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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蝶接着道:“所以想借重诸位之能,查明天荆刺的来历,想不到会引那么多江湖高
手,易容赴会,又带出了一批神秘的、年轻的杀手群来,刑部人力单薄,高手不多,真不知
如何处理此事?”说话之间,已隐隐透出向人求援之意。
“不是老朽灭自己的威风。”佟元修道:“我们四个老头子,加上关大侠,也无能处理
这件事情,就算动员了江北武林道上所有的力量,只怕对方也不买这个帐,这件事,我们是
无能为力了。”
推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商量余地。
程小蝶看出了江北四老心中的畏惧,也不便强人所难。
话风一转,她说道:“缉捕凶手、逃犯,是刑部职责所在,防止仇杀、凶案,刑部也不
能推托不管,诸位身在江湖,有些事虽为法所不容,但江湖上看法,却别有论据,这等事实
也不便插手。”
她尽量使言词柔和,不伤江北四老的尊严。
“事实上是管不了的。”佟元修说的很清楚,坦白地又道:“放眼当今江湖,能够拦下
来这件事的人,只怕不多,老朽既无能为力,只好先行告辞了。”说着站起身子,转身而
去。
成泰、马宏、曲大风跟着站起,随在佟元修身后,向外行去。
“晚辈送诸位一程。”程小蝶抢先拉开木门。
“程姑娘。”佟元修道:“唯一的办法,是让他们自相残杀。”
声音非常低,低得只有站身侧的程姑娘能够听到。
“让双方杀手对决!”程小蝶低声地问道。
“间必有饵,投其所好。”
佟元修突然提高了声音,续道:“总捕头请留步,老朽等四兄弟已洗手退隐,江湖中是
是非非,已与我等无关了。”
这几句话说得声音响亮,静夜中,可传到百丈之外。
程小蝶没有再送,站在雅室门口,看着一行人出了刑部。
铁面神丐关杰仍然静静地坐着。
这个人能博得大侠之名,果是与众不同,江北四老就缺少了他这一份临危不乱,处变不
惊的英雄气概了。
“不要怪他们,英雄暮年,就少了那份猛锐之气。”关杰感慨地又道:“他们在江北地
段上,已铺成一片江山、庄院、楼舍,仆婢成群,要他们舍弃这片家业,确有困难。”
“我知道。”程小蝶道:“佟老临去之际,曾有指点,让双方杀手对决。”
“此举虽然有失光明,但却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关杰接着道:“不管马乘风、水中天都不是好斗的人物,一对一,老叫化是没把握能胜
他们,何况,这两人都有助手……”
“助手?”程小蝶道:“他们不是独行大盗吧?”
“作奸犯案,他们一向是独来独往。”关杰道:“但对阵搏杀,他们都有帮手。”
“帮手的武功,很强吗?”程小蝶道:“那就得先想办法,剪除他们的帮手,再对付他
们。”
“这是一个很大的秘密,江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多。”关杰道:“两人无往不利,
除了他们本身的武功精湛之外,两个帮手的利害,也是重要的原因。”
“噢!是两个什么样的帮手呢?”
程小蝶接着道:“如是和两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间,为什么不自立门户呢?绿林道上,
有这样追随数十年,甘为属从的人,倒是少见得很。”
“他们不会叛变,他们是影子,永远追随着主人。”关杰道:“杀了马乘风和水中天,
他们才会消失。”
程小蝶听得呆住了。
郭宝元在江湖上走动十余年,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听得和程小蝶一般的瞠目结舌,
莫名所以。
“两位觉得很奇怪,是吗?”关杰道:“所以,我说这是一个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
人,也许都已死了,我可能是一个例外。”
“老前辈,能否说得清楚一些,晚辈想不通,影子的意思是什么?一个人?或是通过一
种特殊技艺练成的武器。”程小蝶道:“既称谓影子,那是时时刻刻都在两人的身侧,从不
离开了。”
关杰点点头,道:“不是武器,是人,一个完全听从他们指挥的人,只是比一般人瘦小
很多,穿着和他们颜色相同的衣服。”
“还是无法了解。”程小蝶道:“关大侠再说个明白些吧!”
