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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倒数第二份报纸
但是,奥蒂斯急切地希望变化,还要尽快地变化。他雄心勃勃(每当参加出版商或编辑大会前,他都独自静坐好几个钟头,默记其他关键人物的照片和传记,他要了解他们,知道他们的情况胜过他们了解自己)。他急于在全国范围内建立声望和地位,他明白起步的地点是在华盛顿。尤其20世纪60年代,华盛顿较之纽约来说更是确立新闻声誉的地方。在华盛顿受到尊重,拥有权力的报纸在新闻行业中就会受到尊重,就会变得强大。新闻业从政府获得养料,而政府集中在华盛顿。所以华盛顿办事处是关键,国外分社可以往后放一放。对于这家新闻工作者和政治家都嗤之以鼻的《洛杉矶时报》来说,华盛顿变得双倍的重要。(1958年,哈里•;杜鲁门问一位名叫唐纳德•;香农的年轻记者,“你为哪家报纸工作?”“《洛杉矶时报》。”香农回答道。“噢,”杜鲁门说,“那是全国第二家最糟糕的报纸。”)在国会,《时报》一直受到蔑视,办事处有两个人,其中之一是香农,他发现民主党很少回他的电话;总的来说只有共和党人才会和他打交道。即使在共和党人执政的白宫,他也感到自己的地位虚弱,他自己没有通白宫新闻室的电话,只得和另一位记者合用。
1959年在华盛顿,《时报》的地位实在够呛。奥蒂斯•;钱德勒不愿意忍受这一切,如果你是一家加州报纸,与周围格格不入,却又千方百计想获取难以捕捉的猎狗——东部,然后再得到全国的承认,那么一家强大的华盛顿办事处是绝不可少的。再说,此事必须按东部的标准干,也就是要找到已经有名望的人;你不能把加利福尼亚的人带来,同时又得到人们的尊重。《时报》需要须臾而来的声望,需要有这样一个人,他的出现能立刻向整个新闻界显示奥蒂斯•;钱德勒是严肃认真的。明摆着的选择是詹姆斯•;赖斯顿,再也没有任何记者可以得到他在华盛顿新闻界得到的支配地位。不过赖斯顿是一个不可企及的人物;就连《华盛顿邮报》也未能将他从《纽约时报》招聘过来,当时在华盛顿颇具光彩的另一位新闻界人物是《纽约先驱论坛报》的鲍勃•;多诺万。尽管他为之工作的报纸正在走下坡路,可他仍掌握着该城第二棒的办事处。他本人以及他身边工作的人的形象超过了他的报纸。不论从他的业务还是从他个人的人品来说,他的风采都是不同凡响的,在各种限制的压力下,他写的东西仍出类拔萃,他的作品亲切动人,带有诗意,使他与众不同。在这个由劲头十分,野心勃勃的人组成的行业里,鲍勃•;多诺万是少有的既受人尊敬又招人喜欢的人。在华盛顿,多诺万手中的《论坛报》是较小的报纸,但是他的地位却仅次于赖斯顿,其名声甚至和后者差不多。
尼克•;威廉斯在奥蒂斯•;钱德勒的同意下——我要得到的是最好的,他总是这样说——开始追求多诺万。一开始,多诺万拒绝了他的建议。他不了解尼克•;威廉斯,他知道的有关《洛杉矶时报》的事没有一件是好的。20世纪40年代和50年代他曾到加利福尼亚做过政治旅行,他厌恶在那儿看见的东西,厌恶《时报》的偏见和狭隘。不过他渐渐开始喜欢尼克•;威廉斯了,并变得很信任他;如果尼克•;威廉斯说他们打算把报纸办好,那么他说的话可能算数。尼克对他们面临的问题和家族的复杂性很坦率。不过,他说这些都是他能够应付的问题,再说也不是针对报馆人员的。他和奥蒂斯可以保护报馆人员。对此他信誓旦旦。多诺万问道,他们是不是因为《纽约时报》的西侵才扩展的,威廉斯向他保证,报纸的拓进计划是在苏兹贝格家族投下空降部队之前就开始制定了。
