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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
走啦,我唱歌给你听,你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的。
唱歌?不,我不想听。
她迅速地逃离,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我伏在你的相片上睡了很久/莫明其妙地想念你和我的所有/时钟在滴滴嗒嗒地走过/窗外的雨还没有下够/第一次见到你也是在这时候/在没了星辰的夜空下/床头的灯装着想说话/耳边想起你的温柔/失去了再不回头/相片已开始潮湿/融化了对你的放纵/我听着风/过没有你的季节/我忍不住这种孤独/放飞了对你的守候/我掉着泪/抹去心中你的身影/告诉自己不会内疚/学会过没有你的季节
他推着车,走在泼墨般黑的校园里,浓浓的香樟树透发出迷人的气味。
他想起一个男孩子,一个曾经和他一起唱歌恋恋不舍的男孩。
他对着天空叫喊:黯涌!
有一天,她和黯涌吵架了,她说黯涌,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地转过身,说,流年,对不起。
黯涌,今天是我的生日。
是吗,那生日快乐。
我想看烟花。
今天不是节庆日,没有烟花卖的。
我想看烟花。
流年。
我想看烟花。
他站在原地,说流年,你不要这样,烟花有什么好看,即便绚美,也只是一瞬。
黯涌,你不爱我了。
她疯狂地奔走在光怪陆离的城市中,把黯涌甩在身后。她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流年,你永远是一个人。
她坐在公园门口的石椅上,天空开始下雨,湿凉的雨水流进她的领口。她打了一个颤,蜷缩起来。
过了很长时间,雨突然不下了。她抬起头,看见黯涌撑着伞。
黯涌……
回去吧,流年。
我要的烟花呢?
他站在她的身边,从身后拿出一杯热咖啡。
趁热喝了吧,淋了雨会很凉的。
她接过杯子,大口大口地喝。
咖啡很甜,他知道她不喜欢苦,因此放了很多糖。
好甜啊。她说。
回家吧,不要任性了。
她搂着他,紧紧地靠在他的身上,感觉很温暖。
黯涌,你还记得我问你的问题吗。
什么?
你会一直这样吗。
流年,我不会松开你的手。
黯涌离开的一年后,她偶然经过第一次和黯涌相遇时的那个茶座,里面的古筝依旧如初。
她低着头,离开了那个茶座。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在努力逃离有关黯涌的一切。
她在一家小店的门口停下了脚步,因为天下雨了。她看见小店里的柜台上放着五颜六色的烟花,一个老婆婆静静地坐在檐下。
老婆婆,今天并不是节庆日,你这怎么会有烟花卖的啊?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也是在一个雨天,一个长的很干净的男孩子从雨中冲进我的小店,他问我有没有烟花卖,他说他最爱的女孩子想要看烟花,但他找遍了整个城市也没有找到可以买到烟花的地方。他说那个女孩子已经等了很久了。我说没有。然后他就哭了,说那个女孩子对他说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他了。他说完后就离开了,手中握着一杯浓浓的咖啡。从此以后,我的店里就一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烟花,等待下一个需要爱和烟花的人。
她静静地听老婆婆说了很多话,然后一头冲进漫天的雨幕。
她对着阴霾的天空叫喊:黯涌!
他在一家网站的博客里看见这个名字——Monica。他觉得很好听,就打开了那个网页。
里面写着“莫的世界”。
莫的世界?
他给Monica留言,说了很多话,他告诉Monica,他喜欢音乐,喜欢小提琴。
Monica给过他回复,说我也喜欢音乐,但我不会小提琴,也不会其他的乐器,我只会听,安静地听,听一个男孩子在耳边低低地吟唱。
那个男孩子是你的男朋友吗?他这样问Monica。
不是的,不是男朋友。
但是你爱他,对吧。
不,不是爱。
那是什么?
是不舍,我舍不得他。
……
……
为什么叫“Monica”?
……
也是为了留住自己的不舍吗?
