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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得要命。”
“小亲亲?”
“傻得冒烟。”
再次无语中……
“我让你亲一下?”
“做梦!”
“你让我亲一下?”
“去死!”
……眼珠左转三圈、右转三圈,某人再接再厉。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当我下去找不到你的时候。”南一脸正经。
“那是你惹来的麻烦,算我倒霉被绑架。”我撇嘴。
“那些个三流角色能绑架你?你是故意不逃的吧!”
“我是想帮你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人家为了他守身如玉、抵死不从,他居然乔装改扮戏弄纯洁少男心,比庄周戏妻还要没品。
“帮我?不要告诉我你不是觉得被人绑架很好玩才搅和进来的?”
唔……被点中死穴。“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这不是拍枪战片,可以中途喊卡。”
“如果不是你半路冒出来,我早就‘一切尽在掌握’了。”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这里真有个像我一样的格斗高手怎么办?再说,你身手再快,也快不过枪吧!”
局势怎么说变就变,我越说越词穷,他越讲越高亢。“下次不许再这么莽莽撞撞的私自行动,让我的心荡到半空高,提前进入衰老期。”
“真的吗?你很担心?”
“我担心一整天了,我们就算扯平吧。为了你,我易容成神田的手下,忍耐了他几小时的口臭。”
“我怎么就没闻到他有口臭,除非靠得很近……好啊,你们俩绝对关系非浅!”
“拜托!”南委屈地直叫。“我鼻子灵敏也有罪啊?我嗅觉神经发达不行吗?他要是靠近我方圆三步半,我就想扁人。”
好象……是我犯了诽谤罪,可是——
“现在你对他的异味搔扰就没有感觉了吗?”我指指昏在一米外的神田佑一。
“有你的地方,就有希望;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南低低的嗓音、夸张地情话让我心驰神荡,可是那张莫名其妙的脸实在让人不舒服,“可以把你的假面具摘下来了吧。”
“哧、哧”的一阵拉扯,虽然早知道,我还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南手上的人皮面具,那可是汤姆·克鲁斯在《谍中谍》里的制胜绝招。
“你有兴趣吗?我以后可以教你。”
“好啊!”我高兴地直点头。
“嘿嘿。”他脸上的笑又窜了出来,很COLOURFUL的那种。“那么……现在就让我先收点学费吧。”
“等一下啦,你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古人说,月圆是人狼兽心大发的时候,诚哉斯言。
“有什么关系,这种高档别墅的隔音设备很好,而且你没听神田刚才说吗?没有他的吩咐别人是不敢进来的。”
好象有点道理,这厢都闹得火星撞地球了,也不见外面有什么动静。“可是他们要是醒过来怎么办?”地上还有三个大活人呢!
“醒过来?再打晕不就行了!”够狠。
“还不行,还不行。”我抬起双手架住南的身体。“这个,帮我解开。”
“这个啊……闪闪亮亮的手铐配你活活泼泼的皮肤,我以为——绝妙!等我们GAME OVER,我再帮你弄下来。”
什么叫“你以为绝妙”!
千里奔波动错情,难道他有某种“不良嗜好”?难道他属于周期性危险人种?
第三次晕菜中……
凌晨两点半,我和南轻轻松松地越墙而出。我们登上一个隐蔽的斜坡,看着大队警车呼啸而来,包围了整栋豪宅。
“奥地利警察的效率还算不错。”南抬腕看表,语气中肯。
“他们会搜到什么?”
“毒品、枪枝、文物、国宝。”
“这些东西一定藏匿在机密的地方,这么大的宅子他们找得到吗?”那种密室什么的,不是总在曲径通幽处吗?
“你放心,一找就到。因为我用计算机发了一份剖面图和密码给警局,只要不是白痴都看得懂。”
原来“一切尽在掌握的”人,是南。这就是他任意挥洒的人生吗?步步如棋局局心,那么只要跟他在一起,再麻烦的事也能解决吧。
决定了,我要赖定他!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还在对刚才的事回味无穷?”南笑着把脸凑近。
“我发现你不光眼睛鼻子长得好,连耳朵也很有特色。”由衷的赞叹源自真心。
“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的耳朵,你真是观察入微。”南得意的笑脸还来不及扩张,就被我下一句话彻底搅乱。
“好吸引人的耳朵啊——就像曲奇饼干!”
