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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边说,边心虚得看了看杨浩,不及我说完,杨浩的脸已经刷得白了,我心里难受以极,实在说不下去了。
杨广闻言一怔,皱了眉,看向杨浩。杨浩几乎是踉跄着跪倒在杨广身前:“父皇,儿臣……儿臣跟曦儿什么都割舍了,儿臣七尺男儿,总归能放在心里,曦儿她跟儿臣不同。父皇,儿臣也求你成全。”
“浩儿!”我看杨广面上终于现出一丝哀怜无奈,忙道:“父皇若担心我跟浩哥哥的安全,不如叫宇文将军暗中随着,宇文将军是我大隋第一勇士,有他在,那些宵小之辈,必可望风披靡,父皇自可放心了。”
“哦。”杨广玩味的看我一眼:“你愿意叫宇文成都陪着你们去?这可稀奇了,朕忘了听谁说起,你们曾有些误会冲突,朕还以为你不喜此人呢。”
我忸怩道:“儿臣年轻性子急,但儿臣再怎么糊涂,也知道律法面前,公子王孙与庶民无异,儿臣心里其实明白,宇文将军最是忠君爱国的,只是当时面子上有些下不来。”
杨广点头道:“也罢了,既浩儿也如此说,朕就准了你吧。等你行过了及笄礼,大礼都周全了,便跟浩儿出去玩一天,让宇文成都随侍在侧吧。”
及笄礼?我一愣,这是要先昭告天下吗?让我不得反悔?不过只要我能脱了身,还管他那么多呢!想来李世民也不会太在乎这个虚名吧。
我赶忙谢了恩,扯着杨浩就告退了,生怕杨广改了主意一样。
出了宫门许久,看看行至紫泉,我才想起来还拽着杨浩的袖子,刚要放手,杨浩忽然反握住了我的手。我倒吸一口冷气,低声道:“浩哥哥,你这是干什么……”
杨浩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道:“曦儿,你说得可都是真的?”
我自然知道那话说了必然不好,但是为了能让杨广相信我,答允我出宫,也只能硬着头皮说。现在看杨浩这个样子,心下愧疚,轻描淡写的说:“浩哥哥,你没听父皇说,让我先行了及笄礼,事已至此,说什么,想什么都没用了,不如你别想这么多了。”
杨浩惨然一笑,忽然双眸一亮道:“谁说没用了,我原不知道你的心,以为你都忘了,所以才……我早知你心里……曦儿,我带你走,你可愿意?你可愿意抛下一切,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9节、及笄(一)
第169节、及笄(一)
我一听大惊,怕这话被人听到,赶忙拉着杨浩躲进了紫泉。一边跑一边想,我是该一装到底、虚与委蛇,还是……我心里纠结半晌,也拿不定主意,刚站定了脚,见杨浩又要开口,只得抢先道:“浩哥哥,本来父皇还不会太看重我,可眼下,父皇对你寄予厚望,也盼我能为国忘身,我们便是走了,又能去向哪里……”
杨浩皱眉道:“曦儿,我不过想听你一句真话,你又何苦绕来绕去,这都不像你了。你就清清爽爽的说一句,愿不愿意跟我走!”
不像你,我听了这三个字,不由得心里一动,这里面却有几层意思,只是,他到底知不知道呢?我抬起头,仔细得看了看杨浩,风流少年,情深一往,真真的叫人难以拒绝,不忍辜负。然而,我既已心许了李世民,其他人,还是说明白了的好吧。藕断丝连、拖泥带水还真是不像我。他确然很好,也许在旁人看来,比那个傲娇的小子还好,但是,谁叫我已经选了呢!我要是对杨浩狠不下心来,岂不是对那个小子不公平了?
我打定了主意,定定的看着他道:“杨浩,你听着,这一刻,我不再是你妹妹,而是一个清楚了解自己心意的女子,你在我心里很好很好,可我只能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愿意,跟你一起走。”
杨浩愣在那里,半晌才道:“那你刚才在父皇面前所说,又是为何?”
我犹豫了一下,到底不想再骗他,深深的一福道:“父皇面前,迫不得以,确然是我相负于君,但求兄长成全。”
“哈哈哈!”杨浩噼里啪啦一阵拍掌,惨笑着指着我道:“好,杨天曦,你好!你可知道,我从小到大的心愿,又是什么?我只求有一天,我跟你能脱去兄妹之累,只以男女之姿相对,不想今日如愿,竟是此等景况!不过你放心,送佛到西,我答应你的事,绝不会反悔!”
