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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高峻,一片树林十分茂密。而这座小山顶上,却可以一目了然,只有疏朗朗一、二十棵松树,生得挺直高大,中间是一块小小平地,还有几方长满了石藓的巨石,或横或立,散置得颇具古趣。这是游人坐息的好地方,但楚秋帆身负重伤,要逃避老贼追踪,那就可能往后山而去。
白衣罗刹心中思索着楚秋帆可能去的方向,还未开口,宋秋云问道:“大师姐,我们往哪里去呢?”
白衣罗刹道:“如果他是往山上来的话,就应该向北首那座山去了,因为后面那座山山势较高,树林绵密,容易隐藏得住……”
宋秋云没待她说完,就抢着道:“那我们就快去找!”话声出口,人已顺着山岭,往前奔了出去。
白衣罗刹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忍不住摇摇头,也就举步跟了过去。就在她经过一方坚立的大石旁之时,耳中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呻吟之声。
白衣罗刹心中蓦然一动,辨听那声呻吟之声,分明来自石后,急忙一个旋身,转到大石后面。这是一横一直两方大石中间的一道夹缝,又长着半人高的杂草,就算有人经过,若是不加留意,也会忽略过去。如今这中间赫然躺卧着一个人,这人正是使小师妹忧心如焚的楚秋帆,一时不禁大喜过望。
远处及时传来宋秋云的声音催道:“大师姐,你怎么还不来呢?”
白衣罗刹叫道:“小师妹,他在这里了!”
宋秋云问道:“你说什么?”
白衣罗刹道:“我叫你快回来,楚秋帆在这里了。”
“啊!”宋秋云听了喜出望外,急步奔了过来。
石缝,地方当然不会很宽,大概仅容得一个人躺下,稍稍有余。白衣罗刹侧着身子,闪进石缝,刚俯下身去,宋秋云已经一阵风般赶了回来,问道:“大师姐,楚大哥不碍事吧?”
这石缝内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白衣罗刹只是侧俯着身说道:“我也刚发现,还没检查他的伤势呢?”
宋秋云看不到楚大哥的人,这就飞身纵上横卧着的一块大石,探头往下望去。
这方大石,虽说横卧,但离地也有五尺多高,她蹲在上面,可看到楚大哥仰卧着的人,双目紧闭,看去气息极为微弱,不禁心头一酸,眼眶湿润,咽声道:“大师姐,他……他还有救么?”
白衣罗刹没有作声,她站立在楚秋帆的左首,这一俯下身去,目光最先接触到的当然是他的左肩了。他肩头衣衫是被裴元钧的“天龙爪”抓破的,还有五条被指风划破得极深的血槽,方才鲜血不止,几乎把整只衣袖都染红了。如今,血已止住,那五条血槽,几乎有一分来深,如今表面已凝结了一层透明的薄膜。
照说,那五条血槽极深,不敷止血药,不加包扎起来,血是不可能止住的,更不可能凝结成透明的薄膜,除非这层透明薄膜是人间稀有的上好止血药了。
白衣罗刹心中不禁暗暗觉得奇怪,她出身魔教,又精于伤科,此刻为了检查楚秋帆的伤势,自然顾不得男女之嫌,伸手解开楚秋帆胸前衣衫,凝目看去,他白净而壮健的胸脯右侧,果然有着一个手掌的痕迹。只是那掌印极淡,掌印淡,可见得这一掌击得极轻,不可能因此造成重伤,因为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在人体肌肉上,重重拍打一下,也会留下手掌的痕迹,那当然不会伤及内腑。楚秋帆胸前的手掌痕迹,就是如此。一时但觉心中疑窦丛生,伸出三根纤纤玉指,在他胸脯骨上,轻轻按了按,觉得楚秋帆肋骨也丝毫没有受到伤害的现象。
看情形,他根本并未负伤,但他明明被裴元钧一掌击中右胸,连人都震飞出一丈多远。若说他并未负伤,又何以直到此时,依然昏迷不醒?
宋秋云眼看大师姐一直没有作声,只当楚大哥伤势已是无救,忍不住流下泪来,哭声道:“大师姐,你说话呀,他是不是没有救了?”
白衣罗刹仰起脸道:“小师妹,你别吵,楚秋帆伤势并无大碍。我正在替他详细检查,你又哭又闹,烦不烦?”
宋秋云听说楚大哥伤势并无大碍,吊在胸口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了下来,说道:“大师姐,你没骗我?”
