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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断声声繁华梦-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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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率先打破沉默,道:“你给苏清飞鸽传书,我刚出来的时候听到,瀚海王的部下来拜见可汗,这一个月下雪下得太凶,再加上瀚海王被我们已经抢夺去不少物资,应该是他们已经支撑不下去了,这才来找可汗。若我估计得不错,有可能北方边境的郡县又要遭到鲜狄的侵袭,令他做好防范工作,不可掉以轻心。”
  他点头,小心翼翼的看了我几眼,又道:“将军,您这样呆在敌营,就不怕消息走漏,他们怀疑在您的身上?”
  我道:“我对他们还有用处,一时半会没有生命之忧。”
  他愣了愣,道:“将军,我会叮嘱苏将军放出大批斥候来王庭周围打探的,不管怎么说,我们定要确保您的性命无忧。”
  心里涌上一丝温暖,我叹道:“你也要小心,这王庭的守备情况太严,我和你见上一次都不容易,记住了么?”
  他点头,道:“属下记住了。”
  我弹弹他肩上的雪花,道:“赶快回去吧,我知道你还有日常的工作要做。”
  风雪愈加大了起来,连树林里都是一片的朦胧,他的背影隐没在风雨之中,我慢慢的松开了手。红色的鲜血,一滴一滴的从掌心滑落,鲜血带给我一丝暖意,转眼却被冻成了冷淡的伤痕。
  连疼痛都被冻住了。
  我笑,笑容凝固在脸上。
  心的某些部分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有天时地利,军马调度,边境安宁。无论胤琅对我怀着怎样的情绪,是欲望或怨恨,都不再相干。
  等到这个春天,一切都破土而出的时候,我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按住胸口的隐隐疼痛。
  是的,好好的休息。
  顶着暴风雪,我艰难的向帐篷走去,雪花好似暴怒了一般,和着冰凌,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白茫茫一片。
  我拉紧了暖袍,把上面的皮领子竖起来,加快步伐走进了帐篷。
  凑到火盆前,把手放上去,星星点点的红色立即带来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热度,暖暖的,就像那晚赫连寒凌怀抱一样,暖的直透到心里去。
  我凝视着铜盆里跳跃着的火花,红色间杂橙色,偶尔蹦出几颗火星,碰在盆壁上,瞬间就消失殆尽。
  把已经温热的手掌贴到脸颊上,慢慢的摩挲,我长长的,把一直憋在心里的冷气,一口都吐了出来。
  从小开始,就被告知,我是百年望族何氏的后代,一言一行,都须恭谨有礼,未来的路,似乎早已注定,长大,拜将,领军,出入朝廷,荣华富贵,位极人臣。白氏与何氏的无上荣光,早已变成一种空虚的寂寞,我所要效忠的,不过就是这两个姓氏。
  我是白氏的子弟,冠以何氏的姓名,一生一世,都逃不开。
  当所效忠的一切都已经被打破,彻底的灰飞烟灭,我,何以轩,还剩下了什么?
  我,没有剩下什么,没有什么东西,属于自己……
  沉静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咆哮声打断,我一个激灵,猛然站起,收起刚才的笑容,眼睛盯着帐篷的门帘。
  “寒凌,你怎么能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帐外大声吼着,“那个人杀了你的父亲!你还把他当座上宾,你——”
  “王叔,我记得,好像我才是可汗吧?”赫连寒凌的声音淡淡的。
  外边一时安静了下来,我刚向前一步,门帐就被陡然的掀起,它勉强的承住了怒火,但还是摇摇欲坠。
  门外的老者有着一双如金雕般锐利的眼睛,须发皆是花白,身子瘦小,却绷得紧紧地,那双眼睛里的怒火,盖过了他身后的狂风暴雪。
  瀚海王。
  赫连寒凌站在他的身侧,看了看我,面无表情,他身后的那些戎装的将领,一脸的杀气腾腾,有几个手里,已经隐约的闪着寒光。
  瀚海王三个儿子中的两个,都死在了我的刀下,毫无疑问,是寻仇来了。
  我面色如常,站直了身体,瀚海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站在我几步之遥的对面,他身后的人一拥而入,挤满了整个帐篷。
  我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那些武人有些认识,有些面生,心里顿时冷笑一声,寻仇?你以为我这样就会害怕?太小看我了!