我看着他的神情,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不等我开腔,他已经转身,决然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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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市郊一个僻静去处,外观毫不起眼,进得里面,竟是一处好大的牢狱,专门关押些不慎方便的罪人。
两个狱卒分头送饭,送到最里间,一人单拿出个托盘进去,里面的陈设明显比别处好些。狱卒惯是凶神恶煞的面上,倒挤出三分笑,对端坐在榻上看书的一个青年恭敬道:“虞公子,饭来了,今儿的菜色可是着实不错,您快用吧。”
虞世南点了下头:“有劳,放下吧。”抬眼看见托盘里有鸡有鱼有肉,怔了一下,倒笑了,放下书本,拈起一个酒杯,倒满酒,对狱卒道:“确实不错,这可是壮行酒吗?”
狱卒一愣,摆手道:“公子想哪里去了,今儿是公主的好日子,上面特别交代下来了,万民同庆,谁也不落下,公子的这份确实更好些,但大家伙也都有酒有肉的,就为了给公主讨个喜气。”
虞世南端着酒杯的手一颤:“哪位公主,什么喜事?”
狱卒笑了:“看您说得,还能有哪位公主,三公主啊,当今圣上钦定了封号,赐婚给突厥的王爷了,很快就动身,今个儿是公主行及笄礼的好日子。您家大人没有传递消息进来吗?不应该啊……”
狱卒还在絮絮的说着,虞世南只听到“赐婚”这两个字,头上一麻,手里的酒杯刷的落了地,摔得粉碎,再没听清后面都说了些什么。
待到狱卒放下东西出去了,虞世南伸手沾了沾壶中的酒,在小桌面上一笔一划写了个“曦”字,也不吃饭,单看着那个字发呆。酒水发得最快,眼见着那个字一点点阴干了,再看不出痕迹,不由得苦笑,自言自语道:“都是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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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天,便是二月初八的吉日,即行我的及笄大礼。原本三月三才是正时候,现在却提前了快一个月,我这个公主,好不值钱哪!我心里七上八下,一大清早就被云儿她们摆弄着沐浴更衣,换上了黑色的短褂裤,锦边的红鞋,梳好双鬟髻,推到宫中的佛堂里。
我到时,佛堂里已经有坐有站的挤满了观礼的宾客。在京的内外命妇大都在列,几个皇子,朝中的贵官与杨大大的亲信齐聚一堂,还有所谓的各国使节。
张良穿了一身素麻灰的长衣,如丧考妣,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我瞧瞧他的着装,再低头看看自己,好家伙,一只小灰兔、一只小黑兔,这是要干毛?!我头上顿时冒出三条黑线,傻笑着点了个头,就赶忙转向了。
咄苾看得出来通身换了更郑重其事的黑紫色礼服,志得意满的看着我,我实在忍不了他那个看战利品的眼神,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了句,小人得志!
杨浩也换了浅金礼服,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便又恢复眼观鼻、鼻观心的标准神情,看不出喜悲,任我再无奈的看着他,也不再理会我。
想不到连李四都来了,还是穿着惯常的大红衣裳,满是怜惜的看看我,又愤愤不平的看了看李二,干脆冲我握了握拳头。
我顺着李四的眼神看过去,只遥遥的见着李世民一片白色的衣角,心头已止不住一阵狂跳。四目相对,他冲我微微点头,口角含笑,直教人觉得春风拂面;一双黑眸,隐隐含着期许与鼓励,又似有千般遗憾万言不舍。我觉得心里彷佛缓缓划过一阵暖流,渐渐安定了下来,又藏着些冰凉,这样复杂矛盾,酸涩的甜蜜。前路艰险,但只要有你我,便好。
佛堂里忽然想起悠扬的丝竹声,我一时也听不出来是什么曲子。只见杨广摆了仪仗进来,立于东边台阶,有司托盘站在西侧台阶下,接着便有礼官开礼。
两个宫女扶了位四十上下的夫人从佛堂外面进来,想来便是负责给我行礼(也奏是插簪子)的正宾了。那人与杨广见礼,杨广略点个头,就算是回了礼。
我认得这位夫人是内史侍郎萧瑀的正妻,我名义上的嫡舅妈。怎么是她来呢?咳咳,我心里排了一遍,貌似,那啥,也许我也没有啥更亲的长辈女亲了。
杨广致了几句虚辞,礼官便朗声道:“良辰吉时,西城公主行成人笄礼,诚感各位嘉宾光临,请西城公主。”
云儿推了我一把,我才想起来,颤颤巍巍的让云儿跟琪秋把我扶到佛堂正中,面向南,向观礼的一众人等,略行了个揖礼。我看到咄苾,心里突然又感到一阵紧张,眼前情景,我以为不过是一场仪式,然而,它如果不仅仅是个仪式,该怎么办呢?
