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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大西洋城,在城门前的地毯的一滴泪水上绊一跤,或在看清责任律师时把头撞在
吃角子老虎祝上。真是意外的收获。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什么?”
“我说,他们在下午五点四十五分被一个邻居发现——”
“现在算钱吗?”
“当然。他们都是头部中枪,邻居发现他们躺在室外就餐处的地板上。”
“麦克斯,我就要看到这些了。你还是告诉我关于邻居的情况吧。”
“好。他叫埃德加·;墨菲,一个老先生,他在五点三十分听到戈登的船开进来,
十五分钟后他走过来发现他们被谋杀了。没听到枪声。”
“他们带助听器吗?”
“没有,我问过他,据他讲,他的妻子听觉不错,所以也许是技无声手枪,也
许他们比自己认为的要聋。”
“但他们听到了船进来的声音。埃德加对时间确定吗?”
“非常肯定。他在五点五十一分打电话给我们,时间非常接近。”
“对。”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七点十分。麦克斯一定是刚到现场不久,
便想起了这个绝妙的主意来找我。我猜想萨福克县凶杀组的家伙们已在那里了。他
们都从一个叫雅普汉克的小镇上来,警局总部设在那里,离戈登夫妇的佐处大约一
小时的路程。
麦克斯说这说那一直没停,我努力使思绪上轨,但已经有五个月我不必思考这
类事情了。我真想甩出一句:拣事实说!麦克斯!但却让他继续嗡嗡下去。同时,《
吉里米是只牛蛙》一直在我脑子里播放。你知道的,当你的脑子对不上弦时,尤其
是这样一根弦,真的很烦人。
我从车窗望出去,我们正驶在东西走向的干道上,为方便起见,它被称作大路,
伸向一个叫拿骚角的地方,戈登居住或曾居住在那里。北福克有点儿像鳕鱼角,常
受大风侵袭的海角,三面环水,且有很长的历史。
常住人口不多,大约两万人。但夏天和周末有很多来度假的人们,而新兴的酒
厂已吸引了许多昼出夜归的旅行者。建一个酒厂,便有上万饮酒的雅皮士来自邻近
的大都市,永不亏本。
我们总算向南拐来到了拿骚角,大约两英里长,状似斧劈,切人匹克尼克大海
湾。从我的码头到戈登的码头大约四英里。拿骚角自从二十年代以来就成为一个避
暑胜地。房子从简单的平房到豪华的宅邸都有。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在这儿消过夏。
就是在这儿,一九三0年左右,他写了那封致罗斯福总统的著名的“拿骚角之信”,
劝说总统着手搞搞原子弹。其余的,他们说,就是历史的事情了。
有趣的是,拿骚角至今仍是许多科学工作者的家。一些人在布鲁黑文国家实验
室工作;那是一个秘密的核试验点之类的地方,西去此地三十五公里。另一些科学
家在普拉姆岛工作,是一个最高机密的生物实验点。普拉姆岛距东方角顶端两英里。
东方角是北叉向海伸出最远的陆地,下一站便是欧洲。
除了这些情况之外的是,汤姆和朱迪·;戈登是在普拉姆岛工作的生物学家,你
可以打赌西尔韦斯特·;麦克斯威尔和约翰·;柯里都想到了这一点。我问麦克斯:“
你们通知联邦了吗?”
他摇头。
“为什么不?”