“是两个很瘦小的人。”
关杰接着道:“但形貌却长的和马乘风、水中天十分相似,他们只有常人一半大小,也
许更小些,我不能明白用什么方法养成那样小的,这其间一定是经过一种术法修炼,否则很
难解释……”
程小蝶忖道:这确实有些不可思议,当年父亲尚任庐州知府任上时,剿除白莲教的余
孽,亲眼看到一只纸剪的鹞鹰,在空中飞行,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看来这件事,只有见着吴先生时,才能得到答案,吴先生是一位奇人,不但武功深奥绝
伦,而且胸罗万有,是一位先知者。
心念一转,不再追问原因,变过话题,道:“两人都有影子保护,是巧合,还是别有原
因?”
“所以,我怀疑影子,不是正常成长的人。”关杰道:“我也怀疑一日千里马乘风和白
手尊者水中天,是同出一源,也许两人就是师兄弟,但表面上,却又各行其事,互不来往,
不容易啊!一装几十年,就算是真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几十年不相往来,也变成互不相识
的陌生人了。”
“关大侠发觉了这个秘密,马乘风、水中天竟无所觉查。”郭宝元道:“这中间定有原
因,也许就是这两大怪人的疏漏之处?”
“说出来,是奇迹,也是天意。”
关杰接着道:“前年夏天,老叫化躲在一处山溪中洗澡,看到了座突出石岩,松藤荫
蔽,山风徐来,好一处乘凉所在,老叫化躺在石岩上,一觉醒来,竟看到马乘风和水中天坐
在岩下溪边聊天,两人同时在帮一个小人洗澡,老叫化简直看傻了。
这两人各行其事,从不往来,就算是偶然相聚也不会那么个熟识法,细看两个小人,和
他们长的一样,当时还认为他们早已秘密结婚生了儿子,以后,听他朝小人呼叫影子,才觉
得奇怪,稍一疏神,两个小人忽然不知所终,马、水两人也分手告别,竟是你南我北,分向
而行……”
“两个小人呢?”程小蝶道:“躲在了什么地方?”
关杰笑一笑,道:“老叫化也是不信邪呀,我用足目力看,终于见到了两人的右大腿
上,绑了一个袋子,小人就躲在袋子中,本来就小,这一缩身,好象一只小狗小猫似的,躲
在袋子中,衣摆掩遮,还真难看得出来,现在,老叫化又多了一层体认。”
“老前辈又想到了什么?”程小蝶道:“还请指教当面。”
“缩骨功!”关杰道:“两个人个头虽小;但也不能躲在人的胯下袋子中,而且瞧不出
来,除非他们练成了缩骨神功,使整个身躯再缩小很多。”
“老前辈的意思是,两个影子武功的成就很高?”程小蝶道:“能练成缩骨神功的人,
技艺自非不凡。”
“不错!”关杰道:“这中间的可疑之处是,怎会有那样象本人的小人,怎会能练成那
样高的武功,这中间的一切,都不是常情常理所能解释,老叫化想了两年,也未想通,也不
敢告诉别人,今夜是第一次说出这件事情。”
“妖术?”郭宝元道:“那两个小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马乘风。水中天的魂魄所化
身的。”
“这等怪力乱神之事,老叫化下能说。”关杰道:“我也不相信魂魄能成人形,在光天
化日中出现,而且,还要用水洗澡?”
“关大侠说得对,他们不是魂魄。”
程小蝶接着道:“魂魄怎能和本人同时出现?但他们也不是正常的人,可能是通过一种
特殊术法养成的畸形人,称它们为影子,显然的,连它们的主人,也都未把它们当作人看待
了。”
“高论!高论!老叫化说出两个秘密,能换得这番识见,也算是大有收获了。”目光凝
注在程小蝶的脸上,瞧了一阵,道:“姑娘年纪不大,貌美如花,但却智慧过人,见解深
远,关某人十分佩服,希望关某人如何帮忙,但请吩咐一声。”
程小蝶沉吟了良久,道:“关大侠能帮些什么忙呢?”
