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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犯人有个专门的称呼叫‘强壮的婴儿’,也就是说他们都是从本能出发,想得到某种需要或者快感而不去思考后果而犯罪。”
“那么高先生,我想请问您,您说带上这样真实的面具。。。”我颠了颠手里的面具,它又向我做了一个让人厌恶的鬼脸。“带上这样的面具反而会释放,是不是会释放出‘本我’呢?”
“应该说是不会的,但是带上之后可以让‘自我’放松警惕。带上面具之后,没有人会知道你是谁,也没人能看出你的表情,也就是说它罩住了你多年培养起来的‘人格面具’,这时候,人会感觉到放松和安全感,或者可以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情。在一本叫《蝇王》的小说中描写,一群孩子流落到一个岛上,开始的时候他们按照他们知道的经验建筑自己的社会,后来因为没有强大的法律,道德和宗教,‘社会’秩序终于崩塌了,他们按照本能去生活,互相攻击猎杀,但是即便如此,他们那不成熟的人格面具也没有完全泯灭,这样他们把恋都用鲜血来覆盖了,用鲜血的面具覆盖了‘超我’的面具,这就是释放了‘本我’。再比如在日本,前些年就在学生中间有一股面具风潮,大家都带着面具上学出入,结果暴力事件也随之增加了很多。这就是内心潜在的一些东西被释放了出来,我所说的面具释放,就是指这个意思。”
“那么我要是带上这张面具,会释放出什么来呢?”
“这就很难说了,每个人被压抑的‘本我’都不相同,索求也不一样。但是绝大部分人即使带上了这种面具,也不会让‘自我’放松警惕的。因为经验告诉我们,做很多禁忌的事情都会有惩罚的。”
“我。。。我。。。”咬了咬牙,我决定还是说出一些东西,虽然我知道很危险,但是我不能再揣着疑团走出这个会议室。“我最近。。。偶尔会梦游,在梦游中。。。我会擦桌子什么的。是不是因为这张面具呢?”
“梦确实是一种潜意识的释放。在潜意识里面不只有‘本我’还有一些不想被我们提起的记忆,我们强迫自己忘掉的记忆。比如小女孩儿在小时候被迫接受性骚扰,这样的不快经历对于她来讲就是一场噩梦,她会强迫自己忘记这些事情,就会把记忆放到潜意识里。但是由于记忆并没有消失,偶尔就会在梦中出现。而由于自我形成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这些释放往往也是带着面具出现在梦中的。比如女性梦中的塔,男性梦中柔软的水,都很可能代表异性的生殖器只类的。这样的东西和‘超我’形成的道德冲突,所以我们的梦也就带了一个面具。梦游属于急性的意识障碍,也就是潜意识偶尔出了点问题,他所表现的动作很可能是无意识的,或者是潜意识里的‘本我’欲求,再或者是已经被您努力遗忘的过去。。。”
“我小时候没有擦桌子的习惯呀?”我努力的回忆小时候的事情,没有一件可以和擦桌子联系的起来。
“那是很原始的记忆了,不一定可以想的起来的,再说,梦也是带面具的。”高老师微笑的对我说,好象在鼓励我多说一些症状,可我知道,我已经把能说的都说出来了。。。还有很多事情是我根本不能想象的,是的,他说对了,此刻面具在我手里,而我心理还是带着面具的,这层面具在此刻控制着我,保护我不受到惩罚。
“我想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爱一个人会爱到想杀死对方的程度吗?”我终于问出了这个我所能问的最关键的问题。
“爱。。。爱本身是性的升华,或者说是性的面具。您先别否认我,听我说完我的理解。恋爱中情侣在爱的过程中,渴望完全的占有,出发点可能是性的吸引,身体的占有之后还要达到精神的占有。而这可以说是人类所有思想中最极端最自私的情感了。所谓爱对方其实是自恋或者说是爱的极端表现,在爱情中,看对方什么都是美的,那是因为迷恋于自己内心的感受。如果双方都这样感受对方,这当然是最美的爱情,但是很多时候却不是这样的。人在爱中不断的升级自己的欲望,占有身体,占有情感也许最后会导致占有生命。在‘本我’中,我们提到过‘生的本能’与之相对应的是‘死的本能’,那是一种破坏欲望。在现实中很多学识,修养很高的人也许也会杀人,并且还升华为所谓‘死的艺术’,这就是破坏欲在起作用。所以在爱情占有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也许会有杀死对方的‘本我’意识。”
“我。。。我很难理解。”我顿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反驳的例子。“那么很多为爱人自杀的人怎么可能去杀死对方呢?”
