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铁莲姑抬头望了林雪贞一眼,眉头微皱,双手将木盒递给了霍宇寰。
霍宇寰一看,两道浓眉也立刻皱了起来。略一沉吟,便向那矮壮汉子挥挥手,道:“大牛,退下去。“
矮壮汉子应声收剑,退回座位。
林雪贞这才轻吁了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
霍宇寰的目光,像两道冷电般投射在她脸上,问道:”林姑娘,你这东西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林雪贞徐徐答道:“先师的衣襟上。”
令师称谓是——”
“金刀许武。”
“莫非就是河间名家,人称‘一刀镇河朔’的许老英雄?”
“正是”
“他已故世了么?”
“是的,一月之前,先师突然遭人暗算。凶手临去时,留下了这柄纸刀……”
“哦——”
霍宇寰脸上顿时泛起一片惊讶,沉声道:“请说下去。”
林雪贞接着道:“先师遇害之后,浑身不见外伤,搜遍全室,也找不到凶器,但他老人家胸前内外三层衣衫,却都被利刃洞穿,这柄纸刀,就插在衣襟破裂处。”
在座众人都不禁骇然变色,彼此面面相觑道:“会有这种事?”
铁莲姑怒目道:“难道你竟怀疑是我大哥杀了你师父不成?”
林雪贞摇摇头道:“我没有这么说。”
铁莲姑道:“那你为什么寻到这儿来?”
林雪贞道:“我不能不来拜见霍大侠,因为‘纸刀’是霍大侠的独门标志……”
铁莲始叱道:“胡说!我大哥虽以纸刀为记,却从不妄杀无辜,世人皆知‘纸刀’是正义的标志,难道你不知道吗?”
林雪贞平静地答道:“我知道,但如今纸刀出现,先师便惨遭杀害,正义的标志,岂非变成了杀人的凶器?”
铁莲姑大声道:“如果你师父真是咱们杀的,咱们也用不着否认,这件事分明是有人阴谋嫁祸……”
林雪贞接口道:“我也深信是有人企图嫁祸,但先师平生淡泊名利,与人无事,那嫁祸的人既和先师无仇无怨,想必定是霍大侠的仇家,所以才不揣冒昧,特来求见。”
铁莲姑道:“你要见我大哥,就该正大光明求见,为什么用这种狡计来戏弄咱们?”
林雪贞轻叹了一口气,道:“旋风十八骑行踪难测,不如此,怎能见到诸位?事出无奈,情非得已,冒昧失礼的地方,我在这儿向诸位赔礼请罪了。”
说着,果然盈盈俯腰,分向四周各施了一礼。
铁莲姑倒不好意思再扳着脸孔了,苦笑道:“你行此狡计不打紧,却把咱们害苦了。”
林雪贞诧道:“为什么?”
铁莲姑道:“现在人人都知道咱们得了一票重镖,谁不想分一杯羹?如今珠宝没见着,倒抬回来一个活人,这口黑锅,岂不背得冤枉?”
众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霍宇寰也不禁荣尔失笑,向那矮壮汉子摆摆手,道:“大牛,替林姑娘添个座位,无论如何,她总是咱们旋风十八骑的第一位客人。””
矮壮汉子应声上前,就在石室中,添了一张桌子,摆上杯著和酒菜。
林雪贞称谢坐下,拿起一只鸡腿,便埋头大嚼起来。
看情形,她在箱中藏了两天一夜,早已饿极了。
霍宇寰没有打扰她,自顾端详木盒中那柄纸刀,值等她把一只鸡腿吃完,才徐徐问道:
“林姑娘和双龙镖局是什么关系?”
林雪贞道:“并无关系。”
霍宇寰又问。“和神算子柳元呢?”
林雪贞摇摇头道:“也不认识。”
霍宇嘉讶道:“这么说,连他们也被蒙在鼓里了?”
林雪贞道:“不瞒霍大侠,这次箱中藏人的秘密,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我师兄。”
霍宇寰注目道:“令师兄是谁?”
林雪贞道:“他姓孟,名叫孟宗玉。自从先师遇害,咱们发誓要替他老人家报仇,却苦于无从着手,要想求见霍大侠,也无门径可循,最后才想到这个计谋。”
霍宇寰道:“敢情那假冒秦府管家,出面跟双龙镖局接洽的人,就是令师兄了?”
