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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妇人沉吟了一阵,道:“你一定不肯说吗……”
阎五接道:“笑面神丐四个字,够不够进入绝情谷的份量?”
青衣妇人道:“够!”
阎五道:“那你就说,阎五的小叫化子。”
青衣妇人目光转到江玉南的身上,道:“你叫江玉南?”
江玉南道:“不错。”
青衣妇人道:“来自何处?”
江玉南道:“山之顶,水之间。”
青妇人道:“那是什么地方,难道没有个地名吗?”
江玉南道:“那位小叫化可以不通姓名,在下报了姓名还要问来自何处,如是再问下去,在下也得说出师承何人,故居何地了?”
青衣妇人道:“进入绝情谷的人,必须要报明身份……”
江玉南笑一笑,接道:“这是你们绝情谷中的规矩,咱们局外人,倒不一定要遵守贵谷规矩。”
青衣妇人道:“你……”
江玉南接道:“咱们不肯硬闯进去,那不过是顾及武林中的义气,所以,才费了很多的言语,但咱们客气、让步,并不是害怕,老实说,如是害怕,咱们就不会到这里来,对吗?”
青衣女人受了那小叫化子一次教训,人变得有顾虑了,百多号人,都退走了,只留下这五个人,自然是有两下子才敢留下来,心中念转,目光一掠井望天和伍明珠,道:“这两位呢?”
井望天还未及开口,江玉南已抢先开口说道:“我的朋友,阁下有什么话,冲着我说就是。”
青衣妇人脸色一变,道:“你们可以不守咱们的规矩,但我们却不能废了规法不用。”
江玉南道:“不错,如是固执己见,看来只有另外想一个解决的办法。”
青衣妇人道:“你想什么办法?”
江玉南道:“我想你最好是放我过去,大家不伤和气,但只怕你不甘心如此。”
青衣妇人道:“至少我要掂掂你的份量。”
江玉南道:“成!你看用什么方法好?依样画葫芦,接你三招,还是另外耍个花样出来?”
对这个俊秀的年轻人,青衣妇人有些难测高深。
要进入绝情谷,又这么轻藐绝情谷的人,她还没有见过。
呆了一阵,道:“好!你也接我三招。”
江玉南道:“可以,你可以出手了。”
青在妇人欺身而上,攻出三掌。这三招很凌厉,也很快速。
她吃了一次亏,已不敢存心轻敌,刚才,那小叫化子接下掌力的反震之力,仍使她手腕上隐隐作痛。
所以这三招,她完全改变了打法,以快速奇幻的招术求胜。
但江玉南足未移动,两臂挥出,潇洒自如地封开了青衣妇人三招。
青衣妇人攻出三招后,倒跃而退,道:“阁下武功不错。”
江玉南道:“夸奖,夸奖。”
青衣妇人道:“你们可以进入绝情谷了,不过,你们算闯进来的。”
江玉南道:“再闯进去是什么样子的情形?”
青衣妇人道:“没有人接待,也没有人引路,你们自己凭借身手,应付拦截。”
江至南道:“姑娘,那会造成血流五步的惨事。”
青衣妇人道:“没有法子的事,绝情谷不能坏了自己立的规矩。”
江玉南道:“姑娘,要在下接你三招的用心何在?”
青衣妇人道:“那算过了我这一关。”
突然转身,急步奔入谷中。
阎五轻轻咳了一声,缓步走了过来,目光转注到江玉南的身上,道:“小子,你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江天南皱皱眉头道:“阁下问话,最好客气一些。”
他不知阎五的利害,但井望天知道,急急说道:“阎兄,这一位江少兄大名玉南。”
阎五接道:“你是……”
井望天道:“在下井望天。”
阎五道:“中州三杰的井老二?”
井望天道:“不敢,不敢。”
阎五目光一掠伍明珠,道:“这位是?”
井望天道:“伍堡主的公子。”
阎五道:“啊,井老二,老叫化和你商量一件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江玉南一直神色冷站在一侧,阎五只好和井望天谈了。
井望天道:“阁下吩咐。”
阎五道:“绝情谷中,凶险重重,老叫化和三位结伴同行,不知井兄能否做主?”
