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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躲避,陈大字暗暗吃惊,心想:“似此下去,难免不给他打伤一两个人,这却如何是
好?”
只见冰川天女泰然自若,微微一笑,那九名侍女倏然变阵,四方游走,忽合忽分,依仗
花园中那些怪石作为屏障,阵势摆开,有如重门叠户,变化无端,看得人眼花燎乱,九名侍
女奔跑起来,就如同数十百人一样,满园子绸带飘飘,羽衣闪动,真象“天女散花”之舞,
好看煞人。铁拐仙本来是闭目静坐,默运玄功,这时也不自觉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一阵,不
禁暗暗惊奇,冰宫侍女所布的阵形,竟似诸葛武候所传下的八阵图,只是却又并不完全一
样,八个侍女各踏着一个方位,暗合休、生、伤、杜、死、景、惊、开八门,任是如何转
动,这八门都在互相呼应。但与八阵图不同之处,却在多出一人,这一人并不随着转动,好
像是镇守中枢的主脑人物,却又并不出手。那番僧也似觉察出来,连连抢攻,想先击倒那个
侍女,可是阵图奇妙,他迈步向东,西面就钻出入来向他袭击,他迈步向西,东边南边,长
剑又倏然刺到,怎么样也占不着阵图的心腹之地,到不了那个侍女的身边。
这番僧武功也确是高强,虽然不识阵图,仍是奋战不已,禅杖呼呼挟风,扫在假山湖石
之上,石块也碎裂成片片,扬起尘土,冰川天女眉头一皱,只听得那为首的侍女叫道:“你
这厮太过无礼,居然敢毁坏我宫中的美景么?”双指一弹,忽听得嗤嗤的暗器破空之声,骤
然袭到,番僧笑道:“暗器岂能奈我何哉?”禅杖一挥,周身风雨不透,那暗器也不知是什
么东西,一颗颗好似珍珠大小,亮晶晶的,从空中洒下,被那杖风激荡,倏忽障裂成粉,散
出寒光冷气,那番僧不由自己地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
天湖圣峰之上,有的是亘古不化的寒冰,冰川天女从千丈冰窟之中,撷取冰魄精英,练
成了一种世上独一无二的奇门晴器,其名就叫做“冰魄神弹”,世上所有的暗器,或用以伤
人,或用以打穴,所讲究的不外乎是准头,劲力的功夫,或者再加上暗器本身的锋利,唯有
“冰魄神弹”与众不同,它所倚仗的就是万载寒冰的那种阴冷之气,破裂之后,寒气发出,
端的是厉害。
本来红衣番僧的功力原可抵御,但他要全神贯注应付冰宫侍女的围攻,哪能分出心神,
运功防御。冰弹冰剑,寒气激荡,愈来愈浓,红衣番僧牙关打战,渐觉忍受不住。只见他狂
呼疾扫,状若疯狂,额角沁出汗珠,却又全身颤抖。冰川夭女笑对芝娜说道:“这厮强用内
家真力,以为可以发热,哪知这样一来,冷热交战,最是伤人,这次他纵保得了性命,只恐
也要大病几天。”陈天宇心地善良,大着胆子对冰川天女道:“那就饶了他吧?”芝娜膘了
他一眼,道:“你倒替他求情了。”冰川天女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红衣番僧高呼酣斗,越来越觉精神不济,但见那群冰宫侍女穿来插去,眼前人影如潮,
彩色缤纷,目眩神迷,眼花镣乱,为首的侍女娇喝一声:“人倒也!”扬手又是一枚冰魄神
弹,红衣番僧心头一冷,脚跟一软,只觉天旋地转,摇摇欲坠,忽听得冰川天女叫道:“往
手!”睁眼看时,九名侍女早已收剑退下,排成两列,分立在冰川天女的身旁,红衣番僧满
面羞惭,一言不发,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转过身来,向冰川天女施了一礼,便跃出冰宫。两
名尼泊尔武士向冰川天女施礼之后,也诚惶诚恐地跟在后面。片刻之后,走得无踪无影。
芝娜笑道:“这厮居然能闯进冰宫,本事也委实不错,真吓煞我了!”冰川天女道:
“不会再有第二个这样的人了,其实这番僧也是我有意放他进来的,要不然他虽然能渡过冰
川,也闯不过我宫前的九天玄女大阵。”铁拐仙心道:原来她把诸葛武候的八阵图加以变
化,改了名称。厉害是厉害的,可是若说能尽挡天下武功高明之士,只怕也未见得,铁拐仙
是甘凤他的大弟子,见多识广,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学之深,有如大海,所以虽然
败在番僧之手,对冰川天女的自负,却是不以为然。
冰川大女见铁拐仙嘴唇微动,似欲作声,走过去看,只见他面色灰白,就似大病之后,
尚未恢复的人一样,谢云真道:“他谢谢你的恩典,只是现下恐难走动,请你派两名侍女送
他下山。”冰川天女看了一眼,道:“幸亏你的伏魔杖只使到九十六招,若然把一百零八路
使完,纵有灵丹圣药,也难恢复你真元之气。现在你可不能走了!”