  瀚海王突然大笑道:“往日战场上威风凛凛的何大将军,今日竟做了我家可汗手下的俘虏,真是大快人心!”
  帐篷里的人都大声笑了起来,几个还边笑边斜眼看我。
  忍下心里的怒火,我淡然一笑:“瀚海王过奖了,古语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们鲜狄人赫赫有名的苍狼,不也已经死在我副将的刀下?”
  片刻僵持沉寂,他眉头皱起,厉声喝道:“你已经是俘虏,为何还如此桀骜不驯?还不向本王行礼?!”
  我朗声回答:“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如你所言,我已是一介匹夫,就算再低贱之人,志向也容不得别人染指。在下还在中原的时候,就素闻瀚海王仰慕中原文化,你既然要我行礼,就要知道礼尚往来的道理。”
  瀚海王一时语塞,眼眸里却更加充血,我蹙眉抬眸,目光直落入一双深眸里去——赫连寒凌的眸子愈发深邃,深不见底,什么也看不清。
  身旁一人却向瀚海王叫道:“王爷,和他费什么话,就算他是什么战神什么将军,一刀下去,也不就是个尸体罢了!”
  “这话说得不错,”瀚海王咬牙切齿,“何以轩,今天我是断然不会放过你,我的两个儿子,都是死在你的手里,这点你再花言巧语,也没办法否认!”
  终于要图穷匕见了么,我冷冷一笑,道:“在场的大家,都是从战场上,血水里滚过来的人,都应该知道这战争的铁则——你死我活。他被我杀死,那是因为谁都想在战场上活下来,只不过我比他更好命!”
  瀚海王回头怒道:“寒凌!你怎么连话也不说?算起来,眼前的人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怯?”
  身边的人一致看向赫连寒凌,他反倒泛上笑意,道:“王叔,这里属您的辈分大,还是您先说。”
  他的眸子里虽有笑意,但隐藏在其下的,却是一股汹涌暗流——他要看我今天这么才能度过这个危机。
  思及此,我不等瀚海王说话,大声说:“你们鲜狄敬仰强者,说句不客气的话,我在你儿子的面前,就是强者,就算他死在我的刀下,想必他也没有怨言!”说着我顿了顿,微仰头看他,“如果您要说这杀父之仇,那我今天也还得向你讨回来!”
  他摸摸下巴,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你是何震初的儿子?”
  “正是家父!”
  他眼神越发凌厉,道:“不错,你父亲是个英雄,你也是个英雄,只可惜,我年老了,这老年丧子的楚痛,你没办法感受得到!”
  我笑得轻蔑,“老年丧子的楚痛?瀚海王,你夸大其词了吧?鲜狄每年都要南下抢掠好几次,所到之处哀鸿遍野,赤红千里,我大澜百姓哪一家不是幼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不要单单将自己说得那么可怜!”
  一室寂静,光影斑驳,只有沉香缭绕。
  我看到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手慢慢往腰间摸去,当下提高警惕——如今这身子,多的人可应付不来。
  感到整间帐篷杀气四溢,我反倒镇定。如果现在死在这里,定会有斥候将我毙命的消息传回大澜,到时候投降的谣言不攻自破,我也不至于因毒而死,反而还能可激起澜军同仇敌忾,为我报仇。
  没有负担,又何惧之有?
  我微微的笑,看向众人,对上愤怒的目光,也一扫而过。
  赫连寒凌突然开口,“本可汗一直听闻何将军乃宅心仁厚的人,奔袭脂魅山也没有将人赶尽杀绝,不过你也要体谅老人的丧子之痛啊。”
  我瞬间明白他的话——脂魅山在瀚海王的辖地之内,这么说,是提醒瀚海王我对他已是仁至义尽,至于另一层,那则是针对我。
  “无论谁家胜负,总是苍生受累。我何以轩也是血肉之躯,幼年丧父的楚痛一样刻骨铭心。不过,鲜狄与大澜的疆线乃是百年之前,高祖与你们峻单可汗所定,为的就是让两者不再互相残杀,你们的祖先那时也认可了。而今天,”我顿了顿,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是你们先背信弃义,南下抢掠,那么,我们大澜起兵反击,乃是天理!!”
  赫连寒凌依旧面无表情,眼底缓缓流动着种种情感,仿如深雪渐融,春光初现。
  “你们中原人,果然都会狡辩。自古强者为王,什么天理,什么疆线,全是狗屁!”身旁一个彪形大汉怒骂道,“分明是为自己手上的鲜血辩护!”