这几句话,说的虽然很婉转,但却是话里有话,隐隐之间,指出了江玉南才是做得主意的人。
井望天见识广博,如何会听不懂话里内情,但事实上确也如仇,何况,此言又是出自阎五之口,井望天听懂装作听不懂,笑一笑,回顾了江玉南,道:“少兄弟意下如何?”
江玉南表现出出奇恭顺,躬身一礼,道:“晚辈对江湖中事,知晓不多,一切都由老前辈做主,晚辈唯命是从。”
几句话不但使阎五感觉到很意外,就是井望天也听得愣了一愣。
阎五轻轻咳了一声,道:“井兄打算如何?”
井望天道:“阎大侠既愿和咱们结伴而行,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阎五道:“咱们走在一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回头举手一招,道:“小叫化子,你过来。”
阎五轻轻咳了一声,道:“小花龙,咱们和人结伴同行,你意下如何?”
果然,这小叫化子正是小花龙高泰。
高泰道:“小叫化跟着老叫化子,自然一切由老叫化做主了。”
阎五道:“好!咱们进谷吧……老叫化子带路。”
以笑面神丐江湖上的声誉,说带路就带路,举步向前行去。
井望天低声道:“江少兄,看来咱们得合作一下了。”
江玉南点点头,低声道:“井前辈,晚辈在江湖上走动不久,对江湖中人人事事,知晓不多,一切都要老前辈做主。”
井望天道:“这个、这个……”
江玉南道:“不用客气,在下言出至诚,不论老前辈作如何的决定,晚辈无不听从。”
井望天道:“既是如此,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心中却是暗暗忖道:“这是怎么回事呢?他和我不过初见,怎会如此信任于我?”
但他究竟是久走江湖,见多识广的人,苦思一阵,想通了个中的内情。
事实上,江玉南已经说出来了,要借重他的江湖经验,更重要的是,尽量在保持他身份的隐密。
一切都由自己做主,江玉南就少说很多话。
言多必失,江玉南少说话,就可使自己的身份多一层保密的机会。
想通了道理,井望天心中坦然了,江玉南那一切由自己做主的说法,看来倒是出于至诚,因为,这是双方都有益的事。
阎五当先行了入绝情谷。
小花龙高泰是紧随在阎五的身后。
依序是井望天、伍明珠、江玉南。
就是一山之隔,景物完全是两个世界。谷外很萧索,但谷内却是树木苍翠,百花盛放。
一阵阵清香花气,扑鼻沁心。
自然,那是费了很多的人力,天然的形势,加上人工,才创造出那么多美丽的景色。
很多的花树,都是由别处移来,配合成一种如画景色。
极目红花绿树,但却不见人踪。
高泰低声说道:“阎前辈,绝情谷已经知道了咱们要来,为什么不见有人?”
阎五四顾了一眼,道:“埋伏,最好的埋伏,就是不让看到有人。”
高泰目光转动,只见三条白石铺成的人行道,宽约三尺,蜿蜒伸入花丛中。
两侧绝壁,中间是一道十丈宽的狭谷,而且愈向后,谷势愈宽。
但谷中的景物,却全被丛丛重重的花树林木掩遮了去。
除了花草树木之外,什么也看不到。跟在阎五这样的武林名人之后,井望天很少自作主张。
他不说话,江玉南、伍明珠都未开口。
阎五站在三条岔路口处,道:“井兄,请过来,咱们商量一下。”
井望天快步行了过来,道:“阎大侠有何吩咐?”
人的名,树的影,阎五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实在高过中州三杰,井望天心理感受到很大的拘束。
阎五笑一笑,道:“井兄,中州三杰,你是智多星,看看咱们该走哪条路?”