白衣罗刹又没理她,只是自顾自取起楚秋帆左手,三个指头按在他脉门上,仔细切了一阵脉,只觉他体内真气似极旺盛,而且运行得极速。这会,她总算从脉象上搭出一点端倪来了,他似是服下了一种治疗内伤而又大补真气的固元灵丹,此刻药力正在迅速而有效的在体内发散。
“这会是什么灵药呢?”她心中又打了一个问号,伸出手去,迅速替他掩上衣衫,缓缓直起身子,侧身退出了石缝。
宋秋云急忙一跃而上,迎着问道:“大师姐,你怎么没给他服药呢?”
白衣罗刹微微摇头道:“不用了。”
宋秋云心头一急,眼圈骤然一红,说道:“他是不是没有救了,你一直在骗我……我要去看他……”
白衣罗刹一把抓住宋秋云的手臂,说道:“小师妹,你怎么啦?你难道连大师姐的话都不相信了,你先静一静……”
宋秋云没等她说完,急急说道:“你说他并无大碍,却连师父炼制的‘一粒金丹’都没喂他。他明明昏迷不醒,伤得很重,你还说不用给他服药,这不没有救了么?我要去看看他……”她心里一急,话说得像连珠一般。
白衣罗刹看着她,微微一笑,说道:“看你急成这个样子,小师妹,我说不用服药,是他的伤势好得很快,不用再服药了,你还急什么呢?”
宋秋云眼角滚出两颗泪珠,脸上一红,撅起小嘴,破涕笑道:“你怎不早说?大师姐,你还笑我,我不来啦!”话刚说完,接着“哦”了一声,用手摇着大师姐的玉臂,急急问道:“大师姐,他……楚大哥的伤到底怎么了?你说他好得很快,这……怎么会呢?”
白衣罗刹两道蛾眉轻轻攒动了下,沉吟着道:“这事情很奇怪,楚秋帆左肩被老贼抓破五道血槽,一直流血不止,现在伤口并未包扎,但血已止住,伤口上结了一层透明的薄膜。据我推测,那可能是一种止血生肌的灵药……”
宋秋云两眼望着她,只是静静的听她说话。
白衣罗刹接下去道:“再说他胸口,右乳上有一个淡淡的手掌痕迹,如果以那样淡的掌印,应该不至伤到内腑……”
这会,宋秋云开口了,她道:“我看到老贼一掌击中楚大哥胸口,那一掌一定很重,因为楚大哥一个人被他震飞出去一丈多远。”
“我知道。”白衣罗刹点头道:“我说的是他的病情,中掌部位,肋骨也并无异样,切他脉象,更无负伤现象……”
宋秋云道:“楚大哥怎么会没有负伤呢?他人到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白衣罗刹道:“据我推想,他负伤之后,好象服了什么疗伤灵药,伤势迅快的减轻,体内真气也流动得极为快速,这就证明他正在迅速的补充耗损的内力……”
宋秋云道:“我听楚大哥说,他身上只有一瓶十分灵效的‘祛毒丹’,并没疗伤的丹药呀!”
白衣罗刹沉思道:“所以这事就有些奇怪……哦……”她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不禁轻“哦”一声,望着小师妹问道:“你记不记得,方才林间那声叹息,听得出来是男子还是女子声音?”
宋秋云一怔,想了想,偏着头道:“这个我没听得出来,不过大师姐,我想男人不会有那么幽幽的感叹,好象有着心事一般!”
白衣罗刹口中“唔”了一声,心里忽然又是一动,暗想:“这道石缝,虽然相当隐蔽,但就在这座小山顶上,而这两块巨石,又十分显眼。方才老贼(裴元钧)和皮刀孟不假两人,曾联袂迫入林来,搜索楚秋帆的踪影,在他们两个老江湖的眼底,岂会不到大石之后瞧瞧?但他们却没搜到楚秋帆,才废然退出林去的。那么可见在他们上山搜索之际,楚秋帆并没躺在这石缝中了,那么……
宋秋云张大眼睛,问道:“那个叹息的人,和楚大哥的伤势有关么?”
白衣罗刹淡淡的道:“不,我只是想到了随便问问而已!”
宋秋云道:“大师姐,我……”她想说“我现在可以去看看楚大哥了吧?”但话才说到一半,突听楚秋帆口中又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之声!
