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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剔完所有的虎骨,已近子时,李清婉早已疲累不堪,上下眼皮直打架。戈叔见她这个样子,终于发了善心,放她回去睡觉。
李清婉回到卧房,外衫也懒得脱,直接倒在床榻上睡了过去。这一觉她睡得极香,甚至连一个梦都没有做。
戈叔放李清婉回去之后,又让余氏回去睡了,一个人把院子里的狼藉收拾好,又灭了篝火。一直折腾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戈叔才觉得满意。他并没有休息,而是转身出了小院,眨眼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
接下去的几天,李清婉都随着戈叔进山。
戈叔虽然很腹黑,但却是一个耐心细致的好夫子,几天时间,李清婉已经能够熟练的辨认且应用几十种草药了,不说疑难杂症,至少外伤常见病她是自己能够解决啦。
除了辨认草药,李清婉还跟戈叔学习了一些打猎的技巧,虽然没有再补到老虎这样的大兽,但是每天还是能够打到几只山鸡,野兔之类的,收获也算丰富。
看着家里越堆越多的猎物,余氏犯了难,虽然现下天气已经不似六七月那般酷热,但是猎物放久了还是会腐的。腌渍的虎肉已经够他们吃一冬天了,在腌渍也只是浪费盐巴罢了。
这一日,戈叔又要带着李清婉进山,还没等着出门,就被余氏拦下了。
“戈郎,家里已经有了这许多的猎物,今日就不要再进山了吧。你带清郎去镇上,把能卖的都卖了吧,换些布料米粮回来,清郎还没有冬衣,娘想给清郎做一身冬衣。”
戈叔想了想,觉得余氏说的有道理,这才放弃了进山的打算。
李清婉听说可以去镇上,自是开心的。她来到异世这么久,不是穿山越岭就是农家小院,还没有好好的见识古代的城镇是什么样子。原主也是个宅的,根本搜寻不到有关市井生活的记忆。
现下能有机会去见识见识,李清婉自是要对戈叔百般殷勤。还没等戈叔吩咐,她就把这些天打的猎物整整齐齐的码在竹筐里,背在了肩上。
去镇上不比进山的路程短,虽然经过几天的锻炼,李清婉的脚程明显比第一次进山快了不少,就算是背负重物也不至于走几步就气喘吁吁,但是他们去镇里还是足足走了将近两个时辰。
这个镇名叫凤翔镇,据说这里曾经出过前朝皇后,风水极好。特别是这里的女子,传说得到了九天仙子的庇佑,贤良淑德自不必说,还能旺夫,所以,这里的姑娘特别抢手,无论样貌美丑,最后总能有人求娶。
镇子不大,却很热闹。走在青石铺就的路上,随处都可以看见抬着实木箱子来求亲的队伍。
戈叔见李清婉背着竹筐在人群里横冲直撞,无奈的摇了摇头,抓过她直接去了镇上最大的一家酒肆。
戈叔跟这里的掌柜应该是熟识的,小二见到戈叔进门很是客气的把戈叔和李清婉请了进去。
等了一会,酒肆掌柜热情的亲自接待了戈叔。
“哑叔来了,今日里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原来掌柜并不知道戈叔的名字,知道戈叔不会说话,就一直称呼他哑叔,以往戈叔打到的猎物,大多是卖到了这里。
李清婉忙把背后的竹筐卸下来,掀开盖在上面的盖子,给掌柜看里面的猎物。
掌柜看了李清婉一眼,就把目光集中到竹筐里面。
“这次的好东西可真不少。哑叔你不要着急,先和这个小兄弟坐下喝盏茶用些点心,我这就去清点一下,银钱自是不会短了你的。”说着,就让小二把竹筐抬进了后院。
戈叔似是对掌柜十分信任,找了个角落跪坐下来,悠哉的喝起了茶。
李清婉走了这一路累的双腿直打颤,忙不迭的跪坐在戈叔对面,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盏茶水。
这时,原本还算安静的酒肆突然进来二十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他们衣着一致,只一个看起来身份高些的身着官服,一见就是这些人的头目。
“呦,官爷,快里面请,小的这就给您上茶去。”小二眼尖,见这些人进来就知道是得罪不起的,赶快殷勤的把他们引到位置最好地方。
“废话那么多,好酒好菜都端上来,爷自是不会亏待你。”站在头目身边的人说道。
那小二自是不敢耽搁,慌慌张张的就往后面跑。
李清婉背对着他们,看不清他们的样貌,只是刚刚说话那人的声音,她却觉得熟悉,似是在哪里听过。
“大哥,这次哥几个能接到这么好的活计多亏了您在大人面前美言,我们自是不会忘了大哥的恩情。待回到京都,我们定当好好报答大哥。”刚刚说话那人再次开口,声音里明显多了几分奉承。
“你们跟着我,我自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只是,李家的事情以后莫在提起,回去之后你们只说路途遥远凶险,他们在路上已经折损大半,又受不住南岭的凄苦,竟陆陆续续的全都死了。”那个头目尽量压低着声音说道,奈何他们的位置紧挨着李清婉,李清婉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是他,是他们。