林雪贞道:“正是他。”
霍宇寰道:“他现在什么地方?”
林雪贞道:“他一路尾随着镖车,此刻应该也到谷外了。”
霍宇寰轻哦了一声,面色微变,回头对铁莲姑吩咐道:“快去告诉你三哥,谷外出现之人,一定就是林姑娘的师兄,替我请他进来,不许失礼。”
铁莲姑点点头,起身而去。
霍宇寰又好奇的问道:“这座山谷,入口颇为隐秘,个师兄怎能寻到这儿来呢?”
林雪贞道:“他是跟踪马车寻来的。”
霍宇寰摇头道:“不可能。这一路上,咱们曾经换了三次人手,用尽各种不同的方法摆脱追踪,甚至在马车后面,加装了扫除轮迹的器具,没有车轮痕印,他怎么能跟踪马车?”
林雪贞微笑道:“我和师兄事先已经定好了追踪的方法。”
霍宇寰忙问道:“什么方法?”
林雪贞道:“咱们在箱底凿了气孔,并且准备了许多琉璃碎片,沿途洒落,作为暗记,师兄只须循踪那些琉璃碎片,便能寻到这儿来了。”
霍宇寰“呀”了一声,吃惊的道:“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林雪贞道:“是师兄想出来的办法,据他说:这叫做‘串珠成桥,琉璃指路’……”
正说着,门口人影闪现,。一位少年书生,已在罗永湘和铁莲姑引导下,缓步走了进来。
满屋子目光,全部不约而同投落在那书生身上。
少年书生脸上带着微笑,先在门口遥遥抱拳拱手,向众人深施了一礼,然后从容举步,走近霍字表座前,欠身道:“在下孟宗玉,久仰霍大侠盛名,今日幸获一晤,足慰平生渴慕。”
霍宇寰也拱手道:“咱们正谈到阁下‘琉璃指路’的妙计,孟老弟智计高明,着实令人佩服。”
孟宗玉忙道:“愚兄妹师仇在身,情急无奈,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霍大侠等多多谅解。”
霍宇寰笑道:“咱们是草莽粗人,不会客套。说句不怕孟老弟见笑的话,幸亏你是为了师仇而来,你若是镖局的人,咱们就只有赶快我房子搬家了。”
众人听了尽皆大笑。
霍宇寰又吩咐替益宗玉添了座席,含笑举杯道:“谷中难得有贵客光临,今日的庆功宴,就改为接风酒吧!”
在座群雄,欣然举杯。大伙儿虽然白白辛苦了一场,却并无丝毫抱怨,仍旧吃得杯就交错,兴高采烈。
酒过数巡,霍宇寰回顾铁莲姑道:“咱们别在这儿减了兄弟们的酒兴,你去把我房里清理一下,预备些茶水点心,我要跟孟老弟和林姑娘清静地谈谈。”
铁莲姑低声笑道:“还要等你吩咐么?我已经交待他们,一切早就齐备了。”
霍宇寰站起身来,举手肃容,同时向“魔法师”无为道长和“百变书生”罗永湘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也一起去坐坐。”
铁莲姑在前面带路,一行六人,都到了霍宇寰的卧室,重新叙利,分宾主落座。
霍宇寰将木盒及纸刀放在桌子上,然后肃容说道:“我霍某人虽然寄身绿林,自问平生行事,尚无愧于‘仁义’二字。我和金刀许老英雄并无一面之识,但凶手既留下这柄纸刀,二位又不避艰危,寻到此地,这件事,我自然木能不闻不问。不过,我对许老英雄遇害的经过,还有几点不甚明了,希望二位能如实相告。”
孟宗玉道:“霍大侠尽情查问,咱们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霍宇寰颔首道:“首先我想知道,令师遇害的时间,是在白天?还是在夜晚?”
孟宗五道:“是深夜时分。”
“那时令师已经安歇了么?”
“没有。师父有迟睡的习惯,每晚都要亲自巡视各处门户,然后回房打坐行功,直到午夜以后才解衣就寝。”
“这么说,令师是在打坐行功的时候,被人暗下毒手的?”
“正是如此。”
“出事时,有人在场目睹吗?”
“没有。”
“可曾听到什么异样声息?”
