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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进去,都站在外面做什么?”
一道清凉的嗓音传来,如风过山林,清新雅致。
003 伪装模仿
“奴婢见过大少爷。”
几名侍婢纷纷垂首行礼,却没人敢回话,只是脸色为难地朝房门口看了一眼,楚华扬了然,上前一步敲门。
“容儿开门,是哥哥。”
敲了几次,都没有反应,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楚华扬心下预感不妙,忽而转头质问道:“小姐将自己关进房门多久了?”
“有小,小半日了。”
飞荷颤道。
温润如玉的面庞顿时一沉,“将小姐今日所遇到的事情如实说来。”
闺房安静,听到外面的动静,梁萧合上四国图志的最后一页,随手扔到地上,正好将一本楚家族谱和账本覆盖住,起身走到门前,隔了一扇门,与那个自称是哥哥的男人一起听婢女讲故事。
“昨日小姐接到四皇子邀请郊游的帖子,小姐喜不自胜,早早赴了约。”
“谁料到中途,二小姐提起之前陆小姐被犬儿吓坏一事,陆小姐脸色惶恐。四皇子为博陆小姐红颜一笑,竟命人设计圈套,让小姐当跳梁小丑娱乐众人。”
“然后……”
飞荷飞快瞧了眼收敛了情绪的楚华扬,一五一十地道出了始末,语调因为害怕略微紊乱,咬字却甚是清晰,只是说到楚华容杀破狼一幕时,舌头差点打了结,显然还没法消化那反常的状况。
听完飞荷的讲述,梁萧的嘴角抽了抽,对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楚华容彻底无语。眼角瞥了眼午后偷溜到书房盗来的书册,眉宇间更是一片深沉。
大商皇朝,尚武国度,经济发达,民风开放。
梁萧耸耸肩,她敢肯定,这个所谓的大商皇朝,正史野史都没记载,要么与现代是平行世界,要么是存在的时间短,名气小,早湮灭在历史洪流中了。
借尸还魂,还附在一个不知名的国度里,这情况真够诡异的。
而这个身体的身份,楚相嫡女,楚华容,兄弟姐妹一箩筐,同父同母的,却只有楚华扬一个。管家莫年,贴身婢女飞荷,其他丫环婆子应有尽有。
“好你个轩辕禛,真当我妹妹没靠山,可以随意拿捏欺负!”
屋外楚华扬震怒,清风朗月的面庞,怒火燃烧。
梁萧眉心一动,还不待想些什么,感觉到屋外空气被撕碎的破空之声,身体本能迅速后退,躲过来势汹汹的劲风。
下一刻,古朴的木板门被大力冲开,砰地一声撞上墙壁,颤巍巍地摇晃了几下之后,寿终正寝。
梁萧冷着脸,看着眼前的便宜哥哥。青衫而立,面如冠玉,眼若寒星,称得上是难得一见美男子,让人忍不住亲近,只是眉宇间染上的怒火,让人望而却步。
思及前身在外人面前的性子,梁萧嘴角溢出一丝高傲的笑,抬起下巴冷冷道:“我现在不想见人,你出去。”
得了这幅躯体,她便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眼前这人跟楚华容是兄妹,内芯换了人,一招不慎必会被察觉。她可不会傻到主动开诚布公,再被人当成鬼怪火化了。
想要活着,伪装模仿是最好的生存策略。
果然,这番骄傲赶人的姿态在楚华扬看来,是她伤心难过想掩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定没受什么伤后,心下一宽,随后他扫了眼满地的狼藉碎玉,更是心疼又气愤,“你还有脸伤心?明明有武功,做什么真当个小丑,任人看笑话!”
梁萧眼神一闪。很好,楚华容既然有武功,那她之前的一番动作也不会让人起疑了,只是,既然有武功,又怎么会死在狼群中,让她有机可乘?
心里这般想,面上梁萧却是不耐烦地皱眉,倨傲地起下巴,俨然是个纨绔少女的模样,“说完了没有?我心甘情愿,你少管。”
楚华扬一听,脸色更是铁青,生生扭曲了那张温润的脸庞,极度恨铁不成钢,话语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了,“轩辕禛为了陆雨笙开怀而戏弄你,而你却为了轩辕禛开怀任人戏弄,不惜自毁形象,你,你……”
四皇子轩辕禛,陆小姐陆雨笙,前身楚华容。
梁萧睨了眼气急失语的楚华扬,不置可否。心底却迅速将所有的信息对上号,并对其中的人物关系下了三角恋的定义。
感情磨人,直接将前身的性命给抹去了。梁萧挑了挑眉,侥幸多了一世的生活,怎么也得表示下感激。那么,欠楚华容的债,她梁萧来讨!
