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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澈见状,撇撇嘴,眼中满意之色甚浓,美人儿真上道,不错不错!很不错!嘴上却欠欠地答道:“嗯呐,都进去半个钟了。”
月无情饮了口茶,不再言语,似在思索盘算什么;溟澈咂咂嘴,继续玩弄他的小蚂蚁。
风过帘动,枝叶扑簌,午后的阳光穿过枝枝蔓蔓,在园中一方石亭内投下斑驳倒影。
亭中,两个男人相对而坐,一蓝衣如水,一红衣若血,同样美艳不可方物,他们兀自做着自己的事,不曾交谈出声,亦没有眼神交汇,但就只这样出现于同一个空间里,自成一幅浓墨重彩的绮丽画卷。
不知道是不是玩蚂蚁也失去了新鲜感,溟澈桃花眼一转,索性将下巴搁在石桌上,一双大眼直勾勾盯着面前兀自饮茶、神色淡漠的月无情。
“欸,小情儿,你不是能掐会算吗?那你说说家主跟溟钊会谈些什么?”
月无情饮茶的动作一顿,眼中锋芒一闪即逝,却被对面一眨不眨盯着他的溟澈捕捉个正着。
月无情直接无视他的发问,淡笑,不语。
溟澈咽了咽口水,清咳两声,“那啥……我不叫了,不叫了还不成嘛!”
“我又没说什么,你随意。”月无情目光投向远方。
“嘿,你这家伙,我不就叫了声小情儿,至于这样无视我吗?小情儿~小情儿~多好听呐!小心神棍当久了,不解风情,讨不到老婆!”
“……”
“哎哟!你就说说吧,家主和阿钊到底在商量些什么?”
“……”
“月神棍,再拿乔信不信我抽你丫!”
“你敢?”
“咳咳……我、我当然敢!”
“试试?”
“算了,我从不欺负弱小。”
“……”
溟钊出来的时候,脸色明显不好,他是个克制且冷静的人,责任心强,使命感重,今日露出这样一副表情,肯定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并且是他无法完成的。
“阿钊,到底怎么了?”溟澈瞬间收敛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目露凝重。
月无情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溟钊的眉头当即又紧了几分,艰难地沉声道:“美国黑手党那边,甘比诺、卢凯塞、科洛博三大家族联名递上邀请函,要求家主赴美共商金三角的势力划分问题……”
“不能去!”溟澈和月无情几乎同时出声,两人相视一眼,眸底皆是难掩沉重。
“如今,子弹下落不明,未知毒素的解药还没研制出来,家主随时都可能陷入昏迷状态,黑手党那三家族根本没安好心!说不定上回的刺杀就是这三家策划的!”溟澈气得一双桃花眼快要喷出火来,恨不得用手术刀剖了那三家大佬!
“阿澈,你说得没错。上回刺杀,这三家就算不是主谋,也必定逃不了干系!时隔一年,竟然重提金三角的势力问题,明显是想借此亲自见家主一面,试探虚实……”溟钊面色凝重,然后,转向一旁正凝眉沉思的月无情。
“月护法,你的意思呢?”
月无情沉吟一瞬,“我说过,不能去。”
溟钊面色一紧,试探着开口:“您是不是……算出了什么?”
溟澈也紧张地看着他。
虽然,他常说月无情是“骗世神棍”,但月无情真正的本事却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不说未卜先知这么邪乎,但趋吉避凶不在话下。
月无情却没有急着回答两人的话,而是用中指蘸了蘸杯中茶水,就着水渍竟开始在石桌之上写画起来,排盘起卦,不一会儿,湿痕婉转逶迤成满桌符串,密密麻麻铺满了石桌表面,待他最后一笔收尾时,先前写下的字符却逐渐蒸发殆尽。
溟钊、溟澈对视一眼,表情凝重,他们知道这叫六壬起卦,跟月无情共事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这点眼力价儿他们还是有的。
六壬,又称六壬神课,是用阴阳五行占卜吉凶的一种古老术数门类,与奇门遁甲、太乙神数合称三式,为三式之首,因壬有王形,为诸易之王,故称壬学。
据两人所知,六壬学的演算目的在于——预断吉凶!
