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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三郎默默看了她一眼,以前那个怯懦胆小的连跟人说句话都会脸红的丫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蜕变成一只美丽的天鹅了,浑身都散发着自信耀眼的光芒……
决定了要去京城后,阮芸娘一家抽空去了趟大伯父家,不管怎么样,于情于礼都该要跟阮老爹他们道声别的,本来念着亲戚一场,又快离别了,阮二郎夫妻俩还想着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吃顿饭聊聊的,但理想很美满,现实很骨感,结果竟是阮芸娘一家被阮老爹用拐杖生生轰了出来,阮二郎身上还挨了好几下,而阮大郎一家也没客气,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倒,还声音大到生怕全村人都不知道似的,弄得阮芸娘一家丢脸至极,心里最后那一丝犹存的温情也被彻底弄没了。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阮从文中了状元,阮大郎一家就在开始盘算着要怎么占光了,还在梦想着以后的顿顿大鱼大肉美人环绕,走出去就被人鞍前马后伺候的高人一等的美妙生活,是以这次阮二郎一说打算搬到京城去了,他们就立马兴奋了,死活要跟着一起去,哪知道阮二郎一家根本没那意思,尤其还听说连老三都带了,却怎么也不肯带上他们,顿时就怒了。
阮老爹一向偏疼大房,一听这话立马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二话不说抡起拐杖就揍阮二郎,口口声声骂他没良心,无情无义,还说什么真是后悔没在他生下来时候就掐死他,养了个逆子等等,而那阮大郎夫妻俩更不是个好东西,什么恶毒伤人的话都给骂了出来,算是彻底伤透了阮二郎夫妻俩的心了。
但即使如此,最后离开的时候,阮二郎还是给了阮老爹一万两银票,算是最后的仁至义尽了,当爹的可以对他们无情,但是他们为人子女的,却不能真正不孝,总归是给了自己生命将他们抚养长大的人。
至于那笔钱阮老爹要怎么用,给谁用,那他就管不着了,也不想再管了。
那阮大郎一家和阮老爹只知道骂阮二郎一家无情无义,却不想想,为什么人家会愿意带上老三家的却不愿搭理他们?
以阮大郎一家子的性格,如果真的去了京城,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在他们看来,阮从文中了个状元就已经很了不得了,他们就真的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却不知那京城是个什么地方,贵人遍地走,区区一个状元郎,不过是京城高官贵族里最垫底的存在。
状元郎,听起来风光无限,却还是要处处仰人鼻息如履薄冰,一旦给人抓到一点小辫子,全家都有可能会落得个万劫不复。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由得阮大郎一家子去胡作非为拖后腿?
阮二郎夫妻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但阮芸娘清楚,有她在,又怎么可能会让那种情况发生呢?若不是知道父亲绝不会同意,她甚至都想要让父亲与那阮大郎一家断绝关系了。别说她无情狠心什么的,一来她并不是真正的阮芸娘,这所谓的大伯父与她实际上并没有半毛钱关系,二来就要怪他们自己不争气了,她也不是养不起这么几个人,若是他们一家子能争气些,正紧些,她倒是不介意多养几张嘴,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嘛。
但他们不仅不争气,还尽是些喜欢干腌臜事的浑人,现在大哥二哥都一只脚踏进了官场,这样的亲戚存在,就像是颗定时炸弹一样让她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犯点事拖累了他们全家。
不行,绝不能让那种情况发生!京城他们是绝不能去的,不能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但却也不能让他们脱离了自己的视线范围!
当即,阮芸娘就吩咐了鹰九,让她务必找人时刻监视那一家子的动静,有任何不对劲即可上报,势必要将一切有可能的危险都掐死在摇篮里!
