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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这一刻不知心中到底是喜是忧。百味杂陈,可到底也是夫妻多年,虽然也暗暗想过李老二可能就这样去了,事到临头,也是倍觉悲痛。
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身边的珍秀扯了扯她的衣裳,哭泣道:“娘,爹,爹是不是……”不管李老二平日再怎么不是,可却也是她的亲爹,那句话连说都说不出来。
张氏回神,赶忙把三个娃都带到炕边。
三个娃见着李老二的样子,又是害怕又是难过,哭喊叫着李老二。
可惜李老二已是一只脚进了阎王殿,只留一口气在,那里能听到。
屋子的都是女人和孩子的哭声,李老头被李老大搀扶着出了去。他坐在灶房的小板凳上,无比悲怆的对着李老大道:“托人去给你二弟说一声吧,让他们一家子都回来。也好告诉他伯林和仲林无事了。”
李老大答了一声好。
“还有,去给族里的叔叔们都说一声,如今家里也没个人帮忙。赶紧准备东西吧。”他叫住了欲转身出去的李老大,眼神呆滞的嘱咐。
“知道了,爹,我这就让人去跟二弟说。爹,老二他……他……爹,您老人家保重身子。”李老大抬手擦了下眼角,见着李老头佝偻的背脊,亦是伤痛。
李老头对他摆摆手,便靠在了椅背上,老泪纵横。
李正泽家的院门在快天亮的时候被拍的咚咚响,几人都是心惊胆战的望了一眼,还是李正泽去开了门。
留下沈氏和两个闺女忐忑不安。只是前院安安静静的,也没听着有什么大声响,好一会,李正泽满脸泪水的进了来。
“赶紧收拾东西,二哥他……他要不行了。”
沈氏几个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咋会这样?”
“赖三被下了牢,大哥去接二哥的时候,二哥就被打的不行了。赶紧收拾去吧。”他声音哀沉。
她顿了一下才说:“你先带珍真和珍林回去,我到大哥家让大哥和我一起去把伯林和仲林接回来。再说家里也得找人照看着。”
他点点头,坐在炕上,想着以前兄弟三人一起玩耍,一起做活的情景,悲从中来。捂着脸哭了起来。
“那我这就去收拾,收拾。咱们再带些钱回去,这事急,想必二嫂家是拿不出钱来办丧事的了。”沈氏递给了他一块袖兜里的手帕,便带着珍真两姐妹去收拾东西。
做好安排,一家人兵分两路。一路李正泽带着珍真和珍林先回了芙蓉村村西的老家。一路沈氏去接伯林二兄弟,再请人帮着照看家里。
她一路想了想,也没见李正泽说伯林两个娃到底是不是安全了。可既然赖三被抓了,那便也就是无事了,况且李老二都回了来,想必伯林和仲林的事也能让人安心了。一到沈大舅家,她就把前因后果一说。沈大舅当即黑了脸,愤愤道:“真是不要脸,这样的事都做的出来。”
“大哥,他现在也是将死之人了。又何必再计较这些,只要娃他爹看重我们这个家就好了。”沈氏忙劝着他。
沈大舅哼了一声,“要是他敢答应,看我不打断他的腿。你坐好了。”到底是赶惯牛车的人,虽然山里崎岖,凭着他的经验,倒是没有那次半夜赶路时的颠簸。
“对了,我们这一去也不知要多久,可家里的牲口都是要喂的。大哥,你看你能不能帮我物色一个短工?”沈氏抓紧了牛车上的扶栏。
“这事好办,只是你家人都走了,只有一个短工也不方便,要不让清远帮你看几天家可好?”沈大舅想了想,又道。
沈氏自然是再愿意不过了,清远也好。免得来的是清辉,那样尴尬。“那自然是好,就是怕耽搁了他读书。”
“无事,反正这阵子他也是在家读书,没有去学里。就让他来好了,一会接着了伯林和仲林就顺便把他载去你家。”沈大舅吆喝了一下,甩了牛一鞭子,那牛撒腿跑了起来。
却说李正泽带着珍林和珍真先到了村西的院子,把家里安顿好了,便急匆匆的往着老院子去了。院子里人来人往,都是族里的人。他也来不及打招呼,直奔李老二的屋子。
李老二天亮前便被背回了自己的屋里。三个娃和张氏都守在他的跟前,只能从他起伏的胸脯上看出他还有口气在。即便请了村子里的郎中,得来的诊断也是回天乏术,赶紧准备后事。一家人除了秦氏,都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消息。虽说难过悲伤,可也都是低低的哭等着大限时刻的到来。
