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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启良!书记呀书记,你安排亲信,独揽大权,我们好心好意最早把你解放出来,希望你能站在革命造反者一边,谁知你太令我们失望。这次出了这么大的凶杀案,现在,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看你怎么办,看你怎么说?党委书记会议结束时说:“虽然已找到那把鎯头,还要由公安、法医鉴定血型、痕迹吻合,还要作指纹鉴定……”厂革委会主任气得肚子鼓鼓的,强压怒火没有说话。
公安局鉴定、指纹比对得出结果,铁鎯头木柄上有王启良指纹。王启良说:“这把鎯头可以肯定是我的,当然有我手印、指纹。但这把鎯头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丢失的,要认定我是凶手,我可是天大冤枉!”
刑侦大队长认为此案已经水落石出,可以马上抓捕了。但党委书记说:“两件凶器都说丢失,这里必有缘故。案情证据链还缺少环节,似乎还不具备抓捕条件!”厂革委会主任打断书记讲话,说:“现在事情再明了不过,我认为凶手就是他,可以交公检法办!”刑警队长没有采信革委会主任的意见,他说:“人,由你厂负责,要保证明日上午我们安全取人!”
这天下班,高世强代表厂通知王启良来办公楼写交待。对李艳玲被害,王启良扪心自责,现在公检法已认定自己是凶手,自己要背这不白之冤。他带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来到厂值班室写交待。交待了和李艳玲发生关系,愿意接受处分。但对李艳玲之死,自己一无所知。关于两件凶器,他承认那把刀子自己在去年八月十五用过,后来就把刀子放在办公桌上,什么时间丢失的自己不知道。关于那把鎯头,如果指纹鉴定是自己那把,但不知是什么时间丢失的。至于作案、行凶、杀人,自己没有那胆量,也不存在什么冤仇,所以不是自己所为,这可以用党籍、自己的性命担保。他写完材料,高世强就领着“川妹子”进了值班室。一见王启良,她一反常态,落泪了,她说:“如果是你干的好事,你就痛痛快快地承认。如不是你自己所为,打死也不得承认!说实在话,我不相信你会杀人!犯傻呀?去干那亡命的事?你决不会!我相信你!我希望你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不说谎,不夸大,实事求是。。。。。。你好好承认错误,你想娃儿,明日下午我给你带来。。。。。。我在市里早听说你厂发生了大事,谁晓得还跟你扯上了关系?但我不相信你会干这种傻事,我不相信。。。。。。好,我不打扰你了,我这里给你买了一斤小笼蒸包,还热哩,你先吃了再说。好,我走了,明儿我把娃儿带来。。。。。。”王启良眼看着“川妹子”一句话也没说,眼含泪水,只点点头……此时,蛇精看到仇人已落到这步天地,不忍心再火上加油了,让“川妹子”暂时又回复了往常的温存和贤良。
厂党委召开会议,五名委员同意再做王启良的思想工作;厂革委会主任和一个委员要求立即逮扑王启良。大家分头看了王启良的检查,和王启良作了推心置腹的细谈。王启良始终承认两件凶器,不承认自己是凶手。如果这个疑点无法证实,对案情的认定就欠缺。所以,厂党委要向公检法提出疑点,不能草率抓人!
