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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乱-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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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王爷这时已经握住她的手腕,只觉肌肤滑腻馨香,早已心驰神摇,忍不住抬手去揽她纤腰,柔声道:“我若是不还呢?你送给我,便是我的了……”
太九急忙要躲,无奈亭中窄小,她躲不了很远,只得半推半就倚在他怀里,低声道:“我……我没有送你。”
殷王爷低头想去吻她的脸,但又怕把她吓哭,只得忍住,道:“我不管,放到我手里,便是我的。你如想要,便得去我那里拿。如何,太九,想去殷王府玩么?”
太九又羞又喜,当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可是……姐姐他们会不高兴。”
“你管他们呢!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你自己想来便来,我派人去接你。”
太九闻说,犹豫了半晌,又被他连哄带骗,终于点头答应了过几日去殷王府玩。当下殷王爷春风满面,登时比不得方才垂头丧气的模样,正要与她轻怜蜜爱一番,忽听后面画廊传来一阵脚步声,太九急忙推开他站了起来。
回头一看,却是王妃的一个贴身丫鬟,躬身行礼道:“原来七王爷与九小姐都在这里,教奴婢好找。王妃召二位去饮芳楼喝茶。”
殷王爷心中有鬼,怕她看出什么来,便打了个哈哈,与太九两人一同随她去了。
饮芳楼里与王妃一番交谈自是不说,到得晚间,二皇子四皇子纷纷驾到,家宴也比中午热闹了数倍。
太九再也没出过风头,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好在另外两个皇子似乎也没怎么注意她,不过问个好,得知她做了申王爷的义妹,寒暄几句也罢了。
二皇子年纪稍长,面容颇有几分严苛的味道,额前头发似乎有稀少的趋势,看起来不苟言笑,也不怎么说话。
四皇子则亲和一些,长脸宽鼻,笑起来嘴边还有两个酒窝,和五皇子七分相似。只是有些女气,说话也嗡嗡地,好像身体不佳。
虽然席间四个皇子都十分亲密,但太九还是敏感地嗅到其中一些味道,众人对七皇子有些顾忌,尤其是二皇子,与他说话前都要想一下。看起来,二四五皇子是一个阵营,七皇子则是另一个阵营,之所以众人聚在一起家宴,是因为四五七三个皇子都是沈贵妃所生,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今日是沈贵妃的祭日,所以兄弟几个便小聚一次。
宴席散后,太九才从王妃口中得知,二皇子乃是一个宫女所生,她勾引了皇帝,身怀龙子,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上位,不料生下孩子之后却被皇后赐毒而死,罪名是淫秽后宫。二皇子生母如此,所以从小到大在宫中也不甚得宠,连他的父亲似乎也不怎么在意他。
他从小被沈贵妃抚养长大,算半个亲子,所以今日便也来参加家宴。好在他面相不善,为人还是比较宽厚老实的,四五两个皇子也是真心拿他做兄长,也难怪是一个阵营的。
三位皇子走后,王妃便面露疲色,她有身孕,还操劳了一天,这会受不住也是正常。
太九见状,立即过去扶住她,柔声道:“王妃操劳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我也该告退……”
王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无妨,我还能撑住。我问你,事情办的如何?”
太九低声道:“殷王爷……让我三日后去他府上。”
王妃面上露出喜色,笑道:“果然如此……好妹妹,我没看错人。这样便好,你去他那里,也莫怕。我让娇莲陪着你,他有任何不轨,你只管拒绝,不必给他面子。去了之后,留意他府上的人,多听下人说什么。”
太九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又道:“只怕他不放心我。”
王妃道:“不急,开始或许什么也打听不到,时间长了,总会露出破绽。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你也要耐着性子,明白吗?”
太九又点了点头。王妃拉着她,又安抚了一会,终于是撑不住了,捂着肚子站起来,低声道:“我今日累得慌,这便要休息了。不能送你,你保重。”
太九拱手告辞,一直走到门边,忽听王妃的贴身侍女娇莲在后面叫她,递过来一本书,道:“王妃让你带回去好好看,多静心。”
太九低头一看,又是一本佛经,当下低头称谢,自行回姚府了。

深院月斜人静(一)
却说太九直到子时左右方回到点翠阁,芳菲还留着一盏灯,坐在外间炕上做针线活等她。一听见门口有动静了,她急忙跳下来,三步并做两步地跑过去,一面急道:“小姐怎回来这么迟!我还当你不回来了呢!”
