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丫鬟撩开帘子进门,崔奕廷望过去。
两提食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碟碟点心,蜜豆、肉脯、糕点和他不识得的东西不停地落在桌子上。
昆哥下地过去看,不禁“咦”了一声,“这是谁做的?”
崔奕廷看着各色的点心,白瓷的盘子映得他眼睛发亮。
丫鬟低声道:“是七小姐让人送来的,大老爷吃不得甜食,知道六爷还在读书,就让送到这里来,一盘不少的都在这里。”
昆哥爱吃甜食,看着就合不拢嘴,请崔奕廷先坐下,自己才边瞄着点心边坐在锦杌上,屁股还没有挨上就又站起身来,想要去夹四角牡丹的不落夹。
“二哥尝尝,很好吃的。”
下人道:“已经让厨房去准备饭菜,老爷交代了,这样的东西吃多了齁着,定要配着吃,这次的点心多,两位爷尝尝就罢了。”
崔奕廷已经夹了点心,送进嘴里。
昆哥脸上做出蜜般的表情,眼睛弯弯的就像天边的月牙,七姐姐吃的东西都甜,给七姐姐的甜汤,厨房都要多放一勺糖。
这样的东西崔二哥是没处下嘴的。
昆哥这样想着,已经将不落夹放进嘴里,咬得清脆作响,只吃了大半个昆哥就停下来,爱吃是爱吃,只是不能吃快了,否则会觉得甜腻,这样想着昆哥抬起头来,发现崔奕廷红彤彤的筷子又伸过来,夹走了一块芙蓉糕。
白瓷的盘子已经少了好几个角。
昆哥眨眨眼睛,仿佛是一瞬间的功夫就被人将点心分走了般,平日里没看出来,崔二哥怎么也这样爱吃甜食。
崔奕廷夹起点心,慢慢地送进嘴里。
大红灯笼穗子还在风中摇曳,可是心里却不那么焦急起来,他让陈宝想法子送信给她,宫里的事太过偶然,他已经在想办法。
将所有事都安排好。
少了才知晓时的怒气,如今心里浮起几分窃喜,没有汪家的事,他还不能大刀阔斧无所顾忌地去施展。
能在汪家前面插一脚,是因为他早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想方设法地将她娶回家,婉宁那么聪明应该早就看透了。
他心中忐忑,生怕她会因此跟他起了隔阂,那么他这样的处心积虑就是亲手为自己筑起了一道墙。
婉宁没有像往常一样有了事就来沈家,却让人送来了这些点心。
至少她还有闲情去吃小食。
几块下肚,崔奕廷又要去夹,却发现面前的盘子不见了。
两只手将盘子端起来。
崔奕廷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看昆哥。
昆哥道:“二哥不能再吃了,吃多了会不舒服。”
“不会,”崔奕廷抿了抿沾着蜜的嘴唇,目光闪烁,鬓间如同染了石榴色,看起来明艳照人,“好吃呢。”
不管吃多少,都舒坦。
只可惜这些点心不是独独做给他吃的。
……
“是你?”不等崔奕廷回来,崔实图看着妻子,“你什么时候看好的亲事?怎么从来不曾跟我说一声?”
崔夫人叹口气,“父子两个见面就针锋相对,我提过几次想要在京里给奕廷寻门亲事,老爷听到了也不做声,寻常人家的子弟就算不成亲也已经定了婚事,我们奕廷……到现在还没有眉目……”
“那是他……”崔实图额头上的青筋暴起,“非要退了和陈家的亲事,现在要怪谁?”
崔夫人垂下头,“依老爷的意思,难不成退了亲事就要一辈子不娶。”
“你就是护着他,”崔实图冷冷地看着妻子一眼,“你定了亲事,他一样会去退,到头来有什么用处?”
推了陈家的亲事,不是没有人做媒,到了逆子这里全都走不通,妻子还替那逆子遮遮掩掩。
崔夫人道:“我就托姑奶奶帮个忙,寻个能降得住他的,若是他这次不肯,我也再不伸手,随他怎么去折腾,大不了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崔实图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且惯着他,我看他成什么样子。”
崔实图转身离开,崔夫人松了口气,转头看向管事妈妈,“我这样说行不行?”