李正泽进屋便见着已是看不清原貌的李老二躺在炕上,身边的人都是低低矮矮的哭着,他冲到他的边上,拉着他的手道:“二哥,二哥。”一直重复的唤着。
谁想,就是他这样声声的唤着,李老二慢慢的张开了眼睛。
“二哥!”李正泽惊喜的看着他,虽然眼睛都是青紫肿大,但张开的一丝缝也能看到他的眼珠。
原本跪着的三个娃和张氏都紧紧围了上去,把李正泽挤了出来。
他们大喊着李老二,然李老二的目光却紧紧跟着李正泽,像是有话要对他说。
李正泽赶紧又上前去,托着他的手道:“二哥,你有啥要跟我说的?你说吧,我听着呢。”
“老……老三……是二哥对……对不住你……看……看在我们……兄弟一……一场的份上……帮……帮我……照看……照看几个娃……娃可好。”他殷切的看着李正泽,直到见着他点头,才扯了扯嘴角,无奈脸实在是肿的太大,竟是笑也笑不出来。继而又转头看着三个娃,“你……你们……以后要……要好好……好听……听你三……三叔的话。”说完这些话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太急急的喘着气,直到看着三个娃也点头,头一下倒在了枕头上,晕死了过去。
屋里又是一阵的嚎哭。李正泽连声哭道:“二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看几个娃。你放心的去吧。”
站在门口的珍真和珍林也是默默地流了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虽然李老二是个丧失了心智,泯灭了人性的赌徒,可到底也还是念着自己的娃。
原本哭晕了过去的秦氏一下惊醒过来,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李老二屋里,扑在他的腿上又是一阵大哭。
李老大也跟着她进了来,擦擦眼睛,“老三,快出来帮帮,还有一大堆事呢。”
李正泽便也起了身,看着李老大急的嘴角都起了水泡,赶忙跟着他出了去。
他先去了正房,看看坐在炕上的李老头,见他神色正常,才舒了一口气,“爹,您老人家要好好保重身体呀。”
李老头后知后觉的看了看他,过了一会才认出是他。“你回来啦。伯林和仲林呢?可还好?”
他点点头,“还好。娃他娘去接他们了,一会就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去帮你大哥做事吧。去吧,我好好静一静。”李老头看着手里的水烟,轻声道。
李正泽想陪陪他,可是院子里的事又实在是多,只好出了去。
沈氏和伯林两兄弟紧赶慢赶终于天黑的时候赶了回来了,一刻也没有停,直接进了李家老院子。可刚进院门,李老二的屋子便爆发出一场大哭。院子里的人都停下了手脚,望了望他的屋子。李老大从屋子里走出来,泪眼婆娑的点点头,示意李老二去了。
于是,这场丧礼算是真正开始了,先是给五服内的亲戚都发了孝衣,又给李老二换上了寿衣。接着阴阳掐算了日子,终于选了六日后下葬。
李正泽和李老大负责迎送往来的亲戚,让伯林和仲林来帮着记录收下的礼。因着秦氏太过悲痛,卧床不起,而小秦氏又避了去,不愿帮着打理事宜。沈氏只好带着珍林和珍真打理。车轱辘一般的团团转了六天,才算把李老二葬下地。
秦氏一病不起,请了郎中来看,只说是忧伤过度,开了些温气补身的药。只是吃了也不见效,最后李老头大手一挥:“你们娘是难过,等她接受了便也好了。你们还是去忙你们的吧。也别在床前尽孝了,外面一堆事呢。”
而张氏也是难过的下不了炕,每日都由着珍秀伺候。
李老大对小秦氏的愤恨都憋在心里,老二死了竟不帮着打理不说,她连娃们也不让去帮忙,只见着老三家的几个娃都是累到站着都能睡过去,而他们却在屋里睡大觉。气的他暗地里揍了一顿大儿子才算是有所改变,帮着做事了。
然而,头七一过的第二天,小秦氏又闹腾了起来。
“哼,我家虽然是老大,却那里享受老大的好了?有新房子想着老三,有好处想到老二。有了错就都是我家的。我可没那么好欺负,俗话说柿子都要拣软的捏,我像是那种软柿子吗?”小秦氏一吃过早饭,便捡了一个小事,对着低头站在一边的志林谩骂着。
而这次,她的大儿媳妇反常的没有和她打对台戏,在一旁附和道:“我原想着公公是老大,定是要受重视些,今日听了娘的话,才晓得,原来我家是看重小的。新屋没有,好处没有,坏处却次次都有。娘,我们家刚林也是老大,你会不会也是更偏心小叔叔和小姑子一些呀?”
