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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放下书本时,她又为自己的梦想脸红:因为她越来越不相信自己会有这样尊贵无比的一天了。她还继续读书,不久便发现了伏尔泰的作品,并为之如痴如醉。接着,她又埋头苦读培尔主编的厚厚四册的大辞典。读辞典虽然不是读小说,但却很能使人长进。她一刻不停地把这位百科全书派的先驱者所提供的知识营养尽可能地摄取了。
读书令她暂时忘记了一切,也得到了莫大的乐趣。但放下书本,走近女皇身边或是见到乔戈洛科夫夫妇时,又让她立即沮丧起来。再看看与自己同床共枕而又绝无情爱所言的彼得大公时,她的心一下子凉透了。
童贞夫人(18)
这一回,女皇又下令了:人品出众的列宾亲王被解除了大公监护人的职务,由乔戈洛科娃夫人的丈夫取而代之。而乔戈洛科娃夫人仍担负着叶卡捷琳娜监护人的职务。也就是说,她与大公被一对夫妻管束着,中间不存在有可能攻破的堡垒。女皇对乔戈洛科夫夫妇深为信任,一再夸奖他们是世界上最为出色的一对人。女皇希望他们能把大公夫妇也培养得像他们自己一样出色,尤其希望他们能使大公夫妇尽快相亲相爱起来,从而尽快生儿育女,使她早有继承人。
然而在叶卡捷琳娜眼中,乔戈洛科夫是一个身体臃肿、思想迟钝、行动笨拙,如同癞蛤蟆一样令人讨厌的人。他长着满头金发,整天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像是能把大公夫妇一口吃下去似的。他的夫人也无可喜欢之处,妒忌心十分强,而且心肠狠毒,处处刁难大公夫妇,从她身上找不出半点的女性的温柔。但就是这么一对肥胖的白痴,竟然能被女皇比作楷模,实在令人费解。
不久,女皇也否认了自己的判断了。因为就在乔戈洛科夫上任大公的监护人不久,这个老色鬼采取引诱手段,把女皇宫中的宫女科会列娃小姐搞上了,还使这宫女怀了孕。女皇大怒,在大公及夫人面前第一次不好意思起来。丈夫的丑事出来后,他肥胖的妻子乔戈洛科娃大哭大闹,像是要与丈夫拼命似的。女皇扬言:如果要再敢吵闹下去,就把他们夫妇俩一起逐出宫廷。这下子乔戈洛科娃不敢吵闹了,马上跑到女皇跟前认错求饶。
大公得意了,说:“我估计没几天就要赶他们出门了。我们又要换监护人了。”叶卡捷琳娜也认为:“让这么一个老色鬼当监护人不会有好。”但是,这对年轻夫妇都猜错了。女皇决定:将那个被搞怀孕的宫女逐出宫门,而乔戈洛科娃夫妇仍然留在宫中,继续担任大公及大公夫人的监护人。事后人们议论道:女皇犯了错误而不认错,黑白是非不分了!
但从这一事件败露以后,这一对监护人对大公及叶卡捷琳娜客气多了,在态度、方法上都有所克制。他们有时竟表现得跟佣人一般,主动为大公及夫人服务。乔戈洛科夫甚至开始对叶卡捷琳娜大献殷勤,暗送秋波,有时还想动手动脚。有一次房间没人时,他竟然附耳低语说:“殿下真漂亮,谁会不动心呢?”叶卡捷琳娜淡淡地说:“我可不是科会列娃宫女呀!”这话使他吃惊不小,他也知道如果捅到女皇那里,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于是收敛了一些,但仍然经常眉目传情。叶卡捷琳娜心想:这样也就算了,免得张扬出去,于自己也不好。再说冒犯了这一对监护人,还不知道女皇会怎么处理呢?乔戈洛科娃夫人在这一点上倒无疑是帮了大公夫人的忙。她发现丈夫又有不良苗头,也看到大公夫人拒绝了她,一方面感激大公夫人,一方面死死盯住丈夫不放。只要丈夫溜到叶卡捷琳娜身边,她马上就赶来站在一旁,使丈夫始终没机会下手。这样维持了一段时间以后,叶卡捷琳娜得到了一个吃惊的消息:乔戈洛科娃本人也在欺骗丈夫,在外面养了情夫,三天两天去那里跟别的男人鬼混。
童贞夫人(19)
这是一个淫乱的宫廷。