“容儿,你就不能换个人喜欢吗?论貌,你表哥李煦一表人才,不输那轩辕禛;论才,今年的文武状元樊凤林也是个品行兼备的良人。”
终于,楚华扬克制了自己的情绪,柔软了态度。“容儿你看,有德有才的男子并非轩辕禛一人,何苦追着一个心有所属的人不放?”
是个真心疼爱妹妹的哥哥。梁萧默念了句对不起,你妹妹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我梁萧。轻轻吐息,她将歉意压进心底,面上依旧横眉冷对,丝毫不将楚华扬放在眼底,厌烦地吼了一句:“啰嗦!我累了,飞荷,送人。”
此刻对前身的性格只知道了一星半点,面对同父同母的嫡亲哥哥,多说多错,还不如今早赶人离开。
一直没敢进屋的飞荷,还处在小姐本就会武的事实中没回神,一听这话,立马收起眼中的惊讶和疑惑,躬身进屋,对着楚华扬施礼,“大少爷,小姐如今气儿不顺,少爷有话,不妨留着,寻个好日子再仔细说与小姐听?”
“容儿……”
“送人!”不等楚华扬再开口,梁萧便迅速截断他的话,毫不留情的下逐客令,短短的两字带着不容置喙的冷厉和威严。
楚华扬脸色一黯,“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找哥哥。地上的碎玉多,等丫环们收拾了再走动,以免磨了脚。”
一番仔细吩咐,诚意拳拳,几乎让梁萧忍不住将真相袒露,却及时止住了。感动不能当饭吃,楚华扬越是疼爱前身,她暴露后,死亡的危险就越大。她梁萧绝不会为了这点感动,断送自己难得一遇的生机。
楚华扬离开不久后,院子外传来杂乱不一的脚步声,隐隐伴随着女孩儿的哭诉抱怨:“呜,爹爹,娇儿也不知哪里恼了姐姐,竟让姐姐冷眼瞧着娇儿身陷狼群,见死不救……”
蹲在地上收拾的几名侍婢动作一僵,这颠倒黑白的话……下意识地偷瞧了眼小姐的脸色,这一瞧,又是一惊。
梁萧半眯着眼,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讥笑和嘲讽,无声口语:找死的来了。
004 护犊哥哥
日落月升,楚府渐渐亮起了灯火,华容轩也是少见的灯火通明。一群人风风火火闯进院子,僻静的小院顿时人声鼎沸起来。
“楚华容,本相怎生出了你这个无情的东西……”
冷酷的质问声传来,夹杂着无尽的凉意。随后,一个着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被一群人簇拥着闯进了屋子。
眉眼之中寒色的光芒一闪,梁萧抬头傲慢道:“楚相说谁是东西?本小姐是楚府嫡女楚华容,若说我是东西,那生产本小姐的你,岂不是老东西?”
楚相颇显富态的脸一皱,一旁柔情万种的妾氏李氏虽奇怪“生产”一词,倒也不妨碍她添油加醋,趁机责骂:“好厉害的一张嘴,楚家乃礼仪大家,早逝多年的主母大人更是出了名的温婉贤惠。如今你却是这般不敬长辈,如此,怎么配当楚府的嫡女?”
“身为长姐,竟不友爱弟妹,任自己的妹妹被狼群围攻,被人耻笑,不知出头维护,真是太令人寒心了。”
李氏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说完这一番话后,转头向楚相哭诉:“老爷,你要为我们的娇儿做主啊,你看看,娇儿的手臂都毁了。如果大小姐不给娇儿一个交代,那妾身,那妾身……”
“放肆,”本已离开的楚华扬,不知何时返回,看着李氏的眼神一片冷锐,“容儿嫡女身份早上了玉蝶,入了族谱,岂容你一个妾氏指手画脚,品头论足!”
