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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回到西厢房就把珍真叫了起来,盛了一小碗,让珍真喝完。其实这鱼汤就真正是鱼汤,什么也没放,连一点盐巴也没有,各位看官也知道这鱼汤定是有鱼的奶香味,又有泥土的腥味,盛是一个怪味。说来也是,自珍真穿来半个月,老李家的吃食不是窝头就是小青菜,连点油水没见,这腥腥的鱼汤也就没那么腥了,珍真一口气就把鱼汤给完了。沈氏又给珍真盛了一碗,才招呼珍林和伯林喝起来。
“他爹,今儿下午你再无抓几条鱼给孩子们补补哩,这娃这时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哩,可得吃点有油气的东西。”沈氏见还有一小碗鱼汤,便给伯林留下了。
“嗯,一会我干脆去编个篓子,放到小河里网鱼算了。”李正泽看娃们都吃的香,也是想再去抓鱼。
珍真听到,便想起小的时候和村里的小伙伴去钓鱼,那时候小屁孩哪来的钱,都是自己做的小钓鱼竿子,花两毛钱买一只有倒刺的鱼食钩子就了不得了,鱼耳都是挖的蚯蚓掐成一小节一小节的挂上去就完事。
“爹,挖点蚯蚓掐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放进篓子里呗,会有好多鱼来吃的。”珍真扬起脸笑眯眯的说道,一副见到鸡蛋的狐狸样。
李正泽看小女儿这幅惹人爱的摸样就逗她道:“珍真那知道的啊?谁说的这鱼儿要吃蚯蚓哩。”
“嗯…我…我见村前的大哥哥是这样做的呀。”珍真不防李正泽会问她这个,想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说谁好,就打了个幌子。
“好,一会爹爹下地的时候就去挖几条蚯蚓哩,照着珍真说的做哈,珍真明天就又有鱼汤喝了。”李正泽说不出的高兴,被太阳晒的黝黑的脸上也皱出了几天纹路。
“珍真,你在和爹说什么啊?”伯林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坐上炕来。
沈氏本是埋头做着针线活,见伯林就把鱼汤从炕桌上端给他让他快喝,一面又给他打蒲扇。珍真见沈氏大气蒲扇,便接手过来,自家给哥哥打着风说道:“我和爹爹在说抓鱼啊,爹爹说明天又有鱼汤喝了。”
伯林喝完鱼汤,就从珍真手里接过蒲扇自己打起凉来。
“珍真喜欢喝鱼汤?”
“是哩,鱼汤好喝呀。”其实不是这鱼汤有多好喝,可在这没有油水的老李家,这鱼汤可就好喝多了,也有营养多了。这些话珍真只敢在心里说的,可不敢说出来惹爹娘伤心。
“那以后等哥哥挣到银子,天天都给珍真喝鱼汤好不好?”
那还不得把我喝到吐啊!珍真皱着眉头想到以后喝鱼汤到吐的场景,便唬到了说:“哥哥,可不要啊,等你挣到银子还是给我买肉吃哩。”
一家人见珍真皱着眉头的样子都笑了开去。可沈氏和李正泽心里却也隐隐的心疼娃,老李家的吃食是对娃长身体没什么帮助的,两口子一年到头不停地做活,可这银子都是爹娘在管,吃什么也是爹娘说了算。自家也没有什么余钱给孩子补身体。
“他爹,我想明天到伯林姥娘家去一趟,伯林这娃都九岁了,该是正经找个先生学学问了,可不敢再在家由着我教两三个字就算了。我琢磨着到他姥娘家借点银子,先把今年的束脩给娃交了。上回和娘商量让娃去学里读书,大嫂就一个劲儿的说鸿林该上学了,娘也说先人鸿林去,我看还是借点银子让伯林去学里读书是正经哩。”沈氏认真地对李正泽说道。
李正泽也是知道他娘是偏心着大哥家的,如今娃这么大了,也是该去找个先生了,可老是让沈氏到娘家借钱也不是办法,但自己又拿不出钱来,罢了,总不能把娃的前程给耽误了。
“行,你去吧。”李正泽说也不在啃声了,皱着眉头发呆。
沈氏也是知道李正泽是不想让她到娘家借钱,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便也不再说话,只埋头继续做着针线活。
伯林和珍真见爹娘都不再说话,各自在心里琢磨。
去了学里,定要专心读书,挣一份前程来。伯林暗暗地下定决心。