宋秋云急忙跨上一步,张口叫道:“大……”
“嘘!”白衣罗刹轻嘘一声,伸手把她拉住,轻声道:“这呻吟之声,是他在梦呓中发出来的,他此时正在药力发作之际,只有在睡梦中,才能迅速而有效的补充他耗损的内力。你这般大叫大喊,岂不是把他吵醒了?”
宋秋云脸上一红,说道:“我不是有意的咯!”
白衣罗刹朝她含笑道:“这个我知道,天底下大概也只有你最关心他了。”
宋秋云娇羞的扭了下身子,不依道:“大师姐,你也取笑我!”
白衣罗刹拉起小师妹的纤手,含笑道:“小师妹,这有什么好怕羞的?你眼光不错,楚秋帆人品武功,都是上上之选。先前大师姐错怪了他,所以我要帮他洗刷恶名。据我看,他有裴元钧这样的强敌,前途一定荆棘丛生。你既然喜欢他,就要多鼓励他,帮助他,你平日遇事任性,在‘情’字上,可任性不得,魔教并不是那些自命为名门正派的人眼中的邪魔外道。女子讲求从一而终,你爱他,就要全心全意的去爱他,知道么?”
宋秋云飞红着脸,点点头,腼腆的道:“大师姐也要帮助他咯!”
白衣罗刹温柔一笑,拍拍她的手掌,说道:“谁教我是你的大师姐,我自会倾全力帮助你们两人的。”
宋秋云感激的道:“多谢大师姐,哦,大师姐,他要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呢?”
白衣罗刹拉着她的手,含笑道:“楚秋帆现在的情形,和趺坐运功差不多,不能有人惊扰,来,我们坐到大石上去,替他护法,我想再有半个时辰,他就可以醒过来了。”
宋秋云点点头,两人就一起跃登大石,在横卧的石上并肩坐下。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接近黄昏,西山落日,红得像一个大火盆,晚霞把半片天都渲染成金黄色彩,绚烂夺目!
宋秋云一颗心只关注在楚大哥的身上,从大石上探出头来,往下望着楚大哥,连眼都不眨一下。忽然间,她好似发现了一件天大的事!大凡身受重伤的人,脸色一定苍白得像金纸一样,但她看到楚秋帆的脸色,却依然和平时差不多。这下,心头登时大喜,伸手拉着大师姐衣角,叫道:“大师姐,你快看呀!”
白衣罗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回头问道:“你叫我看什么?”
宋秋云道: “你看,楚大哥的脸色,不是和好人一样么?”
白衣罗刹笑笑道:“我刚才不是和你说过,他虽然没有醒来,却和运气行功相似么?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十之八九,脸色自然和好人一样了,你现在相信了吧?”
宋秋云脸上有了笑容,紧闭着嘴,朝她点了点头。就在她转过半个头来之际,忽然又发现了一件事。
原来她们坐的这方大石,横向西北,她们却是面向东南而坐,前面正好被一方竖立的巨石挡住了视线。她这一转过脸来朝大师姐点头,眼角一瞥,发现北首山林间一棵高大的树尖上似有一点白影。那棵大树,距离小山顶少说也在百丈以外,看去很远,因此那大树上的白影也不过寸许来长。但宋秋云却看得很清楚那寸许长的白影,是一个身穿白衣的人。那人背负着双手,潇洒的用脚尖站在大树顶端最细的枝头上,山风吹拂着他飘动的衣角,他却稳如泰山,身子连晃也没晃一下。
宋秋云急忙扯着大师姐衣角,叫道:“大师姐,快瞧……”
白衣罗刹道:“你又怎么了?”
宋秋云伸手一指,说道:“那边有一个人!”
白衣罗刹回头道:“在哪里?”
宋秋云要待指点给大师姐看时,那大树上的白影,已经不见了,不觉“咦”道:“就在那棵大树上,方才明明还站在树上的人,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呢?”
白衣罗刹问道:“那是怎样一个人?”
宋秋云道:“一个穿着白衣的人,我看得很清楚。”
“身穿白衣的人?”白衣罗刹目中闪过一丝异色,没有作声。
宋秋云只当她不信,认真的道:“大师姐,我是真的看到了。”
只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接口笑道:“小姑娘,没人说你假的。”话声就在竖立的大石前面。
宋秋云吃了一惊,白衣罗刹已然倏地一跃而起,叱道:“什么人?”人如风吹飞絮,飘然从大石后面一掠而出。
宋秋云自然也不会太慢,跟着大师姐掠出,目光一注,只见小山顶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穿白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