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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交手,三招就被老和尚打趴下。
老和尚下手决不容情,痛得他三天睡不好觉,还遭了一顿痛骂。
十天后,他走了四招趴下。
挨骂之后,他心里想,与师傅交手自是不敢认真,所以走不了几招,若是自己也来真的,不信走不了十招。
第三次交手,他用上了狠劲,可还是只走了五招就被打趴下。
师傅骂他说:“哼哼,这一手三脚猫的把式,见得了人么?你不配与师傅交手,去苦练三十天后再来讨战!”
他果然苦练了整整一月,把自己失利的原因仔细地想了又想,要弄清自己为何会失利。
每天他只练半天,然后坐着想半天。
师傅也不骂他,就像没看见一样。
三十天一清,师傅就来讨战,结果这次大有长进,走了二十三招才趴下。
之后,他可以走到五十招。
每次他都不想被打得趴下,觉得自己人也大了,实在是不雅观得很。可惜,不管他多么小心,还是被老和尚一“杵”击倒,他想来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也做不到。你只有乖乖躺着,虽然极不情愿也是没法,因为你起不来。
半年前,他终于可斗到百招不败。从这天起,师傅说不斗了,他已经厌烦,就每天讲述金刚杵招式要领和变化,以及两臂什么时候该硬如铁,什么时候又该软如棉。
不知不觉,又过了半年,这半年师傅没再骂过他。想不到今日一句回答又惹师傅生了气。
他愣了愣之后,鼓起勇气道:“禀告师傅,弟子人虽愚鲁,但尚知努力,是以九九八十一式金刚杵法已得要领,请师傅再传别的功夫。”
“那满天星撒豆粒儿的功夫呢?”
这是师傅教的暗器手法,能将一把黄豆撒出,打人身上要穴,他已练得一把撒出三颗星星来,颗颗黄豆嵌进石壁,组成三颗星星形状。于是答应:“撒豆粒儿弟子已经熟练……”
“既然你功夫已练得熟了,那就下山去吧!”
“哎哟,师傅,弟子是来侍奉师傅的……”
“谁要你侍奉了?我老和尚不缺胳膊不断腿,一个人爱上哪儿上哪儿。”
“师傅收留弟子,当初是为了侍奉如澄师兄,这是赵师傅与如澄师兄说好了的,弟子……”
“那好,你去侍奉如澄吧,他在五台山。”
“师傅,你老人家顶替了如澄师兄,所以弟子跟定了师傅……”
“咦,你说得好听!这五年我管你吃喝还管传你功夫,你难道还嫌不够么?”
“不是,弟子感师傅大恩……”
“得了得了,我和尚教你不能白教,你下山去找那个夜行魔、断魂手,这两人为恶甚多,你去把他们超度了。佛门不禁杀恶人,那是积善功。你只要碰上大恶人,见一个超渡一个,不许滥杀好人,记住了么?”
“明白了、只是弟子不愿下山……”
“你要老和尚养一辈子么?”
“不是,弟子只是要陪伴师傅……”
“你真的不愿下山?”
“是的,弟子不愿。”
“那好,你就留下吧!”
“多谢师傅!”他叩下头去。等他起身,却见师傅提着个小包往洞外走,忙问道:“师傅,上哪儿去?”
“你想留在洞里,我老和尚却不想,所以走了,你就安心呆着吧!”
他不禁大惊:“啊哟师傅,你老人家不在山上,弟子留此何益?”
“好啊,那你就下山去吧!”
“师傅,弟子无处可去,跟随师傅剃度了吧,弟子效法师傅,终身侍候佛祖!”
“咦,你这个劣徒!老和尚把你教出来是为了让你做和尚的么?休想休想!”
“唉,师傅既如此说,弟子也是无奈,只求师傅告知徒儿要去何处,允许徒儿今后探望。”
“你来自何处,自然去向何处,该见则见,该不见就不见,何须多问?”
他不禁泪如泉涌,叩下头去哀告道:“师傅若不告知弟子仙留何处,弟子怎能心安,望师傅慈悲,成全了弟子的心愿!”
没有回答,他又不断哀求,依然了无动静。
抬起头,哪儿还有师傅的踪影?
他连忙狂奔出洞,找遍了方圆十里内的洞穴峡谷,哪里有师傅的身影?