又一位宫女扶了赞者(协助正宾行礼的)出来,浴了手,于西阶就位。
我看了一眼赞者,倒吃了一惊,怎么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0节、及笄(二)
第170节、及笄(二)
对面是一位富丽中予淡雅的宫装女子,三十上下,眉目颇像萧后,只是纤妍窈窕中掩了三分……歌里怎么唱的来着,淡淡倦倦,对,就那意思。
那她是……我脑子里灵光一闪,莫非这位漂亮姐姐就是传说中的南阳公主?
云儿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才想起来,略走两步,然后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就是跪坐)。
宫装的美女同观礼的宾客点头致意,然后遥遥向杨广行了个礼,轻声道:“父皇。”
杨广点点头道:“萧夫人,南阳,你们行礼吧。”
南阳公主这才过来,接过身后宫女递来的梳子,为我梳头。她轻柔的挽起我一缕发尾,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幽幽叹道:“曦儿,你也长大了。”
我心里一颤,无意识的抬头,就对上李世民凝重的面庞,他顿时发觉了,回给我一个温暖的笑容,蕴满宽慰与鼓励,我也冲他笑得好似没心没肺。可就算别人看不出,我也知道,他那云淡风轻的笑容背后,掩着重重心事。这一刻,我直想跳起来挣脱这一切,牵着他的手一起逃离这大殿。这一刻,我才知道,我根本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我没有办法当这只是一个仪式,一道过场。因为这个仪式过后,我就是别人名正言顺的妻了,我做不到。
我才直起身,南阳公主便凑到我耳边道:“曦儿!”我一怔,才清新过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已经给我梳好头,把梳子放到了席子上。
萧夫人立于东阶下,在宫女捧的金盆里洗过手,起身与杨广相互行了个礼后,各自归位就坐。
云儿引着我转向东面正坐,司礼太监奉上罗帕和一支简单地发笄,萧夫人走到我面前;高声吟颂祝辞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接着她跪坐下(膝盖着席)给我梳了梳头,加上这支发笄,起身,回到东阶。南阳公主为我象征性地正了下发笄。我站起身,观礼的宾客尽皆作揖祝贺。云儿扶着我回到东厢房,南阳公主从有司手中取过衣服,为我更换上与头上幅尽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我穿好襦裙出来后,向来宾展示一下,然后面向杨广萧后,行了一个正规拜礼。这是第一次拜,表示感念父母的养育之恩。
然后我再面向东正坐;萧夫人再洗手,接过有司奉上的发钗,走到我面前;高声吟颂祝辞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南阳公主把刚给我加上的发笄又去了,萧夫人跪下,给我簪上发钗,起身复位。南阳公主又象征性地正了正发钗。宾客道过贺,云儿她们又把我弄回东厢房,南阳公主递上衣服,更换上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我换好深衣接茬出来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萧夫人,行正式拜礼。这是二拜,表示对师长、前辈的尊敬。
继而三加:我再面向东正坐;萧夫人再洗手,再复位;我都无语了,这要是我,早就洗秃噜皮了吧?有司过来奉上钗冠,萧夫人接过,走到我面前,高声吟颂一番。南阳公主又给我把发钗去了。萧夫人跪坐下,为我加上全套华丽的钗冠,然后起身复位,南阳公主帮我正冠。宾客齐齐喝彩,纷纷向我作揖。我再回到东厢房,南阳公主再递衣服,云儿她们给我换上跟头上幞头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
我着了这大袖礼服、钗冠出房后,重新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东方,行正规拜礼,三拜天地家国,以示报效社稷国家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