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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大案,案子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是私仇、癫狂、金钱?”
“我自己也很想知道……”巡官叹了一口气。“您听我说,萨姆逊,应该向报界发一个
正式声明。”
巡官把早晨发生的事情、找到的物证和可疑的线索低声向区检察官讲了一遍。巡官讲完
以后,要来笔和纸,在区检察官的协助下,很快给徘徊在医院门前的记者写好了声明的草稿
。然后找来一位护士,把文件打出来,萨姆逊在上面签了字。在这之后,维利派了一名探警
把声明复制出来,发给了报界代表。
巡官走到手术空门口,把路席斯。丹宁博士叫了进来。
路席斯·丹宁高大而笨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面有难色,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这么说,你们终于决定叫我啦,”内科医生路席斯嘟哝说,摇了摇盖满银丝的头。他
的责难是冲着全体在场的人发泄的。“你们也许以为,我除了坐等你们召唤外,就再也无事
可做了。请允许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你们说一遍,先生!”路席斯·丹宁博士走近巡官
,在他头上挥了挥瘦削的拳头。“你们这样嘲弄我,是要付出昂贵代价的。”
“请安静些,丹宁博士,”区检察官说。“办案的都是纽约最权威的人。您如果正大光
明,也就无所畏惧。如果您要告状,”他冷淡地补充说,“那就应该告我。”
丹宁博士把手插入白大褂的口袋里。
“你们打断了我的工作。我有一个严重的胃溃疡患者,要立即动手术。你们在走廊里的
人五次强迫我离开手术室。
这是犯罪行为!我应该马上见到我的患者!”
“坐吧,博士,”埃勒里说,脸上带着抚慰的笑容。
“您越抗议,在这里花费的时间就越久。您只回答几个问题就可以了。”
丹宁看着他,嘴里低声咕哝着,坐到椅子上。
“你们甚至可以整天审讯我,不过你们会白浪费时间。
任何使你们感兴趣、可能有助于你们了解案子的情况,我都不知道。”
“这是我们职权范围的事,”埃勒里说。
“冷静点,冷静点,”巡官打断了他们的话。“别吵嘴了。博士,我们最好还是听您讲
讲。您今天早晨是怎么开始一天工作的,都到哪儿去过?”
“就这些问题吗?”丹宁感到意外。“我丸点来到医院,十点前给别人看病,十点至十
点四十五分在办公室看病历,填写病历表,开处方。我只待在办公室里,没到任何地方去过
。手术前几分钟,我穿过北走廊,到观摩厅去。在那里我遇到了我的女儿和……”
“十点钟以后有人来找过您吗?”
“没有,”丹宁踌躇起来。“应该说,除了道恩夫人的女管家法勒小姐以外,没有别人
。她来只待了几分钟,想了解一下道恩夫人的病情。”
“博士,您很了解道恩夫人吗?”埃勒里问。
“我们不是深交,”丹宁回答。“一建院,我就在这儿工作,自然通过一般的日常工作
,我对她有所了解。而且象让奈博士、敏钦博士以及其他人一样,我也是主任医师会的成员。”
区检察官举起食指说:
“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您知道道恩夫人在金融界所处的地位。如果大家知道她已被
害,将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您也可以想象得到。首先,这必然要在交易所有反应。
所以,愈快侦破这起谋杀案并把它在人们的记忆中抹掉,对我们大家来说就愈好。我们
想知随您对这件案子有什么想法?”
丹宁站起来,开始在房里来回走。他一边走,一边把手指捏得嘎巴嘎巴直响。他似乎在
斟酌着答案。后来,丹宁一言未发,就走出了房门。
埃勒里一跃而起,问道:
“谁还在走廊上等着呢?克奈泽尔吗?萨拉·法勒吗?
让他们进来!”
通向术前准备室的门砰的一声四敞大开,中尉警官利特希带着三个模样古怪的人一起挤
了进来,后面还有三个警察推着。
“幸会,幸会!”巡官叫起来。“卓·海克,小维里,还有斯纳佩尔!利特希,你们从
哪儿把他们弄来的?”