叶卡捷琳娜对这里的一切已深恶痛绝了。她此时只能出污泥而不染,一定要保持拒绝诱惑的清醒的头脑。因为在这个皇宫里,到处都是陷阱,到处都是情海,滑下去容易,想上来就难了。如果她自己也沉溺于这种放荡之中,这在别人身上可能会屁事没有,而在自己身上,不仅会名声难当,就更给女皇找到制裁她的口实和把柄了。现在没有问题都难以过关,何况作为大公夫人也有了不检点呢?想到这里,她真为自己时常萌动起来的某种渴望捏一把汗。
乔戈洛科娃与丈夫作为“楷模”都出事以后,叶卡捷琳娜觉得这个宫廷里,恐怕人人都有一部风流史,而只有自己清白。伊丽莎白女皇不用说,人们都知道她有一排的情夫,至今还有几个固定的“晚上的皇帝”。女皇为宫廷上下树立了淫乱的榜样,而她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随时监视别人的忠贞。
很快,叶卡捷琳娜的身边又有人事变动了:她的贴身侍女克鲁泽太太被突然调走,来了一个叫普拉斯柯娃?费拉奇斯拉沃娃的俄国女人来接替她。这次人事变动,叶卡捷琳娜并没有吃亏。因为这个俄国女人天资聪明、性情活泼、感情丰富、知识渊博、办事利索。尤其对于俄国古代编年史,她就像活书本。她来到叶卡捷琳娜身边不久,就如数家珍般地向大公夫人逐个介绍每个朝代、每一个皇帝的亲属、亲信、财产、经历、怪癖和大量隐私情况,使叶卡捷琳娜仿佛撬门潜入了俄罗斯从古至今警卫森严的府第。
但是,她讲的历史情况都很远,而叶卡捷琳娜特别想听一点自彼得大帝登基以后的史实。这可为难她了。她如实说:“女皇父亲前后的情况还没有人写出来,我也知道的不多。就是知道,也不敢乱说的!”叶卡捷琳娜对此表示理解,并希望她以后对自己多指点。而她则表示:“殿下,您才是博学多才的人,而我只是您的侍女呢。”不久,叶卡捷琳娜深为她老实忠厚的品行所打动,但彼得大公却怎么也看不惯她。他说她虔诚地崇敬圣像,这使他很不愉快。于是大公不断挖苦、讽刺费拉奇斯拉沃,甚至提出要赶她走。叶卡捷琳娜勇敢地站出来保护她:“你没有这个权利,这是女皇调来的人!”彼得不说话了,但表示:“我反对一切使自己俄罗斯化的行为和活动!”这话显然是针对妻子和费拉奇斯拉沃来说的。叶卡捷琳娜心中清楚,也就不再争辩。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对基尔城的怀念超过对整个俄罗斯所花费的心思。
终于又有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一天,别斯杜捷夫奉女皇之命率几位外国驻俄使节找到彼得大公,要用大公父亲遗留给他的一块公爵领地同奥尔登堡和德尔门毫斯特的伯爵领地交换。彼得大公一听就火了,不仅拒绝交换,还要张口粗话伤人。别斯杜捷夫说:“女皇以为,您那点可怜的地皮是没有用的,将来的俄罗斯都是您的,还要那一小块地干啥?”彼得大公吼叫起来:“地虽小,那是我的应得遗产,荷尔斯泰因的每一把土都是我的命根子,俄罗斯再大,我也不稀罕!”至此,别斯杜捷夫没趣地领着使节们走了,而他仍在气头上。他居然高呼:“腓特烈二世万岁!”这使得叶卡捷琳娜大吃一惊。
童贞夫人(20)
他说:“我虽然没有见过二世,但他在我的心目中是崇高、伟大的化身。”使他由此伤心的是:伊丽莎白女皇和别斯杜捷夫一伙竟把这么一个举世公认的国王视为仇敌,经常扬言要报复、攻打普鲁士。大公一发不可收拾地大声说道:“有朝一日等到我大权独揽,我一定要与腓特烈二世结为好友,答应普鲁士对俄国的任何要求……”叶卡捷琳娜以惊讶和欣赏的心情听着这些话,劝阻不住,也不想劝阻。
说起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叶卡捷琳娜也是深深怀念和敬佩的。她对这位国王还抱有不一般的感激之情。这位国王她一共见过两次,每当她回忆起在柏林与这位国王会晤的情景时,她都按捺不住由衷的激动。她曾经与他作过亲切的交谈,将使她永远不会忘怀。然而对于这些,她也不会轻易说出来,像彼得这样直言不讳,大叫大吼,是很容易遭人暗算的。
1748年11月11日,伊丽莎白女皇大抵是想解闷了,她邀请一些人到她的宫殿中玩牌。叶卡捷琳娜也受命去了,她与女皇的御医兼亲密的顾问莱斯托克坐在一起。此人老奸巨猾,色迷心窍,曾多次对叶卡捷琳娜表现出不尊重。