管事妈妈点头,“老爷还是顾着夫人的身子。”
崔夫人点点头,老爷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这里的来龙去脉,奕廷千万不要惹出事来。
崔实图出了院子,立即叫来幕僚,“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将二爷这几天做的所有事都要弄清楚。”
他不能放任这个逆子胡来。
*
☆、第二百零九章 捉贼
崔实图将窗子打开,屋子里的热气顿时蒸腾起来。
“父亲。”崔奕征进了门,轻轻地关上了隔扇。
崔实图沉着脸,“打听出什么?”
崔奕征停顿了片刻才道:“父亲,姑母来了,正和母亲在屋子里说话,听姑母的意思,姚宜闻的长女性情、品行都很好,就连皇后娘娘也多加赞赏。”
“姚家那边怎么样?”崔实图问过去。
崔奕征道:“没有什么动静。”
女方能有什么动静,都要等着男方寻了保山上门,崔实图脸色难看,“都是他一手安排出来的,这次不好好教训他,他就不知道长辈的威严。”
突然之间就闹出一门亲事来。
虽然妻子口口声声说看上了姚家七小姐,
崔奕征不禁惊讶,“父亲可不能这样,不如将哥哥叫回来好好问问。”
崔实图却不肯说话,挥了挥手让崔奕廷退下去。
……
崔奕征从崔实图房里出来,刚出了月亮门,崔夫人打发的下人就来问,“夫人让奴婢问问四爷,老爷那边怎么样?”
崔奕征摇了摇头,不知道二哥这一关要怎么过。
崔夫人听到消息和崔映容对视,“可怎么办?好话、坏话我都已经劝尽了。”
崔映容放下手里的茶杯,“要不然我去跟哥哥说说。”
崔夫人摇头,“奕廷说他有法子。”这样的情况下,作为母亲她要稳住。
“姚家也是悄无声息,”崔映容低声道,“婉宁那孩子也真是厉害,没有被吓得乱了方寸。从宫里出来还像往常一样说说笑笑。”
“从泰兴到京城办了那么多事,”崔映容想了想,“若不是奕廷。我也不会这样喜欢姚七小姐,奕廷毕竟和别人不同。要娶不能娶个软柿子,起码要和他能脾性相投。硬逼着他娶个不喜欢的,他真的能不闻不问,就像他给陈老将军写的那些‘怨妇词’,其实这些事哥哥心里很清楚,就是非要跟奕廷较这个劲。”
崔夫人点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牛不喝水强按头。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更何况,奕廷的样子,谁能按下他的头。
何况姚七小姐还是个进退有度、宠辱不惊的闺秀,若是真的能顺利嫁进来,帮着她管束奕廷,就算真的救了她。
“不明白哥哥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崔映容道,“要不是奕廷拦着,我非要跟哥哥争出个长短来,如果姚七小姐肯嫁进来。我们家真的要谢天谢地。”
崔夫人不禁笑出声。
崔映容莫名地看着这个嫂嫂,“嫂嫂还能笑得出来。”
“我是在想,”崔夫人松口气。“奕廷终于有怕的人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姚七小姐不嫁给他,她那个无法无天的儿子,什么时候这样起来。
“别人家都是想要娶个能帮忙管家的媳妇,我是只想要个能管束奕廷的,听起来好像容易,其实比什么都难。”
……
张戚程决定要加把劲,让崔实图和崔奕廷两父子在这时候闹起来。
只要崔家一乱,许多事就不攻自破。
张戚程吩咐幕僚。“你跟钱墨安说,出了这样的大事。崔实图定然会找他商量,他就顺着崔实图的话将崔奕廷这些日子在外面做的荒唐事都说一遍。至少让崔实图将崔奕廷打一顿。”
崔奕廷定然不肯就范,两父子从此就要结仇。
他再让人放出传言,就说崔奕廷瞒着自家的长辈做出不齿的事来,因此被长辈教训,崔家就根本就没想去姚家说亲。
幕僚点点头,“钱墨安说,崔实图提起崔奕廷就恨得咬牙切齿,再加上这次……崔夫人定然护不住崔奕廷。”
有钱墨安在崔家煽风点火,这些事做起来就格外的顺手。
他早就料想汪家要跟姚家结亲会有意外的收获,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
等到崔映容离开崔家,崔奕廷也和崔奕征一起回到崔家。
走过一进院,崔奕征正要劝说哥哥,“跟父亲好生说……”
话音刚落,吕大几个从假山石后出来,将崔奕廷按住,孩童手臂粗的绳子立即将崔奕廷捆了个正着。
崔奕征大惊失色,“你们这是做什么?”伸手去推吕大,吕大本来就生得壮硕,又绷起了力气,崔奕征用足了力气吕大却纹丝不动。
