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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劝说,但岐凌自己都十分心虚。
也亏得岐飞和小城的提醒,他才注意到,除却楚家贵女的身份是个麻烦外,王妃心仪四皇子,在主子认定她是府中的王妃后,十足令人忧心和不满。
只不若……
岐凌低着头,面上一片冰冷,继续言不由衷地劝说:“且四皇子与陆门将女不日成婚,王妃必然不再留恋,继而发现主子优于四皇子,尔后心悦主子。”
只不若,主子难得动情,且心意坚定,他们这些属下,提醒无用之后,也只能竭力支持。
劝主子开怀,便是支持之一。
岐凌不遗余力地开导,话里明显能察觉出他的心口不一。
轩辕珏听在耳里,无端多出了几分好笑的心思,薄唇亦是溢出一声轻笑,些许愉悦夹杂其中,这一笑,倒是将心中的郁怒散去了不少。
岐凌等三人一怔,不晓得轩辕珏为何忽然微笑。
轩辕珏敛眸起身,月锦色的衣袍在三人眼前划过,转瞬间,人已至窗前,临窗而立,冷风夜拂。
窗外,明月高挂,树影婆娑。
“勿需替本王忧心。”
万籁俱寂中,传出轩辕珏清越沉敛的嗓音,介于清脆与低沉之间的嗓音,是另一种奇异的美妙,仿若指尖上的一曲春花江月夜,清凉,雅致。
几人又是一怔。
轩辕珏眉眼含笑,声音愈渐欢愉:“即便容儿情深四皇子又如何?终归不过相逢陌路。”
而即便容儿情浅于他又如何?
与她缘深的,是他便可。
后下的话,轩辕珏并未言明,仅是轻轻一笑,尔后说道:“情浅缘却深,只这一点,便胜过万千言语。”
些许吃味或是不可避免,但她的枕边人,终归是他,也只会是他。
闻言,岐凌若有所悟。
岐飞却是嘴一抽,心里默默嘟囔,这缘深不缘深的,还不是由您决定,怎么说得更真的有缘一样……
鬼手高抬着下巴,看看轩辕珏,又看看岐飞和岐凌,最后眸光转回月锦色的男子身上,非常小声地念了一句:“这缘分,是大主子强求而来的……”
轩辕珏眸光微闪,不作任何言语。
倒是岐飞瞪了他一眼,“小城,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还嫌你嘴巴不够大?!”
尽说些让主子愠怒的话。
鬼手嘟嘴,心里老不乐意:“笨蛋岐飞,你明明也是这样想的。”
岐飞气怒:“我又没说出来!”
轩辕珏默。
岐凌:“……”
一阵无言后,岐凌撇过头,不忍直视。
月移梢头,愈向西偏。
该是就寝时间。
沉默着将轩辕珏送进寝室后,岐凌等人方才回到自己的厢房晚歇。
三人都是府中上等侍卫,自是单独一间。
只不若,刚洗浴完,准备宽衣就寝的岐凌,刚合眼,便被一阵叩叩叩的敲门声惊扰。
起身门一拉,入眼的是四只干巴巴的眼睛,岐凌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阵,也不放人进门,直接站在门口,冷着脸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岐飞嘿嘿一笑,“哥,有事找。”
鬼手亦是小嘴大咧,笑容灿烂:“岐凌,小城有话问你。”
“明日再问。”
岐凌双手一伸,一手一个,轻而易举地将欲要擅自闯入的两人推离门槛,冷声道。
“不要。”
“小城等不及!”
异口不同声,却是同一个意思。
岐凌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在两人眼巴巴地目光下,直接关门。
岐飞和鬼手两人面面相觑。
尔后,鬼手高呼:“岐凌,小城给岐飞吃了五石散,没有解药,会精尽而亡的哦圣魔大陆之九天传说!”
岐飞一怔。
屋内已然闭目休息的岐凌,一点都不怀疑鬼手所言,遂陡然睁眼,上前开门,瞪了眼不成器的弟弟后,冷声说道:“进来!”
进门后,岐飞咬牙切齿:“混蛋景城,你又是什么时候下的药!”
