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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病房大门,看见于森正闭目养神,眼底黛青,显然熬了一夜,才刚刚眯眼。
夜辜星连忙放轻动作,回到病房内,拿上那条搭在沙发上的薄巾,正准备给他盖上,却不想一双慑人的冷眸倏然睁开,带着习惯性的警惕和戒备,待看清楚眼前之人后,又倏然回暖。
夜辜星动作一顿,他连忙起身,眼神清明,丝毫没有刚醒来的模样——是刀口舔血的生活造就了如此敏锐的感官和强大的自制。
“小姐,没事吧?”
夜辜星挥挥手,“没事。走吧……”
“走?去哪里?”
“出院。”
“可是……”
“诶!你说你怎么下床了?你这是能下床的吗?!啊?!”远处连剑锋见状,猛地粗嚎一嗓,整个六楼都能听见。不过,目测六楼这个所谓的VIP诊疗室,目前就只入住了夜辜星一人,超贵宾级的待遇也不过如此了!
这是于森的关系,或者说,海龙会的关系?
而眼前这个正迎面走来的医师——京都市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连剑锋,绝不会只是个普通医生。
至于,是敌是友,还有待进一步试探……
夜辜星饶有兴味地挑眉,眸光深邃,而于森依旧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不曾开口。
“诶!我说,你能不能长点儿心?!看什么看,说的就你呢!”连剑锋直指夜辜星。
“哦?连医生倒是说说,我哪儿不长心了?”夜辜星姿态悠游,对连剑锋的炮轰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目露兴味。
连剑锋一拳打在棉花上,目光悻悻,似想起了什么,张口就是一嚎:“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昨晚上动了胎气,今天一早你居然就敢下床,能不能有点儿当妈的自觉啊?!”
“你好像……对我很不满啊?”夜辜星笑问。
连剑锋一哼哼,“怀孕期间竟敢开枪杀人,你觉得自己是Superwoman吗?!”
夜辜星面色一凛,冷光直逼于森,见他没什么反应,知道这连剑锋应该算是自己人,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反问道:“谁说,怀孕期间就不能开枪杀人了?”
“你!”连剑锋当即一哽,“这么血腥的事情也不怕吓到宝宝……”
夜辜星冷冷一笑,目光悠远,周身气势陡然一变,自有一股霸气流转,“我的孩子若是这点小事都能被吓到,那他就不配投胎到我肚子里。”
“狠心的女人!”连剑锋嘟囔着砸出一句,不过眼里却陡然划过一抹兴奋。
“好了,该试探的也试探完了,说吧,你究竟是谁?或者……我换个问法,你跟曾经的海龙会有什么关系?”
连剑锋面色陡然一变,眼中嬉骂的神色不复,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打量和端详,两眼堪比雷达,不由分说将夜辜星从头到脚扫射一通。
“你不怕我是敌人?”只听他冷冷开口,低沉稳重的声音哪里还有先前半分火爆冲动的影子。
看来人生如戏,并非只是她一人在唱独角啊!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夜辜星余光瞥向一旁默然而立的于森,笃定道:“或许你有敌意,但敌人,还不至于。”
连剑锋双眼一眯,抱臂环胸,冷光乍然一泻而出:“哦?你就这么相信我?”
“错!我不是信你,而是信他。”夜辜星笑得淡然,唇角的弧度带着自信笃定的神采,竟让人一时移不开眼。
他,自然是指余光所及处一直不曾开口的于森。
连剑锋双眸幽深,定定望向夜辜星,半晌,终究不过颓然低叹,眼中慑人的精光也霎时隐退得干干净净,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医生,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自个儿兄弟那么冷淡的一个人会一头栽进去了!
这个女孩儿,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眼中飞扬的自信和隐于眸底的野心让人不禁折服,而后,就此追随,交付全部的信任和唯一的生命。
心甘情愿。
因为,她给出的回报也是同等的——交付生命的绝对信任!
就像方才她信任于森一样。
连剑锋余光瞟向兄弟,果然——
只见于森眼中霎时涌起一抹动容,为寒凉的眼底染上一层淡淡的暖色,撇开其他因素不谈,单单只是这份信任便足以让他这傻兄弟赴汤蹈火了吧!
