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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百通没有别的特长,就是能过目不忘,记性过人,这两个人的名字,我还记
得,一个叫莫思元,一个叫林志昌,两个人武功不错,当年的赵总捕头出动了刑捕全部精
锐,才把他们射倒生擒。”
程小蝶点点头,道:“记不记得,他们犯的什么案子?又是如何越狱的?”
张百通沉吟了一阵,道:“好像是窃盗珠宝……”
“窃盗珠宝?”
程小蝶道:“没有记错吧?”
“不会错,是窃盗一串水晶项链,那不是普通的水晶石,听说是戴在脖子上,寒暑不
侵……”
“温玉……”
程小蝶心中震动,口中却尽量轻松,道:“还有什么名贵之处?”
“不是中国的东西,听说是来自天竺的贡品,三十二颗水晶石,都是方形,每面雕了一
个罗汉像,而且涂了蓝宝、金末,灯光下金蓝闪光,佛像栩栩欲动,据说雕刻那一百二十八
面罗汉像,就整整化费十年工夫,是一件非常名贵的艺品。”
张百通不但记忆过人,而且腹筒渊博。
“既是贡品,那是宫中之物了?”
程小蝶道:“莫恩元、林志昌,能入宫盗宝,避过厂卫的防守……”
“项链不在宫中。”
张百通接道:“皇上非常喜爱家玉郡主。赐给了她,对啦!那时间,家玉郡主的父亲九
王爷,就住在上林画苑。
项链被偷,虽经追回,但九王爷认为住那里不安全,搬到了现在住处,距离皇宫不远,
全在锦衣卫的巡逻保护之下。”
程小蝶心中忖道:这些事事物物,似是串联起来,只是还无法找出它串联起来的关键所
在。
心中盘算,口中说道:“事过六年,家玉郡主也该嫁人了吧?不知嫁给了那一位候门贵
介?”
张百通微微一笑,道:“六年前,家玉郡主还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才敢把玩宫中
珍宝,不肯放手,虽是皇上钟爱侄女,送给了郡主,但仔细想来,却也是有一点巧取豪夺的
味道,家玉郡主年纪小不懂事嘛!就不会有人想得太多了。”
“可能被你张班头说对了,这是一次精密的设计。”
程小蝶道:“利用郡主的年幼,及身受皇上钟爱,取得了佛像项链,皇宫珍宝、奇物虽
多,皇上,又真能知晓多少?轻易地入人谋算之中,把一串稀世奇珍送人了。”
“百通有这个想法,只是不如总捕头想得这么透澈了。”
“不是我想透澈,只是不愿说出来。”
程小蝶微微一笑,道:“做官的人,像我这样想到就说,不管会开罪多少人的傻丫头,
大概不多……”
“总捕头不是傻,而是有所仗凭,有能力顶得住千斤压力。”
张百通道:“以你干公主的身份,九王爷也未必能奈何了你,剿灭厂卫威风,连江湖中
人也有些敬慕畏惧了。”
这顶高帽子扣得恰到好处,程小蝶也忍不住心花怒放。
她笑一笑,道:“你隐在暗中监视,我要出去应酬一下了,回到刑部,我会约你详
谈。”
转过身子,步出了雅室。
客人都已入了坐位,郭宝元亲自指挥,分配席位,虽不是尽如人意,但总算没有引发冲
突。
江北四老德高望重,被排在第一席上,另一位贵客的铁面神丐关杰。
不知道是不是张百通暗中通知了郭宝元,竟把莫思元、林志昌两位刑部的越狱逃犯,也
安排在第一席上。
天水三狐原被拆开排在两个席位上,年纪最大的一个被排在首席上,那是由程小蝶亲身
相陪的一桌。
两位年轻的,安排第二桌上,是由郭宝元陪客的一席,但天山三狐很绝,她们不争执,
不抗议,只是不去首席坐,三个人交换了一个眼光,全坐在了第二席上。
郭宝元看到了,但却不便处置,只好装作没有看到。
程小蝶最注意的人,是那位蓝衫英挺的年轻人,目光四下转,搜索了半天,才觉看他坐
在了边缘处,一座靠窗的位置上。
他我行我素,不理别人,也没人和他招呼,江北有头有脸的江湖人物,大部在场,竟没
有一个人和他熟识。