“二爷、四爷,这是老爷的意思,”吕大低声道,“委屈二爷了,老爷不会对二爷怎么样。”
不会对二哥怎么样,却让人这样绑了。
“我去跟父亲说,”崔奕征惊慌起来,脸色一阵苍白,“你们先将二哥松开。”
吕大却不肯,一板一眼地道:“四爷别为难小的们。”
被捆住了双手和身子,崔奕廷就如同砧板上待宰的鱼肉,崔奕征看了一眼二哥的脸,眉眼低垂着十分的阴沉,紧紧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崔奕廷被人推推搡搡地去了崔实图在东园子里的小书房。
崔奕征想要跟过去,却在竹林夹道就被人拦下来,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向前走一步。
看着家人都拿着棍棒站立在那里,崔奕征一时怔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吕大簇拥着崔奕廷的身影越走越远。
崔奕征的心顿时像被油泼过一般,定了定心神转身跑去内宅。
父亲这是下定决心要惩办二哥,如今只有母亲才能救二哥。
进了内宅,看到急匆匆走过来的崔夫人,崔奕征脚下一时踩空差点摔在那里,声音也沙哑起来,“母亲……母亲……快去小书房吧,父亲是要……是要……惩办二哥。”
崔夫人脸色更加难看,顾不得和崔奕征说话,握紧帕子快走几步。带着人就到了东园子,却一样被拦在外面。
“滚开。”崔夫人低声喝斥,几个家人却不敢挪动脚步。
崔夫人向前走。家人被逼的向后退去,没有走几步。崔夫人就看到脸色铁青的崔实图。
“是我有话要问他,”崔实图看向崔奕征,“扶你母亲回去。”半点不留情面。
崔夫人整个身子绷的如同鼓面一般,寂静的夜里隐隐有棍棒的声音响起来。
敲击的声音,一下一下传进她是身体,让她几乎站立不住。
崔夫人浑身颤抖,“老爷这是要做什么?明天奕廷还要进宫当值……”
崔实图却沉着脸如同阎王殿里的阎王,一个字不肯再多说。
……
钱墨安想起一件事抬脚走出门。却没有走几步立即就被拦下来,“钱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平日里守门的下人看到他要出门都只是点点头,见他没有提灯才会将灯送过来,从来没有别的话,今天却张口相问。
钱墨安道:“去书房里见老爷。”
守门的下人却道:“方才管事已经吩咐下来,今天老爷身上不舒坦早早就安歇了,您也早些歇着吧!”
老爷休息的消息不会经一个守门的嘴说出来,这样说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要将他拦下来,不准他去书房。
钱墨安心里一动。小书房里定然出了事,否则整个崔家不会这样紧张。
会是什么事?
想到崔实图在书房里大骂崔二爷不孝的情形,钱墨安几乎肯定。崔实图已经动手教训崔二爷。
漕粮案,碍着皇上那句要用孤臣逆子的话,崔实图虽被崔二爷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明着发放。
哪个儿女敢逆着长辈这般行事,今日不教训,明日就会将整个崔家推上风口浪尖。
这次又有这样大的错处在眼前,为了求娶姚七小姐,崔二爷不敢在崔实图面前乱来,就算被打也会忍气吞声。
想要训子,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
并且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崔二爷是真真正正冒犯了长辈的威严。
瞒着父亲求母亲和姑母帮忙去姚家说项,崔实图知道了只会觉得姚七小姐是个狐媚子勾引的崔二爷不可自拔。怎么能答应将姚七小姐娶进门。
钱墨安觉得这就是广恩公所说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要将消息传出去,好让广恩公的人伺机而动,就算不能一举打败崔奕廷,也要让崔奕廷受挫。
钱墨安想着看向守门的下人,“我的侄儿到了京里,我忘了一件事要嘱咐他,就想跟老爷说一声这就出府去。”
守门的下人明显松口气笑着道:“原来是为这样的事,老爷倒不曾说先生不能出去,小的这就跟管事说一声,也好送先生出门。”
钱墨安点了点头,“也只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