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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正!”拉米雷斯上尉下达了口令。室内的人全部立正,目送那人离去。随后上尉说道:“好了,你们都听到了。大家都好好想一想。我希望你们都参加。你们每个人我都需要——不过,不乐意参加的人我是不要的。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没有人说话。“好。你们当中有的人认识一些因毒品而受害的人,他们当中有的人可能是你们的朋友,有的就是自己的亲人,这我并不清楚。我们今天得到的是一次报仇的机会。那些狗杂种在祸害我们的国家,该是教训教训他们的时候了。大家都想一想。谁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尽早提出来。哪个不想干,尽管说,没关系的。”但他的脸色和腔调却完全不是这样。真要是有人提出不干,这位长官肯定会认定他不是男子汉,而且他也一定会备感难受。因为这帮人是他教出来的。他和他们一起摸爬滚打,一起流汗,吃尽千辛万苦才把他们训练出来。说完后他转过身,走了出去。
“妈的,”查韦斯嘟哝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新鲜任务呢,就这个呀……他妈的!”
“我有个朋友死于毒品过量,”维加开了腔。“他只是吸着玩玩的,不是那种瘾君子。不过,我估计那玩意太厉害。可把我吓坏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碰了。那件事发生时,把我气坏了。托马斯是我的朋友。那个家伙把这种鬼东西卖给他。被我撞上,我他妈就毙了他!”
查韦斯点点头,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童年时的那些坏蛋,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行动就像是闹着玩似的。现在要打的这一仗可不只是决定谁住哪个街区的问题,而是有关毒品销售地区的问题。所涉及的金额相当可观,所以有的人不惜拼上性命。正是这些东西把他老家那一带贫穷的街区变成了公开斗殴的地区。他所认识的一些人不敢在住处附近的街上走动,就是因为那里有身上带着毒品,腰里别着枪的人。常常有子弹穿过窗户打死看电视的人。如果警察人数不多或者武器不精良,就不敢到那些地方去……所有这些都是毒品造成的,而造成这种局面的人都正在一百五十英里之外,过着花天酒地、高枕无忧的生活……
有一点查韦斯还没有开始理解,那就是,他和他的同伴——甚至包括拉米雷斯上尉——是怎样被巧妙操纵的。他们都是军人,他们不断地接受训练以保卫国家抵御外敌,他们是一种制度的产物。这种制度利用他们的年轻和热情,并给他们指出了方向;用成就和荣誉感来奖赏艰苦的工作;赋予目标使他们发挥无穷的力量;而对他们的要求就是让他们报以忠诚。由于大多数士兵来自社会的贫穷阶层,他们都已明白出身少数种族对他们并没有影响——军队中总是论功行赏的,不考虑一个人的肤色和口音。这些人都清楚地认识到毒品所引起的社会问题,他们都处于不允许吸毒的亚文化圈内——在军队中一旦发现有人吸毒,就会立即将他开除,此举虽使人受不了,但的确奏效。留在军中的都知道吸毒是犯法的事。他们很有出息,很勇敢,守纪律,有冒险精神,而且都知道必须克服障碍和困难。他们生来就有帮助别人,并使别人也跟他们一样勇于克服困难的天性。
对这次任务,大家都在认真考虑。这是一次极好的机会,不仅能保卫自己的国家,而且能保护讲西班牙语居民的聚居区,尽管他们自己已经离开了那里。他们本来已经是对技能要求极高的部队里的出色成员,经过这次训练,他们感到更加自豪。不参加这一行动,还算是什么男子汉!他们个个都盼着有朝一日能亲手干掉一个毒品走私犯,现在军队要他们干更加过瘾的事情,他们当然都十分乐意。
“把这些家伙全他妈的揍下来!”班里的无线电兵说,“照着他们的屁股打一枚响尾蛇导弹!你们这些混蛋,死期快到了!”
“说得好!”维加深表赞同。“亲眼见了会更加解恨。就是叫我们跟踪到那些大家伙的老窝里去,我也干!你认为我们能抓到他们吗,丁?”