李清婉僵硬着身体,手紧紧的攥着茶杯,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掐死那人。
真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竟能在这里碰到他们。那些人不是别人,正是押送李家去南岭的狱卒。那个头目,正是欺辱了沈氏,害她惨死的罪魁祸首。
听他话里的意思,李家全族竟没有一人活下来!那可是上百条人命啊。
戈叔似是感觉到李清婉的不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伸手附上她紧握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戈叔的温柔让李清婉恢复了些理智。她不能暴露自己,她还要给李家上百条人命报仇,她还要洗清李家的冤屈,她绝对不能折损在这几个败类身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朝一日,她定然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扯了扯嘴角,勉强对戈叔笑了笑,让他安心。之后,她一直低着头,专注地听那些人谈话,想从中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只是,那些人像是事前商量好了似的,除了刚才说的那两句,竟对李家的事只字不提。
很快,掌柜把他们的竹筐拿了出来,里面的猎物自是全部拿出去了。掌柜塞给戈叔一个布袋,看不出里面装了多少银钱,戈叔也不清点,向掌柜点了点头,就背上竹筐往外走。
李清婉跟在戈叔身后,走过那些人身边的时候,忍不住看向那个头目,不其然的目光竟和那个头目相遇,匆匆别开,慌忙离去。
只是临出门前,还能听到那头目的声音,“爷这一路上不缺女人,却是不曾看上哪个小子,心里想的紧,刚刚路过那个小子要是和咱们一路,定然要让他知道爷的厉害……”
是了,这个荒唐的世界,有权有事的男人狎玩幼童男子很是平常,李清婉化成男装还能保全下来全赖这一路上有意无意涂在脸上的脏污。
出了酒肆,戈叔又带着李清婉去了布庄和米粮店,采买了余氏交代的东西。李清婉也没有心情在镇上多做停留,买完东西就和戈叔打道回府了。
一路上,李清婉都忧心忡忡,这些日子过的太安逸,如若不是今日碰到了这些人,她恐怕都忘记了自己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转头对着一脸深思的戈叔说道:“戈叔,我该离开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有一天我的心愿完成了,定然回来找你和嫲嫲,我要好好的孝顺你们,孝顺你们……”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是低不可闻。
但戈叔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也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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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离别
更新时间2013…11…20 14:18:18 字数:3801
自凤翔镇回来,李清婉就告诉了余氏自己要离开的消息。
余氏并没有挽留她,只是满含不舍和怜惜的对她说:“清郎,你莫急,待嫲嫲给你做好冬衣你再上路,天越来越冷了,你就这样离开嫲嫲怎么能放心。”
李清婉怎么忍心拒绝余氏,最后决定等余氏给她赶制完冬衣再离开。
余氏开始不眠不休的给李清婉裁衣缝制,李清婉看着心疼不已,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能尽量包办家里的其他活计,让余氏用空下的时间休息。
戈叔自从凤翔镇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他的屋子很神秘,别说李清婉,据余氏说,不经戈叔的同意,她都不敢进去。
到了吃饭的时候,李清婉都会把自己煮的东西盛好放在房间门口,如若不是收盘碟的时候发现食物已经不见,她还真以为戈叔凭空消失了呢。
终于,在两天之后,她的冬衣制好了。余氏年纪大了,却是耳聪目明,女红做的极好,针脚工整细密。