鬼手对戳着手指,笑眯眯道:“就刚刚啊。”
“解药!”岐飞手一伸。
“不要。”鬼手毫不犹豫地拒绝,随后亮晶晶地看向岐凌,拉长了声音,呼唤道:“岐凌——”
岐凌叹了口气,“给他。不论你想问什么,我一一回答就是。”
鬼手嘻嘻一笑,“好啊。”
轻轻松松地将解药掏出,眼见着岐飞吞下之后,鬼手立时就看着岐凌,口里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往外蹦。
“岐凌今日为什么不在大主子身边?”
“小主子要当大主子的护卫,大主子为什么答应?”
“大主子为什么喜欢小主子?”
“小主子又为什么不喜欢大主子?”
“小城喜欢小主子,小主子喜不喜欢小城?”
……
一番大主子小主子,直直绕得岐凌头晕,而那问题,更是越绕越远。
岐凌头疼,只择了前一二问回答。
“今日,我被王爷留在王府正厅。监督礼部王大人与相府管家清点核对聘礼一事。尔后直接留在正厅,待王爷归府时,方才回来。”
话到这里,岐凌自发叹了一气,觉着这些事,根本就没有解释的必要。
岐飞与鬼手也是叹气,完全没料到,答案会是这么无聊。
对于第二问,岐凌的回答十分简洁明了:“我不知。”
“怎么可能?”
“小城不信!”
这下,岐凌不止嘴角抽搐了,连眼角,也隐隐地抖动着,那额上的青筋,更是跳得欢畅,只听他声音愈发冷硬:“为什么你们会来问我这个问题?”
“你是大主子的心腹啊。”鬼手景城理所当然地回答。
岐飞点头认同。
岐凌扶额:“这感情之事,我怎么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
他是主子的心腹没错,他是比较善于揣度主子的心思没错,但他现在,连主子为什么这么喜欢王妃都想不通,又怎么会知晓主子对王妃做的那些举动?
看出岐凌是真无奈,鬼手小脸一拉,俱是失望,“早知道就不给岐飞解药了,真浪费!”
一句话,气得岐飞龇牙咧嘴。
片刻之后,岐凌目送岐飞和鬼手两人走远,待房间彻底安静下来后,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才微微出现了丝裂痕。
若主子真让王妃担任护卫一职,该是出于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
但是……
岐凌眉目纠结。
初八大婚后,王妃都已经是主子的了,这近水楼台,还能得到些什么?
带着满腹困惑,岐凌一夜难眠。
而另一厢,相府里。
紧追岐飞和鬼手无果的楚华扬,几乎是一路疾驰,奔往华容轩而去。
“方才是否有人来过?!”
急切地敲门而入,又待飞荷唤醒已然睡下的楚华容后,楚华扬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问候,急不可耐,面色完全失了往日的温润从容。
“楚华扬,你又发什么疯?!”
无端被吵醒,楚华容脸色不悦。
楚华扬暂不理会她的不悦,只是执着地问道:“方才,你的院子可有人来过?”
那两道黑影,可是先前黑衣人的同伙?他们是否是冲着华容轩而来?又是否留下了什么更重要的线索?
心中猜疑愈多,楚华扬的脸色愈是急切,见楚华容似未缓神,他忍不住皱眉催促:“到底有没有?!”
“没有!”
楚华容没好气道。
“方才我见有两道黑影从府中飞出……”楚华扬不死心。
楚华容瞪了他一眼,不悦道:“楚华扬,收起你那疑神疑鬼的性子,我说没有,就没有!”
“可是……”
楚华扬欲要再问,一旁未来得及梳理发髻的飞荷,顶着一头散发插嘴唤了一声:“少爷。”
楚华扬转头看她。
飞荷垂头福了一礼,肯定言及:“小姐所言,确为属实。今儿华容轩,并无陌生人来访。”
楚华扬皱眉。
楚华容却是哼了一声,不耐道:“你也只说是从府中飞出,而非从华容轩飞出。紧是如此,就那样肯定,他们的目标,是华容轩?!”
楚华扬沉默不说话。
见此,楚华容抬手挥退飞荷,随后看着楚华扬的眸光,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说出的话,更是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楚华扬,我说帮你找凶手,就一定会帮到底。对你隐瞒,对我有什么好处?!”