多疑就多疑吧,她本就是个疑心病挺重的人,未雨绸缪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此时的阮芸娘大概不会想到,就因为她这一不放心的举动,未来竟然挽救了全家人的命……
五天后,几辆马车载着阮芸娘一家和阮三郎父子还有徐贞娘离开了清河村,带着首批制造出来的各种化妆品护肤品,一路不急不缓地向京城驶去。
因为考虑到现在难民横行,甚至有些人已经变成了暴民专门打家劫舍沿路抢劫,李掌柜便派出了十几个高手一路护驾送他们去京城,消息传给萧舜尧后,萧舜尧索性大手一挥,将这十几人送给了阮芸娘,以后专门负责保护阮芸娘一家的安全。
“怎么忽然停了?”阮芸娘掀起车窗的帘子疑惑道。
素来神出鬼没的鹰九蓦然出现在了窗边,“前面有个人躺在地上挡了路,小姐稍等,待清除了障碍即可继续前行。”
阮芸娘嘴角一抽,“不知九姐姐打算如何清除这个障碍?”
鹰九不语,只森森望了眼自己的脚,阮芸娘只觉得自己胃都痛了,眼角嘴角不停抽搐着,无奈道:“九姐姐,那是个人。去看看还有没有气吧,说不定也是个流落的难民。”
鹰九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快断气了。”
那也就是说还有口气咯?
“那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救人?”
“不可,谨防陷阱。”
“可你不是说人都快断气了吗?谁会弄这样的陷阱?”
“爷遇到过。”鹰九继续面无表情语气毫无波动道。
阮芸娘一愣,道:“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跟你家爷更没得比,谁会来费尽刺杀我?快去救人吧,再晚一条人命可就要没了。”
鹰九无奈,这得再度上前,一会儿后,就见她单手拎着个人形物体,就像拎小鸡仔似的把人给拎了回来,却是没来她这辆马车,直接丢进了爹娘的马车里。
阮芸娘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九姐姐,为何把人丢给我爹娘而不是放在我这里?”
“男的。”
“男的?可是这跟我的问题有关吗?”
“爷交代过,除了小姐的亲戚,任何雄性生物都要杜绝在三米之外。”
顿时,阮芸娘傻眼了,娇俏的小脸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囧字,还是红色的。
“噗 ̄芸娘,你这女护卫还挺有意思的。”徐贞娘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那个她口中的‘爷’是何方神圣啊?”
跟阮芸娘相处了半年,两人之间虽然辈分不同,但平日相处起来却更像是闺蜜姐妹。
“咳 ̄没谁,你听错了。”
“哦 ̄听错了啊……”徐贞娘有意拉长了尾音,笑得很暧昧,同时眼底又不可抑止的浮现出了丝落寞。
她这一生,大概永远也不会拥有那样一个人了吧?克夫之命……
天色昏暗前,众人终于赶到了下一个镇子,找了家好些的客栈就歇了下来,又给那半路救的人请了个大夫,结果说是给饿昏的,大概也是从灾区跑出来的难民,喝两天补元气的汤药再喂些流食休息一下基本就没什么大事了。
于是,行程也只能耽搁两天了。
“芸娘,那人醒了。”
听到徐贞娘的话,阮芸娘忙放下手里的书跟她一起走了出去。
来到那人的房间时,王氏已经在那儿呢,两人似乎正在说着什么。
“娘。”随后,阮芸娘又看向看躺在床上的那人,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艳。
此时他脸上的污垢已经被洗干净了,俊美的脸蛋毕露无遗,虽然还有些苍白消瘦,但眉目如画长得甚是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很黑很亮,就像是黑珍珠一般,眸光很清澈很透亮,加之他的脸看起来还稍显稚嫩,看起来就像是个不染尘埃的孩子,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陆以凡,十七岁。”声音也很清澈很好听,就跟他的人一样很干净。
阮芸娘默默挑眉,十七岁?这张脸看起来会不会太……小了?
“你的家在哪儿?家人呢?”
“我家住在江蜀的一个小村子,家人……家人都……”眼里登时蒙上了层雾气,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往下掉,满脸的悲伤。
如此哪里还能猜不到结果,想来应该是在那场水灾中遇难了。
“可怜的孩子……”见他那般惹人怜爱的模样,王氏的心顿时都软得一塌糊涂了。
阮芸娘轻叹了口气,“那你还有其他亲戚吗?打算去哪儿?”