这家实在是穷啊,得想着法让家里有钱赚才是大事哩。珍真也暗暗地下定决心。
两人想着想着都又睡过了去。等伯林醒来,李正泽已是下田里去了,沈氏和珍林也去帮着打猪食了,仲林不知又跑那疯去了。见珍真还在睡,也没叫醒她,悄悄的回到里间看起书来。
☆、李老大的烦恼
且说沈氏和珍林打完猪食到院子的时候,珍真已是醒来。沈氏先把猪食放到灶房的里间。拉着珍林回西厢房瞅瞅珍真。虽说珍真是好了,可沈氏的心里还是不放心,想看看小女儿。
进了厢房却不见珍真,沈氏忙慌了神,一下手足无措起来。
珍林见沈氏这样,忙拉住沈氏的胳膊说:“娘,你先别急,先问下大哥再说哩。”
沈氏听珍林说道,也一下稳住了心神。暗暗在心里啐了自己一把。便起身和珍林进了里间。
伯林见娘和妹妹都进自己屋,就起身迎了沈氏。沈氏这是才见珍真坐在仲林的位子上,认真的认着字,便也舒了一口。却也有点吃惊,珍真以前也是和仲林一般坐不住的,自己也没有教她认字。一来是珍真还小,二来是家里有两个男娃在学字了加上屋里事儿有多,便想珍真再大点就和珍林一起学字儿。
“娘,大姐,你们回来啦。我让哥哥教我识字儿呢,我保证不扰到哥哥。”珍真见沈氏进来,抬起头笑成了一朵向日葵,又赶紧坐直了身体说道。下午太阳西移到西山边的时候珍真就醒了,可厢房里也没人,起身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炕上的小桌子。伯林便从里屋出来,原是想陪她在屋子里玩一玩,可她想到之前要挣钱的心思,就让伯林带她进里屋看起书来。谁想这书不是《百家姓》就是《三字经》之类的,还有一本《论语》。翻开书更是两眼一抹黑,繁体字的书,连蒙带猜的也只懂个大概,便起来好好认字的心思,毕竟无论古代还是现代,知识才是力量。
沈氏见珍真学的开心,也就嘱咐她好好学,不可扰到伯林也就和珍林去做猪食了。本来嘛,小女儿愿意学字儿也是好事,只要不扰到伯林,也就随她去。
沈氏和珍林拾掇猪食的时候,张氏并珍秀也进了灶房,见沈氏已是做起事来,便也拿出一个陶盆,加了麦粉和栗粉和起面来。珍秀便到灶下生火。
却说李老大,中午的时候奔出院子。就去了村子西面的小树林里,他惯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最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中午他爹说他的时候,他也恼小秦氏不会教娃。本是一团气憋在心里,又听灶间传来的话,顿时就火大了。才想自家也该管教管教娃,可小秦氏耍赖撒泼,偏他又是个不善言辞的,只好一气冲出了院子,到村子西边的小树林子里,找了一处大树根子坐下,愣愣的看着林子深处。
要说当年李老大可是打小就认识小秦氏,因是表兄妹,一年也总是能见上两面。可也不曾知晓小秦氏的为人。那时他是中意芙蓉村前村赵家的大妹子,可是一个美娇娘。可他娘说那赵家是个不好的,没了爹又没了娘,克着爹娘哩,再说小秦氏有什么不好啊,身体结实好生养又是他表妹,知根知底的,比那赵家大妹子好多了去。你要是再说这话,你就是不孝,想着我和你爹死哩。
这李老大也是知道赵家大妹子早年就没了爹娘,就跟着她哥哥嫂嫂过活。奈何每次见到赵家妹子的时候,这心就嘭咚嘭咚跳个不停,脸上也是像偷喝了他爹的酒似的。听堂哥李海泽说这是喜欢赵家大妹子哩。从此李老大也便知道了相思的味道,每晚入睡前,闭上眼睛都是赵家大妹子那水汪汪的大眼睛。
然不管他是怎么说,秦氏就咬口认定了让他娶小秦氏。那时的他似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了,也下了跪,磕了头,打也挨了,也没能磨过他娘。倒是他想要娶赵家大妹子的心思并秦氏嫌弃赵家大妹子是个祸害的事,全村都晓得了,逼得赵家大哥匆匆的把妹子嫁到远村去了。
说来赵家妹子是有个气运的,嫁的那户人家就只一个独子,且没有婆母,加之她本是好的,上孝公爹,下恤丈夫,日子也过的美满。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见赵家大妹子也是嫁做人妇,李老大心灰意冷,也不管他娘怎么折腾了。