诛人诛心,降人也要降心呐!
这个女孩儿,不,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就连他自己……也想干脆一头栽进去算了!
连剑锋神色一敛,恭敬唤道:“小姐。”
夜辜星眼底浮现一抹了然,点点头,笑问:“现在我总可以出院了吧?”说罢,抬步欲走。
“等等!”
“嗯?”夜辜星回头,眉心倏然一拧,目露询问。
“咳咳……来都来了好歹让张医师帮你检查一下呗!”
夜辜星让于森先走一步,如今暗夜会内忧外患,好多事情需要他出面处理。
夜辜星随连剑锋一起乘电梯下到三楼妇产科,虽然她自己觉得没什么大碍,但检查一下终归放心。
现在想想,虽然小家伙的到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但似乎拥有一个与自己骨肉相连的血脉至亲也不错!
“你是海龙会的人?”途中,夜辜星出声询问。
“曾经是。”
“曾经?”
“我跟阿森……哦,也就是于森,我们是同一个孤儿院里的孩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龙王收养,接受训练,然后成为他杀人的利器。阿森他身体底子好,加上受训的时候很拼,很快就在我们这批孩子里面脱颖而出,被派到龙王身边,贴身保护,而我从小体弱,那些高强度的训练任何一项都能要了我的命。人命,在那样的环境里一文不值!”
时至今日,谈及过往,连剑锋眼中依然有着生生后怕。
夜辜星点点头,当初她接受师父安排的特训时,每次都无异于在地狱门前走一遭,但好在师父从不逼她,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这跟连剑锋的情况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后来,我撑不下去了,想着,活下去真累,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人呐,一旦求生的欲望没了,那就离死不远了!可是老天爷眷顾我,一次格斗赛中被人打得休克,他们都以为我死了,把我扔进了后山一个大坟堆里,里面埋的全是那些在训练过程中死掉的人,是阿森救了我,用双手把我从坟堆里刨了出来。”
“然后给了我一个全新的身份,让我可以堂堂正正、平平安安活在阳光底下,而他却被人揭发,活活去了半条命,无论刑堂那些人如何逼问,对于我的下落,从头到尾他就只有两个字——死了!”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当初拼了命也要救下我,哦,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虽然是从一个孤儿院出来的,但在这之前我们没有讲过一句话,跟路人没什么区别。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吗?他说,在孤儿院,有一年夏天,我给了他一个馒头。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个馒头在给他之前已经掉到了地上,是我不要的。”
“所以,”连剑锋脚步一滞,侧首,目光灼灼望向夜辜星,“希望你永远不要辜负这个男人的信任,因为他的一点感激是可以用生命去换的。借一句你说过的话,我不是信你,而是信他。”
……
两人辅一步入妇产科科室大门,一名身穿白袍的年轻女子起身相迎,约莫二十八九岁,面色红润,皮肤白皙,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很能让人心生好感。
只见那女医生朝夜辜星微微一笑,目光投向一旁的连剑锋:“就是这姑娘吧?”
连剑锋笑着点点头,眉间似有暖色溢出。
夜辜星目光玩味地在两人之间逡巡,笑容揶揄:“连医师强烈要求我来妇产科做个B超,除了为我这个病患考虑之外,心里只怕也盘算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嘿!小丫头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连剑锋瞬时炸毛,大嗓门儿一出,整个三楼妇产科都得抖上一抖。
“咦?我怎么好像听见连院长的声音了?奇怪……”
“不是好像,是本来就是!”