月无情看着满桌符篆,眉头越拧越紧。
溟钊、溟澈两人看不懂这桌上写的东西,但见月无情的神色,心中咯噔一声,“怎么,结果……不好?”
月无情冷声道:“大凶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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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初露端倪,腹痛就医(二更,求订!)
“大凶?!”溟钊、溟澈刷地脸色发白,“那怎么办?!”
月无情目光投向远方,高深一笑,“世上既然有占卜卦术,能预知吉凶,自然就可以提前寻求化解之法。”
溟澈提到嗓子眼儿的一颗心骤然放下,“咳,你怎么不早说?吓死我了……”
溟钊亦面色稍缓,不复之前的凝重。
“但我还没说完……”一句话又将两人刚落下的心倏然提起,“凶兆,究其根本,源头是在家主这次赴美应邀之行,如若不去,那就是从根本上杜绝了凶祸,一切凶兆都将不攻自破,但这已经不可能了。”
“什么意思?”溟澈最先沉不住气。
“有果必有因。”
“月神棍,你能不能把话……”
“月护法的意思是,既然卦象有所显示,那就说明美国之行避无可避了?”溟钊凝眉沉思,卦象是果,赴美为因,前因后果!
月无情点点头,目露赞赏,低叹到道:“确实比有些人聪明多了……”余光瞥向一旁正努力思考、却久思未果,急得在原地抓耳挠腮的溟澈。
“啊喂!月神棍,你什么意思啊?真是太过分了……”没看到他正着急嘛!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调侃他……等等!
溟澈眼中划过一抹精芒,“月神棍,你知道如何化劫对不对?!”
溟钊抬头望向月无情,目露希冀。
低叹一声,月无情慢悠悠道:“办法嘛,不是没有……”
那一瞬间,像极了骗财讹人的江湖神棍,就差伸两个指头出来搓搓,潜台词——这个费用嘛……咳咳……
“哎呀!真是急死人了!你倒是快说呀!”溟澈决定,终有一天,他会把这个神棍解剖分尸!
月无情轻咳两声,面色一正:“其实,溟钊只说对了一半。卦象之所以会这样显示,并非说美国之行避无可避,而是当事人强烈的意愿趋向所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家主已经决定赴约了,对吗?”
溟钊目露惊异,“没错!”刚才他和家主在书房谈论的就是此次出行的相关事宜,家主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叫他进去仅是例行告知和交待安排而已。
“本来最好的化解方法就是拒绝那三大家族的邀约,避免美国一行,自然凶兆得解,可是,家主不会答应。”
据安家事后调查,两个月前的那次刺杀行动,跟这三个家族都有着莫大的关系,这次就金三角地区势力划分这个问题,召集会议谈判是假,只怕检验安隽煌是否中毒,试探虚实为真!
如果,安隽煌缺席,那么中毒的事实,不打自招!
所以,无论如何,安隽煌这一趟非去不可!
“不行!我这就去告诉家主,美国不能去!”溟澈的暴脾气犯了,撇开溟钊转身抬步欲往书房而去。
“没用的。”月无情淡淡出声,溟澈迈出的脚步一滞。
“卦象不会一成不变,一旦被卜吉凶之人的意愿趋向改变,那卦象也会随之而变。但有句话叫,命数天定。据卦象显示,家主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即生劫。对于生劫来说,最好的化解方法便是顺其自然,应劫而生;与生劫相对应的,自然是死劫,在劫难逃这个词,说的便是死劫!顾名思义,大凶大厄,必死无生!”
“简单点说,家主美国一行本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却偏偏赶上生劫到来之期,因而两相交互,纠缠成了难解的死劫!”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溟钊开口。
“找一个女人。”
“女人?!”
“没错。她就是家主化劫的契机。”
“可是……茫茫人海,全世界女人那么多,我们怎么知道是哪一个?”溟澈想抓狂。
“她和家主有很深的牵绊!很深!”这点,就连月无情都有些疑惑了。
家主不近女色,年近而立之年尚未娶妻,咳咳……就连个女人也不曾有过,在一夜情遍地的21世纪,这等高龄的童男身份堪比四川国宝级别的大熊猫,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女人有牵绊?!而且还是一种……嗯……深入骨血的牵绊!