当然,他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神情,也让人心仪风采,想与攀交的人退避三舍,
所以,连他左右的位置都空了起来,没有人坐。
程小蝶很想走过去打个招呼,但咬咬牙忍住了。
八十三个客人,分坐十桌,第一、二两席上由程小蝶、郭宝元分别作陪外,每一桌上,
都有一位刑部中的捕快班头陪客,招呼酒菜,别作用心推想,也有监视的意思了。程小蝶高
高举起了酒杯,道:“小蝶年幼,又属女流。掌理刑部总捕头的位置,实在惶恐,还望诸位
前辈名宿,各方豪雄霸主,不吝赐教,多予合作。
以今日盛况而言,使小蝶大感受宠,一杯水酒,代表了小蝶十二万分感激敬意,诸位先
请喝酒,小蝶全程候教,等待诸位赐示、教言,也有一两件武林中的秘密,向诸位讨教。”
话说的非常得体,但全程候教这句话,又教郭宝元大为担心起来。
那是说,只要有人提出问题,程小蝶就不会离开,夜以继日,在所不惜,一定要找出一
个结论再走。
程小蝶提高了声音,道:“小妹先干为敬。”举杯就唇,一饮而尽。
“总捕头扳倒权监,击溃厂卫,智谋、武功,令人倾倒,我们千里赶来,只为一睹风
采,总捕头如有待客诚意,就该连干三杯。”
声音娇脆动人,带着嗲劲媚音,说话竟是雪山三狐中人,看她坐在大狐之下,大概三狐
中的老二了,真是同性相斥,首先发动的,竟是女人。
卧龙生《女捕头》玉掌青苗
第 八 回 忍辱解危
“恭敬不如从命,小妹先喝三杯。”程小蝶提过酒壶,又干了两个满杯。
这可是劲足酒烈的莲花白,酒杯又大,三杯酒怕不有六两以上,郭宝元真的担心,正事
还未谈到,程小蝶就酒醉人倒了。
“好,红妆不让六尺躯,小妹我陪你三杯。”
这话就说的有点拨性了,大厅中上百人的宴会,女人只有程小蝶和她们雪山三狐,一个
劲往女人脸上抹粉,很可能埋下点燃风波的引线,何况也可能是早就安排好设计,使程小蝶
得意忘形,或失言招祸。
但程小蝶非常冷静,直待二狐喝完了三杯酒。才笑一笑,道:“姐姐贵姓,今日是我们
首度见面吧!”
一下子就推开了,先说明了初次见面,无渊源,也无交情,连姓名也不知道,自然也不
清楚出身了。
说话的二狐女,一身红衣,红的耀眼,衣领和前胸处,还绣了细小的金花,是一套非常
精致的湘绣上品。
她举手理一下鬓边的秀发,笑一笑,道:“小妹秦品莲,一向在西北走动,此番慕名而
来,不惜走马千里……”
“原来是秦姑娘。”程小蝶接道:“有幸识荆,日后,还望多方踢助,使江湖平静,万
民安宁。”
秦品莲微微一怔,忖道:这丫头口齿竟如此的犀利,是一个很难摆布的人物,要小心应
付了。
心中念转,微笑说道:“说的是啊!刑部之中,从未有过女总捕头。你替咱们女人争
光,小妹嘛!自应全力帮忙,要我做什么只管开口。”准备晋身拉关系了。
程小蝶还未及答话,一声冷笑传了过来,道:“口是心非,雪山三妖狐的话,岂可相
信。”
声音不大,但却用内力送出来的,回荡大厅之中,人人都听得清楚。
声音似是由第一席位上发出来的,但却无法看得出是哪一位说的。
因为,江北四老,神丐关杰,都有这份功力,就抬面上看,第一席位上的人是今日与会
中最不好惹的人物。
秦品莲忍下一口气,缓缓坐下,低声道:“大姐,瞧出是哪一个说的没有?”
“瞧出来又怎么样?能出口质问吗?”
大妖狐道:“忍了吧!想不到江北四个老而不死的人,竟然都赶夹参加今日这场宴会,
程小蝶的气势不小啊!”
两个妖狐,似用传音之术交谈,别人只见到她们嘴皮子动,却听不到说的什么?
“大姐!”秦品莲道:“看来,今天很难和姓程的丫头攀上关系了,江北四老在此,我
们设计的借船过渡的计划,只怕也很难应用得上。”
“四个老鬼虽然难缠,但还可以应付,最讨厌的是铁面神丐关杰也在这里,这个发起飙
来,很难对付。”大妖狐道。
秦品莲道:“不是还有高手后援吗?”
