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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一再的保证,要在选举的时候投雪莲的票。雪莲很感激,说了很多安慰的话,让他吃了饭,才送走了。
约莫过了六天,牛所又来找雪莲了。一进门,牛所就把嘴裂开了,想要哭。
“咋了,牛所叔?”雪莲以为出啥大事情了,就忙问。
“闺女,叔不是人啊,叔不是个人。”
“到底咋的了?”
“俺…俺把票卖了,俺一时的糊涂啊,糊涂啊!”他颤抖着,眼睛红了。
“没事儿的,牛所叔,你卖了,肯定有你的难处的……”
“恩。前几天,俺吃了点剩饭,后来肚子就难受起来了,一夜也没有睡个好觉,又没有钱买药……”
“我知道了,牛所叔,这不怪你,生病不由人吗,你又没有钱,虽说卖选票犯法,但是也无奈啊,不是?”
牛所这才稍微的感到安心了,傍晚又在雪莲家吃了饭。而吕树人也没有好声气,以为牛所是纯粹来骗饭吃的,被雪莲埋怨了一通,才住声了。
“先成交!”张宝生以为成功了,就把钱递过去了,接过票来,装好了。这时候,牛所示意宝生过来,告诉他:
“我骗你呢!”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张宝生咬牙切齿,发誓以后要好好整整牛所。
后来还真的做了。陈书旺上台后,借故把庙给拆了,让牛所没有了地方住……第六章 村选(3)
先给亲戚,给自己人牟利,这早就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曾经有一次,一连下了半个月的雨,村里的土房子那里经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倒塌了不少,正赶上上了新闻媒体,上面捐助很快下来了,当两汽车把救援物资运到了玉泉村的时候,先封存在大队里,暂时不对外公布消息,村民也被蒙在鼓里,丝毫不知情。村支书陈书旺先忙活起来了,他秘密召开了大会,商量怎么分这些东西,看着这么多的不要钱的东西,自然也眼红的不得了。
“宝生,你先说说看。”
“我?”张宝生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脸有些红了,他从来没有在这么高贵的地方发表过什么高论,今天显得有些激动,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他先干咳一下,又喝了点水,才说:
“东西不少,也很好,俺看着都眼红……”底下的都“轰”一下笑了起来。然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
“还是…还是让支书说吧。”他唯唯诺诺地看了书旺一眼,想坐下。陈书旺瞥了他一眼,心想,这个老东西,不成器!让你表现表现,你屎也拉不出来一个。本来陈书旺是想借张宝生的嘴说出自己的话的,让他当这个罪人的,谁知道张宝生口拙,竟然又把皮球给踢了回来。
“恩,那好,既然大家都不说,那我说两句啊,你们看呐,这么多好东西,这么分下去,怪可惜的,咱们也很辛苦,争取点这样的东西不容易啊。”
“是。不能便宜了下面的!”随后有人接话说。陈书旺扫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即不吭声了。
“我知道你们都是想分些东西,这是咱们共同的心愿,是不是?在这里,我代表大队,也代表你们的想法,这些东西,咱们受苦受累的领导先挑了,接着在发到下面去,总不能全分了吧?上面下来检查,我可说不清楚…。。“说完,他扫了大家一眼,下面的干部都议论起来。
“怎么?有谁不愿意分的,我举手赞同!”然而谁也没有吭声。
“好,没有人说话,就表示大家都同意了,那就分吧。宝生,你就负责分分。”
这些干部随即要分,但是,陈书旺随即开口了:“想分的话,就先在本子上按个手印,否则以后也说不清楚了。”
张宝生一下子明白了陈书旺的意思,他也当下愣了,但是马上就露出了笑脸,对陈书旺说:
“您放心,我们照办就是。”然后最其他的干部说:
“还不快欠?拖拖拉拉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陈书旺不耐烦了,就说:
“你们到底想分不想?”大家还是不说话,
