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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黑暗中,听着床上女子沉缓均匀的呼吸声,坐在床沿边的白衣公子缓缓伸手,轻轻地抚上女子的脸颊,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当门外传来小枫的声音,白衣公子猛地缩手,脸上露出难得的震惊,他“望”上床上熟睡的女子,神情复杂。
“少爷,明晚的竞标大会……”
“知道了。金灵芝在哪?”白衣公子冷冷道。
站在洞窟外的小枫一惊,从小到大未曾见过少爷生气。心中虽有疑虑,但他没忘记答话:“在南面洞窟第一间房。”
白衣公子淡淡道:“嗯,你去吧!”
当石兰睁开眼,已是三日后,这是送衣来的姑娘所说。
为何睡这么长时间?或许是她在海上飘了太久,很长时间没有睡个好觉;或许是有人想她睡的时间长点;或许是别的原因。石兰没再细想,想不出原因还去多想,那只会头疼。
石兰起身推开了洞窟的门,站在石廊上,无尽的黑暗将她,石兰没有随意走动的欲望,只因她不知道这里什么地方有机关、什么地方有毒,没有把握的事她一向不做,就像在现实中如果不把事做到最好她就会被炒鱿鱼。
忽然一阵脚步传来,石兰循音转身。
来的是那位温雅的公子,他脸上习惯似的带着淡淡微笑。
“姑娘醒了。”温雅公子笑道。
石兰道:“多谢公子那晚相救。这里是?”
四周太黑了,石兰什么也看不见!
“这里是蝙蝠岛。在下该如何称呼姑娘?”他问。
石兰反问:“小女子又该如何称呼公子?”
“原随云。”温雅公子沉默了一会,答道。
“司徒静。”可能是原随云在石兰最恐惧的时刻给她安全感,所以石兰不愿告诉楚留香姓名,却将姓名告诉了他。
原随云“望”着石兰,金灵芝说她是普通的渔家女,他却认为不是。因为她的小船里没有鱼的腥味,而且渔家女的包袱里是不会有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有些还是他们一直寻找、想拿来拍卖的东西。试问一个爱干净,又会吹笛认字的女子怎会是寻常女儿家?只有金灵芝那样被宠坏的女子才会想得简单。
想到金灵芝,原随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笑中带着嘲讽之意。
石兰似知他在笑,本不愿多话,可她终究没忍住:“你这笑很难看。”不是真心的笑,令她感觉别扭。
为什么会误将他当作男鬼呢?男鬼看起来很单纯,而他……
石兰找不到词来形容原随云,原随云眼中虽透出寂寞,但那晚他给她的感觉比双目透露的信息更深。想到这里,石兰眼中掠过复杂之极的情绪。
原随云的笑容在此时凝结,从未有女子与他说过这样的话。
登时一股寒冽之气袭来,石兰感受到了,可是她不害怕。许是原随云身上的气息有些似单纯的男鬼,予石兰没有丧命的危机感。
过了好一会,原随云叹了口气,道:“你可知一旦知道我的名,就很难再出蝙蝠岛?”
石兰摇头道:“不知。我只知道你现在不会杀我,刚才你已放过我。为什么?”
“为什么……”原随云沉吟着,续道:“司徒姑娘可否告知在下那首笛曲的名?”
石兰微微一愣,道:“师傅说过不可告诉任何人。”
“哦?你师傅是何人?”原随云难得生出好奇心。
“我是神水宫的弟子,你说我师傅是何人?”
原随云道:“水母阴姬!神水宫的女子可不能轻易离开那儿,你怎会在海上漂泊?”原来如此!看来那晚她的举动不是伪装。
这就解释了石兰在知道原随云的名时没有惊讶,更没有对他生出迷恋之心的原因。阴姬的弟子是绝不会对男子动情,而能做为阴姬弟子的女子那定是从小神水宫长大。一个从未出过神水宫的女子,又怎会知道原随云的名?
“我被师傅‘赶’出来了,只有她点头,我才能回去。”石兰的江湖经验少,既然告诉了对方姓名,她就没必要再撒谎,如果这会为她带来性命之忧,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原随云道:“你不怕我怀疑你的居心?”