这样一来,多诺万开始考虑这个建议,他越考虑越喜欢这些建议。尼克•;威廉斯答应付给他不少钱,不过钱不是第一位因素;多诺万在《论坛报》工资很高,刚好他又从艾森豪威尔传记中挣了一大笔钱,并且一本关于肯尼迪战时服役情况的小书在商业上也很有利可图。最能挑动他的是他是否能将他心目中的纽约标准带进加州新闻界的挑战。虽然他当时不像几年后那样期望乔克•;惠特尼关闭报纸,不过那时的《论坛报》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最激动他的就是那个挑战。他认为将东部较高的新闻水准推向全国,不仅对《洛杉矶时报》,而且对整个国家都很重要。他喜欢《论坛报》,也喜欢乔克•;惠特尼,他明白他的离开可能会给《论坛报》的棺材上再钉上一颗钉子,所以他接受此建议时心里充满着忧虑。尼克•;威廉斯答应给他发送建立第一流办事处所需要的一切,所以他就自己外出招募高质量的人。当结果证明他的估计错误,预算不足时,尼克•;威廉斯立即将预算加倍。多诺万雇用了城里最好的记者,付以高薪。因为赖斯顿在华盛顿的名声很好,多诺万甚至雇用了斯科蒂•;赖斯顿的儿子迪克(Dick Reston)采访国务院。《洛杉矶时报》买到了须臾而至的尊严。这是具有象征意义的时刻,鲍勃•;多诺万离开了《论坛报》,加入了《洛杉矶时报》。这里有一位最受尊敬的新闻工作者,他从一家一度是杰出的东部报纸来为这家昨天还是边地报,而今天已踏上全国最富之路的报纸工作。当年,报馆人员中还增加了另一个人,此人对报纸的变化至为重要。1963年该报的漫画家布鲁斯•;拉塞尔(Bruce Russell)死了。他是旧派漫画家,画了很多鹰来代表美国人,画了不少熊代表俄国人,画的旁边写上一些注释,这样人人都知道哪边是好,哪边是坏。在找人顶替他的位子时,奥蒂斯•;钱德勒问尼克•;威廉斯谁是美国最好的漫画家,威廉斯回答道,《丹佛邮报》(Denver Post)的保罗•;康拉德(Paul Conrad)。
“康拉德是能得到的最好的一个——你无法让赫布洛克脱离《邮报》。”威廉斯说,“不过康拉德会给你造成不少伤脑筋的事,会引起你不少怨烦。”
“那就招他。”奥蒂斯说。
“他会给你造成不少伤脑筋的事。”威廉斯重复道。
“如果他是最好的,不管怎样都招他。”
这样,尼克•;威廉斯写信给康拉德,建议他出走洛杉矶。康拉德,这位才华卓著,思想自由的精灵,画的东西远远不止鹰和熊,他早就起过誓,全美国唯一一家他不愿意为之工作的报纸是《洛杉矶时报》。此时,他勉强答应来看一看,但是,威廉斯必须到机场和他见面,他要求见面的原因是他希望一开始就说明他必须得到的自由的程度。在机场,他告诉威廉斯不能在内容上对漫画家的作品进行编辑。只有在漫画产生不了效果的情况下他才接受编辑。如果漫画产生效果,那就可用,只有在漫画毫无效果的情况下那才是一幅糟糕的画。他清楚这些问题,在丹佛,人们经常听见他对编辑吼叫的声音,“你们想要的是图表画家,而不是漫画家。你们自己去找一个图表画家好了。”
为了寻找卓越的人才,尼克•;威廉斯不管这样做对自己的胃口有怎样的影响,他雇用了保罗•;康拉德。他是对的:康拉德是第一流漫画家。他说过康拉德会给他们带来不少伤脑筋的事,这也是对的。几乎瞬息之间,康拉德就成了新的《洛杉矶时报》的象征,每天都刺激着旧的保守派的神经。该报有一大批富有才华的新记者,但他们多数都在华盛顿,他们可能被忽略。然而谁能忽略康拉德呢?他的影响超过了社论版,支配着报纸,他的画胆大有力,常常含有怒气,当人们的眼睛离开一幅康拉德的漫画时,没法不领悟到其中的意义。康拉德是钻进内部的敌人,他嘲笑他们,折磨他们。洛杉矶的巨头们午饭时围坐在加利福尼亚俱乐部,像二十五年前谈论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那样谈起了康拉德。康拉德天天取笑他们,取笑他们最珍视的东西,他给奥蒂斯•;钱德勒造成的伤脑子的事比报馆中除了马丁•;伯恩海默(Martin Bernheimer)之外所有的人都多。奥蒂斯•;钱德勒不止一次去找尼克•;威廉斯,告诉尼克必须对康拉德采取某种,或任何一种措施。这样尼克就会尽力约束他几天。制造麻烦的潜势始终存在,没有作用。康拉德到《洛杉矶时报》的1964年又正好是巴里•;戈德华特(Barry Goldwater)竞选共和党总统提名人的一年。