“也没有。”
“当时你们在什么地方?”
“都已经入睡了。”
“令师巡视门户,你们都不陪伴吗?”
“咱们每晚都随同师父巡视各处,变故发生是在师父回房之后,宅里的人,全都入睡了、”
“那么,是什么时候发现令师遇害的?”
“第二天清晨。”
“谁先发现?”
“是我。每天清晨日出之前,咱们总要随师父到花园里练习刀法,那天久候师父不至,我去卧室探视,才发觉出了变故。”
“房里有打斗的痕迹吗?”
“没有。师父闭目跌坐在榻上,面色平静如常,我叫了几声不见回应,进屋查看,才知道已经遇害。”
“你有没有查验过,致命的原因是什么?”
“浑身无伤,但心脉已遭震断。”
“那是说,丧命在内家重手之下月
“也可能就是这柄纸刀所杀。”
“为什么?”
“因为这柄纸刀正播在胸口衣襟上。”
“你相信一柄纸做的刀能杀人么?”
“它能洞穿三层衣衫,自然也能杀人,这跟‘摘叶飞花’的道理没有多大分别。”
“不!分别太大了。叶有梗,花有茎,软中带硬,才能够受力,一张薄纸却大不相同,要使之受力,那木知要比‘摘叶飞花’难上多少倍。再说,摘叶飞花伤人,至少也会有外伤,不一可能毫无伤痕。”
“但是,师父分明在摔不及防的情形下遭人暗算,房中又别无其他凶器,除了这柄纸刀……”
霍宇寰忽然摆手拦住他的话头,转顾无为道长和百变书生罗永湘道:“你们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无为道长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柄纸刀,默然不语。
罗永湘一直很注意倾听他们的问答,这时轻咳了一声,徐徐道:“小弟认为凶器的查证犹在次要,咱们应该先弄清楚凶手杀人的动机。”
霍宇寰点头道:“很对。”
罗永湘道:“所以我也想请教这位孟兄几个问题——令师果真没有仇家吗?”
孟宗玉道:“先师秉性谦和淡泊,除了全心教导我们师兄妹刀法武功之外,从不涉足江湖恩怨是非。”
罗永湘道:“我所指的仇家,不一定是血海深仇,譬如说,令师以刀法享誉,人称‘一刀镇河朔’,或许有那些自负刀法超群的豪客,曾向令师领教较量,不幸落败,因此存下怨恨之心。”
孟宗玉想了想道:“这种情形固然有过,但就在下所知,先师与人切磋,总是点到为止,绝没有伤过人,更不致于因此与人结仇,尤其近十年来,连较技的事也很少有了。”
罗永湘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恕我要问一句很失利的话,令师每晚亲自巡视门户,那又是为了什么沙
“这——”,孟宗玉一怔,竟为之语塞。
林雪贞接口道:“我想,他老人家不是为了防范化家,而是为了防范宵小。”。
罗永湘道:“令师很富有吗?”
林雪贞道:“虽然说不上富有,但他老人家有收藏的爱好,尤其对古玩字画很喜欢,往往不惜倾囊以求。”
罗永湘紧接着问道:“那些被令师收藏的古玩字画,姑娘可曾见过?”
林雪贞点头道:“见过一部分。”
罗永湘又问:“出事以后,是否清点过?有没有遗失短缺?”
林雪贞道:“这就很难肯定了。因为,谁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究竟收藏了多少古玩字画。
不过,据我推测,变故不可能因盗窃而起。”
罗永湘道:“怎见得?”
林雪贞道:“第一,我所见过的几幅字画,都没有缺少。第二,字画收藏的地方,并不在师父卧室。第三,那些字画,都不是很值钱的东西。”
罗永湘道:“姑娘对鉴别字画很内行么?”
林雪贞腼腆地笑道:“我哪儿懂,这都是师父自己告诉我的。”
罗永湘惊诧道:“今师竟亲口告诉你,他心爱的字画并不值钱?”
林雪贞颔首道:“有一次,他老人家给我看一幅仇十洲的‘仕女图’。还有一幅王费之题的‘山海关’三字。据说那幅仕女图乃是临摹的份本,‘山海关’三个字,只有‘山海’两字是右军真迹,最后一个‘关’字,外面‘门’字是真迹,里面‘丝’字却是别人补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