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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交待了,尸首火化,以后师兄我们二人出世入世都随便。”林白沉声道。
张三疯看着林白脸上的愁苦之情沉默以对,他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弟和师父之间,虽说名义上是师徒,但情如父子,师父如今仙逝,师弟心中自然不好受。没再说话,张三疯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默默去收拾火化要用的柴禾等等。
山下得到老道士仙逝消息的村子诸人,也马上赶上山,急忙帮着张三疯收拾这些东西。
那些旧日里林白的相好情人也没再来言语挑逗,想要找领头人的孩子看到老大脸上的神色只能悻悻而归,至于那些被林白折腾的不轻的山民们,此时看到林白脸上的悲色,纷纷感慨这孩子有孝心,往日里的事情便选择性的被他们遗忘。
等到柴堆收拾妥当,灵堂也搭建完毕,蹲坐在道观门口石阶上一言不发的林白站起身,走回屋内,将李天元的尸首抱出,小心翼翼的将柴堆上扎人的木屑抹平之后,将李天元的尸首放置上去。
一边的张三疯将手中拿着的火炬递了过去,林白面无表情接过,将火炬扔在了柴堆上。通的一声火焰窜起,老道士的尸首在火光中渐渐消逝不见。
第7章吓尿了(二)
火光足足燃烧了一整夜,火焰之中烧到最后竟然隐隐约约传出似檀似荷的香气,守夜的村民都啧啧称奇,说老道肯定是成仙了,现在烧的不过是他的遗蜕,神魂早就羽化飞升了。
这一夜,林白没有对人说过一句话,只是沉默的坐在火堆前,看着滔天的火势,神色沉重,口中反复念诵着太上玉华洞章拨亡度世升仙妙经。
等到第二天上午,火势终于熄灭,一堆余烬之中,居然有颗颗粒粒的类似于佛门宗师的舍利子一般的东西在熠熠生辉。
林白无视余烬炙热的温度,将其中的这些闪光舍利一个个捡起。将所有遗留的骨殖收拾好之后,林白独自一人带着骨殖进了道观大殿,紧锁大门。
“老东西,你怎么就能这么走了?”林白将骨殖放在大殿祖师像前,靠着墙壁坐下,盯着收拢骨殖的骨灰盒,苦笑道。
“你让我背葬经,你让我被麻衣相术,你让我下山偷看大姑娘小媳妇儿洗澡,你让我去偷鸡摸狗给你打牙祭,你让我下山去江湖闯荡。不管我干了什么,你都是一脸不屑,说一声不及你年轻时候十之一二。”
“老东西,你不地道,你跟我说过,要等我下山闯出一份大大的名堂,还要等着看我娶媳妇儿生孩子,享受享受儿孙绕膝,弄贻自乐的生活,我也想着等我下山,看到有合适的大屁股俏寡妇给你寻摸着,说不准让你铁树开花,再给我们弄个小师弟玩玩,可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老东西,你给我爬出来,你把天相派偌大的一份家业给了我,就不怕我把这份家业给糟蹋个干干净净?!”