谢云真道:“怎么?”冰川天女淡淡说道:“也没什么,他耗损过度,六脉失调,气血
逆行,五脏易位,若然强要下山,在冰川之中,一受激荡,死是死不了的,但只恐就此便要
终身残废,虽有铁拐,也不能走路啦!以他的功力,静养五日,佐以药物,大约便可复原。
好,我就以五日为期。”一招手唤来一名侍女,道:“你给他收拾一间静室,让他好好用
功,谁都不许打扰他!将宫中的温玉惜给他用。”吩咐了侍女之后,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对谢云真道:“这次我为你们特别破例,让你们多住五日,五日之后,你们自己下山,也不
必向我辞行啦!”
冰川天女说话神情,甚是轻描淡写,谢云真听了,却是大吃一惊,想不到丈夫所受内
伤,竟是如此严重。冰川天女看似一点不通人情,但却慨然肯以冰宫的至宝万年温玉借用,
给他疗伤,又非寡情绝义之人可比。这番说话,真令铁拐仙夫妇啼奖皆非。
冰川天女道:“你可自去照料他,没事不必再来找我,”带了侍女,自行去了。谢云真
性情本来甚是高做,经了多年磨练,虽然改了许多,但仍然受不了别人的傲气,想不到此次
万里远奈,专诚寻访,只因劝她下山,却受到如斯冷落,越想越觉不值,几乎想出言“回
敬”,但冰川天女虽然比她更要高做十倍,却纯是出于自然,自有一种风华高贵,凛然不可
侵犯的神情,叫人不敢与她吵嘴。谢云真只觉一股闷热,横梗胸中,突然“呛”的一声,呕
出了胃中的苦水。陈天宇惊道:“师娘,你怎么啦?”谢云真面色苍白,忽而罩上一层红
晕,挥手说道:“没什么。你留在这儿,不可多事。”神情甚是奇特,扶起铁拐仙也自走
了。
陈天宇闷闷不乐,怔怔地站在那儿,芝娜道:“闹了半夜,你也该歇息啦,明日我带你
赏览宫中的奇景。”陈天宇目送她的背影没入花丛,想起五日之后,仍得下山,而且师父得
罪了冰川天女,此后更是无缘相见,心中越发怅惆。
第二日早晨,陈天宇一觉醒来,只见霞光万道,从窗口望将出去,又是一番景象,透明
的冰宫在红日照耀之下,五彩迷离,幻成人间罕见的奇景,更似神话中的世界。冰宫侍女送
来的早点,只有两枚又红又大的果子,但吃了之后,却是甜畅无比。过了一会,芝娜果然践
约而来,带陈天宇出外游览。芝娜来到冰宫之后,神情也似愉悦许多,虽然眉字之间,倘隐
隐藏有幽怨,但与陈天宇有说有笑,与初见之时,已大不相同,好像春天也来到了她的眉
梢,冷漠的神情也随着外面的冰河在开始解冻了。
宫中奇景,赏之不尽,园林布置,美妙绝伦。亭檄水石,参差错落,掩映有致。回廊曲
折,婉蜒东西,只是那廊壁的花窗,形式就各各不同,构成佳丽的图案。所有的建筑,甚至
假山湖石,都是大半通体晶莹。园中有好几处喷泉,飞珠溅玉,在春阳灿烂之下,泛起一圈
圈的彩虹。还有小溪曲折,贯穿其中。芝娜道:“池塘和溪水,都是从天湖引来的,特别清
冽,我紧喜欢喝这里的水了。”宫中各处庭院,都用奇峰怪石,随意点缀,与各种花树互相
掩映,几乎每一处都构成美妙的画图,那些花树,大半说不出名字,灿如霞彩,微风吹来,
香气沁人脾腑,陈天宇笑道:“此处真如仙境,怪不得冰川天女不愿下山了。”
两人信步所之,随意游赏,饿了就采摘园中的果子充饥,冰宫占地甚广,走了大半天尚
未走完,行走之间,忽闻得一股异香,非兰非踌,陈天宇走过去看,只见前面有一间尖顶的
房子,形似神龛,结构非常怪异,与宫中所有的建筑,都不相同。其他建筑都是用水晶、云
石、晶盐或者坚冰所造,晶莹如玉,只有这一间屋子却是黑黝黝的,特别惹人注意。那非兰
非四的幽香,就是从这间房子中发散出来。陈天宇好奇心起,想推门入去,芝娜面色一变,
急忙止住,悄声说道:“我上次在这里住的时候,天女姐姐就曾吩咐过我,说是什么都可以
任我自行去玩。只有这一间屋子,不能进去。”陈天宇道:“为什么?”芝娜道:“谁知道