查韦斯露齿一笑。“你瞧不起我呀,胡利奥?你以为他们雇的是些什么人,当兵的吗?狗屁!不过是一些拿着机关枪的小流氓,很可能连枪都不擦的。想跟我们较量?狗屁!对付那些吸毒的瘾君子可能还差不多,对付我们?做梦吧!我看哪,他们都是行尸走肉!我只要摸上去,用我那小玩意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放哨的干掉就行了。剩下的事容易得很,留给你们干好了。”
“别吹牛了!”一个步枪手不以为然地说。
查韦斯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星状飞镖,猛地一甩手,只见飞镖牢牢地钉在十五英尺远的门框上。
“小老弟,这不是吹牛吧?”查韦斯哈哈大笑。
“嘿,丁,教教我,好吗?”那步枪手请求他。他们不再去谈这次任务有多么危险,而只谈会带来哪些机会了。
人们叫他布朗科,但他的真名叫杰夫·温特斯。他是美国空军新提升的上尉,由于是战斗机驾驶员,因而必须有个特别的名字作为呼叫号。这个名字起因于在科罗拉多州举办的一次已被人淡忘的晚会——他从美国空军学院毕业的庆祝晚会。在六罐饮料下肚之后,他从马上摔了下来,不过跌得实在太轻,那匹马都差点儿没给吓死。他的同班同学一阵大笑,其中的一位当场就给他起了这个名字。那个家伙倒是会骑马,可是学业很差,达不到飞F15C的要求。现在那个笨蛋只能飞些破飞机。这个世界还没有完全丧失公道,只是公道要人们去寻找而已。
找回公道是他这次特殊任务的全部目的。
温特斯是个小个子,虽只有二十七岁,但驾驶麦道战斗机已经飞行了七百个小时。正如有的人生来就是打垒球、当演员或开赛车的料,布朗科·温特斯降生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驾驶战斗机。他视力很好,就连眼科医生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他的协调性极佳,简直可以说是集乐团钢琴家和杂技团空中飞人演员的本领于一身;他还具有一种极为难得的本领,即飞行员们所说的“情况意识”。对周围正发生的情况,他总是了如指掌。他的飞机就像是他胳膊上的一块肌肉。他驾驶F15C战斗机时得心应手、灵活自如。
此刻他正驾机在距佛罗里达湾海岸线二百英里的天空飞行。他是四十分钟前从埃格林空军基地起飞的,后来接受了KC135加油机的空中加油。现在机上的JP5号汽油足够他不紧不慢地再飞五个小时,他也很乐意这样飞行。飞机两侧各挂带了一个副油箱。在通常情况下,副油箱旁总是挂带导弹——F15战斗机可挂带八枚导弹——不过今晚的任务特殊,机上只装有二十毫米旋转机炮的炮弹,而且这些炮弹要一直留在飞机上,因为它们的重量易于使鹰式战斗机保持水平。
掏钱都愿意干的美差
他沿环形航线按巡航速度飞行。他那双乌黑、敏锐的眼睛不停地左右扫视,搜寻着其他飞机的航行灯,但除了星星之外还是星星,并未发现任何航行灯。可是他丝毫也不觉得枯燥无聊。相反,他常常暗自发笑:国家的纳税人怎么这么蠢,每年给他三万多美元,叫他干这种自己掏钱都愿意干的美差。这时他对自己说:“也许今晚又是一桩美差。”
“26A,我是83Q。听到没有?完毕。”他的报话机响起来。温特斯按住操纵杆上的通话开关。
“83Q,我是26A,我听得十分清楚。完毕。”通话渠道是加了密的,今晚只有这两架飞机可以互相解密,其他人最多也只能听见静电干扰声。
“我们发现侧面有一目标,方位196,与你相距210,高度2000,航向018,速度265。完毕。”这一信息后未附加任何指令。虽然是加密通话,也没有任何废话。
“明白。守听。结束。”
温特斯上尉将操纵杆向左一推,拦截所需的最佳航向和航速已自动在脑子里形成。鹰式战斗机转向南方。温特斯使机头微微向下,同时把飞机转到一百八十度航向上,稍稍加大油门,飞机即行加速。他飞行速度这么慢似乎是委屈了这架飞机,其实不然。
温特斯已看清,那是一架双引擎比奇小飞机——毒品走私分子最常用的机型。这意味着机上装的是可卡因,而不是占较大空间的大麻。这正合他的意,因为上面坐着的很可能是抢劫过他母亲的毒枭。他驾着F15跟在那架飞机后面,保持着大约半英里的距离。