卓·海克很瘦,一对眼睛放出凶光,鼻梁塌陷。斯纳佩尔和他完全相反:个子矮矮的,
外表和善可亲,长着粉红色的小脸蛋儿,嘴唇很丰润。三个人中小维里的模样最凶狠。
他的秃脑瓜皮上布满了褐色的斑点,膀大腰圆,精神不振,他颤抖的动作和无精打采的
眼神说明了他已未老先衰。
巡官惊讶地审视着拘留的这几个人。
“喂,海克,”他严厉地问,“你们这次又做了一笔什么诈骗生意?你们这口是抢劫医
院怎么的?利特希,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发现他们的?”
“他们在楼上三十二号单人病房附近游荡来着。”
“那不是大麦克的病房嘛!”巡官提高声调说,“这么说,你们是在照看大麦克噗,是
吧?我还以为你们加入了大猩猩爱伊卡·布留姆一帮了呢。你们改换了生财之道了吗?
都交代出来吧,小伙于们!”
三个匪徒很为难地互相看了看。小维里有些难为情,却又很得意地笑了。卓·海克埋下
头去,神情紧张地盯着脚尖。脸色红润露出笑容的斯纳佩尔做了回答:
“巡官,请您宽恕!我们没干违法勾当。我们只是来看望看望我们的老板。医生给他拿
出一段肠子,大概做了这样的手术。”
“是啊,是啊,”巡官说。“那你们是来拉着他的手,拍他睡觉的喽?”
“不是,不是,他是合法的患者,”斯纳佩尔说。“我们不过是决定在楼上他的病房门
口守卫一下。您知道,老板有病在那里躺着。可是有不少家伙并不那么喜欢他。”
奎恩巡官大声问利特希:“你们搜查过他们的身上吗?”
小维里开始慌慌张张地向门口靠去,海克一把抓住逼近他的警察的手,怨恨地低声说:
“你们敢!”
几分钟后利特希报告说:
“巡官,搜出三只小手枪。”
巡官笑起来:
“现在你们被指控为犯私藏武器罪。我对你们的行为感到意外,斯纳佩尔!好啦,利特
希,把他们带走。斯纳佩尔,你们是什么时间到这里来的?”
矮个匪徒低声含糊他说:
“整个早晨我们都在这里,巡官。”
“我估计你们根本不知道道恩夫人被害的事,”巡官接着说。
“被害?”
他们吓得目瞪口呆。
“好了,没你们的事,”巡官说。“利特希,把他们带下去。”
利特希跟在匪徒和警察之后走了出去。维利随后关上门,他眼睛里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就这样吧,”埃勒里面带倦容他说。“还剩下一个萨拉·法勒。她在那里已经等了三
个小时。我们和她谈完话,恐怕就得送她住院了。我饿了,父亲,是不是派谁去到咖啡店买
点夹肉面包来?”
巡官抓抓自己的胡须,说:
“我也没注意,时间过得这么快。你们怎么样,萨姆逊?
你们吃过午饭了吗?”
“我同意吃午饭,”皮特·哈柏突然声明说。“这种工作容易使人饿。饭费由市里付吗?”
“好吧,皮特,”巡官回答说,“我喜欢你的幽默性格,由谁付款以后再说,不过买夹
肉面包还得你去。街上不远有个小吃店。”
皮特走后,维利往术前准备室放进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妇女。她很不自然地挺着脖子。
眼神很凶。维利站到她眼前,以防意外。
埃勒里从敞开的门缝里看到一群医生,围在手术台左右,阿拜·道恩的尸体还停放在上
面。他低声和父亲说了句话,来到手术室。
手术室里没有一个人在工作。护士和医生走来走去,高谈阔论,故意不理睬默默站在一
旁的警察和探警。从他们大家的谈话中可以听出一种神经过敏的味道。
除了几个聚集在手术台旁边的人外,再没有人对已经僵硬的妇人感兴趣了。
埃勒里走上前,作了自我介绍。大家都缄默不语了。听完他的请求;青年医生们点点头
。然后埃勒里马上回到术前准备室,随手把门悄悄关上。
萨拉·法勒双眉紧蜜,站在房中间。一对暴露着瘦削的青筋的手臂紧贴着身体,发紫的
嘴唇紧闭着。她目不转晴地看着巡官。
“你们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她提高嗓门说。
“请坐,”巡官愤愤他说。他给她推过去一把椅子。萨拉直挺挺地坐下,活象肚里吞下
了一根棍子。
“法勒小姐,”巡官开始说,“您和道恩夫人在一起大概生活二十年了吧?”