“要知道,我比你更急着找到凶手!”
“还有,你给我冷静点,在问问题之前,先用点脑子!别一遇到你妹妹的事,就急得乱了方寸!”
“一次急切,我可以原谅,但次次急切,次次鲁莽,扯我后腿,休怪我撒手不管!”
话到最后,楚华容简直气怒不能语。
亏她还以为楚华扬有所进步,结果一遇到跟前身相关的事,就草木皆兵,全然失了理智,一点脑子都不用!简直就是朽木一根!白费了她先前的提点!
“我只是……”楚华扬张口欲言,冷不丁楚华容挥手打断:“别跟我解释心急失态,这样的话,我听得多了娱乐在二十一世纪。”
想当初她还羡慕前身有这样一个护短的哥哥,现如今……楚华容心中冷哼,幸好她没这样的哥哥!
如是一想,楚华容看着楚华扬的眼神,已然全是冷漠,再无先前的点滴温和。
从她的眼神中辨出她心中所想,楚华扬眸色深沉了几许。
一灯如豆。
楚华容不管楚华扬作何想法,将心中怒意发泄出来后,直接转身朝里屋走去,懒得再瞧他一眼。
楚华扬抿唇,温润的眉眼,似乎有乌云飘过,黑压压的一片。
须臾,他抬头,对着里屋的方向说道:“今日,我已照你所言,将四皇子或是有救的消息透露给表哥和凤林。”
房中安静。
久久等不到回话。
楚华扬眼神一暗,觉着房中人不会回答他了之后,转身离屋时,却在踏出房门的一刻,里屋里传出一道不耐的声音。
“知道了。”
楚华扬脚步一顿,道了句你好好休息,便消失在华容轩,清俊的背影,不消多时,便没入黑夜。
先前被楚华容赶出的飞荷,站在门口,疑惑地忘了楚华扬的背影许久,方才纳闷回屋。
仔细掩好房门,回归陪睡小榻时,那清秀的小脸,全是一片茫然。
凶手?
什么凶手?
还有,小姐对少爷的态度,怎的变得如此骄纵蛮横?
以往便是少爷好心办了坏事,小姐也只是嗔怒而已,而方才……
里屋内,飞荷小小的脑袋枕在手肘上,侧过身体,透过重重帷幔看向床榻上的人儿,眸光甚是疑惑。
明显感受到飞荷疑惑的视线,躺在床上,双手抱胸而眠的楚华容嘴一扯,不甚在意。
那微阖的眼帘,轻轻抖动。
半晌,她绵长地呼吸了一下,真切希望,方才的一席话,能真正地骂醒楚华扬。
如若不然,便别想再让她与他共事!
夜色渐沉。
月光渐亮。
楚华容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将对楚华扬愤懑抛却一旁后,又将明日可能出现的对话,在脑海中模拟了遍,确晓不会出现遗漏后,方才沉沉睡去。
寂静的夜晚,虫鸣欢唱。
回到自己院落的楚华扬,站在窗前吹了一夜的冷风。
等到急切燥热的面庞,被夜风吹凉,楚华扬方才转身,非上床就寝,而是入了书房。
提起毛笔,在雪白的宣纸上,涂涂抹抹。
温润的眉宇紧锁,如楚华容所言,真在主动凝神思索她所有的做法,努力在想法上,跟上她的脚步。
昂贵的紫毫在宣纸上一勾一画,行云流水。
不多时,一个流畅醒目的“思”字跃然纸上。
沉沉地盯着此字良久,楚华扬方才仰头闭目,眉头蹙起,主动思索楚华容一举一动的用意。
她让他透露四皇子有救的消息。
必是有其目的。
但是……
明月东升西落。
黄鹂拂晓。
楚华扬维持着这个动作,苦思冥想一夜。
终在翠柳黄鹂再次鸣啼时,想通了其中所有的关节。
尔后,楚华扬不由苦笑错愕,原是如此,竟原是如此……
真言尚且六耳不传,更遑论是虚无缥缈的空话。
不论她让他透露的消息,是否为真,只要传到了表哥与凤林那里,必将再度经人口口相传。
如此一来,那忧心四皇子病症的幕后之人,不出几日,必然有所耳闻,亦将十分欣喜,尔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