这是他第八次拦截毒品飞机,但允许他采取行动还是第一次。前几次,他连向海关报告情况都不行。温特斯核对了目标的航向——对战斗机飞行员来说,只要不是友机,就是目标——同时检查了自己的各种系统。机腹中心线下悬挂的流线型定向无线电发射器自动指向由雷达跟踪的比奇飞机。他用无线电对它发出第一次呼叫,并打开着陆灯照着这架小飞机。比奇飞机立即向浪峰俯冲下去,鹰式战斗机随即跟着俯冲下去。他再次呼叫并发出命令,但对方没有回答。他把操纵杆顶端的开关移到“炮”位,在第三次呼叫的同时打了个点射。比奇进行了一系列大幅度规避动作。温特斯断定,它是不打算按他的命令办了。
好吧。
如果是一般的飞行员,被灯光照射后会感到很吃惊,会进行规避以避免相撞。但他们是不会像贩毒者这样干的。比奇飞机冲向浪峰,突然展开襟翼,减小油门,把速度降到进场着陆的速度。这样一来,它就比F15在不失速情况下最慢的速度还慢得多。这种举动常常迫使禁毒管理处和海岸警卫队的飞机退出战斗。但是,温特斯是不会上这个当的!当比奇向西一拐,朝墨西哥海岸飞去时,温特斯关掉着陆灯,加大油门,突然爬升到五千英尺高度,来了个漂亮的爬升下坠侧转,取头朝下的姿势打开雷达搜寻海面。看见了!比奇正以八十五节的速度在离水面几英尺的高度上向正西方向飞行。温特斯心想:这小子还挺勇敢,竟敢几乎失速擦水面飞行。不过,这也救不了他的命。
温特斯使用减速器,并展开襟翼,飞机速度随之降下来。他用手摸了摸,确信选择键仍处于“炮”位。他注视着抬头显示器,并把瞄准具的中心光点一直对准目标。要是比奇飞机继续加速并再行机动,瞄准起来困难就大了。不过那也问题不大。温特斯何等了得!他驾着鹰式战斗机,简直是所向无敌。当距离近到四百码时,他的手指在键上按了一下。
一束绿色曳光划破夜空。
有几发炮弹未能射中,其余的正中驾驶舱。温特斯没有听到声音,只看见亮光闪了闪,随即看见一片磷光闪烁——那架比奇飞机一头栽进了大海。
温特斯当即断定,他已击毙一人,或许是两人——这都无所谓了,因为反正都没有跑掉。
第七部分:初次交锋
祁阿红 章庆云译
一位生物学教授
“所以?”埃斯科韦多以冷峻的目光注视着拉森,就像一位生物学教授看着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他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要怀疑拉森,但他正在气头上,而拉森离他最近,当然火气就冲着拉森来了。
但是拉森已经习惯了。“所以,我不知道,老板。埃内斯托是个好飞行员,好学员,另一位叫克鲁兹的也很好。飞机上的发动机几乎是新的——才使用了两百小时。飞机的机体虽说已有六年,可是那也不足为奇,一直保养得很好。北边那一带的天气也挺好,尤卡坦海峡上空不过有点稀疏的高空云而已。”拉森耸耸肩。“飞机失踪的事情,老板,不是每次都能说清楚原因的。”
“他可是我侄子!这叫我怎么跟他母亲交代?”
“你问过墨西哥那边的机场了吗?”
“问过了!连古巴、洪都拉斯、尼加拉瓜那边的,我也都问过了!”
“没有听到遇险信号吗?在那一带的轮船、飞机也没有什么报告?”
“没有,什么也没有。”由于拉森问题提的很在行,埃斯科韦多的火气消了些。
“如果是由于电器故障,他也许已经降落在哪里了,不过……我看可能性不大,老板。要是他们已经安全降落,到现在我们也该知道了。很遗憾哪,老板,他很可能是失踪了。以前有过这种事,今后也还会有。”
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埃内斯托和克鲁兹另有打算,已经在规定的目的地之外的什么地方着陆,并把机上携带的四十公斤货卖掉了,并决定就此销声匿迹。不过这种可能性他们倒没有去多想。毒品问题连提都没有提,因为拉森只是个技术顾问,不是这次行动的成员,他本人已要求不参与此事。埃斯科韦多相信拉森,认为他说的是实话,而且不带偏见。他觉得拉森这个人向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