“要么我就不说,说了我就不喜欢拐弯抹角。如果你怀疑我,现在又想杀我了,那请快点吧!”石兰闭上眼,她的手慢慢的握成拳。其实石兰害怕死亡,很少有人不怕死,但是对方要真想杀她,她再多说也是枉然。
这是在听过那些鬼魂述说被杀经过后石兰的感受,那些凶手就是心理变态,你越是求他们,他们越感到心灵满足,而你更不会逃离死亡。
当然石兰认为原随云不是这种人,他只是一个在黑暗待太久的可怜人,而他最不需要的也是这份可怜!所以石兰不会说什么可怜、同情他的话。
“望”了石兰半晌,原随云的手终是抬了,修长的手指掐上了石兰的脖颈,他的手越来越紧。
石兰不想皱眉,但那种喘不过气来的绝望感却不容她不皱眉,石兰突然忆起在阴姬宫殿里待的三年。和那三年比,这掐脖子的事反倒是最简单的死亡办法,至少原随云送司徒静一个全尸!想到这,石兰也释然了。
原随云还是松手了,他将昏迷的石兰揽入怀中,低声喃语:“你倒是不怕死……”
☆、楚留香传奇(四)
悠扬的琴声响起,石兰侧目望向原随云,他弹的曲很美,却总有道不出的萧索之意。就是这个无处不透着寂寞的男子,却在她身处黑暗时伸出援手,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他又停了手。
当真是……奇怪的人!
忽然,一人走进来,他打断了原随云的琴声,不知覆在原随云的耳畔说了什么。但从原随云紧皱的眉头来看,事情很严重,严重到出乎他的意料。
当那名手下走出船舱,原随云对石兰说:“司徒姑娘,船要返航,可能得耽误姑娘些时日。”
“这里没有船只路过,原公子又有要事,应是小静多打扰了。”想到船被金灵芝取走,而她的包袱又在船上,石兰苦恼不已。这会她还没想好到达中原该怎么办?现在能有点福享,她还是暂时享着吧!
石兰绝不会想到,她的包袱会在原随云手里,而原随云为了履行说她离开蝙蝠岛的承诺,故意说了个小谎。其实原随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留下这个女子的性命,甚至放她回去。说他怕神水宫,一点也不,他的武功足以对付阴姬,可是他偏这么做了。
想到这,原随云“望”向慢慢走出船舱的石兰,无声的叹了口气。
船开始返航,在途中船上又来了三位客人,石兰只是借门缝里瞧见三人的模样。一位白发丑太太,两位貌美的姑娘。石兰没有与她们碰面,她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若不是那晚被原随云救了,可能她永远也不会与原随云说一句。
因睡在前舱第二间,又因在海上石兰只是浅眠,深夜她被细微的闷哼吵醒。石兰翻身下床,望着前方的船木许久,石兰闭上眼凝神听着周围的声响,忽然她听到水声,声音不大,她却听见了,这声音是从前方原随云的舱房传出,然后石兰再也听不见声音了。
石兰睁开眼,她的眉慢慢蹙起,侧身轻推开门,闪身出舱房。石兰望了望四周,海声、风声在耳边回荡,过了一会儿,石兰缓缓走到原随云所在的舱房前,舱门轻掩着,透出烛光,眼前一幕使得石兰愣住,她轻唤了声原公子,可是无人应她。
站在门前石兰正犹豫着,突然甲板上传来脚步声,石兰脸色一变,轻推门躲了原随云的舱房。在确定路过的人走到后方舱房,石兰慢慢的呼出一口气,刚才要是被人看见有理也说不清。忽又想到刚才舱房里无人应话,石兰忍不住转身。
原随云的舱房里多出一道屏风!石兰惊讶地望着屏风。
屏风本算不得稀奇物,在这船上出现更算不得稀奇。然这屏风上的丝质,却不得不让石兰惊讶,她在神水宫见过的丝质,此丝质看似透明却能令人瞧不见其后之景,且阴姬说过此丝质只有神水宫才有,故石兰的好奇心被这道简单的屏风勾去,她轻步绕过屏风,视线顿时被氤氲的水气遮掩。
“司徒姑娘。”原随云的声音响起。
石兰脚步顿了顿,意识到现在的处境,脸上登时红了,转身欲跑,手却被人给拉住。
“对不起,我……我……”石兰找不着合理的解释。
原随云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此刻他的脑海中似不自觉地闪出石兰羞涩的神色。又因石兰“我”了半天,他才道:“司徒姑娘误会,这里的水气非沐浴所致。”
石兰一听暗暗的松了口气,慢慢转过身,原随云置身于氤氲的水气,他正含笑望着自己。想了想,石兰迟疑道:“我因听见声响才跑来看看。”
“多谢姑娘关心。”原随云微笑道。
她真是关心才进来的么?石兰不禁自问。想到进来的原因她不觉低下头去,这才察觉自己手还被他握着,顿时尴尬不已。待到石兰抽手之际,覆着她手的温热右手松了,接着她听见原随云闷哼了声。
石兰忍不住问道:“原公子怎么了?”
