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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根攻略_by_殿前欢-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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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军的如此狠厉,他手下将士无有退路,一时大勇,硬是一次次将攻上来的兵将杀了下去。 
  这么几次下来,眼见无有胜算,帛锦也不恋战,下令收兵。 
  第二日,亦是如此。 

  第三日,全军休整。 

  第四日,又是无功而返。 

  如此过了七天,帛锦这边士气低落,清阳城内则是一片欢涨。 

  “所谓叛军,不过尔尔!” 

  守将江琅甚至开始骄纵,在帛泠跟前请ming:“臣愿领一路精兵,乘他不设防杀他个措手不及,给他个下马威!” 
  帛泠冷笑了一声,并不说话,只是饶有兴味看着一旁的副将苏银。 

  苏银抿了抿唇,也正待请ming,外头就有人急急奔了进来。 

  “圣上!”那人踉跄:“北门突然来了上百难民,说是被流匪追赶,请求进城避难。” 
  这个消息来得有些错愕,江琅和苏银一起抬头,全都看住了帛泠。 
  “这么巧?这边城防吃紧,那边却要求进城避难?” 

  “应该不是叛军安排的吧。叛军从南攻来,攻的是南门,这流民应该跟他们没有关系。”江琅回了帛泠一句,为人却也算耿直敢言。 
  帛泠冷笑,只是哼了一声,仰脸瞧也不瞧他一眼。 

  “那这事……该如何处置?流民在外面呼喊,很是扰乱军心。”来报的都尉很是忐忑。 
  “杀。一人呼喊便杀一个,十人呼喊便杀十个,下面……不需要我教你吧。” 
  过得片刻,那上座的帛泠终于有了回复,食指拂过掌背,眼中无波,根本没有丝毫犹疑。 
   
  “我说过你们别再喊了,上头命令,喊一个便杀一个,喊一百便杀一百,刚刚被城头飞箭射死的那几个,难道还不够给你们教训么?” 
  半个时辰过后,刚刚前去报信的都尉隔着城门喊话,因为良知尚在,声音不免有些焦躁。 
  “军大爷,咱们不是没法,也不会来求大爷,这流匪眼看就要追到,咱这老弱妇孺的,被他们抓了去,那是比死还惨,军爷您就开开恩吧!” 
  外头有人领话,那身后立刻呼声一片,开开恩开开恩地不停回响。 

  城头上弓又拉成一片,大伙面面相觑,心底里头,都还有些不忍。 

  都是些离家的浪子,谁的家中没有老弱,又保不齐谁的家人现在也正在逃难。 
  那都尉低下头,许久许久都没能喊出那个“射”字。 
  “开门!” 
  城内这时有人负手走了过来,语声刚硬,正是苏银。 
  “苏将军!” 
  “开门,一切罪责由我来担。” 
  “将军!” 
  再没有下言,苏银没有回他,亲自动手将城栓启开。 

  “听方言他们是河北人,这里便没有河北的兄弟,愿意帮我,替自己父老开门么?” 
  过片刻他又道。 

  有些军众慢慢走了上来,还不等动手,门外人群便一拥而入,城门顿时大开。 
  “后面还有人!还不少!是奸细!!” 
  墙头有人高声呼喊。 

  苏银和那都尉立时一惊。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城外一批黑衣人已经无声涌了进来,全体黑衣黑裤黑靴,行动迅速整齐如风,近千人一个转瞬已经涌入内城。 
  “我们……上当了……”那都尉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苏银立在原地,抿了抿唇。 

  “这门,是由我强开,你们拦不住我,所以这事和你们无有干系。” 

  “将军!” 
  “先操家伙,解决了这些黑衣人。回头我再跟圣上交代。” 

  “到圣上那里,将军哪还会有活路!” 

  “死罪而已,苏某不怕!” 