可自从娶了小秦氏,这头几年的日子也是相安无事的。随着老二媳妇进门,小秦氏便开始偷奸耍滑。什么事都指着老二媳妇去做,娘偏心她是自家侄女儿,见家中安宁也就不说她的嘴。他想着自小的情谊,加之他闷葫芦的性子,便也没说小秦氏。
却说自从老三媳妇儿进了门,她便做起了甩手掌柜,除了打扫自家屋子,做做屋里的活,其它啥事都和她没关系。偏还是个刺头,挑三拣四,事事都要找点张氏并沈氏的麻烦。
也不知是两个弟媳的忍让,还是她是舅家的侄女,娘也随她去。娘不说她,爹自然也就不好说嘴。
这事也只李老大好说小秦氏,偏赵家大妹子的夫婿家来吃赵家大哥小儿子的满月酒,李老大见赵家妹子腼腆的笑容,欲语还休的大眼睛,再见发间的妇人鬓,心里只痛的闷声在村西的林子抱头痛哭。家去后,见小秦氏那时时翻来覆去掉三角眼,喷出的唾沫。哪里还有心思和小秦氏说话,只来个眼不见心不烦。闷头跟着李老头到地里干活。
这小秦氏见全家上下都由着她,便更是变本加厉。惯得她是越发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李老大想到这些,又想起了桃花似的赵家大妹子,无尽的烦恼与悲痛。
却说伯林拿着两个窝头到村西的林子里找到李老大后,便把窝头递给个李老大,叫了声大伯便又家去了。
李老大拿着窝头,晓得定是沈氏让伯林送来的,想着这半个月来小秦氏都刺着沈氏,心中更是恼小秦氏。便恨恨的吃起窝头。
眼看树荫从正中移到了东北面,李老大也晓得这时李老头并两个弟弟定是下地里去了,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向老李家的田地走去。
果然,等李老大走出林子的时候就见到了李老头他们扛着锄头走在田间小路上,李老大便快步跑去。
等到了田间,李老头也不看他,只对着他哼了一声,便干起活来。李正泽见李老大也来了地里,便问道:“大哥,你吃东西没啊?先回家吃点撒。”
李老大拿起锄头也跟着李老头干起活,回到:“吃了,伯林给我送了两个窝头。”
哪知李老头听了这话,咻的一声窜到李老大边上,伸手一掌打在李老大背上。
“你这孬种,你就由着你媳妇闹啊,让你管管娃,你连她都管不好,老子早就想骂你了。看你家媳妇是个什么东西,好吃懒做,还是个泼妇。你好好把她给我收拾了,收拾不好你们一家就从老李家滚蛋,真是丢祖宗的脸,丢我李老头的脸哩。”李老头暴跳着骂道。
奈何李老大除了回李正泽一句,任李老头怎么骂都只埋头干活,气的李老头肝目寸断。
李老二并李老三见李老头火大,李老大依然做闷嘴葫芦,便赶忙把李老头拉到一边说道:“爹,你先别急,大哥再不是也几十岁的人了,还不晓得怎么管媳妇啊。”这不说还好,说了李老头更是气的喘着粗气。
李正泽见李老二越劝,李老头越气。便把李老二拉开对李老头说道;“爹,大哥定是晓得你的意思,你别气了,你还不晓得大哥的脾性啊。”说着就给李老头顺着气。
“哼,我看他是白活这些年了,吃的粮食都长到猪脑子里去了,罢了,我也不想再说他了,我是无颜见祖宗了,你们各自去干活吧。”李老头也是心灰意冷了,拿着大烟坐在田埂上抽起来,虽说是不再骂李老大了,可皱着的眉头可以夹死一屋蚊子。
李老二见他爹不愁眉不展,也只恨恨的背着李老大瞪了他一眼,吐了两口唾沫到手上拿起锄头锄起草来。
等太阳西下,直到月挂半梢,李家男人们才抗起锄头回李家老院子。四人都到井边洗漱一番,去了灶房。晚饭早就准备好了,灶间全是青菜并窝头的香味。
虽然这青菜的香味在珍真看来没有多香,老李家还是都默默的吃起来。李老大家的大儿子李刚林也从学里放学了,小秦氏拿了一个窝头递给刚林,也不吱一声拿着窝头吃起来。这是老李家不常见的平静。
吃过晚饭,李正泽便出了老李家的院子去了小河边,拿着鱼篓子去了。却不知在这段时间老李家又是一场忙乱。
小秦氏吃了晚饭,就拉着三个娃回了东厢房。李老大便也跟着去了。
进了东厢房,李老大便让三个娃去了里间。抓起小秦氏的手臂一下把她甩倒了炕上,指着小秦氏的鼻子道:“你这臭娘们,明天就开始做活,要是再拿话挤兑老二媳妇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