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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钉头七箭为阴。但天地初分之际,不分阴阳,不分五行,一切皆为混沌。术法分了阴阳,便已落了下乘。”林白目光平静,双眸望着虚空之中,沉声道:“上古先人因何为咒!所图是为生活,抑或敬畏神明,再者便是希冀重回鸿蒙寰宇混沌之中。是以,咒不分阴阳。”
林白这段话说得端是玄奥无比,不仅仅是张三疯一幅若有所思模样,就连一旁的那白袍女子也觉得自己心中有所领悟,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但又像是在虚无缥缈之中一样。
不仅如此,原本端坐在土台上,对林白不屑一顾的那年轻人,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甚至他隐隐觉得,事情可能真的如林白所说,这钉头七箭并不是如传说中那般无解。
要知道,在河图洛书衍化晋阶之后,周遭八卦纹路已经化作最精妙也最简单的符纹,而镶嵌在河图洛书周遭的那些上古先民祭祀画面,也如同有了灵性一般,将上古之时的种种祭祀动作记录了下来。有这样的异宝护身,世间还有什么人能比林白对咒之一道领悟的更深。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牝之门,是为天地根;天下有始,是为天地母。”林白目光平静,面颊上宝光闪烁,仿若一尊坐定的仙人般,淡淡道:“是故,咒亦无名,无名可为天地始,无名可为天地母!咒曰无名!”
话音落下,只听得从林白口中顿时传出一阵阵玄奥莫名之声。无论诸人如何仔细辨听,都听不出来这咒诀中所包含的词义,也听不出这咒语的声音,和什么地方的语言相仿。
而且与其说是咒诀,甚至张三疯他们觉得,不如说是音律更为恰当,因为林白念诵的这咒诀,就如同是上古先民无文字无语言之时,只能以最为纯粹的呐喊,向着天地发出心声。
咒无名,不分阴阳、不畏日月,亦包罗万象、包容万物,玄之又玄,是以为咒!
咒声起,四周繁复的风声呼啸而起,天地之间的雪花绕着林白漂浮不定。一切仿佛如回到了上古之时,整片天地都被这咒语所触动,显现出一种莽荒古朴,而又无法捉摸的气息。
第1081章催魂捉魄
从林白口中念诵出的咒语声,恍若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雪花般,将这片天地悉数笼罩。
河图洛书已缓缓滑落在林白手畔,围绕着他的身子不断放出淡淡的柔和光芒。尤其是上面勾画出的那些上古先民祭祀场面,更是犹如要活过来了一样。
不管是张三疯,还是那白袍女子,望着林白的动作,均是有些恍惚。在这一刻,他们觉得自己的心神,已经完全被这咒语所侵袭,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已经被咒语所牵动。甚至他们觉得,好像在这一刻,他们所有人都回到了莽荒之中,成为了上古先民。
虽然明知道这是幻觉,但是他们却觉得真实无比。而且每当他们的眼眸望向林白的背影,就觉得好像他们真的如那些上古先民望向当时念诵咒语的祭司般,心底带着某种期盼,带着某种渴望,忍不住想向林白叩首祈求,希望他的咒语能够让这片天地动容垂怜。
而对这种感觉,土台上的那年轻人,要比张三疯和白袍女子都要感触的更深。他觉得自己施展的钉头七箭之法,此时没有来由的发生了一种悸动。似乎有什么古怪的气息在不断的侵袭;又像是这钉头七箭之法,恍若见到了本源一样,想要向着那股气息靠近。
“不可能,这不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古怪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清晰。土台上那年轻人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而后咬紧牙关,拼了命般催动钉头七箭,想要汇聚更多的咒怨气息,将那稻草人层层包裹起来,提前将这一切结束。
但不管他怎样催动印诀,钉头七箭就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样,根本不听他的召唤。而且任凭他怎样献祭自身的精血生机,也没有引来分毫感应,就像是自己和钉头七箭之间的连接,已经被人生生斩断了一样,无论他怎样努力,都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
而且叫他惊诧莫名的事情,至此还远没有结束。那土台上放置的稻草人,周遭包裹的浓厚咒怨黑气,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散,渐渐开始露出稻草人的本体。
“就算是你有办法阻断这术法也没用了,钉头七箭只要施展开来,咒怨之力便会跟随侵入人体!”见根本无法掌控钉头七箭,那年轻人断然撒手,盯着林白狞笑道:“咒怨之力已经深入那老东西的五脏六腑,就算他以后活下来,也要日日备受痛苦煎熬,直至寿元殆尽!”