恩,或许是吧。
嘿,同学。
她回过头,看见他。他推着昨晚的那辆白色的单车。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流年”。
流年?
对不起,我还有事,得走了,再见。她说完后匆匆离开。
嘿,Monica,我在学校里遇见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你爱上她了?
没有啦,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
每个男孩子都会认为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特别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个朋友。
是女朋友吗?
不,是一个男孩子,一个跟我一样喜欢音乐的男孩子。
那个男孩子现在呢?
他离开了。
……
……
她一个人坐在火车临窗的位置上,看着面前闪动而过的风景,眼里一片模糊。
你一个人出来旅行?
是的。
是不是开始想念什么?
想念?
……
或许是吧,我会想念很多事情。所以我选择一个人的旅行。
只是为了想念?
不,还为了遗忘。
你叫什么?
Monica……
火车行驶了三天三夜,终于在拉萨的山脚下停住了。
她走出车厢,抬头仰望深邃的苍穹,吸了一口气。
气压好低啊。她想。这是海拔5000米的高原。
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所以才出走的。
她点点头。他一点都不懂得浪漫,他不爱我了。她说。
你怎么知道他不再爱你。
我只是任性地想要看美丽的烟花,而他却说,烟花有什么好看呢,即便美丽,也不过是一瞬而已。他一直这样,让我伤心。
然后呢?
然后下了很大的雨,我蜷缩在公园外的石椅上,他送来了一杯很热的咖啡。
他在用他的方式爱你。
……
回去吧,回到他的身边。
我不要,他不爱我了,如果他爱,他就不会让我离开这么远。
是吗?
……
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一直有一个人在身后跟着你吗?
你的意思是?是他吗?黯涌?
他们相互依偎着在5000米海拔的青藏高原上失声痛哭,因为他们知道那里永远都不会再属于自己。
他告诉她,流年,我觉得自己离天堂很近。
Monica,明天我要去看望一个朋友。
是吗,我也是。
我很长时间没有去看过他了,我很想他。
恩,我也是。
那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天空很明媚,阳光一点都不吝惜。
她站在墓碑前,悄悄流下眼泪。
黯涌,我来看你了。
嘿,你好。
她转过身,看见他,依旧推着白色的单车,背着一把精致的小提琴。
你也来看黯涌?
我来为他演奏,他最喜欢听我的小提琴了。
……
流年……
黯涌……
Monica……
DyingintheSun(1)
Doyourememberthethingsweusedtosay……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躲在网吧喧闹的背后,在一角,悄悄地写下我的文字,作为纪念。
WPS文件,黑体,10。5号字,加粗,深褐色。
我零零碎碎地将一个个字符堆砌在深蓝的屏幕上,感受主机轰轰地振动,还有散发出的虚拟的味道。
不知不觉中我会写下了很多,在吞咽眼泪的同时,习惯性地将自己埋藏。以前安儿总是在我睡着的时候轻轻对我说,说我是一只在无边的沙漠中垂死挣扎的驼鸟,风暴来临的时候,只会把头扎进沙里,用虚假的漆黑抵挡现实的痛楚。
然后我说安儿你不要走,但安儿笑着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像一座绮丽的仙山在云海中沉没。
我不知道自己前世做过什么,更不知道今生究竟是来还债的还是来接受别人的偿还。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我还是要在这没有目的的旅途中航行,期待哪一天能够有一个结局。
我站在巷末的街口,感觉头顶上的那盏昏黄的灯很醉人;我只是站着,脑子里在想什么不知道,也不知道该给我的文字加上什么样的结尾。
有眼泪,有离别,有死亡,和无辜的喘吸、呼救。
我感觉一滩纯白发亮的液体在我面前铺展开来,勾勒出一幅唯美的画面。我没有言辞去恰当地描绘这些图画,但却真实地感到自己在随着这肆溢的液体融化,后来安儿告诉我,这些液体,是我的灵魂。