井望天打量了三条去路一眼,道:“咱们明着进来了,自是不便蹦蹦跳跳地翻花越树。”
阎五点点头,道:“对,她们也估透了这一与,就算这三条去路上都有埋伏,咱们也该闯过去。”
井望天道:“阎大侠说的是……”
阎五接道:“井老二,你不用大侠、大侠的叫,听着叫人刺耳,老叫化不吃这个,要文气,你就叫我一声阎老大,或是老阎,再不嘛,你干脆叫老化子,或是老要饭的。”
井望天笑一笑,道:“在下恭敬不如从命,阎兄,这三条路都有埋伏也都不一样,三条大道……”
阎五道:“走中间。”
井望天道:“对!中间就算有埋伏,也应是正大一些。”
阎五道:“井老二,中州三杰属你心眼最多,看来是名不虚传。”
这番话不知是抬举还是揶揄,连井望天也听不明白,只好笑笑了事。
阎五哈哈一笑,又道:“井老二,你看咱们是怎么走法?”
井望天听得一怔,略一忖,一招太极拳又打了回去,道:“阎兄,这要您分配了。”
阎五哦了一声,道:“好吧!我老叫化走在前面。”
小花花高泰轻轻吁一口气,笑道:“老叫化,我瞧这么办吧,小叫化年纪轻,万一伤在埋伏下也不丢人,这带路的给我吧!”
阎五笑一笑道:“不行,这一次,老叫化非得自拿主意,你跟在后面。”
人影一闪,高泰已越过了阎五,道:“你一把年纪了,什么事没有见过,这档事,小叫化非得开开眼界不可。”
江玉南突然越众而出,直行高泰身后,道:“高兄,在下替你掠阵。”
井望天低声说道:“阎兄,咱们上年纪了,不用和年轻人争,叫他们走前面吧!”
阎五点点头道:“小要饭的,你小心啊!”
高泰道:“老哥哥放心,沙和尚给我算过命,他说小要饭的最少能活八十岁,算算看,我还有五十几年好活。”
两人争执的言来语去,也许不够诗情画意,但却表现了最真挚友爱情意。
阎五很感动,井望天听得很感动。
高泰人已举步向前行去。江至南紧随身后。
阎五、井望天、伍明珠三个人走一处,和江玉南保持了一丈左右的距离。
双方必需要保持这样一个距离,才能在应付突变时,有足够的空间。
高泰一面运气戒备,一面举步而行,很快地行入花树丛中。
这些花树种得很密,而且高过一个人,行走其间,看不到外面的景物。
小花龙高泰举手抓抓头皮,道:“老叫化子,你小心啊!这花树之间,又植以奇草,浓密蔽日,如若她们隐在草丛之中,予以施袭,那就没有先后之别了。”
阎五道:“这不关你小要饭的事,如若她们选择了老叫化和井老二,又被他们得了手,那也只怪咱们的命短了。”
突闻江玉南沉声喝道:“快些闭住呼吸!”
清香花气中,忽然间有一股怪异味道,扑了过来。
但那股味道很淡,淡得不留心很难分辨出来。
伍明珠听到了江玉南的呼喝之声,就应该闭住呼吸,偏偏她走在最后,还未闻到什么异味,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花香中带着焦臭,闻是闻到了,而且,也感受得很清楚,但身于一摇,人向地上倒去。
井望天本来距离伍明珠最近,但被阎五请了过去,这一来,距离最近的反而是阎五了。
只见他一伸手臂,抓住了将跌落在地上的伍明珠。
井望天急急伸手,接了过来。
阎五低声道:“她是?”
井望天道:“伍堡主的千金。”
阎五哦了一声,转注到高泰身上,道:“高素,你怎么样了?”
高泰道:“我很好,幸得江兄提醒,及时闭住了呼吸。”
两人内功深厚,虽然交谈,仍能不作呼吸。
阎五道:“这一群毛丫头,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咱们也不用客气了。”
江玉南道:“那毒烟由五丈外一株五彩花丛中飘飞出来。”
阎五、高泰,竟然都没有瞧到那毒烟来处。
经江玉南这么一提,两个人立时凝注望去。
果然,那一丛五彩奇花中,飘出来一股淡淡的白烟。
那白烟很清淡,如是不留心,或目光稍差的人,就无法看得到。
阎五道:“那花丛之中,可能有人在施放毒烟。”
高泰低声道:“老哥哥,除了毒烟之外,只怕还有别的埋伏。”
阎五道:“你的意思是……”
高泰道:“不下重手,只怕咱们会吃大亏了。”
阎五点点头,道:“好!我先警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