说着便麻利地替她脱下大氅,见太九发梢沾着寒阴阴的露气,怕她着凉,又赶着去沏热茶。
太九只当她已经睡了,这会看她忙上忙下像只小麻雀,不由笑道:“不用总顾着我,夜深了,去睡吧。我自己来就好。”
芳菲见她神色淡淡的,又想起她近来总是满腹心事,不像从前还会和自己说点悄悄话,心中不由难受,咬着嘴唇低声道:“小姐什么事都不要我做,那点翠阁岂不是没有芳菲的立足之地了么?”
太九哪里想到这丫头的小心思,不甚在意地说道:“怎么会没有?你呀,开开心心在这里过就行了。其他事情不用你操心。”说话间,她自己换好了衣服,又要去铺床。
芳菲急道:“你什么都不要我做……反正……反正我没别人的本事能把你服侍好!你还不如现在就去找老爷,把我赶出姚府,反正我什么也做不好……!”
说着就哭了起来。
太九万万想不到她居然会说这种话,不由愣在那里,半天才低声道:“你怎么……平时都这样想吗?是我待你不够好?”
芳菲垂泪道:“小姐待我当然是极好的……外人恐怕也想不到我一个小小下人能有这种福气。可是小姐你最近变了许多,什么话都不告诉我……明明看着是心里难受的,可又不说,只憋着,我问也问不出来……是我自己太没用,做事也做不好,也不能替你分担忧愁,还留着这种没用的人干什么。”
太九叹了一声,慢慢倚在床头,坐了下去,半晌,才道:“我并没有什么难受的。何况……有些事只能自己拿主意,说出来也没用。芳菲,就算两个人关系再好,也总有一些事情不能共同分担的,你年纪还小,过几年或许才会明白这个道理。”
芳菲抹去眼泪,还有些不服气,顿了半天,才道:“你就是不肯和我说……如果还是万景服侍你呢?你一定会和她商量吧!说来说去,还是嫌我孩子气,不配和你说正事。”
太九一愣:“万景……?”她狐疑地看着芳菲,低声道:“怎么突然提起她?你见到她了?”
芳菲犹豫了一下,便把上午遇到万景的事情说了,又道:“她要我告诉你,行事低调些,说老爷不喜欢太有想法的人……可是我真的不明白,小姐你已经这样了,比宣四小姐强了百倍不止,为什么老爷还不喜欢?你……是不是也因为老爷的事情心里不开心?”
太九笑了笑:“不明白就不用想了。无愧于心就好,我们又岂能事事讨别人欢心,把马屁拍到点子上?”
她对芳菲招了招手,待她过去,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我从前竟不知你肚子里有这样多的想法,是我疏忽了,一直当你是孩子。万景她……或许比你成熟些,但与我绝无那么亲近,有些话,我可以毫不顾忌告诉你,却不能开口对她说一个字。芳菲,你是个好孩子,姚府里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你要明白,在我心里,只要你过得开心,没有烦恼,就算成天傻乎乎的,我也不在乎,我就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单纯幸福。所以……想让我高兴,就不要动不动想这想那,只要你在点翠阁等着我,就是最大的分担忧愁了。”
芳菲忍不住伸手去抱她,只觉她怀里温暖馥郁,心中跟着酥软下来,低声叹道:“有时候……小姐让我觉得,像亲人一样……可能,姐姐就是这种感觉吧……”
太九轻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其实,只要她这一句姐姐,再有更多的苦楚,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好容易哄得芳菲出去睡了,太九也觉累得不行。她这一日真是耗尽了心力,一面要不着痕迹接近七皇子,一面要应付王妃。这种层面的游戏,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起的。
然而身体和心理的疲惫,却无法让她安然入睡。方才芳菲把万景的话传给她,虽然她当时不说,不代表她现在不会想。
芳菲说的没错,姚云狄实在太难讨好,究竟要怎么做,他才会稍微让她松口气?她高调了,便是逐出晴香楼;如今她低调讨好了,又暗中提防她,假借别人之口警告她……等等,假借别人之口?