“呵呵,其实这也是‘死的本能’表现形式的一种,‘死的本能’本身就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悲剧情结,当一个人迷恋于自己创造的‘悲剧’氛围中,把自己深深的感动并且陶醉了,那么他会为此而献出生命的,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人总是自私的。杀死自己和杀死对方本就是一线之隔而已。”
我不想再讨论下去了,我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可问了,高老师所说的一切,我还不能完全吸收,但是我知道我无法反驳。
我向高老师表示谢意并且提出告辞,高老师让我有什么事情还可以找他。他用透彻是眼神看着我,好象能猜测出我的内心,这感觉让我觉得害怕起来。
“对了,您说我这的面具是‘夜之巫’,那么‘日之巫’是什么样子的?”在收拾报纸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没有那个实物,我想可能和这个面具差别不大,甚至可能只是嘴角的血迹方向不同罢了。”他向我很暧昧的笑了一下,笑容里好象隐藏着什么秘密。
分手的时候我们回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前,他又恢复那种油滑的样子,寒暄着和我道别,并且小声的说我可以随时来找他。我再次感谢他的帮助,可我想我不会再来找这个高老师了,和这个人接触真的很不安全,在他面前,我觉得我的面具不起作用。
“其实您不用感谢我,我也很感谢您。”他忽然在我耳边轻声的说了这么一句,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因为今天您在我的面具上涂上了重重的一笔。”他微笑着看着我,笑容里好象有一种蛮天真的顽皮,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居然使这个年轻人变的可爱起来。
“您是有名的企业家,到办公室来找我,难道不是我的荣幸吗?”还是他回答了我的疑惑,可我觉得这个回答简直哭笑不得。
“他们都知道您是来找我,我告诉他们的。。。”他笑的更有点狡猾了。我这才知道为什么我来的时候办公室的人都向我看。
补充日期: 2004…07…16 12:53:17
告别了高老师我又回到了S市的街道,这个我从小生活的城市,在我眼里变的陌生又朦胧。我努力的回忆高老师给我灌输的知识,我需要反刍,我需要在他的话里为自己找一个答案。起风了,风从街道上呼啸着,刺到我的脸上,利如匕首。路边的残雪被风卷着,一会儿上天,一会堕落,最后全在我的眼中变成支离破碎的碎片,闪耀着尖锐的光,钻入了我的思维。。。我竖起大衣领想阻挡寒冷,却发现这彻骨的寒冷,本就来自我的内心。我不知道昨天我是怎么样一个人在广场呆到入夜的,昨天的记忆都仿佛成了电影预告片中不连贯的片段,记忆不再可靠,我知道我被自己的记忆抛弃了。
我木然的走在街道上,我不知道应该去那里,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给我安全感,一种恒古的孤寂让我无处可逃。我忽然很想念那个老人和高老师,我后悔没有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们,虽然我知道他们不会相信,但是一个秘密被压在心里太长的时间,真的让我难以承受。我把电话从口袋里拿出来,对自己说,如果现在有人给我打电话,不管他是谁,我都要把这事情告诉他。。。可我走了很长时间,电话却没有响,这种感觉就好象自己被世界抛弃了。
最终,我还是回到了我情人以前的住所,不知为什么这个一切诡异事情起源的地方,反而让我留恋。也许是因为这里也曾经是我们的爱巢吧。在这里我能感觉我情人并没有离开我,她随时都在给我力量。更或者仅仅是因为这里够肃静,能够让我仔细的思考。
我坐在床边,把面具从手提箱里拿了出来,高老师绝对不会认为面具可以控制人的思维的,只有人的自我放松警惕,本我的欲望才会表现出来。可我知道,我手里这个面具肯定在勾引我的魂魄,它在释放我的本我,用本我的欲求来换取我的灵魂。我不能再逃避了,我也无处可逃,我必须面对,不能让自己退缩。