从夜到亮,他都在伤心之中,然而却不得不离开了山洞。
他讲给凌晓玉听时,只略去了学艺情形。
凌晓玉专心听完,叹口气道:“令师是世外高人,怕你牵挂,便毅然离去,好在老人家功深似海,不会发生意外,说不定以后还能见面的,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东野焜提起师傅,不禁又泪光莹然,他深深叹口气喃喃道:“但愿还能再见到老人家。”
“相公家乡还有亲戚么?”
“老家在沧州,不知还有没有亲戚。”
凌晓玉情不自禁生出一种留下他的强烈愿望,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相公,可愿随我同往京师?”
“上京师么?可在下又如何谋生?”
凌晓玉嫣然一笑:“谋生么?这个容易得很,我会为相公找个好去处。”
“如此甚好,多谢小姐!”
“你救了我的命不让谢,可我一说什么你就谢个不停,这不是让我受窘么?”
“是是,在下再不敢轻言谢字。”
凌晓玉见他纯朴可爱,芳心极是喜悦,觉得把他带往京师是个好主意。
“走吧,下山,边走边说。”
两人不施展轻功,就这么慢慢走着。
凌晓玉有意问起他诗书,发现他虽然不精,但也并非一窍不通,对他更多了份好感。
接着又问询他在山上的生活以及对江湖的了解,他对人间的奸诈、江湖的凶险几乎一概不知。他过的是无欲无求的淡泊生活,对功名富贵也无奢求,他的内心纯静如一泓秋水。
她觉得他忠厚善良随和,是一个真君子。没有一个男子给她的印象曾比他更好。她觉得这就是缘份,是天意,老天爷有意安排把他送到她的面前,而且恰恰是在她危难的时候。
此时她不愿意马上回到自己人身边去,只想和他攀谈,听他讲话的声音,和他并肩走在林中崎岖的小路上。
“你有一身很好的武功,不想到江湖上去历练一番,闯下个响亮的万来么?”
“师傅临别时,只叫我找到断魂手张渊、夜行魔慕容石,把他们除掉,还说只要是大坏人,见一个除一个,这是积的阴功,并未要我名扬四海,沽名钓誉,所以……”
凌晓玉一惊:“你说什么?你师傅要你除掉张渊、慕容石两个老魔头,对么?”
“是的,有什么不对么?”
“没有没有,我只是问问便了,因为这两个老魔功力极高,这世上只怕没有几人是他们的对手。但有好几年江湖上没人再见他们的行踪,也不知上哪儿去了,你找不到的。
她感到十分惊骇,老和尚要他去除掉老魔,莫非他的功夫能胜过他们么?尽管他的内功比自己强,但她仍是不敢相信。
在江湖的后起之秀中,佼佼者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秦玉雄算一个,自己也算一个,但决不会超过了两个老魔。
她相信,他内功虽强,但决不会比她比秦玉雄高出多少。
下得山来,她径直走向一辆豪华马车。东野焜却踌躇着该不该跟着过去,便站下了。
马车驭手座上的瘦老儿,把一双鹰眼似的双目,凶霸霸地注视着他,令人生畏。马车后面有四个中年壮汉靠在车厢上,八只眼睛都在打量他,叫他浑身不自在。离马车二丈外的树荫下,有四个佩剑的美貌姑娘站着,这会儿笑盈盈地走过来迎接凌晓玉。
一个姑娘笑道:“小姐,那个穷酸是谁?怎么跟在你后面?要不要打他一顿!”
东野焜一听,啊哟,这个姑娘好凶!
凌晓玉道:“别胡说,快去见过东野公子,今日在山上多亏了他!”
四女笑起来:“公子?哪见过这般寒酸的公子呀,今日倒是开了眼界啦!”
东野焜并不因为人家说他寒酸脸红,他自小穷惯了,并不以为耻,忙道:“四位姑娘说得是,在下并非什么公子,那是凌姑娘抬举,在下愧不敢当!”
四女见他一点不生气,觉得他有几分呆傻,忍不住又格格格笑起来。
紫梅笑道:“既然不是公子,那又是什么?”
“这个……”东野焜一时答不上来。
红梅故意道:“那就是街头混混罗!”
“啊哟,怎么会呢?不是不是!”