“曲、奇、饼、干?”墨黑的眉峰爬高了几毫米。“我说Honey啊,你该不会是肚子又饿饿了吧?”
“My dear darling,你最了解我了。”我笑,涎着脸。
“为了你这句‘My dear
darling’,我就是翻山越岭也要想办法填补你的食欲。”俯身在我的唇上拈去蜻蜒点水一个吻,波澜不惊、柔情似水。
说翻山越岭,有点儿夸张。只消从那半山腰的斜面往上绕几圈,就可以看到山顶处的一方幽静树林。
感觉像是某个森林公园的秘密天地。
水杉树上有两只松鼠上窜下跳地玩追逐游戏,领悟到有陌生而强大的物种闯入,一阵风似地闪入“叶深不知处”,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必定有两对琉璃眼珠细细审视非法入侵者。
南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碎石,抛向半空,又稳稳地接住,“看我效仿古人。”
易容、点穴,还有暗器,这男人究竟师从何处?找个时间,我非要好好讨教讨教他。
一只灰色野兔不识时务地跳将出来,竟然不逃,抿着三瓣嘴打量我们,真乃好奇宝宝也。
好奇会让人丧命,这句话同样也适合用在动物身上。如果现在有一头猎犬,它一定会甩开主人的步伐,抖着一身淡褐色的长毛,作风骠悍地用它的天赋异禀爪到兔来。
南的旧石器狩猎法比猎狗还要快狠稳准。这一点,我毋庸置疑。
在他扬手的那一瞬间,我轻轻地撞了一下他的肘部——石头在空气中嘶嘶飞过,几个翻滚,终于静止。
“你干嘛捣乱?”南泄气地看着暗器飞过目标。
“我觉得你这么好的身手,应该去对付马达拉斯加狼。”
“马达拉斯加狼已经绝种了。”
“……是吗?”我嗫嚅,可是我身边好象就有一匹。
那只傻兔子还在原地看着我们,饶有兴趣。
“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我只知道有人的肚子饿了!”
“唔……可是我还是觉得它很可爱。”怎么办,色欲和食欲究竟哪个更重要?我些许困扰。
那个差点成仙的小灰兔凑到那一度要“吻”上它的凶器前,闻了闻。可能觉得跟它以前撒过尿的黑色物体没什么区别,有点无聊地消失了。
死没良心的小东西,不懂得献个飞吻权当谢礼,起码也该一跳三回首抛个媚眼儿如丝吧!
“你听,什么声音?”南侧头作专注状。
我听——叽哩咕噜、叽哩咕噜……
“还能有什么声音啊,是我的肚子在叫啦!”
“不是不是,你再听!”
那兴奋劲儿,连我也变得认真起来——淙淙的、叮叮咚咚的……
“是水声,前面一定有小河。”我跳得比小树还高,向前冲、冲、冲!
一泓溪水弯弯绕,鱼儿鱼儿水中游。
脱鞋、挽裤腿、互相泼水。
这回我可学乖了,肥肥美美的滋味难逃南的魔爪,淹没在我的口水中。
火堆在林间闪耀、鱼儿在火中升华,没有盐、没有葱、没有任何调味料,可是很香,真的很香。
第六章
“现在还缺一瓶白朗姆酒。”
“如果再有一杯冰淇淋咖啡的话……”
冰淇淋咖啡?我突然想到了汀汀。
“那个……你对斯汀了解吗?”
“怎么突然想到他了?”
“汀汀平时总是淡淡倦倦的笑,可我觉得他心里藏着什么事。”
“他的心事,就是他的情事。”
南了然的语气成功地勾起我的好奇心,追问:“你知不知道他喜欢谁?”
“这个人你也认识、经常见面,虽然你们好象不怎么投缘。”
故弄玄虚,南含笑的目光等待我的答案。
见常见面、不怎么投缘……拉姆斯?