听着这年轻人的话,白袍女子眼角狂跳不止。她实在是想不到,世上竟然有这样阴狠毒辣的法子。即便是施术被人打断,还能依旧在人体留下咒怨之力,而且侵袭人体不断,直到寿元枯竭。试想一下,日日承受在痛苦之中,惶惶不可终日,那感觉恐怕还不如死了舒坦。
“我既然能破开钉头七箭于你的关联,自然也能斩断这术法牵引的咒怨与陈老的牵绊!”林白面容神情不变,淡淡笑道:“看清楚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咒术!钉头七箭,起!草人碎裂,催魂捉魄!信仰愿力,祈愿苍天,入我手中,为我所用!断!”
话音落下,只见林白手畔的河图洛书陡然绽放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朝着土台上的稻草人便缓缓漂浮了过去。两者刚一触碰到,便如泥浆入海般,融为一体。稻草人周遭残留的那些阴狠咒怨气息,不断剥落,稻草人的原体渐渐彻底浮现在诸人眼前。
那编织草人的稻草,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华,显然也不是凡物。但是在那股诡谲气息的侵袭下,缓缓变化得与寻常稻田收割后的稻草没什么两样,而且顺着稻草人的形体,一团淡淡的宛若人形的雾气缓缓飘散而出,此雾便是钉头七箭施加在陈白庵身上的咒怨之力。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土台上那年轻人睚眦欲裂,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慌乱之色。
他实在是想不到,这在华夏相术中久负盛名,而且盛传无人可破的钉头七箭之法,今日竟然就这么被林白给化解了,而且化解的如此轻松,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别说是他,就连林白都觉得事情顺利的有些叫人惊讶。不过若是仔细回想的话,这倒也不难理解。他所施展的咒术,本就是与上古先民一般无二的最为纯正的咒术,钉头七箭衍生于其中,自然无法与之抗衡,而且又有河图洛书的信仰愿力扶持,自然事半功倍。
而且也到了今时今日,林白才算彻底知晓了,这信仰愿力的妙用。此物不但可以襄助人凝聚法相,更是能够让咒术的效力发挥到最大化。要知道咒术乃是祈求天地,若是有信仰愿力加持,便等于是有无数人在同时祈求,效果岂止是翻上几番那么简单。
“可能或者不可能,都不是你说了算的。”林白面上露出微微笑意,缓缓伸手,朝着土台上的稻草人一指。这一指指出,悬浮在土台上空的稻草人顿时四分五裂,原本凝聚在其中的咒怨之力,也跟着四分五裂,然后朝四下逸散,最终化为虚无。
就在此时,远离此处数里之地。被瓦连京和公羊寿小心守候着的陈白庵,鼻翼间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了许多,而后挣扎着从地上起身,剧烈咳嗽不止。随着他的咳嗽,更是从口中喷吐出许多浓黑腥臭的郁结血块,这些都是咒术怨念加身之下,侵袭五脏六腑造成的。
“我这是怎么了……”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后,陈白庵望着雪地上的血块,愕然道。
公羊寿和瓦连京两人见状面面相觑,然后忍不住大笑出声,事情总算是了解了。
在这稻草人破灭后,土台上那年轻人的身体也是如吹气球般不管鼓胀起来。他之前是以精气生机来献祭钉头七箭,如今此法被破,天地感应下,这些生机和精气自然物归原主。
只是短短几息的时间,那原本看上去落魄之际的年轻人,已经恢复成了一个翩翩少年。不过这年轻人的面容间却是有些病态,而且他的额头间更是有黑气闪现。显然钉头七箭之法破灭后,对他的生机也是起了一定的反噬,寿元定然会大大缩减许多。
“我不要这些东西!我不要什么青春年少,我只要你死!”那年轻人对自己重新恢复了青春年少一事,心中没有半分庆幸和欢乐,只是变得愈发愤懑,拼了命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手上印诀不断掐动,想要试图重新献祭精气生机,再催动钉头七箭。
但不管他怎样催动,钉头七箭就像是和他完全失去了感应一样,根本不去理会他分毫。
“连报仇我都不能报,我真是个废物!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爷爷的在天之灵!”那年轻人突然嚎啕大哭,声音凄厉,而后眼中凶光毕露,紧紧盯着林白,怒吼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怕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拉你们一个人为我爷爷陪葬!”
