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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白宁佯装不解的垂眼琴筝上的修长手指,半晌才抬头。「会吗?」
「妳明知故问。」笑脸迎人的莫昭尘面对底下的花魁总有用不完的耐心,这实在是因为两人交情深厚之故。
在厦门人眼里,他们是花街的一则传奇,一个是潇湘楼主人,一个是潇湘楼当家花魁看来似乎有情却不曾听闻其中一方有所动静,一个不曾表意仍旧将她视为摇钱树似的任其挂牌占居花魁之位,另一个也从不说要脱籍从良,依旧是王公子弟、达官贵人心之所向的绝代佳人。
这两人,至今仍旧暧昧,仍是厦门人口耳相传、街谈巷议的题材。
「那奴家换一首唱便是。」十指铮铮溢弦音,樱唇轻轻吟新辞,婉转唱道:「旧时分离禾言别,荏苒秋冬已三年;问君心,作何打算?莫蹉跎,徒增夜夜难眠、日日悬念……」
「宁儿」这女人是怎么回事?莫昭尘扬扇轻叩脑门,和善笑意转成苦涩。「当初妳也同意这么做。」
「不。」收指休息的白宁摇头。
「妳说过赞同我那么做。」
「我是曾说赞同,但我赞同的是你别再重蹈覆辙以免旧事重演,可不是要你连一声都不吭就骗他到贼船上去,你要知道那姓田的并非普通人,干的是海上的无本生意。」
「田兄会照顾他。」
「是啊,三年来毫无消息,照顾得可真好吶!」白宁口是心非道。
「宁儿,这是我的事。」
「倘若你真放得开,这三年来我不会一提再提。」白宁坐到他身边,曲起的腿正好成了莫昭尘临时的枕头,纤长的青葱玉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他微乱的发丝,叹息道:「有时我会想,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做错?」
「是的,做错了,想错了。」白宁重重点头,手指边卷着他的发束玩,边说:「毕竟陆麒不是崎弟,或许你留他在身边并不要紧,毕竟,你我都不知道旧事是否会重演不是吗?或许是你我过度担忧,才会」
「木已成舟,何必再提当时。」莫昭尘朝上方丽颜扬起迷人微笑,抬起勾在指上的玉壶,以口就壶嘴饮进美酒。「这样不也很好,我当我的潇湘楼主人,妳做妳的当家花魁,妳我仍是厦门大街小巷谈不倦的话题。」
「是啊……」他不愿谈,唉……白宁扯扯唇色,配合他移转话题。
可,想到厦门流传的闲言闲语,她笑得无力。「真不懂哪来的蜚短流长,我跟你能发生什么事?我口宁又不是瞎子,看上你这成天懒散优闲、啥事都不干、毫无建树的男人,去,太瞧不起我白宁了!」
「我这么差?」
「是不怎么好。」她朝他漾起勾魂倩笑。
「要是比起小三子,我莫昭尘当然是连他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古人说得好,情人眼里出西施呵。」
「你!」红云飞上俏脸,白宁难为情地咬唇重搥他的肩。「你少贫嘴。」
「呵呵……谁想得到咱们宁儿姑娘心仪的竟然会是咱们潇湘楼第一护院吶!呵呵呵,要是这消息传到大街小巷不知道这些人会有怎生的反应?想必精采可期。」
「你敢!」
「我说宁儿啊」莫昭尘坐起身,回眸笑看佳人绯红双颊。「既然有意,何不表明心迹?」
「要你管。」
「不必因为我而耽误自己。」她迟迟不肯脱籍,离开潇湘搂背后真实的原因他不是不明白。「就算妳离开潇湘楼嫁为人妻,仍旧是我莫昭尘的红粉知己,这点不会改变。」
「与你无关,是我想再霸着这当家花魁的位子多捞些嫁妆,少臭美了你。」
「妳这几年挣的银子都可以买下我这间潇湘楼了。」
「少来,你自个儿还不是一样,厦门花街柳巷哪楼哪院没有你的份?」
「妳都知道了?」
「你啊,看起来成天闲闲没事儿干,就会在逛右晃,实则暗地里买下各家花楼的不少股,以为我不知道啊。」这点事也瞒她,真不象话。
「总得找事做不是吗?免得你老说我闲散度日。」
白宁沉笑叹了口气,不忍戳破他之所以找事做的缘由。
找事做让自己别丢想陆麒那小子他以为她这红粉知己是当假的吗,看不穿他心事?真是忒傻了他。
崎弟,若你地下有知,会让他继续这样孤独地过下去吗?