说着说着,林白突然泪如雨下,脸上斑驳一片。大殿外面的诸人听着大殿内传出的沉闷哭声和哽咽声,忍不住也是一样泪如雨下。
他和李天元之间的故事太多太多了,从光着屁股的毛孩子开始就被老道抱养长大,再到慢慢长大成人,不单单是相术,即便是对这个世界的感官和为人处事的原则,可以说都是在老道士的熏陶下慢慢形成的。
“师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天相派的宗主,天相一脉上上下下的事情都要由你费心,还望师弟保重身体。”张三疯听到大殿内的动静,一边流泪,一边拍着门板劝慰林白。
林白将自己在大殿中锁了七天,不吃不喝,任凭谁来叫,都不理会。
七天之后,林白抱着骨灰盒从屋中走出,原本扎在脑后乌黑油亮的马尾辫,在这七天之后,居然变得花白一片。
哀莫大于心死,到底是怎样的感情,能让人七夜白头。看着林白的模样,守在道观外的山民久久沉默。
李天元最后埋葬在了茅山上一个他早就看好的风水宝地,这块宝穴在风水上面的讲究叫做金蝉折桂,对于家人的庇佑极小,但是对于门生徒弟的福祉则是极高。将师父安葬之后,对风水颇有研究的张三疯感慨良久。
“老东西,等等我就要下山了。师兄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嘴上说是因为过不惯山下的生活,但其实我知道,他是想在这多陪陪师父你。等我老了,我就回来,在您坟旁搭一个小茅屋,青灯黄卷陪着您……”
林白将手中的三炷香插在老道的墓碑前,在墓碑前没有像平常人那样摆上诸多祭祀的食物,只有几个酒瓶,还有几包已经点燃的香烟,浓郁的酒香和烟草灼烧的香味混杂在一起。
老道士李天元这一生没有什么嗜好,唯一舍不得就是这杯中之物,还有那能让手上冒出缕缕青烟的烟草。
“师父,您在九泉之下放心,你交代我的那些事情我一定会好好完成。咱们相术之人为什么五弊三缺的原因我也一定会找到,天相派一定会继续传承下去。这是我这次回山给您带的好酒,你慢慢品尝……”林白拿起酒瓶,将酒液倾倒在墓碑上,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老道士这么些年并不靠相术赚钱,所以生活过的清苦无比,抽烟喝酒也只能用当地最廉价的,林白这此回山给老道带了不少各地的特供大曲和几包好烟,但可惜老道都无法品尝了,只能放在坟前祭祀。
林白擦拭了一下眼角的眼泪,看着站在一边的张三疯轻声道:“师兄,师父的墓葬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师兄弟这一别,估计要到明年清明才能相会了。”
“师弟,回去吧,夜里山上风大露水重,容易受凉。山上的事情我会好好照料,你就放心吧。”
张三疯看着林白的模样,轻轻拍了拍林白的肩膀,师父收了这样一个徒弟,而且让一个这么有情有义的人来继承天相派的道统,张三疯觉得天相派以后发扬光大绝对没有问题。
“师兄,你先回去吧,我再在这里陪师父一晚上,我年轻,这些山上的露水什么的对我没事儿,倒是师兄你赶紧回去吧。你年纪大了,山上的露水又重,你要是病倒了,咱们这道观就真的没有人气了。”林白没有抬头,低声对一边的张三疯轻声道。
张三疯是李天元晚年才收的徒弟,收徒之时,这张三疯就已经四十出头,到了现如今,更是差不多有六十多岁,而且看风水,总是跋山涉水,开阔眼界,这么些年下来,张三疯的身子骨的确是不怎么样,所以张三疯没有再坚持,劝慰了林白几句之后,便回了道观。
夜深人静之后,林白靠着墓碑,抬头望向夜空,经历了一夜的暴雨清洗之后,天上的星子比以往更加明亮。天上的星辉刚好照射在老道的坟上,林白抬头观望天上星子的时间越久,就越觉得天上的星子摆布有趣,似乎是天生的一幅卦图一般。
“这是?”林白觉得诧异,虽说华夏历史上有不少所谓的阵法或者功法,还有一些相术都是用星光为名,但其实只是借用天上星宿的一个名字而已,像现在这样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天为玄冥,地为厚土,天上星子,如人之身,旦夕祸福,虽为天数,但终有轨迹可循。旁门八百,大道三千,吾独创小术星气观形诀,或可成八百小术之一。”就在感觉天上的星宿运转轨迹的时候,林白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了这样一句。
“谁?”
林白愕然转身,四下打量,风吹树木,沙拉作响,林中空无一人。
“人之运势,宛如天上星子之轨,忽明忽暗,但仔细寻究终究可以寻到,天下万物也皆是如此,观一面,看前生后世,看地理,知前后气运……”一阵低低的喃语声丝毫没有理会林白的惊问,继续一句句的出现在林白的脑海中。
“我李天元穷一生,无所成就,但却没想到居然会有机缘在自己选择的葬身之地想到这一星气观形诀,我便以阵法将此秘术留在此,以待有缘人寻得。”
听到脑海中传来的这最后一句,林白愕然,呆立在原地,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一秘术居然是自己师父所创,至于刚才的传音也是师父布下的阵法。
这种东西在现实中的确有存在,通过改善位置特殊的磁场,然后便能留存下声影的记录,在受到固定的特殊外力影响之后,便会还原当时的情形或者话语。李天元布下的这个阵法也是这般,只有拥有天相派秘宝的传人到了这个地方,才有可能激活大阵,得到他的传承。
将听到的话语仔细消化之后,林白愈发觉得那个被自己叫做老东西的老道士是何等的天才,居然能够将天上的轨迹和人生运势的相术联系在一起,这一手,的确别说八百小术,就算是三千大道,应该都可以跻身。
“师父,这便是您给我的传承么?”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林白眺望了一眼天边的天色,沉吟了一下之后,轻声道:“师父,我这就下山,来年清明,我再来给您扫墓,到时候也争取能给您带几个徒弟媳妇儿回来。”
第8章下山
一夜之后,茅山脚下的村庄突然觉得不对劲,好像自家那群小子今天早上出奇的安静,居然没有一个一大早就叫嚷着要下河洗澡摸鱼,也没一个哭着喊着要上山上去找他们老大。
整个村庄沉浸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但只是片刻之后,村中响起了无数声叫骂。
“小白龙你个瘪犊子,怎么又把我家打鸣的公鸡给杀了,你要吃就吃母鸡啊,这公鸡不杀,母鸡生的鸡蛋就还能孵小鸡,你这么一弄,母鸡们饥渴了咋办啊!”