如此直接的反问,关杰反被问呆了。
他苦笑了一下,道:“老实说,帮不上大忙,马乘风、水中天两人中任何一个,老叫化
就未必是他的敌手,何况,他们还有神出鬼没的影子帮忙,充其量老叫化只能对抗一个杀手
而已。”
程小蝶道:“关大侠太有名了,小蝶也不敢祈求关大侠易容改装……”
“关某确也不屑于此,宁可战死,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岂可改装易容,掩饰本
来面目。”
“一代大侠,理当如此,但掌理刑捕的工作,最重要的目的是,破解冤案,缉捕凶手,
手段如何,就不用计较了。”
程小蝶接着又道:“所以,关大侠帮不了我们,有此一念,我已很感激了,这件事,不
敢劳动关大侠了。”
“是的,这件事充满着诡异、玄密。”关杰道:“也需要非常的手段、方法解决,老叫
化无能为力,先行告辞了,但我会留在京城,遇有效劳机会,绝不坐视。”
“前辈好走!小蝶不送了。”程小蝶有点逐客的意思了。
关杰起身离坐,大步而去。
郭宝元一直送到大门口,才回转雅室,道:“关大侠是诚心帮忙,总捕头为什么要拒绝
这么一位武功高强的帮手?”
“他一个人的力量太单薄了。”程小蝶接着道:“以他在江湖上的威名、身份,任何行
动,都在人监视之下,请他帮忙,咱们就全盘曝光,完全无法有秘密行动了。”
郭宝元点点头,道:“总捕头好象已经胸有成竹了。”
“是有一个主意,但还不是很成熟。”
程小蝶接着道:“还得仔细地算计一番,此事也不宜有太多人知道,我送走关大侠,也
是为他设想,不能把这些血染的仇恨,记在他的头上。”
“总捕头慢慢地设想,细作策划,宝元随时候命。”说着,他站起身子,退出了雅室。
程小蝶剔亮了案上的银灯,整理了两副杯筷,斟满了两杯酒,道:“席还款残,酒余大
半,杯筷我已用酒洗拭过了,夜已深,人已寐,将就着,喝一杯吧!但小蝶迎客的心意,却
是十分的虔诚。”
“好!你的武功果然大有进步了,我闪过了重重防卫,也避过关杰的耳目,却逃不过你
这一关!”
木门一动即合,灯光一颤复明。
桌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青衣中年文士,正是午间在原德福大饭庄宴会上,解说天荆刺来历
的高人。
程小蝶双目盯注在中年文士的身上,眼光中满是怀疑,人却缓缓站起,福了福,道:
“朋友上姓大名,请恕小蝶眼拙,不识高人。”
青衣人缓缓取下长髯,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
是一张英俊、又成熟的脸,给人一种安全温暖的感受。
程小蝶目前正缺少这种感受,娇呼一声:“田大哥!”
她惊叫了声,便扑入了来人怀中。
不知是太高兴,还是伤心,程小蝶泪珠儿竟然泉涌而下,道:“我这个总捕头当得好
苦,好象是整个绿林道上的高手,都跑来和我作对了,为什么呢?我每日里要殚精竭智,思
索策略,应付他们,想得人都快老了,田大哥,我活得好心酸啊!”
来人竟是两年未见的田长青。
当年九龙玉佩一案,得他不少帮助,想不到,程小蝶陷入最悲苦的境遇时,田青长又出
现了。
轻轻拍着程小蝶的肩头,田长青笑了笑,道:“天将降大任于其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劳其筋骨。小蝶,咬紧牙关,站稳脚跟,撑下去。
历代刑部,没有一个总捕头,干得象你这样轰轰烈烈的,从所未有,不过一年吧,已经
名满朝野,上动公卿,下镇江湖,也难怪,别人要集中力量对付你了。”
程小蝶擦干了眼泪,破涕一笑,不好意思地道:“真是没出息啊,一见到田大哥就哭了
起来。”
“这才好啊,真情流露。”田长青笑一笑道:“也不枉我风尘仆仆地跑了数千里,赶来
探望你。”
“来得好啊,来得正是时候,小妹已快计穷力竭了。”
程小蝶接着道:“再来晚了,恐怕看不到活着的程小蝶了,我去叫他们重整酒菜,今夜
小妹要醉在你的怀中。”
田长青一把拉着程小蝶,道:“不用了,你说过,席还未残,酒余大半,够咱们兄妹通
宵长饮了。”
程小蝶道:“大哥是专程来探望小妹呢?还是顺便收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