一笑,不置可否,却掩不住的有些唏嘘之意。
可我不愿这样,即便我无法掌控太多的东西,但,我想,至少对於我的感情,我的幸福,我要自己抓住。所以,这麽多年来,我才一直都没有放弃,我也一直以为,我将永远都不会放弃。
可没有料到,才出来这麽些日子,一切却都变得如此的不成模样。
那些所谓的坚持,那些在佛主面前的祈祷,那些几千个日日夜夜的白日梦,竟全都不过是个笑话。
我还以为我会与别人有什麽不同,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我看看大门,他们还没有回来,我既矛盾又极为落寞的刚想返回西院,就听得几声门环响。门房挑了灯笼去开门,果然是他们。
平安无事就好,我叹口气,心中却压抑不住的觉得王焕提著一只怪异的草蚱蜢回来时那种安静的笑容有些碍眼。
‘哼,有玩得那麽高兴吗?’
回到西院,我一边努力重新静下心来看那些文书,而另一边竟开始後悔让鸣焱去引开王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揉揉眼睛,对万分懊恼的看向窗外,却蓦的发现院外那棵大树上似乎晃动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心中微微一动,我提盏油灯走了过去。
鸣焱?
见他只穿著一身白色的里衣坐在树上嘿嘿傻笑著,不知道在想什麽,我不由得又好笑又好气,於是在地上捡了块石头‘嗖’的扔过他的耳边,他这才回醒过来,看向我。
‘你穿成这样躲在树上,还发出怪叫,这麽晚了,想吓谁啊?’我笑道。
‘呃。’他一愣,而下一刻竟‘啪’的从树上摔了下来。
‘阿。’我一吓,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迅速的爬了起来,背著手又是一阵傻笑。
‘怎麽了?’我道。
‘没什麽,我只是晚上睡不著出来透透气,怎麽,你也睡不著?不过,现在,我好像是透够气了,也该回去了,你自己继续慢慢逛阿,我就不陪了。’他说完,转身就想跑。我下意识的就拽住了他的手,这整整一天都没有见到他,我,竟很有些想他。
‘啊呀呀呀呀,’他叫了出来,一下甩开了我的手,‘好痛。’
‘你的手,伤了?’我一皱眉头,道,‘先到我屋里来吧,还有一盆新打的水我还没用,先把伤口洗洗。’
‘好啊。’他点点头,‘不过,你抓我的手干嘛?’
‘没什麽,’我也真的并不知道为什麽,只是想做便做了,‘只是刚才想叫你等一下的,没想到你说完就跑。’
‘叫我等一下?做什麽?’他不解的继续问道。
我暗自又开始气恼,於是胡编道:‘听瑞华说,你好象有些生气,所以我。。。後来我也仔细一想,你这次能主动听出来帮忙,倒也真是件希奇的事。。。’我停了下来,看向他。他也看著我,却不像平日那样愤起反驳。
有些反常,我顿了顿,又看向他,他竟还在那里傻笑,我就突然想到他和王焕出去玩了一天,真有那麽开心吗?我一咬牙,恨恨的道:‘你该不是摔著了脑袋吧?’
‘呃?’他这才收起笑脸,怒道,‘没摔坏脑袋还能相信你跟你走?和你一起这麽久,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麽人?’
‘你。。。’我停住了,忽的想起这麽多人,他好像就只对我一个人这麽出言不逊过,难不成他讨厌我?我的脸色沈了下来。
他似乎也注意到我的脸色不好,忙又笑道:‘兄弟,我跟你开玩笑的,不要生气了,’他将手伸到我的面前,装出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再不处理的话,我的手可真的要废了,你也不想让我以後就这样赖上我三师兄一辈子吧,是他带我出来的,出了什麽事,他自然要对你负责了。’
我看著他那一脸搞笑的表情,虽然对他的那一番话不以为然,但,他的手伤得真还蛮重的,‘走吧。’我恶狠狠的道。
细心的给他洗好伤口,刚准备要给他上药包扎。
‘你要干什麽?’他道。
‘帮你包扎起来阿,你不想早点好吗?’