四女又大笑起来,连四杰也咧开了嘴。
凌晓玉喝道:“死丫头,别胡说!东野公子在山上……”
东野焜马上接嘴:“小姐不必生气,在下不是公子,怪不得几位姑娘。”
黄梅叫道:“那我们该叫你什么呀?”
“这个么,称名字吧。”
“不妥不妥,你是秀才么?”青梅道。
“不是,在下习武,从不曾去乡试过。”
黄梅故意道:“那就难啦,究竟该怎么称呼呢?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凌晓玉沉下了脸:“叫东野公子!”
四女见她生了气,忙裣衽一礼:“参见东野公子,奴婢们这厢有礼啦!”
东野焜连忙回礼:“不敢当,不敢当,各位姑娘千万别这么叫!”
凌晓玉拿他无法,也不知说什么好。
黄梅胆子又大了起来,唉声叹气道:“唉!我们做下人的也真难呀!小姐要我们称公子,可是公子却不准我们叫他公子,这不是让我们两头难做人么?”
白梅也愁眉苦脸道:“是啊,我们里外不是人,叫公子不对,不叫公子也不对!”
青梅叹道:“有什么法子呢?我们……”
凌晓玉嗔道:“哼,诉苦呢,那就多说些,痛痛快快的说,只是小心拔了舌头!”
四女装作极是害怕的样子叫的叫、喊的喊,然而使使眼色每人伸出根玉指指着东野焜:
“都是你害的,拔了舌头不成哑巴啦!”
东野焜脸红着连忙作揖:“对不住、对不住,都怪在下愚鲁,带累了姑娘们!”
众女见他老实巴交的,实在是好玩得很,乐得格格格娇笑起来。
东野焜忽然想起来个称呼,忙道:“有了有了,在下小时当过店里的学徒,姑娘们就叫在下伙计吧……”
这一下把姑娘们逗得狂笑,连凌晓玉、四杰和羊操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想想,他让人叫他“伙计”,这算哪门子的称呼呀!
东野焜愣愣地站着,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他确实当过店中的小伙计呀,笑什么呢?
紫梅笑得失跌;好不容易忍住笑,姗姗地走过来,行了万福:“这位伙计,婢子紫梅这厢有礼啦!咯咯咯……”她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可东野焜还一本正经还礼,把大家逗得大笑,笑个不可收拾,半天不止。
凌晓玉笑出了眼泪,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把个白玉般的指头点着四女叹气道:“我的救命恩人,却被你们四个鬼丫头揶揄一通,叫我如何对得起恩公呀!”
东野焜皱了皱眉:“小姐,怎么又提恩不恩的,不是说好不提的么?”
“我不提,她们又怎会知晓?”
四女四杰闻言大惊,小姐提到“救命恩人”之说,山上定然发生了重大事故,一个个连忙问凌晓玉,出了什么事情。但四女又有些不信,紫梅道:“小姐不是说着玩的吧?凭这位小伙计,能帮小姐什么忙?我不信!”
白梅道;“小姐一身武功,这世上有几人能敌?何消别人来救命,别哄我们啦!”
郑通道:“你们别乱嚷嚷好么?听小姐说呀,没准当真出了事呢!”
凌晓玉道:“这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江湖凶险,我就不会出事么?谁说的?我今日在山上没找到师傅,却遇上了五毒色鹗章玉春,他以化力散使我失了功力,你们说我还能和他斗么?武功再高又有何用?”
众人惊道:“啊哟哟,这可了不得!”
凌晓玉把当时东野焜救她的情形说了,使众人又是惊讶又是庆幸。
紫梅道:“啊哟,看不出这位‘伙计’还有这么大的本领……”
凌晓玉嗔道:“什么伙计,你……”
紫梅连忙道:“好好好,我改了称呼还不行么?这位东野公子可是立了大功一件,丫头们,还不快谢谢公子!”
于是四女又是行礼又是感谢,把东野焜忙得边回礼边埋怨小姐不该提山上的事。
乱了一阵,四女笑哈哈上了车,凌晓玉叫东野焜也上车,他红着脸说什么也不干,非要和羊老儿坐驭手座。
于是,马车上路,四杰骑马相随。
东野焜满有兴致地看着一望无垠的田野,沉甸甸金黄色的稻穗,以及来往奔驰的马车。
远离人群的孤寂生活,使他对人世间的一切都已生疏,是以他样样感到新鲜。
这一路上,途经许多州县,众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