***
「收帆」
「靠港」
「下锚!」
一声接一声的吆喝下,一艘左右合计能容下二十门火炮的巨船缓缓停入厦门码头。
就在甲板放下前,一抹黑影已迫不及待的从船上飞跃而出。
「啊啊头、头子!」来不及拦住首领动作的水手们在船上急叫,有的一手抓护栏一手伸向栏外想抓却扑了个空。
黑影在近二三十尺的空中利落翻了几圈,以蹲跪之姿轻松落地,是名壮硕高大、一身铜皮似的男子,无视岸上市集来来往往的路人瞠目注视,站直身,任人观赏。
的确,方才那一个惊人的跳跃足以让人看得张口结舌,但除此之外,他的穿著也引人注意。
上身慢着豹纹短挂,露出泰半黝黑健壮的胸膛,与两只看得出蕴含猛烈力道的铁臂,下身一件白麻布裤,没入扎捆至半截小腿高的反履。
仅及肩的凌乱黑发随风飞扬,遮住脸让人看不清男子长相,只看见他额上束了条豹纹头巾。
半晌,风停了,凌乱的黑发这才甘心垂落男子肩头。
露出脸的男子,英气十足的五官因为同样的黝黑肤色,教人一看难免想到霸气、霸道等字眼,一双眼本就炯炯有神、黑白分明,因长年在海上难免向阳玻а壅磐寡畚蔡碓鲂┬硐肝贫缘蒙铄洌亮恋米迫恕!
就在这时,桥甲板已然靠上陆地,施施然走下一人来到男子身后,浓眉拧起有拿他没辙的无奈。
「三年都熬了,还差放下甲板这一些时间?」这烈阳怎么跟在海上相差无几?
唉……真热。
男子没有搭理,径自兴奋说着自己的话:「我回来了,哈哈哈……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是啊是啊,你是回来了。」冷言自他身后响起,浇来一桶凉水。「跟随你出生入死的弟兄有一半被你方才的举动吓软腿在船上站不起来。」另外半票弟兄是像呆子似的站在原地,忘了自个儿的工作。
唯一还清醒的以剩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他。
「胆子这么小怎么跟我?」男子咧开嘴大笑。「叫他们十五人一伙轮流看顾船只,没轮值的人可以上岸玩玩,唯一要记得的就是」
「不准滋事扰民,违者死。」
「你都交代好了?」
「除了十五人一伙,我以为十人一伙足矣。」
「也好。」男子挥挥手,对这等分配的小事一向漫不经心。「韩昱,这里就是厦门。」
「我知道。」韩昱启扇抬至额前挡去正午烈阳。「很热。」
「经不起热怎么在海上讨生活?」男子皱眉瞪向白净额头已开始冒汗的韩昱。
「一介文弱书生,没想过在海上讨生活。」韩昱正经八百道。
文弱?「这句话就别被弟兄们听见。」身为他副手的人会弱?哼哼。
「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到厦门?」他们的航线向来不停靠福建沿海口岸,为什么他数月前决定要进厦门港?
「为什么啊……」男子舔舔唇,双眸投向码头市集通达厦门市街的笔直砾石路,宽厚的唇咧开哼哼直笑起来。「你想知道?」
韩昱退了几步,用折扇隔开两人距离。「不想,我不感兴趣。」
「这里有我要的人。」
「你要的人?」头一回听说,很轻易使挑起他的兴趣。「怎么样的人?」
「一个」黑眸玻С梢幌咛魍叛矍暗穆罚欢酸莘鹌鹗加谒阆拢欢嗽蛄幼湃盟靥ど舷妹诺睦碛桑歉鋈盟匦牖乩吹娜恕!