“高手?什么高手啊!”
大妖狐道:“男的、女的,不知道,老的、小的没见过,一旦顶上了,只要我们三个姐
妹活生生地在这里,跟江北四老和关杰真要对上了,可不是普通的找乐子,而是要全力玩
命。”
“江北四老,已经退出江湖了,他们会为一个程小蝶重出江湖吗?”秦品莲道:“只要
四个老头不出手,咱们三姐妹合力摆平关杰。那可是哄动江湖的一件大事,传扬开夫。够咱
们雪山三狐风光了。”
“你想的美呀!”
大妖狐道:“关杰可不是纸雕泥捏的人,咱们三个合手上,没有一百招也别想摆平他,
何况,这满布着刑部的伏兵,程小蝶不会坐视,江北四老也会帮手,二妹!这可是跳火坑,
自取灭亡的事,未见后援之前,到此为止了。”
“大姐的意思是,今天不玩了?”
秦品莲道:“不见后援出现,咱们三姐妹今天就不惹是非!”
“就算看到后援的人物现身,也要掂掂他们的份量才行。”
大妖狐道:“份量不够,咱们就来个亲而不见,要闹事,由他们先闹就是,打冲锋的
事,要有把握,十万两银子,虽然不少,但要留下性命,才能享用,今天的苗头不对,告诉
三妹要忍耐,没有我的令谕,就算被人当众拉断了裤腰带,也不许出手。”
“可惜程小蝶也是女的。”秦品莲道:“三妹那一套嗲劲、媚功,全无用武之地了。”
“江北四老,最年轻的,也有六十以上,年老成精,也不吃这一套。”大妖狐道:“铁
面神丐关杰,完全不解风情,摆上床,你们也未必能让他温漾春情,由现在起,咱们是淑
女,妖媚嗲劲,全收起来。”
说变就变,三妖狐立刻端庄起来,媚态风情,一扫而空。
郭宝元看她们低声交谈,却无法听到她们谈些什么?见三人一番讨论后个个正襟而坐,
却不能揣测三人下一步的行动,只有暗中留心,以作防范。
程小蝶倒是很希望在这场宴会上,暴发出一些冲突,使隐藏于暗中的神秘力量,能在冲
突中,露出一些端倪,顺便也让江北武林道上的形势,展现一个明朗的区分。
所以,她早已准备好了那截天荆刺,放在一个玉盘之上,由一个年轻的捕快,捧在手
中,缓步在宴会上绕场一周。
程小蝶暗中留神了场中反应,发觉了很多人都站起了身子,很仔细地观看。
那蓝衫英挺的年轻人,也看得十分仔细,而且,皱起眉头,似是心中已有所得,有一种
惶惑的感觉。
绕回到第一席上,江北四老和神丐关杰,也看得十分留心,关杰还捡入手中,仔细地瞧
了一阵,才放入玉盘。
莫恩元、林志晶,倒是不怎么关心玉盘中那截枯枝,目光转动,似在找人。
程小蝶对两人的举动,非常留心,瞧出他们隐隐有焦虑之色,似是尚未发现应该出现的
人。
心中忖道:这两个盗匪,大约认为刑部已没有认识他们的人了,才敢稍作易容,赴我的
宴会,胆大妄为,心中哪还有官府王法之念,今日一定要缉捕归案,以振法纪。
一阵怒火过后,心念平静下来,细作思量后,忖道:看两人心不在焉,四下探视,一副
贼头脑贼的形色,也不是什么大凶首恶的人物,他们是什么人的属下呢?敢把刑部逃犯留在
身侧,听候遣差的人,才是真正的主犯。
天子脚下,有这么一位人物,这样组合的势力,这个人胆子之大,已到了目无君王的境
界,他凭仗的是什么呢?身份特殊,或有着过人的武功?
这两个人和素喜是否同属于一个组合中人?当年厂卫的势力,遍布京畿,怎容得这样一
股力量存在?
只觉思绪如潮,纷至沓来,一时之间,竟无法理出一个头绪。
程小蝶突然感觉到有些孤单,江北四老、铁面神丐,虽然都出席了这次盛会,但真到了
拔剑而起拼命时刻,肯否相助?全无把握。
刑部捕快虽然不少,但真正参与火拼的高手,独当一面的,只有她程小蝶一个人,郭宝
元勉强算上半个,小雅、小文,可当大任,但两个人都被派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