“谋杀案与联邦无关。”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麦克斯。”
麦克斯威尔警长没有答话。
2
我们来到了拿骚角西岸一条小巷子里戈登夫妇的家。这房子由六十年代的牧场
改建成九十年代的时新样式。从中西部某地来的戈登夫妇由于不肯定他们将来的职
业道路,便租下房子,还在犹豫要不要买。他们有一次对我这么说起过。我想我要
是也同他们那些工作对象打交道的话,我也不会制定任何长期计划的,见鬼,我甚
至不会买绿香蕉。
我把注意力转向吉普车窗外的情景。在这个怕人的树阴遮蔽的巷子中,三五成
群的邻居,骑车的小孩,站在长长的紫色阴影下,望着戈登的家,议论着。三辆南
侯德镇警车停在房前,似乎有两辆车不带标记。一辆县法庭的运输车挡住了去路,
以免车辆驶入或停在案发现场,毁坏证据。这是很好的做法,麦克斯的小小乡村警
队至今为止做法正规,令我颇受鼓舞。
在街上有两辆电视转播车。一辆来自当地的长岛新闻站,另一辆是全国广播公
司的新闻车。
我还注意到,一群记者模样的人正与邻居聊天,把麦克风挥到任何张开了嘴的
人面前。这还不算是十足的媒体表演,但当其余的新闻猎鲨醒悟到此事与普拉姆岛
的于系时,这种情形便会出现的。
犯罪现场黄色的警戒线已被裹在一棵棵树上,把房子与院子围了起来。麦克斯
在法庭车后停下,我们走出来。几架照相机闪动着,然后一大柬摄像灯光跟上来,
我们被摄人了十一点的新闻录像带,我希望伤残委员会的人不要观看,更别提那两
个想干掉我的凶手了。他们可能通过这个知道我的行踪。
站在车道中的是一位拿着笔记簿,身穿制服的警察——犯罪现场记录员。麦克
斯给了他我的名字,头衔等等,于是我被正式登记了。现在便符合被告律师与可能
的辩护律师传唤的条件了。这恰是我所不希望的,但当命运召唤时,我就感到自在
了。
我们沿着卵石车道走上去,经过一个月洞门进了后院,全是雪松铺地,有很多
层,仿佛一条瀑布从房子向海湾坠落,消失在长长的码头上,那儿系着戈登夫妇的
小艇。真是一个美丽的傍晚。我希望汤姆和朱迪活着看到这一美景。
我观察了一下,在场的有法医室的常规工作人员,加上三个穿警服的南侯德镇
警察与一个穿着过于正式的女人。她穿着浅棕色西装茹克,配套的裙子,白衬衫,
和一双简单实用的鞋子。起先我以为她是被叫来辨认尸体的家属等等,然后我便注
意到她拿着一本笔记簿和一支钢笔,看上去像个警员。
脚朝房子头朝海湾,肩并肩仰面躺在木质优良的银灰色雪松地板上,汤姆和未
迪手脚歪斜,仿佛在印雪中天使。一架警局的摄影机在给尸体拍照,闪光灯照亮了
地板,在尸体上产生了怪异的作用,使他们在刹那间看起来很恐怖,仿佛从电影《
活死人之夜》中出来。
我盯着尸体。汤姆和未迪都在三十五岁左右,体形很好,即便死去也是一对美
丽绝伦的夫妇——以至于当他们在更时髦的场合吃饭时,常被误认为是社会名流。
他们都身穿蓝中仔,跑鞋,马球衫。汤姆的衬衫是黑色的,前面带着海军的标
志。朱迪的是一种更漂亮的猎人绿,在左胸上有一只黄色小帆船。
麦克斯,我怀疑他一年中没看过多少被谋杀的人,但他可能看够了自然死亡,
自杀或车祸之类,因此他不会太显出恐惧的样子,但他看上去严肃而专注,沉思中
又显出训练有索的样子。他不停地打量尸体,仿佛他无法相信在这优质地板上躺着
的是被谋杀的人。
另一方面,好样的你,在一个每年累计一千五百例谋杀案的城市中工作,正如
他们所说,对死亡已不陌生。我没看过全部的一千五百具尸首,但我已看得够多了,
以至于我再也不感到吃惊、难受、震撼或悲哀,但是当你喜欢的人遭此下场,就不
一样了。
我走过地板,在汤姆·;戈登身边停下来,汤姆在他的鼻梁骨上中了一弹,而朱
迪在左天庭处被穿了个孔。
假设这儿只有一个射击者,那么魁梧的汤姆可能吃了第一下,一枪命中头部;
然后朱迪难以置信地向她丈夫转过身来,在左天庭处受了第二颗子弹。两颗子弹可
能穿过头盖骨掉进了海湾。倒霉的发射特性。
我从来没到过一个没有气味的凶杀案现场——难以相信的奇臭,如果被害者死