我努力把所有的事情仔细的想了一遍,从最坏的角度出发去想这些事情。面具是我情人的父亲最先得到的,它帮助他实现了他的梦想,报仇和发财,应该是在他的梦境中它帮助他完成了这些夙愿,但是为此他也付出了代价。他爱他的家人,包括他那个有点智障的女儿,甚至更爱,他不放心她的离开,在他的潜意识里一定认为只有他才是一个家庭的监护人,为了爱,为了占有维持他的家庭,他。。。杀了全家人。一定是这样的,虽然让我承认这些是那么困难。在后来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本我,甚至整天都处于梦游状态。他搜索他所爱的人,他要和他所爱的人永远都不分开,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那么只有。。。吃了他。。。这个念头猛的出现在我脑海里把我自己吓到了,我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已经收缩起来。
我强迫自己继续想下去,他后来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还剩下的女儿,它攻击了她,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他的意识恢复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他会恢复理智,不管怎么样他终于离开了,彻底的离开了,我对老人肃然起敬。如果是我,我做的到吗?我不知道,可如果这样可以保护自己的爱人,我想我也可以做到。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敢再想下去,把思维又回到了原来是思路上。
他知道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他一定以为这样面具就会随着他一起消失。。。可是他错了,面具用自己的方式把自己传给了他的女儿。。。虽然他用超我战胜了自我,但他的离开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为什么会这样呢?面具是传给自己最爱的人吗?面具由我情人的父亲开始,到他的女儿,又到我,确实是这样的吗?那么我之后呢?我的女儿?我打了个冷战。。。不,不一定是这样的,面具是应该传给看过它的人,我情人看过,我也看过。。。应该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我情人的愿望是什么呢?她也有恨,她恨那个玩弄她感情的男朋友,她报复了他,用最残酷的方式报复了他。它也让她完成了心愿,写出了自己满意的作品。但情人毕竟是一个淡然的女子,当她意识到这一切,马上拒绝心中其他的欲念,让自己纯洁如白纸,面具居然无法可想。
无法知道是面具的安排还是命运的撮合,我和她相遇了,相爱了,情人的心里再起波澜,她矛盾着,犹豫着,最后依然无法拒绝这宿命的爱情,终于义无返顾的投入进来。她找到了一种克制冲动的办法,她完全把自己放在被动的位置上,她对我一无索求,享受着这被动的爱。她要求自己“平静如水”,并且她真的做到了。
直到我破坏了这个和谐,我的爱,我的好奇破坏了这平衡的情况。。。无可避免的,我们一切面对一起嬗变,我被面具找到了。它找到了合适它的载体,它让我撞车,在我最薄弱的时候占据了我的自我意识,并且在潜意识里释放了我的本我。。。
我对萧琼的爱是那么强烈,那么炽热,这点我自己很清楚,我又为一直没办法彻底的占有对方而迷惑,甚至怀疑着。我的本我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想得到自己所爱的人,永远不分离,永远不分离。。。在我病中的无意识或者说是潜意识状态下,我攻击了她。这个傻傻的女人,甚至怕我从窗子上掉下去,把窗子打开,这才离开,这一切不过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我们的爱。如果这个时候她没有身孕,我简直不敢想她会做出什么举动。。。情人。。。我无法想象那会是什么样子。。。
我从病中醒来,孩子的原因引发了我对前妻的恨。。。我几乎可以肯定,她不会再出现了,她已经离开了,而且是永远,这应该是我做的。在以前内心碰到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是回避的,现在在我独自沉思的时候我必须面对,不管这一切多么荒诞。
一切都明白了。。。是的一切都明白了,我的情人,在我最困惑的时候终于不顾自己的安慰把一切告诉了我,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