我差点被鱼刺鲠到喉咙,这个设想也太夸张了,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汀汀都不像是有恋父情节……啊,我怎么忘了!方圆几百里之内,还有一株野草闲花——
“不会是唐纳吧?”我的超级美型脸就这么皱成一团。真是一朵鲜花插在那个什么东东上——吃饭的时候,还是文明一点的好。
“不用太惊讶,他们两以前就是一对恋人。”
“以前?为什么现在不是了?我知道,一定是唐纳他太、太、太花心了。”
“这你可就冤枉他了,他原来很专情的,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同级生的斯汀了。可是……”
“你存心吊我胃口是不是?不要一波三折,敬请长话短说。”
“半年前,斯汀突然留下一封分手信,不辞而别。那个时候,唐纳简直发了疯,动用所有的人脉去寻找蛛丝马迹,连隐居的爷爷都惊动了。一个月后,唐纳找到了斯汀。”
“然后呢?”
“斯汀告诉他第二天自己就要结婚了。”
“这个婚礼一定没有成功吧。”突然有点同情唐纳,这样不明不白的分手,任谁也无法安心接受,更何况是血液里有黑色因子的唐二少。
“没错,他先炸掉了教堂,然后用一系列入流或者不入流的手段在最短的时间内,逼得斯汀父亲的公司濒临破产。这是用滥了的方式,但很有效。”
“所以,汀汀回到唐纳身边,当他的仆人?”
“大致就是这样了。”
“不明白,相爱的人怎么会突然就说分手呢?汀汀一定是有苦衷的。”
记得那一次唐纳挽着个香艳女郎进屋,汀汀原来的高谈阔论立刻变得心不在焉。当时,我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所以就善解人意地结束了话题。
原来我还一直不明白——唐纳对我这个有点梁子的小仇人也只不过是寻常日子里互相抬抬扛,却偏偏对汀汀那样春风和煦的人儿恶声恶气的,想来是爱得深伤得也重吧。
“唐纳把汀汀锁在身边,又不好好珍惜。”两个人都不幸福,为什么不能退一步,一片海阔天空。
“他以为自己恨他,但又不想放开他。”南叹了口气,似乎深有感触。“我那个开朗爱笑的堂弟,依然在笑,只是镶了一层花花公子的外衣,看就蝴蝶就要追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他原来的样子。”
没想到唐纳平日里嘻皮笑脸、百折不挠、神经大条,背后却有这么一段辛酸血泪史。为他,我落泪半滴。
“你有没有试过帮他们填平隔在中间的那条河?”
“我只是局外人,不管是惊涛骇浪,还是暗潮汹涌,都是他们自己的人生啊!”
火堆渐渐熄灭,一轮红色天体适时升起。
不是第一次看日出,只是初次觉得靠在别人的肩上看出去,角度特别好——那种安宁的美。
汀汀啊,好想把这种幸福的心情传递给你。
接着的一个星期就像在赶场子,每次气氛酝酿、闲人勿扰之时,总有那该死的魔音穿脑。现代通讯科技真是发达到让人可怕,在十万八千里之外都躲不掉唐纳的短信息骚扰。
我白日做梦,设想若是空降到了香格里拉的无人地区——漠漠黄土、灿灿星光,管你是纯真年代,还是激情岁月,都无人打扰。妙啊!祖国啊祖国,海外游子想念你。
现实就那么残酷,吃喝玩笑的日子彻底当掉,不管我怎样地意犹未尽、心有不甘,还是得打包回意大利。我恨!
地球上90%的男人都以事业为重,南也不能免俗地成为其中之一。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街头小贩,我是不是会更幸福一点?
他忙着卖热狗,我可以帮他吆喝;他忙着找零,我可以帮他炸薯条,顺便偷吃一两根。我还可以帮他推着小餐车满街乱跑躲警察,凭我们两人的灵敏身手,定是有惊无险、相拥一笑。
南已经连续四个晚上没有和我一起吃饭了。他明明是混黑道的,却还要去管那些个已经漂白或正在漂白的家族企业,累不累啊!虽然这是新时代边缘社会的发展趋势,但我——向往纯粹。
今天不一样,值得期待。
前一天就和他说好,一定会按时回来过两人世界。
情人间吃个饭还要预约!
抱怨归抱怨,对着镜子我还是忍不住骚首弄姿,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不过南还不知道,因为我要保持神秘感。
用水把头发打湿,衬衫一半拉出皮带一半塞在里头,还涂了我从来不用,但是他很喜欢的、那种摸起来滑滑的润肤霜。
性感一点、感性一点、肉麻一点、花痴一点,准备给他个惊喜,然后讹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