正经的楚府嫡长子出现,李氏的风头顿时矮了一截,哭诉的话戛然而止,不甘不愿地施了一礼,才貌似委屈地朝楚相解释,“妾身的性子,老爷定是知晓的。妾身刚才的话,并非存心贬低大小姐,只是大小姐的行为实在是……”
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说辞,话到一半李氏便止住了,只是这未出口的话语,却更是令人浮想联翩,楚相的脸色愈发暗沉。
李氏暗喜,偷偷给一边的楚思娇使了个眼色,楚思娇收住眼泪,抽抽噎噎地添了把火,“大哥是姐姐的嫡亲哥哥,自然站在姐姐这一边,娇儿不怨大哥,真的。”
“好个不怨,你倒说说,我是做什么合该让你怨恨的事了?”楚华扬不怒反笑,咄咄逼人。
楚思娇脸色一僵,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这,这……”
“扬儿,身为兄长,就是这般为难自己的妹妹的?”眼见着楚思娇被逼得无话可说,一直沉默的楚相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时机,“身为男子,理应志在家国天下,而你竟如三岁小儿一样,躲在后院跟妹妹吵嘴,如此不思进取,枉为男子。你这么多年苦读,到底都学了什么?!”
楚相一怒,众人不由一惊,纷纷低头,不敢瞧楚华扬愈发铁青的脸色。
李氏却仗着自己得宠敢于帮腔,顺便添油加醋,“是啊大少爷,这后院本是女子的事,大少爷又何苦纡尊降贵横插一脚,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呢?”
说着话锋一转,声音柔软婉转如莺啼,却是带着无尽的狠毒,“况且,况且,长兄当如父,大小姐失德失仪,做兄长的也有责任,明明是大小姐的错,大少爷不教导一番也罢了,为何反倒为难起娇儿呢?”
这番话,倒算是连楚华扬这个嫡长子的身份也质疑了。
“你……”
“都给我住口!”
楚相迅速截住楚华扬后面的话,怒喝道:“亏你游历四方多年,学了那一身救死扶伤的本事,就是让你站在这里如泼妇一般,对长辈大声说话的?!向你的姨娘认错道歉!”
“休想!”
楚华扬脸色不逊。
房间内的气压骤降,压抑窒息,让人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看着楚相的黑色脸庞,梁萧隐约知道前身能骄阳跋扈的原因了。有这样一个甘愿陷入女人堆里,不分青红皂白,为她争吵,为她转移众人炮火的妹控兄长,这楚华容,确实有任性骄傲的资本。
心里陡然升起一丝艳羡的情绪,想她梁萧在佣兵界翻云覆雨十余年,唯一没法用计得到的,便是这种不掺杂质的亲情。
梁萧勾唇,“古来长兄如父,长姐如母一说,皆用在父亡母殇之后,现在我楚华容母亲虽亡,但父亲楚相尚在,这长兄如父的说辞,是不是为之过早了?还是说,李夫人本就是这样希望的?”
一番知乎者也的话说得梁萧反胃,却不得入乡随俗,更何况,楚华扬在这里,她就更不能随心所欲了,言语动作都需要斟酌,自称更是不能出错。
至于其他几人的身份,结合他们的言辞以及她下午浏览的书册,很容易判断出来。娇儿,楚思娇,楚府庶出女,也是之前飞荷口中的二小姐,间接促进了前身死亡的女人。
至于另一个聒噪的女人,楚思娇妾娘李氏,三十出头,书册中,她所在院子内奴才丫鬟的人数众多,由此可见,她在当楚府中颇有地位。
听得楚相为自己说话,李氏本还在得意,忽然听到梁萧开口,思及她话里的涵义,心一惊,迅速看了眼黑了脸的楚相,心又是一凉,立时楚楚可怜道:“老爷明鉴,妾身绝不敢有这样的心思,老爷万不可被有心人蒙蔽,污蔑了妾身啊……”
见鬼的知乎者也。
梁萧忍不住心里一阵国骂,深吸了气,无中生有的话信手拈来,“既然敢说,李夫人又何必遮遮掩掩地不敢认?难道昨日你跟我说话时,口中的老不死,不是指楚相?”
李氏嘴唇蠕动,颤抖着想辩驳,梁萧却不给她机会开口,继续抢白,“哦,我明白了,李夫人既然如此深爱楚相,必然不会背后骂他。那么,老不死说的又是那个男人?”
当今楚府,楚相当家,楚相之上,父母皆亡。这么一句“老不死”,楚相长辈是无福消受了,要么非楚相莫属,要么……
红杏出墙的罪名猝不及防的落下,李氏气得胸口起伏,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梁萧,“你,你,满口胡言,血口喷人……”
楚相的脸色隐隐变动,看着李氏的眼神,多了丝质疑,甚至忘记了逼迫楚华扬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