而这种骨血,不是双方所有,而是在第三方的牵引下,也就是说,这个女人不在血亲之中,但却与安隽煌最亲近的骨血之间有着千丝万缕、密不可分的联系……这……等等!
一个大胆到荒谬的想法自月无情脑海划过——
最亲近的血亲、骨血、女人、第三方牵引……
再思及返岛那晚,安隽煌提到,干燥的阳光,腹部……
月无情猛然起身,那么优雅的一个人,竟失态地掀翻了茶盏,脚步踉跄着往书房方向疾奔而去,他急需要证明某些东西。
只见一袭红衣惊起,在阳光下宛如灼烧的焰火,急速的身影,只留给另外两人一片艳丽的衣角,人却早已消失于通往书房的转角。
“这、这是月神棍?”溟澈差点惊掉下巴。
那么优雅矜高的一个人,时时刻刻清淡如风,而今却如此失态?!开什么玩笑……
溟钊若有所思,“他肯定知道了什么……”
溟澈撇撇嘴,目露嫌弃,就知道装神弄鬼……但一双桃花眼却直勾勾盯着书房的方向,好吧……他是有那么丁点儿想知道啦……
不过,他不会承认滴!
溟澈似猛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溟钊:“子弹去向查得如何?”现在解药的研制就差这最后一步!
“……一无所获。”
“什么?!”安家庞大的情报网,查一个人,轻而易举,怎么会……
“照家主当天给出的描述,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女人。”
女人?!又是女人!符合条件……
“身高170公分,右腰后侧有一个六芒星状的胎记图案,味道……茶花香。”
想起那日安隽煌所作的描述,溟澈心头一阵怪异,脑海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终究没能抓住。
“我让赤炎帮在那片夜街守株待兔,身高170公分的女人本就不常见,再加上后腰有胎记,体味茶花香,无异于大海捞针!如果她是黑手党那三家派来的人,那……”
“等等!”溟澈双眼一亮,他终于明白那种怪异的感觉因何而来,一个大胆到荒谬的猜想在他脑海逐渐成型,“把你刚才说的再重复一遍。”
溟钊回想片刻,凝神开口,一板一眼,逐字重复起来:“我让赤炎帮在那片夜街守株待兔,身高170公分的女人本就不常见,再加上后腰有胎记,体味茶花香,无异于大海捞针!如果她是黑手党……”
“停!家主说这个女人右腰后侧有个六芒星状的胎记图案,而且身带茶花味体香?”
“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还是大问题!”溟澈险些惊得蹦起来,双眼晶亮,“右腰后侧,将近臀部,那么私密的地方,家主怎么会知道?再说,一个女人的味道,无论是喷了香水,还是自带体香,不凑近能闻得到?”
溟钊面色一阵怪异,显然有些不敢置信,“家主感官异于常人,再加上特殊训练,夜视能力极强,如若那个女人恰好穿了露脐装,在那样漆黑的环境下,家主能看见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至于,这个味道,多喷点香水五米远就能闻到,不一定非要凑近。”
“不会。假设你的推断成立,这是个习惯喷很多香水的女人,那她绝不会中意味道清淡的茶花香,尽可以选择一些浓烈的味道。”
“那你的意思是……”
溟澈坏坏笑开,眼里邪恶的意味甚浓,拍了拍溟钊硬邦邦的胸膛,活像个说教的长辈,“铁树开花,枯木逢春,咱家主的春天不远咯……”
……
半个小时后,月无情从书房出来,脸色说不清是忧是喜,是悲是乐,反正极其复杂。
“即刻动身,目的地——华夏京都。”
……
与占鳌相差五个时区的四方城,此时早已夜幕初降,和夜辉月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夜辜星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姐,没事吧?”
“没事。”
两人逛了一下午,夜辜星带着夜辉月采买了不少日用品,期间,她也终于了解到,这半年夜辉月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
两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有一套是半年前她给他买的,之后他又自己比着买了套同样的,整个夏天,两套衣服轮流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从来不换洗。
夜辜星问他,为什么不买其他款式。
夜辉月耸耸肩,懒得挑。
关于他这半年的生活费来源,夜辜星没有细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就像夜辉月没有在她性格上的变化多做纠缠一样,她相信,他是个有底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