了有一会儿的话。如果有血,我总是能闻到。如果一个身体的内脏被弄穿,通常会
有一种特殊的内脏气息。我再也不想闻这些了,上次我闻到了血,是我自己的。还
好,户外谋杀的事实使情况不那么糟糕。
我环顾四周,找不到附近有什么地方射击者可以躲藏。房子的玻璃滑门是开着
的,也许射击者曾经躲在里面,但那儿距尸体有二十尺远,能够从这么远的距离用
手枪准确射中头部的人并不多。我就是一个活的证明。在二十尺外你只能先打身子,
再走近射击头部,以彻底结果对方。所以这儿只有两种可能:射击者用的是步枪,
不是手枪,或者射击者能在不引起他们任何戒备的状态下迎上去。也许是样子平常,
不具威胁性的人,又或许甚至是他们认识的人。戈登夫妇出了艇,走上地板,他们
看到了在某一处的这个人,并继续向他或她走去。这个人举起手枪,在不到五尺远
的地方射杀了两个人。
我越过尸体看去,发现一些小彩旗钉在雪松地板四处。“红色代表鲜血。”
麦克斯点点头。“白色代表骷髅,灰色……”
“明白了。”还好我穿了拖鞋。
麦克斯告诉我,子弹出处伤口很大,像是头盖骨的后部全打掉了。而且,如你
所见,入孔也很大,我猜是一枝点四五口径的。我们还没找到两颗子弹,它们可能
掉入海湾了。
我没有答话。
麦克斯朝玻璃滑门示意了一下,告诉我:“滑门被动过,屋里也被翻过,但没
有大件丢失,像电视,电脑,CD机,这些东西全在那儿,但也许珠宝和小件丢失了。”
我考虑了一会儿。戈登夫妇,和大多数拿政府工资的知识分子一样,没有太多
的珠宝、艺术品或任何此类的东西。一个吸毒鬼可能卷走值钱的电器时砸了脚。
麦克斯说:“我这么想——一个窃贼或窃贼们正在行事,他,或她,或他们看
到戈登夫妇穿过玻璃门走近时,他,或她,或他们跳到地板上,开枪并逃走了。”
他看着我问:“对吗?”
“你这么认为?”
“我这么认为。”
“明白了,听起来比说‘最高机密细菌战事科学家的家被翻窃而科学家被谋杀’
感觉好一点。”
麦克斯靠近我,轻轻地问:“你怎么认为,约翰?”
“是一小时一百美元吗?”
“快,你这家伙,别拿我开涮了,我们手头可能是一起世界级双重谋杀案呢。”
我回答道:“你刚才还说是‘房主闯人盗窃现场而被谋杀’之类简单的案子呢。”
“是,但发现房主是……不管是什么”,他看着我说:“重新推理。”
“好,你知道凶手不会从玻璃门处开枪,而是站在他们面前开的。那扇你们发
现开着的门那时是关着的,因此当戈登夫妇走近房子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事。那
个开枪的人,可能坐在这儿的几张椅子中的一把上,他可能乘船而来,因为他不想
把车停在外面给别人看见,或者他们是搭车过来的。在两种情况下,戈登夫妇或者
认识他或者并不以其出现在甲板上为然,或者那是一个女人,优美而漂亮。戈登夫
妇向她走去而她向他们走来。他们或许交谈过一两句,但很快,凶手拿出手枪把他
们打趴下了。”
麦克斯威尔探长点点头。
“如果凶手是在里面寻找什么东西,他们要的不是珠宝或现钞,而是文件。你
知道——细菌的事。他没杀戈登夫妇是因为他们偶然撞见他,他杀他们是因为他想
他们死。他在等他们。这些你全知道。”
他点点头。
我说:“但是,麦克斯,我看过的许多恶化或搞糟的盗窃案中,房主被杀,而
窃贼一无所获。但当窃贼是个吸毒鬼时,这就讲不通了。”
麦克斯威尔警长按着下颁,仿佛他一面在想一个拿着手枪的吸毒鬼,一面又在
想一个冷血杀手。
当他这么做时,我跪在尸体边,靠未迪最近,她的眼睛是张开的,真的张得很
开。她看上去很吃惊。汤姆的眼睛也开着,但他看上去比他妻子平静。苍蝇已发现
伤口周围的血,我试图赶走它们,但无济于事。
我更切近地查看尸体,但不触碰任何会使法医那帮人弯腰去看的地方。我看了
头发、指甲、皮肤、衣服、鞋等等。看毕,我拍了拍她的脸颊,站了起来。
麦克斯威尔问我:“你认识他们多久了?”
“从六月以后。”
“你以前来过这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