余氏拿着之前就做好的虎皮靴让李清婉一并换上,李清婉换上新衣,除了虎皮靴大了些外,其他均很合身。她却并没有该有的欣喜,她们都知道,分别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当天傍晚,李清婉照常端着饭菜送到戈叔门口,却没有急着离开。她知道戈叔一定是知道她在门外的,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隔着门对戈叔说:“戈叔,我明日就要走了,你要保重,也要照顾好嫲嫲,虽然她身体强健,毕竟年纪大了,身边总也离不开人。”
房间里面一点儿声响也没有,李清婉长叹了一口气,真的要离开了,却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戈叔,谢谢你。虽然你总是让我做一些我不愿意的事,但是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是我太笨,医药学不好,打猎也不精,等我了了心愿,就回来好好的跟你学,您要把您会的都交给我,不能藏私哦,您还要……”她的话还没说完,一直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戈叔不等她反应过来就一把把她拽了进去,还不忘重重的关上门。
这个样子的戈叔有些骇人,李清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和戈叔拉开距离。
她的抗拒戈叔看在眼里,却不在意。上前几步拉着她跪坐在小几边。这时李清婉才看清小几上摆着的东西,也顾不得挣扎,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
这是一张绘在鹿皮上的手绘地图,两方手帕大小,整个大祈的版图却清清楚楚的绘在上面,一些重要的地理位置还有特殊标记,特别是大祈和昱国接壤的地方,绘制的尤为详尽。
李清婉吃惊的看着地图,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把地图放回原处,她抬起头讷讷的对戈叔道:“这是你亲手绘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上面还没有干涸的墨迹告诉李清婉,她对面的戈叔不仅是个武功高手,就算不是绘画高手,至少也是个绘地图的高手。
这时戈叔已经整理好了自己,除了憔悴的面容和赤红的眼睛,和平时已经没有什么不同。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加坐实了李清婉的猜测。
戈叔俯下身,凑近李清婉,李清婉下意识的也凑过去,只听一个暗哑的声音传来,“如果大祈容不下你,拿着它去昱国,找个可靠的昱氏后人交给他,总能换你一条性命。”
此时李清婉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戈叔的多才多艺她是见识了,可是没想到他的哑疾竟也是装的。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定定的看着戈叔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戈叔似是料定了李清婉会有如此反应,也不去解释,兀自把小几上的地图叠好,放进一个小布袋里。又起身从床榻里侧拿出一个小木匣,放到李清婉面前。
“这里面有几丸药,赤红的那一粒可以让你三年癸水不至,墨色的可疗内伤……”此时,李清婉的脑中嗡嗡作响,戈叔说了什么根本没听进去,脑中一直回旋着一句话“三年癸水不至”。
原来,戈叔早已知晓自己是女子。这个想法冒出脑海,倒让她镇定不少,她打断戈叔的话,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没有说戈叔知道什么,戈叔自然也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戈叔又不憨傻。”
李清婉一愣,原本的尴尬、震惊霎时不翼而飞,她悻悻的对戈叔说:“您是不憨傻,憨傻的只有我一个。我还以为伪装的很好,没想到早就被您识破了。”
戈叔看李清婉耷拉下脑袋,想要安慰她几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正在冥想的时候,李清婉又开口问道:“嫲嫲也知道了是嘛?”
戈叔的沉默证实了她的猜想,怪不得嫲嫲给她做的靴子穿上会大上许多,就算穿着男装,只一双纤足就足以暴露自己。押送的时候李清婉样子狼狈,不吸引人注意,这才侥幸没叫人发现,如果自己还这样大意,难保有一天不会被别人发现破绽。
李清婉庆幸不已,还好遇到了戈叔和嫲嫲,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之前是她想的太单纯,只以为古人淳朴,玩阴谋阳谋哪里是拥有两世记忆的她的对手。殊不知,细节才是成败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