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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有人高声喊道:“上路!”
车身晃动起来,行驶并不很快,走了不到顿饭功夫,又突然停了下来。
车辕上有人道:“不妙,有人拦道!”
另一人道:“慌什么,定是些不长眼珠子的小贼,把咱们当肥羊了。”
遂听前面不远有人喝道:“什么人,胆敢拦路,不要命了么!”
一个粗嗓门嘿嘿冷笑起来:“紫星红梅在此,快留下车上的人,放你们过去!”’东野焜心里一热,是她来了!连忙运气一挣,绳索寸寸断落,一把扯下蒙眼布,这才发现天还未黑,只是黄昏,车中光线极暗,车窗被蒙得严严实实。但他目能夜视,车中情形看得清楚。和他一排坐着三人,后面一排也有三人,便一个个替他们除去面巾,解开穴道。他做这些事时,耳朵听着车外动静。
只听有人笑道:“好极好极,老夫正愁找不到紫星红梅,你们却送上门来,天下事就有这般巧,真叫人高兴!”
粗嗓门喝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口气,报上你的猪名狗姓!”
这是江湖四杰之首郑通的声音,果然是凌晓玉来了,东野焜顿生渴念,想立刻见到她。
但同车的冯二狗、吴小东、孙彪、朱丰、牛安穴道虽解,却骨软筋酥,动弹不得。
冯二狗有气无力轻声道:“老兄,出去助战,把解药找来才成。”
话刚说完,又听车外那人道:“郑通,你好放肆,连老夫你也敢骂!你问老夫是何许人,那是你有眼无珠,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居然不认识我百毒仙翁,传出江湖岂不让人笑话!”
郑通显然吃了一惊:“什么?你是百毒精司徒阳?想不到你也被网络到金龙会中?”
司徒阳笑道:“老夫受贵人礼遇,愿为金龙令效劳,你既知老夫威名,还不束手就擒?”
“司徒阳,你我素无过节,你又何苦为金龙会卖命。金龙会神神秘秘,不敢公开在江湖亮相,只以金龙令横行江湖,独霸武林……”
“郑通你不必蛊惑老夫,今日之局要死要活任由选择。若是你们归服金龙令,老夫便让你们生,若是自不量力动武,那就死!不过有一点必须让你知晓,你们会死得很惨很惨,老夫要用百毒让你们尝遍苦楚,受尽折磨……”
郑通大喝道:“住口!司徒阳你作孽太多,必遭报应,今日此地就是你埋骨之所!”
司徒阳微微冷笑:“郑通,以你们江湖四杰在江湖上的名气,老夫这才再三劝告,你既然这般不知趣,那就怪不得老夫手辣!”
冯二狗轻叹道:“真他妈倒了八辈子的霉,遇上了司徒阳这老小子,今日只怕脱不了灾!”
东野焜怕车辕上坐着的人听见,遂轻开车门,只见夕阳西下,晚霞似火,前面还有一辆马车,车前站有十多个人,便又把门关上,“哎哟”叫了一声。
车辕上的人道:“咦,车厢里有动静,这些人都点了哑穴,怎会出声?”
另一人道:“听错了吧,不会……”言未了只听车厢壁呼呼响了几声,便道:“走,上去瞧瞧,莫非治穴时间过了?”
不一会,两人进了车厢,一时看不清车厢里的情形,被东野焜治了穴,问道:“解药呢?
快拿出来,不然饶不了你!”
那人道:“解药在司徒大爷怀里,有本事自己出去拿,别只会暗算人!”
冯二狗怒道:“你小子还狂,宰了你!”
东野焜点了两人睡穴,打开车厢出来,坐在驭手座上。
此时前面已动上了手,只听兵刃铿锵声、喝斥声不断。看后面,还有一辆马车,车上坐着两个驭手。他提口气一个倒翻,眨眼落在两人面前。驭手大吃一惊,未及张嘴已被他隔空打穴治住。
钻进马车,替侯三娘、四姑、沈老、张逸鹏、严仁君松了绑,如愚、如澄却不在这辆车上。
东野焜嘱大家运功调息,他去找人索取解药,遂又从车厢里出来,跃到道旁一株树上。
只见官道及官道两边旷地有八人在动手,正是江湖四杰和四个不相识的人拼斗,凌晓玉和七个女子披着面纱,手握剑把目注场中。
东野焜一颗心跳了起来,凌晓玉在晚风中婷婷玉立,多么隽永俊逸,超凡出尘。他看了又看,舍不得转移视线,好不容易才强使自己去找司徒阳。
司徒阳是谁,他无法从站着的十多人当中找出他来,除非他开口说话,可这会儿都把目光对着斗场,又有谁说话呢?他不禁焦急起来,这时四星女身后的四个年青男子又冲了出来,金龙会一方立即有四人迎战。
东野焜看了一会,伸手从袋中摸汗巾蒙面,手指触到了黄豆粒,不禁大是兴奋,有了破敌的主意。黄豆粒是他让二狗特意买的,揣在袋里几天,却忘了个干净。他先蒙上面巾,摸一把黄豆在左手握着,右手握了十数颗。
这时,金龙会中有人道:“紫星红梅,你敢与老夫一搏么?有胆量就出来!”