太九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似乎不是姚云狄一贯的作风。他这种站在顶端的人,又何须借别人的嘴来警告她?更何况,借的那个人是谁?是万景。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这其中必然有深意,一种可能是姚云狄那里有什么事找她,另一种可能……就是万景有事找她。
太九想了很久,也不明白究竟是哪种可能,但眼下七皇子那里的事情排在第一位,她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烦姚府的事,只能先小心观察,见机行事了。
这些心事一想起来,她就睡不着了,只觉心里烦乱的很,手心脚心密密麻麻出了一层汗。听着窗外的打更声,夜已然极深,她却毫无睡意,无奈之下只得坐起,点了一盏小油灯放在案上,把挂在架子上的衣服取下来——袖袋里还放着王妃给她的一本佛经,不知她这次有没有在里面写点什么。
佛经是薄薄的一本,就着灯光一看,却是多心经。王妃上次问她是否看过佛经,她自己答了看过多心经,如今把这本给她,是什么意思呢?
太九轻轻翻开封皮,却见里面朱砂笔圈圈点点,写了很多,字体娟秀,显然是女子风范。
那【色既是空,空既是色】的后面,王妃批注道:【色既是空,尘世诸般色相利益也即为空,凡夫俗子追逐也为试炼,何错之有。若不知色,何以为空?佛门清修,倒不如入尘世一回,历经红尘九十九劫,始悟。】
这位王妃,当真是一代奇女子,总有这许多古怪念头,说是奇巧别致,未免小窥了她,若给那卫道之君子看见,难免要扣上个大逆不道,妖孽作祟的帽子了。
太九将那佛经从头看到尾,一会赞,一会皱眉思索,一会叹,一会又摇头不认同,不知不觉,夜色竟已淡去,窗外晨曦微露了。
芳菲在外屋有了些动静,想必很快就要起身了。太九急忙把烛火吹灭,躺在床上装睡。
心里思潮澎湃,想着她说的历经红尘九十九劫,始悟这样的话,忽然便也明白,大彻大悟,往往在大劫之后。世人修佛,只当清净无为便是慈悲,但不曾经历过,又怎能明白其中的深意,也难怪世上总有那半途而废的出家人,心猿意马的老尼姑。
太九想着叹着赞着,终于也实在撑不住,慢慢睡着了。
这几日过得还算风平浪静,姚云狄那里没什么动静,穆含真似乎有事在忙,常常不在府里,万景那里,太九又不想过问。这样安稳过了数日,太九直以为七皇子那天只是说笑的时候,他的请帖便送到了。
芳菲好像得了宝,捧着请帖飞一般地跑回来,一边跑一边叫:“小姐!小姐!这回是殷王爷的请帖啊!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多王爷?”
太九正在屋子里给吊兰浇水,听她这样嚷嚷,忍不住就要笑,打趣她:“还有更多呢,下回一字排开让你看。”
芳菲自然知道她是说笑,啐了一下,便把请帖放在案上,接过她手里的水壶,道:“小姐还是忙正事去吧。这些粗重活,交给我才对。”
太九晓得她喜欢做这些,便取了巾子擦手,将那请帖翻开来,上面果然写着恭请她某日去殷王府做客。
上面的字方正有力,墨色几乎要透过纸背。看不出他这么个轻浮浪子,倒也写的一手阳刚好字。
正在赏玩,那边芳菲浇完了水,便开始摩拳擦掌替她准备华服首饰了。太九想了想,道:“不用准备那么多,这个王爷……比较特殊,不可用常理待之。”
芳菲这次学乖了,没和她辩,只问:“那小姐要怎么打扮?”
太九沉吟半晌,忽而计上心头,对芳菲吩咐了两句,闲话不表。
果然两日后殷王爷的马车到了姚府。与申王爷不同的是,没有那么震撼声势的长龙车马,门口就停了一辆油壁马车,半点奢华的气氛也没有,显然这位主人不希望在这等事上炫耀卖弄。
青色小轿把太九送到门口,芳菲扶她上了马车,一面道:“小姐……我心里总是不踏实,觉着这次去好像有危险似的。你……一个人可千万要注意,也没个人在身边照应你……”
太九笑了笑,低声道:“不用担心,我晚上便回来。记得给我留灯。”
说着她上了车,车门一关,马车径自去了。
其实芳菲说得对,这次去,确实有危险。无论如何,虽然王妃让她不能急,但她也不可能真的去那里喝茶赏花,半点事情不做。自古以来,勘察情报的人,脑袋随时都会掉,她能做的也只有小心再小心,端看七皇子舍不舍得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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