  我转过身,看着他毫无惧色,道:“这位兄弟说话可有失偏颇,你说我手上沾满了你们鲜狄人的鲜血,那你自己呢?我可还记得,十三年前岐水一战,澜军三千青年子弟悉数战死,你亦是鲜狄左先锋,你敢说自己手上没有澜军的鲜血?”
  他张口结舌,我不再理会他,回头环顾,众人表情倒是各异,恼羞成怒,心服口服,青筋暴跳,什么样的都有。
  面前的瀚海王的怒气顿时爆发,挥手一甩,一道白光直冲我的脖颈而来。早有警惕,我顺势后仰,不早不晚,刀刃紧贴着鼻尖划过。白光消失,直身的瞬间,我右腿上前一步,一拳挥中他的腹部,他吃痛弯腰,右手随后而上,一把卡住他的咽喉,左手海底捞月,紧扣住他执刀的手腕,随即再轻轻一扭,弯刀瞬时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响声。
  众人大惊,一齐拔刀出鞘,刀锋森然指向我,气氛一时僵定。
  “你想干什么?”瀚海王脸色铁青地咬牙道。
  “你看不出来吗?”
  “你真的敢杀我?”他的态度还算强硬,底气却有点略显不足。
  “你说呢?要不要试试看?”我笑容可掬。
  静默无声,我感到力气在一点一点流失,心里暗骂,赫连寒凌,你也该出场了!
  “不过是说说话么,哪里用得着这么剑拔弩张的。”他气定神闲得站出来,走到我们之间,拉开我的手,在我身前站前,看向众人说:“大家可都看到了,何将军的确是强者,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对待强者,再说,”他回头看了看我,“他也是本可汗的贵客,以后不许这么无礼。”
  我冷笑,赫连寒凌,什么贵客,鬼才稀罕。
  弯刀纷纷回鞘,瀚海王从地下捡起刀,怒视着我和赫连寒凌,转身愤怒的哼了一声,抬脚欲走出帐篷,众人局促了几番,方才转身。
  “王叔,”赫连寒凌突然叫道,“你说的那件事,我应允了,你去做吧,不过,不可太过火。”
  瀚海王的背影停了停,疾步走了出去,其他人纷纷追赶而出,顿时帐篷里只剩两人。
  我一阵头昏,身子不由得向前倾,顿时靠在了他的背上,他一怔,身体立时僵住。
  混账,也不知道扶一下我……这么想着,眼看就要从他背上滑了下去,他一个回身将我揽在怀里。
  脚下浮软,站也站不稳,身体沉的就往下坠,他倒是识相,顺势抱着我坐在了软毯上,我连话也说不出,一个劲急促的喘,由着他耐心的给我抚背顺气。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方才还寒意凛冽的一双眼睛,这时候倒是满是关切。我不屑的收回目光,挪挪身子,在他怀里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身体还是不行吗?”
  我摇摇头,道:“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生活起居还可以,若是真要像刚才一样出手制敌,过上几招就不行了。”
  他闻言叹气,低头看我,“解药不能再拖了。”
  我心下一阵寥落,只得把话题岔开,“刚才你说你应允瀚海王了,是什么事情。”
  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头低了几分,道:“你确定要知道?”
  我点头,使劲的盯着他看,他脸上出现一丝犹豫,但还是告诉我:“瀚海王那里雪封了草原,人困马乏,顶不了几天了,马上就要饿死人,他来求我应允他去抢大澜边境的粮草。”
  和我所想得一样,幸亏早有准备!
  挣扎就要起来,却被他陡然搂得更紧,“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我也不愿意,可这两万多鲜狄百姓的性命……以轩,你真能坐看他们饿死?”
  一阵无力感流窜进身体各处……在这世间,像我一般的人尚且辗转生存,何况那些手无寸铁,只求温饱的百姓呢?鲜狄的百姓,大澜的百姓,都是人命呵……
  他给我应允了绝对不会让瀚海王伤害郡中百姓,之后的日子我们都没有再提那件事情,只感觉天气一天冷过一天。
  斥候的回报至少让我放心了不少,没有传出胤琅要治何家罪的消息,大概是平日里低调谦和的态度,不少人都为何家说好话。他还说,其实不治罪的原因,是帝都里还没有确定下来我到底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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