‘什麽?’ 他瞪著眼睛颇为小人之心的看著我。
‘怎麽了?’我道,想我堂堂一个展阳王,何曾为别人做过这些事情,他却如此不识好歹。
‘没什麽。’他想了一会儿,龇了龇牙,认命似的伸出手来。
看到他那付视死如归的表情,我顿时有种想要趁机狠劲凌虐他的感觉,但我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你这满手的伤,怕不全是摔出来的吧。’
‘呃?喔,还有被葵条割的。’他淡淡的道。
‘那,这麽说来,那只蚱蜢是你做的?’回想起王焕的笑容,一时间,我又开始很不爽。
‘什麽?’
‘就是王焕手中的那只。’我有些愤然的将他的手包过来,缠过去,缠过来,包过去。。。
‘喔,是啊,呃?你竟然认得出那是只蚱蜢?’
‘我小时候也跟著宁王到过很多地方,当然见过了。’我自嘲的一笑,回想起不知所谓的童年,‘只不过从来也没有买来玩过就是了。’
‘这样啊。’他看著我,有些沈默。
‘其实,有些时候,我觉得你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很像,很像我记忆中的那个孩子。。。。
‘嗯?’
‘很像。。。嗯。。。不过。。。’他还是不是,即便他给我的感觉真得很像他,但,那个男孩比他更多一些不羁的张狂,而他,比他更多一份内敛的温柔。
‘很像什麽?’他凑过来。
看著他眼中好奇的兴奋,我突的想到,我为什麽要告诉他这些,回想起那次我半醉了竟把我小时候的事对他倾尽而出他却只当个好玩的故事,我就有些愤怒,‘很像夜叉,’我极为不客气的道,‘不过现在不像了,现在你比那夜叉还吓人。’但我心中真正想的却是,其实,鸣焱长得是很俊秀的那种,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睛,清澈漂亮的像一溪活水般,还有那长长的睫毛。。。只不过,他平日里总爱龇牙咧嘴的扮著各种怪相。。。。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又在心中叹了一声,我是什麽时候将他打量得如此的仔细的?把拽在手心里握了很久的手丢还给他,‘好了,包好了,赶快拿走吧。’
‘切,我要是夜叉的话,你这样的山妖水怪还能在这里猖狂?’他低声嘟囔著走了,出了门,刚想为我带门的时候,他方才注意到他的那两只手在不知不觉间已被我包成了两只熊掌。看著他一脸诧异的搞怪表情,我忍了好半天才没有当著他的面大笑出声。
笑了半天後,我突然想到,我对他那种说不明放不下却又理不清的感觉,难道只是因为我在面对让我毫无办法还有些失望的瑞华时,在他身上找到了些瑞华小时候的影子,所以才。。。。
不行,我不能这样做,因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对鸣焱,将会是极不公平的。
我仰身倒在床上。
而且,鸣焱虽然对我毫无排斥的感觉,但,也不能因此说他就能喜欢上同样也是男子的我。都在瑞华那里碰了次铁板,如果再在鸣焱这里。。。。
唉,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他回来的还不算晚,我正在屋中看钱指挥他们呈上来的东西,他就兴高采烈的推开我的房门,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醪糟汤圆进来,顿时,一屋子都溢满了那种淡淡的米酒香味。
‘快尝尝,刚热好的。’他笑道。
我疑迟的舀了一个几近透明得能看到那黑芝麻馅的汤圆,说句实话,我并不太喜欢这种太甜的东西,不过,
我将之放在嘴边吹了一吹,抬头看了眼鸣焱,道:‘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那你希望是那样呢?’他当即凑近过来,摆出一付极恶心人的笑容,我一呛,整个汤圆还没来得及嚼便滑进了嗓子。
‘嘿嘿,’他得意地挪开,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我的面前,‘给你的了。’他笑道。
我盯著那只做工精巧的蚱蜢,心中一阵惊喜,因为我昨天的那句话?‘这是,’原来他这般在乎我?‘你做的?’