“到五月份是二十一年。”
“你们常常口角,是这样吧?为什么呢?”
“阿拜是个吝啬鬼,还不信教。她非常专制。”
奎恩巡官和埃勒里交换了一下眼色。维利低声含糊他说了句什么。探警们意味深长地摇
摇头。
埃勒里微微笑了笑问道:
“法勒小姐,您信上帝吗?”
她抬起眼睛。
“主是我的牧师。”
“谢谢您,您和阿拜·道恩吵过嘴吗?”
黑衣女人纹丝未动,她的面部表情没有变化。
“是的,吵过嘴。”
“为了什么事情呢?”
“我已经对你们说过了,她是邪恶的化身。”
“可是很多人说她是出名的善人。您却肯定他说她是吝啬鬼,很专制。她怎么吝啬?怎
么专制了?是在处理家务事上吗?请您详细点回答。”
“我们关系不好。我们根本合不来。”
“啊,原来如此!”巡官从椅子上站起来。“您现在说清楚了,你们彼此合不来,对吧
?那么为什么在长达二十一年的时间里你们又能生活在一起呢?”
法勒的声音更激动了:
“我是个穷人,她是个孤独的皇后。我们彼此依恋的感情逐年增长。有一种比血缘更牢
固的关系把我们连在了一起……”
埃勒里皱起眉头,看了看她。奎恩巡官的脸上毫无表情,他耸耸肩膀,用探询的目光看
了一眼区检察官。维利的嘴唇不出声地挤出一句:“这女人真古怪。”
在大家默然无语中房门打开了,几个医生把手术台抬了进来,上面安放着阿拜·道恩的
遗体。她肿胀起来的脸和脖子露在外面。埃勒里站起来,注视着萨拉·法勒的面部表情。
这个女人霎时完全变了样,使人都认不出来了。她感情冲动地站起来,看着自己主人僵
硬的脸,面颊上泛起两块红晕。
青年医生指着发青的水肿处解释说:
“这是尸斑。阿拜的样子难看极了。但是你们偏要抬来看看。”
“请您让开!”埃勒里把医生推到一边。他仔细地观察着萨拉·法勒的反应。
萨拉·法勒缓步走到手术台前,说:
“有罪的灵魂是应该死的!死亡是在安宁的时刻降临的!”她的声音已经高得尖叫起来
。“我事前警告过你,阿拜!……”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问道:“现在我可以走吗?”
“不行。”巡官回答。“您坐吧,法勒小姐。您得在这儿再停留一会儿。”
埃勒里向医生们做了个手势,他们便把安放死者的台于抬到电梯问。当他们打开电梯门
以后,埃勒里看到里面还有第二道门。电梯门关上了,传来电梯下降的轻微响声。
巡官对埃勒里说:
“哎,孩子,我们从她嘴里什么都得不到,她是个夜游症患者。我想最好通过对其他人
的审讯来了解她。”
埃勒里对呆呆坐在椅于上的女人看了一眼。
“我再试一试。法勒小姐,谁有可能谋杀道恩夫人,”
法勒身子哆嗦了一下。
“我不知道。”
“今天早晨您在什么地方?”
“最初在家里。有人打来电话,说是发生了不幸的事。
上帝是复仇者!”她的脸色又红起来。“格尔达和我来到这里。我们等着手术。”
“您一直同道恩小姐在一起吗?”
“没有。我把格尔达留在接待室里。我心神不安,我无目的地漫步走着。谁也没有阻拦
我。我一直是走啊走的。”
“您和任何人都没有谈过话吗?”
她慢慢地抬起眼睛说:
“我在等消息……我一直在找医生……找让奈博士、丹宁博士、年轻的敏钦博士。结果
我只找到了丹宁博士。他安慰我一阵,以后我又走开了。”
“要核对一下,”埃勒里低声说,然后开始若有所思地在术前准备室踱起步来。萨
拉·法勒这时仍然无动于衷地坐等。
埃勒里再次说起话来时,声调里已经带有威胁的味道。
“让奈博士打电话让注射胰岛素;您为什么不转告给道恩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