「一个什么?」
粗糙手指捏上韩昱鼻头,痛得他直呼,男子失笑道:「这么怕痛,打架时怎么一点痛都不怕?」
「痛的是别人,我怕什么?」这家伙一会儿正经一会闹,完全没个准,也亏船上弟兄能忍受,韩昱心里闷想。
就在这当头,男子突然没预警的蹲下身,手掌接触足下的砾石路。
「又怎么了?」韩昱不解,跟着蹲下好奇问。
「呵呵……」男子朝他一笑,才解他的惑,「这块地,三年没碰了。」厦门,睽违三年的厦门呵。
「疯子。」韩昱白他一眼,收扇敲他脑门一记。「不过是块地方,咱们来来往往经过不少地方,倭国、南洋各地都去过了,也没见你疯成这样。」
「不同。」男子站起身,迈步往厦门市街走去。「那些地方对我来说都一样,没有任何意义就没有差别。」
「厦门风水好?」他怎么看不出来。
「我说过我来找人。」他的脑子上陆后就没用了吗?男子瞅他一眼,哼气。
「你让我对那人很感兴趣。」
「你可以感兴趣、可以看,但不准碰!」男子首次厉声警告:「否则再也当不成兄弟。」
这么严重?韩昱挑眉瞪大眼。
呵呵,这下他更有兴趣了。
那个能让陆麒板起脸放话威胁他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呵?
第七章
潇、湘、楼?
是他眼花吗?韩昱揉揉眼再看,「潇湘楼」三个大字还是一变也没变,耳边莺声燕语的调笑声也没变,这里的确是勾栏院。
而且,是雕梁画栋的勾栏院!
一阶阶朱漆点缀的楼梯正对人来人往的大门,楼梯尽头是一处平台,自平台左右各分则两排楼梯通往呈方型环绕一楼的第二层楼,第三层楼亦同样绕着一楼大厅环绕建构。
旋视楼内规模,韩昱收回心神。「你要找的人在这里?」一名青楼女子?
「呵呵呵……两位大爷怎么站在门外不进来呢?」司职招呼迎宾的鸨娘挂着纤细腰肢走向两位宾客。「嗯……两位大爷面生得很,不像是厦门人?啊,两位定是行经厦门来玩的?噢呵呵呵……想必两位一定打听过了,我们潇湘楼是厦门首屈一指的花楼,这里的姑娘、风华绝代、眼含媚唇带倩这厦门无人不知」
「妳真吵哩,纪嬷嬷。」还是老样子。
「哎呀呀,人家本就这么吵咦?这位爷您怎知我纪嬷嬷?」这位爷她没见过吶。擅长记人脸孔名姓的纪嬷嬷狐疑的瞅着眼前的大爷还是没见过。
陆麒被问愣,还不打算表明身分的他一时不知道要怎么答。
跟来看戏的韩昱顺手帮了他大忙:「纪嬷嬷的大名这花街柳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是这样啊,噢呵呵呵……」好话人人爱听,送往迎来宾客不计其数的纪嬷嬷也喜欢被人奉承后的自得。「说得好,这位俊哥儿,说!要什么样的姑娘,纪嬷嬷我一定我给您,保证包您满意。」
韩昱抿起唇,折扇顶着下颚侧首认真思考。
既来之则安之,添点乐趣也无伤大雅。「在下中意的女子不难找,只要有昔日赵飞燕掌中轻舞的婀娜、杨玉环霓裳羽衣由的婆娑、董小宛的温婉娟秀和李易安的才情能与在下吟诗对赋较奕即可。」
「呃……」纪嬷嬷张大口傻了眼。
赵飞燕是史上有名的清瘦佳人,杨玉环是出了名的胖美人这两个能兜在一块儿吗?难了……
「哈哈……哈……」陆麒被纪嬷嬷为难扯起的笑逗得心喜大笑。
不愧是韩昱呵!哈哈哈……陆麒的腰笑弯到得手搭上韩昱肩头才能站稳。
「玩笑话,纪嬷嬷别介意。」韩昱启扇搧出清风徐徐,淡言道。
「不、不会。」一回神,纪嬷嬷又回复笑脸。「两位爷来是有中意的姑娘吗?要不,纪嬷嬷我为您俩引荐咱潇湘楼的姑娘可好?」
骅昱看向陆麒,等他安排,也等着见他踏进青楼要寻找的女子是怎生风貌。
「不要姑娘,我只要两间房。」
「我们这潇湘楼可不是客栈。」
「我有的是银子,一天一百两占两间房,这行情可好?」
一百两!纪嬷嬷瞠大了眼。「一、一百两?」
「如果规矩没改,叫个普通的挂牌姑娘陪酒加上一桌酒菜也不过二十多两,一天一百两银只要两间房,说来还是你们潇湘楼赚到利头不是?」
「您您真是头一回来?」怎么懂他们行里的规矩?
「给是不给?」
「给!当然给!」纪嬷嬷想也不想的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