第二天,刑警队开着警车来抓人。厂党委书记提出党委意见。刑警大队长说:“这样的案子办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一进看守所,就会竹筒倒豆子——刷一下就都说出来!当然啦,厂党委的意见,我们会向市公法反映,但这个凶手我们必须带走!”高世强本和市公法打交道多,说:“大队长,是不是先把我们意见反映上去,这人么——先别带走!”刑警大队长说:“我知道你和姓王的是发小,但也不能官官相护哇!你知道,你们厂发生了这起凶杀案,你们厂金淑凡被杀案,案情至今还没找出头绪!我们刑警队挨批评遭通报,现在正是‘一打三反’运动高潮,对造谣惑众、公开恶毒攻击无产阶级司令部、对那些杀、抢案不打击行吗?所以今天我们必须将人带走!”高世强听刑警大队长口气刚硬,就说:“到里头别让他受罪!”刑警大队长说:“你不放心可以跟车去!”高世强跳上车,陪着王启良去了看守所。进了看守所,狱警把王启良架下车,摁在大门里跪在地上。两个狱警喊道:“王启良!”王启良应声:“到!”两个狱警用穿皮鞋的脚对准王启良的脚掌面猛然一跺,王启良痛的“妈呀”一声就倒在地上。高世强两眼一闭揪心、难受。这两脚一踩,类似古代入狱的“杀威棒”。假如放王启良回家,他也不能行走。干警办完交接手续,狱警拖着王启良进了预审室。高世强眼看自己的大哥先受了“杀威棒”,对刑警大队长说:“原来你们这样对待‘犯人’看来还有更高的绝招!”高世强被干警送出看守所。刑警大队长说:“咳,对这些人没啥可心疼的,不上点刑,哪个会老老实实交待?见怪不怪,各行都有各行的高招。。。。。。”
纺印厂出了凶杀要案,防空洞更无人敢去。祖、楚灵仙又可过上静谧而安逸的日子。王启良刚被抓走,就接到威灵公城隍大神的指令,要二灵仙快去大狱护佑王启良。见王启良被打了“杀威棒”,二灵仙立刻施展法术,王启良的双脚立刻恢复如初。王启良对杀人案坚决矢口否认,予审人员就采取白天黑夜熬鹰式审讯!为逼其口供,用电击、恫吓、抱桩、背铐、铁笼等种种刑具来折磨王启良。王启良面对酷刑死不招供。种种酷刑,也无济于事,他们怀疑鬼神附在其身,吓得予审干警不敢再施淫威!
王启良被抓的第二天,“川妹子”果然带着孩子来看王启良,但没能见上面。她对高世强说:“我错了,我后悔,我不该那样对他。我绝不相信他杀人,他受了冤枉。你是他最好的兄弟,你应该为他申冤!”本以为“川妹子”此时会幸灾乐祸,谁知她在此时此刻却坚信王启良。高世强送她出门,听到背后似乎有人在指点她:“都是这个娘们,成天打架闹武!把老爷们逼得走上那条道,……”她如背扎芒刺,回忆过去往事心中后悔不迭。
后来,几乎每天下班,“川妹子”都来厂里找高世强打听消息。到这时,高世强这个安保处长也是两耳被封堵,有关王启良的消息一点也打听不到。
一个月过后,市公法来人找党办,写一份“坚决要求严惩杀人凶手”的吁请书。党办室把此事交给宣传部。宣传部表示对案件不了解,对凶手的认定不充分。公法来人觉得很尴尬,他说:“此案在我市政治影响非常恶劣,所以要严惩杀人凶手。你们厂发生的大事,你们不代表职工表明态度,很难让我回局向领导汇报!”宣传部负责人说:“这么办,这篇文章可叫安保处负责写,他们基本了解情况。”高世强和这位干警其实很熟悉,但没有答应他的要求。“此案还不能认定凶手就是王启良,所以我也不能写!”干警气呼呼地走了。
『29』第二十八章刑场奇闻
第二十八章刑场奇闻
一个月后,高世强得知市审判委员会判处王启良死刑!上报地区、省里那只是走程序,很快就会批复。掐指计算,王启良的生命大限就在五一节前。一想大哥将含冤而去,高世强如被卖肉的剔了筋,混身乏力、两腿发软,推着自行车走回厂。进了办公室,躲在屋里细声哭泣。“川妹子”突然闯进来,高世强急擦双眼,说:“嫂子,没上班?”
“老子哪还有心思上班?我问你,你大哥到底判了啥子刑?”
高世强咧咧嘴,不敢实说:“我怎么能知道?”
“川妹子”气鼓鼓地说:“老子夜里做了一个梦,他们把你大哥押赴刑场。。。。。。”
高世强苦笑着说:“那是梦”
“不对!听我们院长说,判了重刑!到现在都快上西天了,连个面都不让老子见。今日大嫂求你了,大嫂向你认错了!你带我和娃儿去见她爸爸一面!”说罢就想跪地。
高世强一把拉住“川妹子”说:“嫂子你这不是折杀我么?你不要这样,我带你去就是。可,如果人家不让见面。。。。。。”
高世强领着“川妹子”去看守所。别说进看守所大门,离大门还有一丈远就被人家轰出圈外。高世强去接待室联系,一提探望王启良,人家一挥手说:“不接待探视!”