呢?听宫中的侍女说,冰川天女每逢朔望之夜,就要独自到这间屋去,耽搁一个时辰,她做
什么。谁也不敢问。听侍女说,这问屋子是用一种香木做的,这种香木,若焚烧起来,香气
可以传至十里之外。”陈天宇听了,好奇之心,更是大起。
这一晚陈天宇翻来覆去,念念不忘那问神秘的屋子,朦朦胧胧之间做了一个梦,梦见冰
川天女在里面焚香祈祷,芝娜侍立在她的身旁,自己不知怎的,也到了里面,忽然间冰川天
女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向自己心窝一指,她的长发突然化为无数飞蛇,向自己飞来,
芝娜骇叫一声,那屋子隆一声就倒塌了。陈大宇给那尖顶的巨木压着,挣扎呼唤,忽闻得芝
娜在耳边叫道:“你梦见什么了?醒来,醒来!”陈天宇刚睁开眼,只好得外面又是轰隆一
声,几疑还是梦中,芝娜推他一把,道:“快起来看,冰宫中又有一个怪客闯进来了!”
这一下陈天宇睡意全消,又有一个怪客闯进冰宫!真真是骇人闻听!陈天宇道:“他能
够渡过冰河,闯过宫外的九天玄女阵么?”芝娜道:“若非闯过,怎能来到冰宫,现在宫中
鸣钟报警。天女姐姐就要出来了呢!”
陈天宇急急披衣而起,赶出外面,只见昨日那九名侍女,又已布好阵形,将一个白衣少
年围在当中,剑拔晋张,尚未动手,陈天宇一看,不禁骇然失声。芝娜道:“怎么?”陈天
宇道:“这人我认识的!”这刹那问,那白衣少年也看到陈天宇,回头一笑,似是招呼,陈
天宇看得更清楚了。
此人非他,正是陈天宇在路上所遇见的那个少年书生,曾用一把金计救过萧青峰,又曾
在日喀则之夜,将麦大侠等一干人都引走的那个少年书生!
芝娜道:“此人是谁?”陈天宇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曾救过我师父的性命,
想来该是个好人。”芝娜道:“啊,糟了!刚才我听得冰宫侍女说,天女姐姐生气得不得
了,说是若不重重惩戒来人,冰宫就难保宁静了。冰宫防卫,一层强过一层,这九名侍女武
功高强,远非宫外的可比,他这次不死也得大病一场!”
那九名侍女刚刚拔出长剑,忽然又停下手,满院子寂静无声,连一根绣花针跌在地下都
听得见响,陈天宇扭头一看,只见冰川天女已来到场中,面有怒容,见到那个少年,微微
“噫”了一声,神情突然一变,似乎颇为惊诧。
在冰川天女心中,尚以为来人是红衣番憎的那一路人,却想不到竟是个丰神俊秀的汉族
少年,心道:“若非有数十年功力,也难以渡过冰川,闯过阵图,怎么这一个少年,年纪与
我不相上下,难道他比那个红衣番僧还更厉害?”
两人眼光相接,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你就是冰宫的主人吗?怎么这样怠慢客人
呵!”冰川天女道:“你是谁?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少年道:“我若说出名字,只恐你要对我更不客气了,不过迟早也要说给你知道的,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冰川天女道:“什么事情?”少年道:“你知道有金本巴瓶
么?”冰川天女眉头一皱,道:“又是金本巴瓶?真是烦死人了。莫非你又是要求我下山,
为你抢那个什么金瓶吗?你们与满洲人作对,与我可不相干。”那少年又是微微一笑,道:
“你猜错了,我是求你下山去保护那个金瓶!尼泊尔人要抢那个金瓶,有些不明利害的侠
客,好像铁拐仙之流的人也要去抢那个金瓶,我一人孤掌难鸣,你非下山助我不可!”
少年说话的神气,简直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