“想就赶快签名吧?”陈书旺狡讦地看着他们,那些干部又想分东西,没有办法,都签名了,按了手印,陈书旺收了起来。管理计划生育的张大妞是最后一个签名的,她欠完后,自然就把笔给了陈军旺,
“给我干啥?”陈军旺看了一眼张大妞手中递过来的笔,又瞟了独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不……”说着,张大妞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让他也签名。他心里恨得痒痒的,但是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说:
“我不要!”声音虽然很低,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到了,都感觉到那中发音的含义。旁边的一个人忙去拉了张大妞一把,张宝生已然知道了陈书旺的意思,也忙上前一步,假装对着张大妞说:
“支书他不要,自己家的东西还没有地方放……”
说着,暗中向张大妞使了个颜色,张大妞也随即明白了,偷偷地退后了,再也不敢支声了。他始终没有签名,鼻子里“哼”了一声,拿本子在手上拍了拍,环顾了一下四周,一时间,众人都把眼光定在了那片签名单上,心里是又害怕,又急于想分到东西。而陈书旺也没有再说啥,扭头走了。剩下的那些干部就先忙活起来,把好的衣服挑走,把大米、白面私下分了。
“等等!”张宝生制止了他们。
“咋的了?不是让分的吗?名字也签了,还害怕个啥?”张大妞小声嘟囔着。
“张大妞啊张大妞,前晌你也真是的,不看个眼色,乱说一气!”张大妞随即不敢吭声了。“大家听我说啊,看有没有道理。”说着,他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
“虽然支书没有签名,也说了不要了,但是,以我看呐,”他想说出“他也想分点”这句话,但是,又害怕被人拿住了把柄,日后有人在陈书旺前面说起来,可吃不起。略微思考了一下,又说,
“是不是?咱们要照顾到每个人,啊,更应该考虑到陈支书,是不是?”他看大家都不说话了,手也停了下来,就笑了一下,也带着委屈说,
“其实,我也想多分点,是不是?可是,上面有支书,日后啊,机会还多,咱们还都得跟着支书,是不是?就象吃饭,啊,你吃了这顿,这顿吃撑着了,那下顿,你找哪儿吃去?”
“那可怎么办?”
“怎么办?”他以为那人装傻,语气极其不自然地说,
“都先把好的东西留下来,啊,等支书来了,由他决定。剩下的,咱们拿,再剩下的,给下面分,啊。”
剩下的才用大喇叭广播,按队发放,显示得很公平。分给每人一包方便面,几口人分几包,那还不够一顿吃,这怎么叫做“赈灾”!然而老百姓是最好糊弄的,东西又是白给的,谁不乐意?他们都忽视了具体到了多少东西,大队也没有公布,有些人念叨起来,便立即有人劝说:“你知足吧,能分到东西就不错了!”也是,到自己手里的东西,也是白给的,还追究个啥?
中午的时候,陈书旺偷偷地溜进了张宝生的家里。
“宝生在家吗?”
“呀,是支书啊,快进来,快进来,孩儿他爹,支书来了。”一面喊着张宝生,一面把陈书旺让进了屋子。
“支书,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恩?”陈书旺很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不觉皱眉头。张宝生自己也觉得失口,忙给陈书旺倒水。
“分的咋样了?完了吗?”陈书旺假装漫不经心地问。
“分了,都分了。”
“都分了?”陈书旺说话间,被开水烫了嘴唇一下,忙吸气。
“啊,不是,啊,是分完了。”他知道陈书旺心里着急了,心想,
“你也有着急的时候啊?看你平时人模狗样的,不拿我当人看,今天就是让你着急着急。”看着陈书旺用手抚摩烫伤的嘴唇,他心里倒是有几分乐。
“不是,支书,”说着,他小声说,
“给您留着呢,都是好东西,坏的都给下面的分了,他们甭提有多高兴了,一股劲地说咱好呢!”陈书旺听见了,也是老大的高兴,夸了他几句。
白天自然不好往家里拾掇,只有等到了晚上,悄悄地运到家了。那东西中,有新皮鞋、新的棉被、羊绒大衣等。第六章 村选(4)
村里头人的意思是当干部甚至可以压迫人,可以站在别人的头上拉屎,尿尿。谁也避免跟村干部发生争吵,生怕惹祸上身。于是干部的职位越发的受到追捧。