每年的'五一节'、'国庆节'、'春节'的节前几天,都是要犯的大限。四月二十六日,纺印厂接上级电话通知,明日上午九时出三百名职工参加地、市公判大会。高世强听到消息,一阵头晕目眩。他明日一定要去见老兄最后一面。第二天,他组织安排好参会职工,就慢慢接近公判台。刑警大队长知道他的意图,招他来到公判台侧边,终于看见了王启良。王启良被五花大绑,双腿带着二十斤重的脚镣,两个军警用力压着他的头。他不低头,嘴里还想说话,但说不出来。原来,一个木橛子堵在嘴里,一根铁丝勒住他的脖子。他不服判决,他晃着头,瞪着眼,眼里喷着火……
高世强细听最后的判决书:“反革命杀人犯王启良,男,现年三十三岁,反革命家庭出身,依仗职权,玩弄妇女,至一名女青年怀孕。为搞阶级报复,残忍将其杀害。实属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依法判处反革命杀人犯王启良死刑,立即执行。”
听到这样的措词宣判,高世强差一点晕倒。清醒后,他想如何能到刑场再看他的王大哥最后一眼?见刑警大队长的警车停在场外,悄悄说:“我要送我大哥一程。”刑警大队长叹了一声,想起他二人的发小情结,不免发出恻隐之心,小声说:“去吧,上我的车,但你一定要遵从刑场纪律。”他跳上刑警大队长的警车。等宣判完毕,跟随刑车,浩浩荡荡开赴刑场。威灵公二品城隍大神也在点卯布政。早知当日阳间“惩恶扬善”,于是,城隍大神令馗神去照管李君明禄,蛇精、狐仙、祖、楚灵仙去护佑王君启良。可施展邪术警告他们,这次又制造了人间血情冤案!
为了展示“一打三反”的赫赫战绩,这次地、市处决两名政治犯、六名杀人犯!
刑场设在城南大沙河,但每次都要变换场地。为保证刑场的绝对安全,使用之前,都要用扫雷器遍扫一次,然后派警卫班昼夜把守。把人犯游街示众后便加快车速,大队人马很快来到刑场。王启良不用搀扶跳下刑车,跳下刑车时看见了高世强。二人目光对视了几秒钟,王启良很快被检、法人员拉走。点名、叫号、拍照,再次验明正身。验明正身后被法警架到河滩沙地,按跪在地,行刑手的枪口对准他们的后脑。只见行刑令旗一摆,枪声响过,八个罪犯瞬间栽倒七个,唯有王启良还直挺身子跪在原地不动。那时,各地都驻有一支特殊部队,公开名称叫独立营'团'。其实就是六五年前的公安兵、当今的武警部队。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一方平安、负责监狱、看守所及要害部门的监管和警戒。他们就是处决罪犯的行刑手。每次行动之前,领导命令每人都要喝两口白酒,老兵便知今日有“任务”。到达刑场时,领导宣布一梯队、二梯队并发给每人一粒子弹。一梯队就是执行死刑的行刑手。他们面戴口罩,不露本色,开枪后扭头便撤。如果罪犯一枪不死,第二梯队马上紧跟补枪。谁也没想到,一枪没打死罪犯,二梯队还没开枪,就见罪犯晃着脑袋、身上的绳索一截一截断开、双脚上二十斤重的铁镣不知何时被打开。吓得这个二梯队行刑手扭着脸不敢看,钩动板机撒腿就跑。公法对罪犯尸体验正、拍照,发现王启良没被打死。他们早听说死罪王犯有来头,他们不相信,今日得以验证,吓得不敢靠前。听到二次枪响,见王启良扑倒在地才敢近前。王启良趴在沙土地上,鲜血喷撒一地,在沙地上喷出一大个“冤”字。公法人员赶过拍照,猛然拍见这个“冤”字,个个脸上没有了血色。验证、拍照完,拉着铁镣就跑了。这一幕场外民众离的远、看不见,高世强和刑警大队长却看得实实在在。二人面面相观,虽不言语,但各自都有肺腑感言。
高世强看公法人员仓惶撤走,怕火葬场、医院来抢尸,所以抱住王启良的尸体大声高喊:我们不要你们管!”
刑警大队长打声招呼,就开车跑了。这时,高世强看见王启良的大哥、大姐和“川妹子”拉着排子车飞跑过来,“川妹子”喘着大气说:“娃儿终于看见她爸爸了!”“川妹子”显得乏力,没有了张狂,又恢复了往日的贤良。眼含泪水,没敢哭出声来。高世强把看到的奇事闷在心里,催促说:“你娘儿俩回去吧,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