“哎呀!连院长跟张医生夫妻可真恩爱,上班时间都舍不得分开……好羡慕……”
两个小护士从半掩的门前走过,谈话声飘进室内,夜辜星唇角弧度愈发揶揄,张医生羞涩一笑,往丈夫身后躲了躲,脸上红霞翻飞,而连剑锋则是又羞恼又尴尬。
“咳咳……那个……我先走了,检查出来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出院了。”说罢,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张医生无奈摇了摇头,眼中满满的甜蜜感似要漫溢而出,然后抬头朝夜辜星尴尬一笑,“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没关系。”看到拽屁的连剑锋又羞又恼、无地自容的模样,心情指数就蹭蹭往上冒。
原谅她的恶趣味。
“坐吧,先放松,不要紧张,宝宝都是上帝赐予的小天使,他们很乖的,所以不要有任何负担,先深呼吸,再慢慢吐气……”
夜辜星从医院出来已将近上午十一点,张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已经两个多月了,暂时还看不出性别,要等到四个月以后才看得清楚。
两个多月前?是了,就是她重生回来的那天……
张医生交待,要让她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再像昨晚那样做一些大幅度的剧烈运动,还要多吃水果,多休息,保持好心情,balabala……
她哪里想到怀个孩子会这么麻烦,拍拍平坦的小肚皮,夜辜星懊恼:“小东西,你真是烦死了……”但眼里却划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先去附近的餐厅解决温饱问题,然后叫了的士,直奔《城上》拍摄现场。
……
“家主,直升机已在3号停机坪待命,随时可以出发。”
安隽煌点点头,朝月无情三人道:“动身。”
那前来禀报的人却并未退下,咬咬牙,还是决定如实上报:“老家主派人传话,说想见家主您!”
安隽煌眸色一沉,强势且冷硬道:“不见。”
说罢,带着月无情三人登机飞离。
数万英尺的高空之上,溟钊亲自驾机,快速而平稳地向着华夏京都的方向前行。
而此刻占鳌岛上一方僻静的院子里,花团锦簇,百花争艳,一名男子正托举着水壶为这满园鲜红倾倒甘霖,只见他一身白色唐装,简约大方,低头垂目间可窥其斑白两鬓,额上细纹,但却面色红润,四肢健朗。
院外,下人匆忙的脚步声响起,院内之人却并未回头,径直浇花弄草,不为所动。
“老家主,家主说……”传话之人一咬牙,“不见。”
手上动作一顿,水柱稍偏,瞬间便湿了浇花之人的白色唐装,他伸手将衣角处水渍拂去,朝身后挥了挥手,淡淡的声音不辨喜怒,“下去吧……”
传话人如蒙大赦,快步离开。
安炳贤抬头望向远方天际,那里朝霞正红,阳光正艳,风过盈袖,暗香浮动,万花丛中,一身白衣的老人,眼里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似欣慰,似怅然,似失落……
……
《城上》前十八场拍摄地点都在市第一女中,昨天只拍了男主角萧慕凉的五场戏便草草收工,今天还剩十三场,眼看正午将近,可是这女主角依旧不见人影,王石在心里直骂娘。
但他清楚夜辜星不是那种无故爽约的人,因此按捺住心头火气,耐着性子等人。
可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首先是那几个临时招来举收音话筒的工作人员——
“你说,这到底还拍不拍了?”
“是啊!大热天儿的,耍大牌也不是这么个耍法儿呀!”
“老子举了一上午,手都快断了,一场都没拍成,一个剧组停下来等他妈一个人!真牛掰!”
“得!十三场戏,又得拖到半夜才收工——”
“呸!晦气——”
那方,坐在外景导演棚内的几人却各有各的神色。
王石点了支烟,烦躁地吸着。
叶留声保持沉默,目露询问地望向王石,没想到被王石直接忽略无视。
担任艺术指导的曹军眉间闪过一抹不耐,他是个大学教授,自问平日里对学生耐心十足,但一连两次爽约,这完全是在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制片主任铁山向来是个炮筒子,脾气不好,还从不掩饰,昨天夜辜星没来他颇已经有微词,没想到今天还是这样,当即便一通发作——
“这究竟是要做什么?!耍大牌也该有个度吧?!王导,你自己看着办,我不管她是什么小紫衣、大紫衣,在网络上有多红,人气有多高,一句话,今天你要是不换人,那就我走!”说罢,直接将手上那沓剧本一撂,脖子上挂着的耳机一扯,转身就走。
干瘦的胸膛剧烈起伏,编导界“悍山”的外号可不是白得的!
“诶!铁大哥,您怎么说走就走啊,”叶留声赶紧上前把人拉住,这一走还得了,“先消消气,喝口水,夜小姐说了十二点一定准时到,”然后指着自己腕上手表,“您看这还有五分钟呢!”
“好!那我们就等她这最后五分钟!若是五分钟后还不见人,那就别怪我们不给吴老面子了。”那方,曹军顺势接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