话声中走出一个矮胖老头,东野焜听出声音正是百毒精司徒阳,心中不由一阵兴奋。
凌晓玉身边的一个女子叱道:“你不过依仗毒物,有胆量的凭真功夫取胜!”
司徒阳笑道:“老夫号称百毒仙翁,这使毒的功夫就是老夫的本事,你丫头不必用激将法,老夫从不吃这一套!”
话声中双手一扬,飞出两颗鹅蛋大的圆球,凌晓玉等人迅速抽出长剑,欲击暗器,哪知两球飞到众女身前三尺余时自相碰撞,只听“扑”一声两球碎裂,撒下一阵黑雾。
凌晓玉当即舞起长剑,荡起阵阵罡风以吹散黑雾,但终是慢了一步,鼻孔已吸进一些异味。
司徒阳呵呵大笑道:“这是老夫的蛇毒弹,里面有七种蛇毒粉,奇毒无比,只要嗅上一嗅就会中毒,你们不动真气还好,一动真气毒牲发作更快,立即叫你手脚麻痹,头晕目舷,若是半个时辰不服解药,就会七孔流血而死。奉劝各位听老夫一言,立即扔下兵刃……”话刚说到这儿,忽见他往左一跳,“哎哟”一声,随即破口大骂道:“是何人敢暗算你家司徒爷爷,有本事的当面一较高下,躲在暗处……”
身后的同伙不等他把话说完,一个个也怒喝起来,各自闪避跳跃,乱作一团。
坐在马车驭手座上的羊操,见司徒阳动也不动,立即飞身而下,跃出四丈距离,蹿到司徒阳跟前,只见他两只小眼睛里充满惊慌恐惧之色,身子却是一动不动,心中又惊又喜,这家伙定是遭人制了穴,自己拣了个大便宜。遂一把揪住对方衣领,接着一个倒跃退回。司徒阳惊得大叫,但却是无可奈何,同伙们正乱成一团,谁也没有注意他已被捉了去。
此时凌晓玉及七女郎都已支持不住,一个个软倒在地。
羊操急忙伸出两指,对准司徒阳的眼睛,厉声道:“交出解药,不然挖出一对珠子,再戳你气海穴,废了你武功!”
司徒阳陪笑道:“羊老兄,我拿出解药就是了,又何必动粗?彼此都是熟人……”
“少废话,解药在何处?”
司徒阳道:“羊兄,先解我穴道……”
羊操冷笑道:“做梦!快说,解药装在何处,是你挎在肩上的百宝囊,还是衣袋里?”
司徒阳道:“解药放在衣袋里,喏,烦老兄到左边袋里取,有个小瓷瓶就是装的解药。”
羊操遂伸手进衣襟,去摸左边的内袋。手指刚往里一伸,忽然中指一阵巨痛,惊得他急忙缩回手来,只见一个指头已黑,心知上当,急怒中欲挥拳击其脑袋,司徒阳大叫起来:
“慢,你若打死老夫,紫星红梅休想活命!”
羊操无奈,忍住剧痛道:“老夫先让你试试分筋错骨的滋味!”
司徒阳道:“羊老儿,你已被我怀中的赤练蛇咬伤,这条小蛇经老夫精心喂养,毒性剧烈,你只有赶紧运气逼毒,迟了只有暂去一条臂膀,再迟就保不了老命,你快走开吧!”
羊操哪肯由他摆布,迅速点了右臂的穴,防止毒液顺血脉上蹿,这虽然只能保住短暂时间,但用来对付司徒阳已经够用。
他伸出左手一把掐住司徒阳喉咙,厉声喝道:“交出解药!”五指一使劲,司徒阳痛呼出声:“我、我交……交……”
正是这时,羊操已听到身后有人,只得放开左手,猛地转过身来,只见两条大汉手捧九环刀,杀了过来。羊操立即迎战。
司徒阳笑道:“两位董老弟,你们只管猛攻一气,羊老儿已身中奇毒,盏茶功夫都支撑不住,你们轻易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瘫在地上的凌晓玉把什么都看在眼里,但她全身无力、头晕目眩,无法站起身来。她本该防到对方使毒的,但毕竟江湖阅历还浅,轻易地就被人治住,非但救不出人来,自己一伙也是凶多吉少,现在唯一依靠的就是那位把司徒阳治了穴道的高人,他究竟隐身何处,为何还不现身呢?皇天佑我,快来救人吧!