  这一句颇是慷慨激昂。 

  众军沉默。 
  “将军。不如我们反了吧,圣上如此暴戾,对自己手下军士如此,对百姓则更是如此!外面都传,说天生异象,那紫龙才是真zhu!” 
  过得片刻,那都尉终于按捺不住,冲口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寒假失踪,现摊平谢罪,各位留情。 
冲突升级,众多谜底揭晓,亲们也该看出快结局了吧。 
不要责怪苏银,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家将,骨子里面,姓萧。  
 
第四十一章 

  反了。 
  就这样,苏银理直气壮地反了。 
  他在清阳城颇有威望,这一倒戈,还真有多半人跟了他,手底下立时就有了近八千人马。 
  还有些守军是跟了江琅,说誓死效忠,也有近五千人,加上帛泠带来的六千精兵,统共万人出头。 

  而那些趁乱涌入城内的黑衣人,自然也是和苏银一路,姓萧,如阮宝玉猜测的,是他萧家藏匿的死士。 
  清阳城内混乱的一夜,就这样开始了。 
  收到消息的帛锦自然不会客套,这一次终于不再保藏实力,下死命令发起总攻。 
  腹背受敌实力悬殊,帛泠很快不支,被苏银领着的反军步步逼到了南门城头。 
  城头上守着的是江琅,此刻投石已绝,已然抵不住下面潮水一般的进攻。 
  夜很快过去,天色透亮,跃出第一道红光。 
  帛泠站在城头,往城下望去,终于看见了帛锦。 
  穿银甲跨青马指挥若定,这又是多年前那个帛少帅的容光。 
  原来他依旧是鹰,就算屈辱困顿,可却从未被真的折断翅膀。 
  帛泠顿了顿,胸腔里泛起一股血腥,再一转眼,却看见那边眺台依稀有人。 
  “千里眼!”这三个字是咬牙切齿。 
  从那小孔望去,眺台上立的果然是阮宝玉,脸上一副招牌花痴表情。 

  帛锦攻城他在后方远望,真真好一对柔情蜜意! 
  帛泠眯紧了眼,将手里望远镜放下,忽然间便变得平定,耳畔厮杀掠风而去,最终满心就只剩了阮宝玉那一张志得意满的脸。 
  “圣上!圣上!!”一旁江琅已是焦头烂额:“城已经守不住了,不如我领人,带圣上从北门杀出去!” 
  “杀退苏银的叛军出去?” 

  “对!北门有马,我等拼得一死,也要护圣上出去!” 
  帛泠却不说话了,模样毫不仓皇,竟有一丝泯不畏死的气概,往前挪了几步,道:“李大人你们没有弄丢吧?” 

  下头立刻有人回话:“没有,我等点了他哑穴,依照圣上嘱咐,一直好生带在身边。”说完就推出一个人来。 

  而这个人,竟是好死不死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的李延。 
  帛泠张手,也不多话,一把就卡住他脖颈,朝北亮大了声线:“请苏银出来说话!” 
  李延生来怕高,往下瞧了一眼,立时吓得三魂而魄尽失。 
  “请苏银出来说话,否则李延李少卿性命不保。” 
  这声音越过厮杀,层层传了过去。 
  没过多久,厮杀渐止,苏银果真劈开人群跨弓走了过来。 
  “请苏将军上城墙。”帛泠将人提起,五指送开了三指,这一下更是摇摇欲坠。 
  “这人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上来?!” 
  “很好,那请问苏将军,你是为了谁,才冒死到这清阳城中来?” 

  “…………” 
  “李延擅离职守,又是谁送他回京,之后又是谁不忍离去,披星戴月在他房外立了半宿?” 
  多疑的君王,果然眼线无处不在,只是那盯梢的人畏死,不敢靠近瘟疫蔓延的清阳城,于是跟了个前端和后梢,错过了真相。 
  可是已经够了,虽然这瘟疫里面窝着一个阴谋,但苏银对李延的心意,却是不假。 
  “降将,本来就不可靠,但我想着你因为情敌阮宝玉的关系,应该不会投到那边去,所以才暂且信你,没想到……” 
  “因为疑我,便将堂堂四品少卿拿来做挟,这也算君王之道么?” 

  “那好。我就先将他捏死,再来跟你讨论什么才是君王之道。”帛泠冷脸,无声将五指收紧。 
  “你在下面,准备接住他的尸首吧!” 
  厮杀和胶着在这刻达到了顶峰。 
  “放下他,我上来。” 

  片刻之后苏银终于发声,完败。的 
  不过百步台阶,苏银却走得异常沉重,到了上面,终于迎风站定。 

  对话于是开始。 

  “我不可能下令,让这些弟兄再次倒戈,圣上的手段他们都很清楚,造过一次反的人,在圣上这里不会再有活路。” 
  “这些人都曾受过你恩惠,最起码你可以保我全身而退。” 
  “那好,请圣上放下李少卿,拿我就是。” 
  “这个我自然会,但我还想请苏将军做一件事,一件你绝不为难的事。” 
  “什么事?” 
  “那里,叛军眺台,站着的是你的情敌阮宝玉,我要你一箭穿心,将他射毙。” 
   