“小白龙你个挨千刀的,你翻了墙头看我洗澡,怎么就不知道进来给我看个全身相,你这一走不知道又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人家要是想你怎么办?”
“老大,你走好,俺们等着你回来,咱们还上山烤鸡吃!”
不用说,这还是林白进村时候和他打招呼的那三种人,背上背着一个小行囊,走到山道拐弯处,林白回头大笑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给我备好烧鸡美酒,我小白龙,还会回来的!”
嘴上说着大话,但林白脚底板的速度却是快了几分,这茅山脚下的人别的不行,脚底板跑路的功夫都是有几分的,万一真让他们给追上报复昨天的仇怨,那林白可真是吃不清兜着走了。
“小道士下山去闯荡,老道士山上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好货,遇见千万要带回来!走过了一村又一寨,小道士暗暗心思忖:这女人,女人,漂亮女人怎么还不来?!”
林白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拿眼神瞥着上山来去茅山进香求签的游客。茅山是华夏著名的风景旅游地,游客不少,其中更是不乏美女。只是这歌实在是有些不堪,一出口,就受了不少白眼。
“真屌丝,不解释啊!”
林白这一曲一出,山下那些受到先进网络文化熏陶的游客被这货的歌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林白如今的外表那真叫一个风骚,一身衣服已经一星期没有洗过,早就硬成了块状;更别说那头黑里透着白的长发,飘逸感没有,林白自诩的沧桑感也一样没有,再加上后背背着的那个蓝色小布囊,更像是一个下山务工的搬砖人员。
这样的屌丝造型怎么可能能让这些上山求签看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遇到真命高富帅的女人们动心。
“靠,敢小看老子,老子拿钱换成硬币砸死你们。”林白嘟囔了一句,手习惯性的往口袋里一摸,发现摸了个空。身上所有口袋全翻了个底朝天,居然只找到了一个五毛硬币。
林白愣住了,他上山的时候,身上还是带了一些钱的,虽然不至于叫人咋舌,但的确能让他证明一下自己高富帅的身份,可现在这些钱都到哪去了!
看着手中的五毛硬币,林白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这世上除了那个在车站抱着自己裤腿大声哭嚎的师兄,谁还能有这么利落的身手和运势,能把钱从自己口袋弄走。
“干,终日打鹰却被鹰啄瞎了眼,张三疯你个挨千刀的,怎么着把我的钱全给弄走了,你他娘的就是给我留个车费也行啊,真当是宰肥羊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林白脸上却一点儿恼意也没有。
钱可以再赚,但师兄在山上,而且那座破道观的香火在这几年老道士李天元的经营下,也是几乎没有,给师兄留点儿钱度日,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无量天尊,是谁在咒骂老道我……”道观中搬了个藤椅学阮籍晒腹的张三疯突然打了个冷战,但旋即又明白了什么,轻轻一拍肚子,笑眯眯自语道:
“师弟你下山去花花世界打滚,师兄我从你那拿走一些小小的进项也是不差的,出去泡妞,找个大屁股女人也总算需要些银子的,想来师弟你也不会怪我!”
思来想去,除了干起街头算命的或者出去给人做法事赚钱弄到路费之外,还真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这也是混江湖的一种手段,当初林白刚刚下山的时候,没少走这样的事情糊口,只是这几年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