“没事,昨夜染了点风寒。司徒姑娘若细闻,应能闻到这里有药香。”原随云缓缓道。
石兰吸了吸,空气中确实有淡淡的药香。
“如此,小静打扰原公子休息了。”石兰又道。同时她也在心里自道:怎这般卤莽!
原随云淡淡的笑了笑,道:“姑娘不必自责。在下白日休息已久,这会醒来倒睡不着了,不如在下送姑娘回舱房?”
“原公子客气,小静自行回舱房。”石兰说完慌张的转身,快速离开原随云的舱房。
原随云没有说话,他只是微笑着凝“望”石兰的背影。眉心慢慢拧起,但很快敛开,他慢慢转身望向坐在里面摒气的白发老太太。
“她确实美,听觉也好。你若不阻止她,想来我就要被她发现。”白发老太太目中闪过精光。
原随云冷声道:“想来楚留香明晚便到。姨母,别忘了后日计划。”
白发老太太慢慢站起身,走到原随云身侧,肃容道:“小原放心!姨母不会伤她,更不会让楚留香发现你的秘密。”说完她走出了舱房。
老太太说的没错,石兰原会发现舱房里的秘密,可是原随云的突然发声,阻了石兰的脚步,更救了石兰的性命。只因老太太正坐在舱房中,而这位老太太正是华山派的枯梅大师。
原随云为何会叫枯梅大师姨母?
只道枯梅大师少时心系武学,十三岁离了家,江湖上无人知晓她的家世。而枯梅大师的姐姐巧成“无争山庄”庄主原东园的夫人,又因山西原家和华山派的关系很深,三十年前原东园夫妇来到华山,姐妹二人终有缘再聚,此后两人时常有书信往来。这样过了五年,原随云出生,其母逝。
枯梅大师本以为不会再与原家有接触,未料三年前瞎眼的侄儿拿着书信上华山见她,想原随云是她姐姐唯一的儿子,枯梅大师自然应了原随云的某些请求。
翌日。
石兰因深夜误闯原随云舱房,在自己舱房看了一日的书,以此躲避见面时的尴尬。待到舱外夜幕垂下,石兰放下书,出舱。
感受到海上暴风雨来临前的沉寂,石兰不觉想起变态教学,被关在寂静黑暗的地牢里,然后一道光出现,眼前出现一具死尸,那双流血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你,比鬼还要可怕,无论你怎样叫喊,都不会有人理你。等到天亮就会有人来处理尸体,因是宫内弟子比武时丧命的女弟子,故连全尸体都不能留,石兰看着她们的尸体被似化学的液体中化为白沫。
想到那三年每月十五的可怕经历,石兰的身子忍不住颤抖,手不自觉的紧握住带在身上的小笛。突然一阵悦耳的琴声响起,将石兰从可怕的回忆中拉回。石兰缓缓转过身,迈步朝第一个待客舱房走去,待到石兰走到舱房前,琴声渐转,改弹起石兰吹过的曲。怔望舱门良久,石兰取出随身携带的小笛,慢慢的将小笛横在唇畔,闭眼吹奏起来。当耳边的琴声停下,石兰睁开眼睛,舱门已被打开,一袭淡衫的原随云正微笑着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