“媳妇,娘是一碗水端平了的。可不像那些心肝都歪着长的人。对你们可都是一心一意的。”秦氏假意的轻抚了一下她的背,眼神却瞄着正房和张氏的屋子。
李老大冲了出来,想收拾小秦氏却碍着儿媳妇在场不好动手,只瞪大眼睛看着她。
“看看看,你就知道看我,你好歹也醒醒。我问你,你得了啥好处没有?有新屋子住没有?有钱买湖没有?我跟着你二十年,你让我住住新屋子呀?让我有钱去城里玩玩呀?让我的娃有秀才的名呀?让我能买得了湖呀?”小秦氏咄咄逼人的走上去两步,把李老大气的发抖。
张氏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从屋里冲了出来,“大嫂,我家男人尸骨未寒,你就这样对我们。你的心肝真是又黑又狠呀。”
志林见着她出了来,忙上前去扶着她,可心里的酸意是怎么也控制不住,靠在一旁的珍秀身上哭起来。
刚好李正泽带着全家来给李老头辞行,毕竟家里有那么些牲口,就算有清远帮着看家,到底也是不放心。
他听了小秦氏的话,皱皱眉。
昨晚他便把当初答应李老二的话跟沈氏说了。沈氏也是点头,就算撇开她和张氏是表姐妹的关系不说,就冲着几个娃没了爹,又都还小,便也是要照看的。今日听了小秦氏的话,晓得她不过是不想帮着照看老二家的三个娃罢了。
沈氏上前一步,大声道:“大嫂,我家有新屋住,有湖买,那也是凭着我家的勤奋与辛苦,是我们自己一文一文攒起来的。而二嫂家,刚失去了顶梁柱,三个娃今后的生活没了着落,你这样说未免也太不过分了些。”
小秦氏立刻转身,叉腰要骂又被她打断,“三个娃,我家娃他爹已是答应了二哥,要帮着他照看,就一定会照看,直到三个娃各自成家立业。也算是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分。”
李老大臊红了脸,对着小秦氏大吼道:“给我滚回屋里去。”便拖着她进了屋里,也不管她怎么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而已我的生活(1)
今天公司聚会,部门里原本沉默寡言的何姐突然跟转了性子一般,在ktv包间里一阵的狂吼,我们捂着耳朵,也能感受到她的魔音穿耳。
她一阵高吼:“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唱到情深处站了起来,和那些玩重金属的二八青年一样狂甩头发,原本垂直柔顺的青丝和拖把一样在空中飞舞。
我坐在沙发的中间,就着包厢里昏暗的灯光看到每个人都是张着嘴巴,直愣愣的看着她。唯有身旁的李哥如老僧入定一般。
他见我一脸的不解,耸耸肩,“这才开始呢,你们会见怪不怪的。下面那首是《伤不起》呢。”
我实在不能把温柔可人的何姐与眼前这个奔放的何姐联系在一起。还好,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我赶忙拿起手机,示意去接个电话。
走到包厢外面,快步穿过走廊就是洗手间。我靠在墙上,盯着不停震动的手机发呆。看着它停了又震,震了又停,来来回回好几次。旁边的清洁工阿姨奇怪的看了我两眼。
叹了口气,接了电话。
“喂,你在吗?”对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着男性特有的低哑。
“喂,甜甜,你在吗?”
我还是不出声,不想和他说话。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现在在那呀?在KTV?”
“我不该突然出差,我不该不按时回来,我不该没有陪在你身边,我发誓,明天这个时候,我就陪你在沙发上看电影。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他语气焦急,只怕现在一定是在房间里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