话一出口,这年轻人从地上长身而起,而后如一股旋风般,朝着林白就扑了过来。而且随着他身体的动作,他双手的印诀更是不断变化,显然是想再用什么阴毒的法子来对付林白。
“睁开你的双眼,想清楚什么叫做青红皂白!”不等那年轻人冲到林白,林白手上陡然捏动印诀,法相透体而出,朝着那年轻人便奔袭而去,而后一个冲撞,便将他撞飞老远,溅起一堆积雪,几欲将那年轻人埋葬,但法相却是连丝毫波动都没有。
“我不服,我不甘!”年轻人挣扎起身,从雪地之中爬起,犹如一头受惊的小兽般,眼中满是愤懑之色,双拳捏紧,朝着林白就扑了过来,怒吼道:“我要杀了你!”
“冥顽不灵!”当初在麦加之时,赵家二祖在临终之前幡然悔悟,对自己所做诸事,均是后悔不已。而且更是提点过林白一些话,虽然这些事情算不得恩情,但是也算是因果。林白着实不愿意伤害了这年轻人,断绝了那位赵家二祖最后的血脉。
大手微微外翻,法相顿时便横亘于林白和那年轻人之前,将那年轻人的攻袭之势一一化解。然后一次接着一次将他扔入雪堆之中,试图将他心中的怨念尽数打消。
“你不杀我,又这般羞辱我!”不知道被扔入雪堆中多少次之后,那年轻人缓缓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双眸如恶狼般紧盯着林白,怒声道:“燃我精气,焚我生机!怨念亘天地,身化为咒,永生永世,盘桓与你身侧,夜夜凄嚎,叫你家宅不宁,血光永不断绝!”
话音陡一落下,顺着那年轻人所在的方位,弥散出一股血腥雾气,而且气味腥臭无比,虽然相隔甚远,但诸人闻到这气息,便觉得心头发闷。而后那雾气迅速朝着半空之中汇聚而去,恍若一条血龙般,超着林白和张三疯他们所在的位置便扑了过去,想要覆盖他们的身躯。
“冥顽不灵,还想不通一切!是你自己在逼我杀你!”听着这年轻人的话,林白焉能不知道,这年轻人所施展的是上古之时一门‘以身化怨念’的先民诅咒之法,如果被这血光沾染到分毫,从此以后不管以什么法子,都无法清除,家宅永远不得安宁,宗族也要受损。
“林大师住手,不要伤了我家少主的性命!”就在此时,从密林之中传出一个惶急喊声,“听潮少主,赶快收手!林大师不是我们的敌人,他是我们的恩人!”
第1082章歹毒心肠
话语声连带着风声,传出极远,而且声音凄厉,叫人闻之便觉得心如刀绞。
“平叔?!”听到这个声音,那叫做赵听潮的年轻人迅速止住手上的动作,脸上露出狂喜和不可置信之色,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道:“您没死?”
“小王八犊子,我刚才不是就跟你说了。他们这些人我一个没动,让他们带着你爷爷的尸骸,回你们赵家祖地埋葬了么?现在你也看到人了,该相信我们的话了吧!那个谁,你赶紧过来跟这小疯子解释清楚,告诉他那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三疯闻言脸上露出怒容,老实不客气的教训了年轻人一句,然后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呼喊了一句,但话还没说完,却是张大了嘴,再无法发出声音,任由冷风灌满口腔。
传来声音的那处,此时正有一条长长的血线。而发出声音的那人,浑身上下皆是惨烈的刀疤,正在不断往外渗着鲜血,将他身下的雪地染的通红一片。叫人望之便觉心恸。
“平叔,您这是怎么了?是谁对您下了这样的狠手!”赵听潮看到这中年人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的模样,睚眦欲裂,疾步冲了过去,好容易将那壮汉从雪地上搀起,怒声问道。
望着那壮汉的模样,饶是见惯了生死场面的林白,都觉得残忍无比。当初他在迪拜见这些跟随赵家二祖的相师,一个个也算是虎背熊腰。但如今这中年人却是活生生瘦了一大圈,而且无论是面颊还是身躯上,都遍布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