  箭送上来了,两枝,箭尖全部闪耀蓝光,显然喂有剧毒。 
  帛泠抽出一枝,抵上李延心门,将另一枝差人搁上苏银掌心。 

  “苏将军虽然百步穿杨,但也难保万无一失,这上面喂有剧毒,绝对无解。” 
  苏银额角闪着汗,慢慢拉弓,将箭上弦。 
  一分力,再一分力,弓渐渐拉满。 
  李延在左侧,离他有段距离,虽然被点了穴,可仍然会摇头,喉咙里忽忽做声。 
  ——你若敢射他,我永生永世不会原谅你。 
  这句他眼睛里的台词他懂。 

  他现在在做的,是一件注定没有回报的傻事。 
  “苏将军,当断则断。” 
  帛泠手里的那枝毒箭已经割破李延衣衫,只差半分,就要刺进心门。 

  而李延的挣扎这时也达到顶峰,心口一道怒气冲破喉咙,居然冲破哑穴,伴着一个“不”字,喷出一道磅礴血雾。 

  从来如此,他的心中有谁,自己再清楚不过。 
  苏银收紧臂膀,听到自己心里那声苦笑,两指一松,箭立刻离弦而去。 

  破风,穿尘。 

  苏氏开弓,从无虚回。 

  这一次也不例外。 

  那支箭生着风,在百丈之外,一记洞穿阮宝玉心门。

“你居然……真、的、射、死、了、他!” 
  冲破穴道后的李延心胆俱裂,这说出的每个字都像铁钉,字字洇血,直往苏银飞去。 
  帛泠目的达到,收回手里毒箭,预备拿他换苏银,好杀出北门。 
  说好的,老套路,放他过去,苏银过来,帛泠手里的毒箭,还指着他后背方向。 
  可是这时候李延已然疯了。 

  向来他就没心没肺,不是冷静的主,这一刻则更是目眦尽裂,浑然忘记苏银是在救他,居然脚下生风,一头便朝苏银撞来。 

  急变猝生,帛泠也毫不犹豫,将手里毒箭掷出,预备灭了他这个祸害。 

  “小心!” 
  苏银那边急唤,从后背抽出枝箭来,也是丢手便抛。 
  堪堪的,他这枝箭迎上毒箭箭尖,在千钧一发那刻救了李延性命。 

  可是李延那一头熊撞他却再也不能躲避。 
  “砰”地一声,李延那硬头撞上他软腹,来势凶猛,而且毫不收梢,居然抱住他,两人一起掉下了墙去。 

  城墙高逾五丈,下面架有攻城的云梯,苏银伸手,借了几次力,却依旧不能阻止两人下坠。 
  耳畔风声呼啸,在他的眼,自己看到只有恨意。 
  也罢了,如果这样去死。 
  苏银在心间叹了口气,落地时臂膀伸直,尽最后力气举起李延,吼口鲜血滚烫,热辣辣射出,喷了李延一脸。 
  四周杀声依旧震撼,风带血腥。 
  天热,在团团含沙尘的热气里,遍地血肉将天地蒸染成了赤红色。 

  军帐里李延安分地消化刚经历的一切。 
  他们着地,却没摔死。只是苏银整个背脊磕了下地面,喷出一口血。所幸地上没尖锐的大石头,戳他个透心凉。 

  阮宝玉确实被射中,中的却只有箭杆。人半昏迷,箭也好拔。拔出箭时,血喷出半支香的高度,但是,压根没有带毒的箭头。 

  刚开始,李延是绝对不信。他冲过去,伸出手指头,准备把箭头从这小小的血窟窿里抠出来。 
  幸好,帛锦一把拦住了。尔后,军医软语解释说,看箭杆头应该是射箭的人在射箭前,已经用内力把箭头折断了。 

  “不可能,射的时候,箭头分明是在的。” 
  “这个……可能当时没掉下来,等射出,自然是经受不住一路的风劲,肯定掉了。”帛锦跟进解释,“你放心,阮宝玉肯定没中毒。” 

  “你肯定他死不了?”李延质疑。 
  帛锦“嗯”了声,也没打算继续安慰太过仗义的李延。说不心疼是假的,可大大小小的伤他见过不少,总归知道个底。 
  李延低头反思时,阮宝玉睁开眼第一句话:“侯爷,我想吃条鱼。黑鱼就行了,能收伤口。”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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