第二部(三)改革的代价:《洛杉矶时报》(二)
事情越好,代价越高
如果在这个国家的某个地方巴里•;戈德华特确实拥有真正的感染力的话,那这个地方就是南加州,尤其在钱德勒家族的部分成员中间。不过,奥蒂斯•;钱德勒喜欢纳尔逊•;洛克菲勒,这和他母亲一样。诺曼•;钱德勒和洛克菲勒在一起时比同戈德华特在一起更舒坦(对戈德华特,他又不像对一些使他不安的支持者们那样厌烦)。所以由奥蒂斯提议,经诺曼同意,《时报》决定支持洛克菲勒。这是重要的决定,总统候选人的决定系于加州走哪一条道路,党分裂为自由中立派和右翼。对《时报》这是一个微妙的问题,它正在千方百计逐步摆脱旧的章法,现在却表现出强烈的亲戈德华特的倾向。奥蒂斯•;钱德勒在预选中写了一篇支持洛克菲勒的社论,父亲和儿子之间第一次出现了严重的分歧。诺曼•;钱德勒读了社论的稿子,坚持要奥蒂斯加进共和党传统的忠诚誓言,即谁赢得了初选,《时报》就支持谁。这篇社论将诺曼•;钱德勒搅得十分不安,过去儿子从未看见父亲这副模样,很清楚,陷在报纸和家族之间不是好受的事情。
“我们必须写进去,”他说,“我们是共和党,我们一直就是这样做的。”
“不,现在不了。”奥蒂斯•;钱德勒说。
“要的,现在也要,我们从来就是这样。”诺曼说。
“那么就让我们来改一改,”奥蒂斯说,“我们不能支持戈德华特,我们不能走那条路。”
“如果你不写进去,我怎么向加利福尼亚俱乐部的朋友们交代。人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家共和党的报纸,这是我们的历史。我向他们说什么?”诺曼•;钱德勒说。
这已接近于命令他的儿子了。奥蒂斯觉察到无法推动他父亲再进一步了,这里是坚石,是深植于血液和报纸历史中的东西,他勉强加进了一点小小的誓言:是的,《时报》将支持党的选择,这对奥蒂斯是重要的一课。他还没有进入钱德勒董事会,家族成员信任控制股份的公司,他在加利福尼亚俱乐部花的时间不多,不明白他的父亲为他承担了多大的压力和煎烤,诺曼进行了多么艰苦的工作防止家族和公司的反叛。这些压力没有真正压在奥蒂斯•;钱德勒身上,压力没有落在他身上的部分原因是他父亲每天都在用他的身体,用他在社团内的广泛的影响和善意做他的挡箭牌,即使他自己与儿子意见不和也是如此。每当诺曼的朋友向他抱怨,而抱怨又是经常的事,他总是干脆回答,奥蒂斯是对的,而各种批评是不对的,《时报》仍与过去一样,仍是共和党的报纸。在他的思想中,这样做可以使他本人在儿子的作为与他对他的父亲的义务之间保持平衡,在现在与过去之间保持平衡。如果人们进一步加压,他们常常这样做,那他就会显示出一点棱角,仅仅一点点:“奥蒂斯是当代的人。他生活在和你们不同的世界里,他必须和时代一起变化。我们应该做的不是和奥蒂斯争论,而是出去打打高尔夫球。”
奥蒂斯是过后才了解到他的父亲在多大程度上保护了他,但是1964年他对此了解甚微,充斥他内心的,更多的是他自己的正直的情感。他的让步十分勉强,《时报》宣布它将支持共和党提名人。他的母亲对此并不特别高兴,她不喜欢戈德华特和他的那个圈子,她相信如果《时报》给洛克菲勒更多的支持,稍稍加紧推动一下,他可能赢得初选,并获得提名。当戈德华特赢得初选时,她不高兴,她将他获胜的部分原因归咎于报纸。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在狂热和愤怒的阵阵发作中通过了戈德华特的提名,这在很大程度上像是冲着新闻界来的,她感到这是一种凶兆因而变得更加不悦。
巴芙•;钱德勒对大会的憎恶,并非仅仅因为洛克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