“没有亲戚了,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儿……”
阮芸娘头痛地抚了抚额,道:“我们还要赶路,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也不可能带上你,所以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要去哪儿吧,没有盘缠我可以给你些。”
“可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儿……”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迷茫,还真是教人狠不下心来。
“芸娘,你看他家人都没有了,只剩他一个可怜孩子,不如我们就带上他一起走吧?”王氏已经哭红了双眼,大概是又想起自己的身世了吧,当年她失去家人时,也正是这么大的年龄,因为那次场水灾,只是她比较幸运的是,当时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依靠,不至于这般孤苦无依独自漂泊在外。
“娘,带上他一起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也就是添双碗筷的事……”
“根本不是养不养得起的问题,是……总之不可以,我可以给他些银子保他这两年吃住无忧!”人快死在她眼前了,她无法做到狠心漠视,但她也不是傻子,任什么来历不明的人都往身边带,能救他一命再给他些银两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好了,就这样吧,娘也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起程。”阮芸娘刚想转身离开,就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人给扯住了,扭头回去却正对上了双雾气弥漫的大眼睛。
“求求你别丢下我好不好?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不想再一个人四处漂流了,求求你就带上我吧,我会干很多活儿的,劈柴挑水都可以,不会白吃饭不干活儿的!求你了……”
鬼使神差的,阮芸娘竟然点了点头,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忆起刚刚的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实在想不出究竟哪儿不对,最终只得作罢,将一切归咎于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对着那双眼睛,还真是难以说出什么狠心的话来。
于是,再度启程时,身边成功多了一条尾巴,不过那条尾巴却一个劲儿地黏在王氏的身边,比亲儿子还亲的样子,常常逗得王氏哈哈大笑,两人的感情那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增长着,有时候就连阮芸娘也忍不住心里酸溜溜的,感觉自己似乎失宠了。
就这样,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城,通过城门时,守城官兵例行对他们进行了一番检查,看他们也不像是难民的样子,很爽快就给放行了。
鹰九等人原也就是常年居住京城的,对京城的一切都熟悉的很,按照阮从文给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地方,一座挂着“阮府”牌匾的宅子,不算多大多豪华,但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也算是个中等偏上的了。
门口守卫见这阵仗,愣了愣,道:“不知各位是?”
“这里可是这一届状元郎阮从文的府上?”
“正是。”
“那就对了,这几位是状元郎的爹娘妹妹。”
“原来是老爷夫人和小姐啊!”那守卫恍然大悟,忆起大人前两天就吩咐过说近几日他的亲人会到,还让他仔细着些,忙连连哈腰,道:“各位快请进,大人早就盼望多日了,只不过今日一大早便被皇上宣进了宫里,现在不在府上。”
正巧这时,府里的管家路过门口看到了这一幕,疑惑道:“这几位是?”
“回张管家,这几位正是大人的爹娘和妹妹,还有几位应该也是亲戚。”
那张管家一听,也连忙对几人行了一礼,道:“大人早已给各位准备好了房间,容小人带你们先去看一看,若有什么不满意的或是缺了短了什么尽管吩咐小人即可。”
“好,你带路吧。”阮芸娘点了点头,脸上挂着抹温和而疏离的笑,从容淡雅丝毫不输京城里的大家闺秀,端的是主子该有的姿态,却不会显得盛气凌人,也绝不会让人看轻了去。
张管家暗自点了点头,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宅子虽不那么豪华,但内里却是应有尽有,九曲回廊亭台楼阁假山秀湖一样不少,布局设计等方面都很精致,一时间让几人都有些看花了眼。
只不过因为不想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给阮从文丢人,几人硬是挺着腰杆努力做到目不斜视,只除了小石头那么小包子一个人看得是兴奋不已,显然对于自己以后要住在这样漂亮的房子里感到很开心。
几人的房间都是阮从文亲自监督按照个人的喜好布置的,当然不会有什么不满意的,里面的家具摆设也都很齐全,直接拎着包袱就能住进来。
张管家还有事,并不能耽搁太长时间,于是就派了些婢女跟着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