又是一场梦,又在梦里遇见安儿,同样的格调和难以揣摩的语言。我记得自己在梦的边境叫着安儿的名字,而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我讨厌这样撕心裂肺地结束,我期望一个完美的结局,一个有答案地结局,尽管可能不太优美。
有时我会路过一棵被伐倒的树,树桩上的年轮清晰地印在我的瞳仁里;那一圈圈四散的纹理像在把我推向记忆的更深处,残忍地把我推向过去。
我会很唐突的想起人性的脆弱;我难以掩埋自己的感情,从降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要对自己所爱的和爱自己的人好一点,但随着渐渐地长大,我才知道,其实做到这一点很难。当所有的一切都袭卷而来的时候,我就像站在倾盆大雨中的过客,没有方向,失去希望。
每一个故事开头的时候,结尾就已经被安排好了,总会恰如其分地出现;但是,人生除外。
当我把自己的感情豪迈地撒在很久以前的一个夏天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多少年以后,这段插曲会被搁置在落满灰的角落,会爬满破旧的蜘蛛网。
但我不愿去想自己是否后悔,因为书上说爱一个人是要付出的,这是一个搪塞整个世界的谎言。
我不知道三年来,安儿是否真的收藏好了我送给她的每一片落叶。从她转身离去的那时候起,有枯黄的叶滑落在我的肩头,左右拖曳;然后我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的背影模模糊糊地远去,而从耳边掠过的风中还依然存有她的温度。
我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学会忘却,不是所有的事都一定要压缩在微弱的脉搏里;在风吹走落叶和安儿的时候,也把我的思念一同带走,当作一份毕业礼,给真正需要它的人。
我游荡在小城的街头巷尾,似乎总在期盼着能够出现什么,是一声清朗的笑语还是一道熟悉的背影?我听着单车吱吱咔咔的响着,像推开一扇久闭的门,抖落下无数的回忆,蔓延、侵蚀。
安儿曾经说过她最想和我去海边,而我说这儿没有海,没有蔚蓝色,只有灰黑色。安儿痛苦地看着我,说你别这样,你一伤心,就好像全世界都在落泪。我说对不起,但这就是人生,你要知道。
安儿画过一幅画,是一幅大海,有洁净的天空和弯弯的海滩,但却没有人,只有定格着的海鸥。我问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安儿说本来我想把你和我画在上边的,但我却突然不记得了你的眼睛,你的心里也许从来就没有海。
那幅画我一直收藏着,和安儿送给我的CD放在一起,那些CD我没有听过,原因是我不忍心撕碎那层精美的包装。
整段整段的回忆开始支离破碎,我渐渐觉得安儿不再清晰,过去只是一个个片段,无法联结;一个片段与另一个片段之间,被我的眼泪阻隔,过不去了。
很多时候,我的确可以将安儿忘掉;那种滋味,是被注射过吗啡后的天昏地暗一般的清醒。我极力地控制住自己,叫自己不要醒过来,永远地睡着。
日子随着我的长大慢慢从身边淌过,似水的年华,一去不返。
我在迷迷糊糊地过完初中的署假后,知道安儿真的没有留在这座小城,不知去向。我以为她会去一个有海的地方,但安儿的妈妈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女儿去了乌城,一个只有沙砾和戈壁的地方。
我不清楚安儿的选择在表示什么,或许和我一样,为了纪念一段过去。她把自己锁在与心灵迥然相反的地域,想用沉默来面对。
在高中新生军训结束后的第一天,我收到了一封来自乌城的信,是安儿。信里只有一名话:是不是我们一定要在伤心之后才会知道该往哪儿走?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在漆黑的雨帘中我仿佛看见了蔚蓝的大海。我给安儿回信,说我去过大连,看见了海,真的很美,蓝色的。我把大海真真切切的放在了眼睛里,我会记住你,和你的海。
当我把信推进信箱里的时候,透过投递孔,看见那封信在黑色的箱内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落了下去;像一滴纯净的眼泪融在了蔚蓝色的海水里。
LandB二二纪年
少年(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