过节日的时候,是干部丰收的时候。有很多的“开明人士”都暗地里给他们送礼,尤其到了大年三十晚上,家门都快被踏破了。当然,他们也想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比如双方吵架了,希望干部站到自己的一边的,或者要重新的分地,他们中有希望自己分到地理位置好,又肥沃的土地,或者审批房基地,等待着回复等等。在村里人的眼里,干部就是对村里的任何东西有占有权利,分配权利,决定权利。
但是,村里的公共财产一年一年地减少,却也没有看见村里有什么大的变化。
选举的时候,不象美国总统选举一样,讲究什么政绩,因为他们从来没有,于是也就做贼心虚,不敢公布出来。陈书旺似乎是个老手,连续当了五年的支书,依旧没有竞争对手。最近他却明显地感觉到了威胁,那就是雪莲也要参加了。这五年来,他没有为村里做一见象样的大事,于是竞选的时候,底气明显地不足,又不好抛头露面,只是让张宝生四处为自己拉选票,自己却在暗处指挥着。
“听说吕家的那个丫头也要竞选了?”他不无担心地问。
“是,来势还很凶猛,吕家以前是村里的一霸,虽然解放后势力消除了很多,但是村里吕姓的人却是很多的,如果他们都把票投给了她,那可就危险了!”张宝生在一边吹风点火,
“你说这丫头,她往大学走的时候,你不是还资助了她点钱吗?这倒好,回来了,却又不走了,这苗头,好象要跟你对决一下!”
“来吧,让她来吧,这个二丫子!”他早就咬牙切齿了,心里暗自后悔当初不应该为了脸面,愣是资助了雪莲三百块!谁想到现在回来跟自己争位子,养虎为患啊!但是看到张宝生在场,又不好发作,只好忍耐一时。
“对,这村里,谁敢跟你争,是不是?”张宝生随声附和着。
“她准备的咋样了?去拉选票了吗?”陈书旺还是有些担心。
“我也没有去看,也没有空儿去看。不过……”
“不过什么?”
“那丫头好象没有动静,呆在家里也不出来,见也见不着,所以也摸不着情况不是!不过,我好象见吕树人跟他的那个兄弟吕树旺倒是很忙活的,四处的奔跑,怕不是在拉选票?”
“那咋行呢?抽空去打听一下,回来给我说说,啊,别忘了,忘了我找你啊!”
“好,好,您放心,您放心!”
“或者,她能退出最好。”他若有所思地说。
“咋让她退出?”张宝生一听,以为陈书旺有了主意,精神也为之一振。
“这样,先给她个警告!”陈书旺阴险地说。
“警告?”说到“警告”,张宝生打了个冷战,他一下子想到了杀人。
陈书旺看到张宝生这个样子,忍不住想笑,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
“又不是让你去杀人,你怕个鸡巴球!”
“那…那…咋办?”
“你过来,我给你说。”接着,他低声附耳跟张宝生说:
“难道你忘记了赵秋山的事情吗?”张宝生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一脸的难色,可是又不敢违抗,抬头看陈书旺时,只见他也正看着他,无奈,只好点头同意了。
“支书,出事了,你可得帮帮我啊!”张宝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颤抖地说。
“唉,你这个人,平时没有事情的时候,你总是跟我承诺,现在有了,你又害怕去,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说完,陈书旺摇了摇头,起身要走,
“你再好好的考虑考虑,啊,我等你的消息。”
张宝生皱着张老脸,痛苦了半天。吃饭的时候,老婆觉察了,便好心地问起支书来家有啥事情。张宝生竟冲她狠狠的骂了一顿,心中的气才觉得消了的大半儿。
天黑的时候,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地一件事情就是,吕树人辛辛苦苦养的一头驴,无缘无辜地死在了山坡上,被人抬了回来。吕树人气得七窍生烟,站在街头,直跳起来,骂了半天,也没有人承认。只好回家了。
雪莲不出声,然而一个心机涌上了心头。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来了,到了山上,仔细地看驴死的周围,希望有所发现。她闻到了一股强烈的农药味儿,感到了阵阵恶心。
“我知道了!”她恍然大悟。于是她又仔细地搜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