‘不是,我在街上买的了。’
狂跳的心霎得泼过一盆冷水,买的?‘哼,看它这麽精细也知道不可能是你做的了,’不过是买的罢了,‘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那这种东西给我干什麽?’我将那只蚱蜢发泄似的扔到一边。
‘你。。。。’他呆了呆,脸上突的显出一种极为愤怒与委屈的表情,一咬牙道,‘不要算了。’
他一把抓过那只蚱蜢,拿起来就往门外走,在摔门之前,他回头道了一句:‘如果你在汤里吃出了蟑螂的话,那可绝对不关我的事,我只在里面放了几只苍蝇而已。’
我有些怔愣,完全没有料到平日里总是痞痞笑著的他会如此生气,而等我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却正好看见他将那只蚱蜢扔出墙外後大踏步走了。
我懊恼著在院外花了好长时间才将之找回来,接著又花了好长时间才将那只已被捏得不成形状的草编蚱蜢笨手笨脚的修补好。
仔细的挂於窗前,我看著这只随著夜风一阵阵摇摆的虫子。我该怎麽办呢?我趴在桌子上,我真就是如此一个喜新厌旧的人,怎麽短短时间还没有如何尝试就移情别恋了?唉,那鸣焱呢?他又可不可能喜欢上我呢?
我带著一种沮丧、矛盾又自我厌恶的心情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然後,我作了一个梦,一个春梦。
等我一身大汗疲惫的从梦中醒来,我发现,以前在梦中那个总是模模糊糊的身影,竟第一次的具体起来。
那双漂亮的眼睛,那长长的睫毛,那纤细的腰身,那温湿的气息,还有梦中那隐隐约约臆想出来的呻吟声,我不无恼火的感觉到,我又一次的硬了。
我想,我真的是喜欢上了鸣焱了。
我想,这次我真的移情别恋了。
我还想,也许,我会又一次的碰壁。
我拉起被子把自己整个的罩进去,如果这次真的又碰壁的话,我就认栽了,然後乖乖的回去像皇兄一样娶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做妻子,默默的过完我的下半生,我有些悲惨的幻想著。
可话虽是这样说,但我终究还是不敢也不愿这样一意孤行的,我盘算了一下,就算看鸣焱平时的样子不像是个会喜欢男人的人,可也保不准,说不定他和我相处久了,就。。。。
我知道这有点像是在白日做梦,不过,至少我此时还能够这样白日做梦。
於是,日子照常一天天的过下去。
但,随著钱指挥、瑞华他们带回来的消息,情况逐渐明朗却也严重了起来。在思量对策的同时,我又不得不每天花上很多时间与那些久混官场的人巧妙周旋,所以在看到鸣焱和王焕两人早出晚归,往往一整天都见不著人影,我便觉得很是窝火。有时好不容易的见到他了,自然也就忍不住莫名的有些暴躁,他眨眨眼睛不解的看看我,以为是他自己招惹的,便低声嘟囔几句躲得更远,於是我就更觉得窝火。
特别是那天我和李护卫回王府来取件东西,却撞见鸣焱正亲昵的掐了王焕的脸说著什麽,两个贴在一起那付笑笑闹闹的样子。
我不太记得我当时的心情究竟坏到了什麽程度,我本早就後悔把引开王焕的任务交给鸣焱,此刻又亲眼看到这种情形,我心里。。。。
即便我很明白鸣焱只不过把王焕当作弟弟,可。。。
我瞪向他们。
‘王爷?’王焕首先看见了我。
鸣焱这才放开王焕转过头来,见到我的一脸恶相,很无辜也很不解的扮了个鬼脸。
‘你们回来了。’我挪开瞪视他的目光,强换上一脸的笑容对王焕说,‘那就进去吧,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办,先走了。’
而这样就在我一方面要忙於正事,追查王熹及那个巡抚的勾当,一方面又对自己和自己的感情很是头痛,另一方面还要总时不时地对鸣焱和王焕这两个烦恼不安的时候,王焕突然来向我辞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