但今天见面却不一样了。只见他神色十分紧张,叶卡捷琳娜刚在他身边坐下,他慌了神似的忙举出双手向外推:“别靠近我,请让我安静一点。”叶卡捷琳娜莫名其妙,以为他酒喝多了,这会儿迷糊了,便另找一个椅子坐下去,但刚隔了一天,便听说他出事了:女皇把他送进了地堡,并成立了一个以别斯杜捷夫伯爵为首、阿卜拉西将军和亚历山大?朱瓦洛夫参加的特别委员会,负责审查他曾同普鲁士大使保持密码通讯联系的案件。
传出来的消息中有一件事让叶卡捷琳娜胆战心惊:他在与普鲁士大使所传递的密码信件中提到她:说大公夫人有亲普鲁士的倾向,还说腓特烈国王对叶卡捷琳娜抱有十分的好感。天啦,如果这件事真实存在的话,那么下一个走进地堡,经受盘查的就可能是自己了。叶卡捷琳娜为此久久不安。但很快又听说:莱斯托克在严刑的拷打下一直否认了大公夫人的事,也没有出卖任何人。这才使叶卡捷琳娜放下心来。由于莱斯托克什么也没有交代,委员会在缺乏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仍有违公理地宣判:将他放逐西伯利亚并没收全部私人财产。女皇对这种判决据说也有看法,但事情既然交给别斯杜捷夫办了,也就不好再为一个“死老虎”平反了。何况宫廷中冤假错案多得很,能平反过来吗?女皇还是那样:错了也不认错,叫做将错就错吧。这件事对大公夫人来说是侥幸,虽然最终罪名未能成立,但毕竟牵涉进去一回了。她预感到头上仿佛有一股囚牢的冷气吹来,整天提心吊胆。
童贞夫人(21)
然而就在翌年,宫廷又出了一件上下都为之震惊的事。就在狂欢节期间,女皇得了剧烈的便秘性肠绞痛。只见她全身抽筋,顿时失去了女皇应有的威风和气度。她的身子左一耸,右一耸,两腿也左一伸,右一伸,脸色青的跟烤熟了的茄子一样,唇黑,眼睛流出痛苦难忍的泪。有时,她眨眨地向环立在她周围的御医、廷臣、宫女们瞅一眼,好似代替她已不能说话的嘴求乞一般,但接着就蹙一蹙眉头,叫声“啊唷”。她在床上打滚了,翻来覆去地“啊唷”着。人们看到她如此疼痛难忍,开始为她的生命担忧起来了。
此时的叶卡捷琳娜和彼得仍被幽禁在自己的套房里,未经许可或女皇召见,是绝对不允许出门的。尽管人出不来,但还是有几个侍从和费拉奇斯拉沃娃急急忙忙跑来告诉他们:“女皇快不行了,现在痛苦得跟死去了一样。”另外还有人偷偷告诉大公夫人:别斯杜捷夫伯爵、阿卜拉西将军和其他几位对大公夫人持敌视态度的重臣们正在紧急秘密地开会。他们或许感到女皇挺不过去了,正在为女皇的后事做准备。也就是说,他们正在密谋一场宫廷政变,把彼得从皇储的位置上赶下来。废黜了彼得大公自然也就废黜了叶卡捷琳娜。按照他们的计划,能够坐上这个宝座的只有已被女皇打入地堡的正在舒鲁塞尔堡要塞中受罪的伊凡六世了。
消息传来,尽管还没有得到可靠的证实,彼得大公已吓得不知所措了。他感到自己就像是一片可怜的小纸头了,正被暴风雨随便吹打和蹂躏。他的睫毛在瘦得不成形的脸盘上一上一下地跳动,好像眼睛里掉进了沙子;他张着嘴,丑陋的脸刹那间变成灰白了,最后变成了肮脏的、土色的苦相。
叶卡捷琳娜见彼得吓成这样,自己心中也是非常胆战的。但她却老练了许多,仍以平静的口吻安抚大公说:“女皇现在还没有……”她刚说到这里又改口说:“万一情况紧急,我们就设法逃走就是了。我们的卧室在皇宫第一层,窗户也不高,跳到大街上去还是比较容易的。”大公听着在理,拉起妻子说:“那我们现在就跳吧!”正在这时,费拉奇斯拉沃娃夫人又跑步向他们赶来,边跑边喊:“女皇不痛了,女皇好了!”
女皇真的痊愈了,但虚惊一场所带来的影响是大的。宫廷上下对大公能否继位表示怀疑了,“政变”二字犹如一团乌云压在大公的心头。有一次,大公外出狩猎。伴随而来的布蒂斯团的一个中尉巴杜里利用单独与大公在一起的机会,突然向大公下跪。大公又惊出一身汗。只听他郑重地在大公面前发誓说:“请大公您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政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