大概是老天爷显了灵性,她果见一青衫蒙面人白天而降,已站到了司徒阳身前。
这人自然是东野焜。他边用黄豆粒击打,边注视着羊操救人情形,结果发现羊老儿好像也受了伤,接着被两条大汉围住厮杀,他于是撒出了最后一把豆粒,立即飞身而来。
他一把抓住司徒阳的胳膊,又点了几个穴位,问道:“解药,快交出来!”
司徒阳有意拖延:“你是何人?老夫与你无怨无仇,为何来管人闲事……哎哟,你……”
东野焜救心上人心切,五指一使劲,司徒老儿如何吃得消,杀猪般叫了起来。
但东野焜仍无法得到解药,因为对方六人已将他团团围住,只因司徒阳在他手中,投鼠忌器,所以未及时动手。
先前在树上打黄豆粒时,他已治住了五人,只有两人以劈空掌力击碎了黄豆。这两人的武功似乎高出同伙甚多,不是等闲之辈。所以他一现身,这两人便将同伙解了穴。
一个矮壮老头道:“你是何人,快放了司徒大爷,我等与你并无过节,你走你的路!”
东野焜不理,五指再使劲,司徒阳又痛呼出声:“解药、解药在我左边衣袋里!”
羊操身已中毒,功力大减,与两条大汉相斗已力不从心,只勉强对付着。
司徒阳的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见一青衫人抓住司徒阳,遂听司徒阳又诱人上当,便大声叫道:“小心,那袋里有条……”
但东野焜已把手伸进了左边衣袋,手指猛地一痛,“哎哟”一声,迅速抽出手来,只见中指已被咬破,鲜血流出,迅速变黑。
司徒阳得意地大笑道:“你已被我赤练蛇咬伤,一动真力就毒发身死,还不快快解我穴道,老夫或可饶你一命……”
东野焜又一次尝到人性奸诈的滋味,不禁心头火起,他不声不响运起功力,又把手伸进左边衣袋,那小蛇又张口咬他,但五指如铁,哪里咬得动,被东野焜一把捏住,断成几截。
司徒阳见他又伸手进衣袋,不禁十分诧异,旋即笑道:“你小子以为老夫骗你么?你想找死就只管再试上一试好了!”
话刚完,东野焜手已缩回,手心里血淋淋攥着几段蛇身,只见蛇体通红,十分怕人。
司徒阳见状,惊得魂飞天外,大叫道:“你竟敢捏死了老夫的宝物,你……”
东野焜把手中血淋淋的蛇身往司徒阳口中塞去,吓得司徒阳大喊救命。
那六人见东野焜上了恶当,一个个开心地笑了起来,没料到他又把手伸进衣袋,捏死了毒蛇,要往司徒阳口中塞,便赶紧冲上去施救。
东野焜道:“叫他们退下,不然我把蛇全喂你吃了,看你要命不要命!”
司徒阳连忙叫道:“各位、各位,请退开去,老夫受制于人,只好委屈一时。”
先前那说话的矮壮老头,身形一晃,到了七个女子身前,正欲弯腰抓住一人做人质,忽闻劲风起处,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打了过来,正是蒙面人手中的一段毒蛇尸身,连忙一闪身避过。他刚站稳身子,蒙面人已扑了过来,左手打出一拳。
矮壮老汉冷哼一声,一掌击出。掌心才触到对方拳头,猛觉一股大力突然从拳头上冒了出来,胜过自己打出的八成功力,不禁吓得魂飞魄散,便已不及收掌,只觉胸口一窒,喷出一口鲜血的同时,连退五步才稳住身子。
东野焜救人心切,下手决不留情,击伤了老儿后,他又回到司徒老儿身边,把他衣襟一提,来到七女躺着的地方停下,以防对方袭击她们。然后把蛇身又往司徒阳口中塞去,司徒阳吓得大叫起来:“解药在右边袋里……”
东野焜运功于臂,伸左手进了右内袋,果然发现有两个瓷瓶,便一起抓了出来。”
司徒阳忙道:“那白瓶里的是解药,不信你先尝一尝,清香醒脑……”
东野焜右手已染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