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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西恒笔直的站着,目光幽冷,夏初晗在他身上只是看到无尽的无情无义,不对,他是有情有义的,只是,对象只有林桑榆而已。
他对任何都是这般的薄情。
“我只是下意识的推开了她,我以为你会感谢我,毕竟我救的不只是你的女人,还有你的孩子。”夏初晗忍着腿上那一股子撕心的疼,因为靳西恒这样问她话,她及竟然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自己的腿。
靳西恒的手猛地按住了她的腿,夏初晗疼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她看着靳西恒狠狠地皱眉偿。
“靳西恒,难道我说错了吗?”
靳西恒森冷一笑:“我可没要你救她。”
夏初晗努力的挤出一抹笑意:“你心里难道不是很庆幸,幸好重物是砸在我的身上而不是在林桑榆身上。”
靳西恒渐渐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慢慢的站直了身子:“是,我很庆幸,可是你的余生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夏初晗被他的话给吓到了,感觉到疼痛的已经麻木的腿毫无知觉的时候,她疯了一般的尖叫起来,想要坐起来看看自己的腿。
靳西恒没有阻止她这个疯狂的行为,这是每一个人该有的反应,夏初晗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反应。
他慢慢的转身,后来就听到夏初晗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可能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失去双腿。
“你想要什么?”靳西恒冷冷的问了一句,丝毫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
夏初晗双目失神的躺在病床上,许是挣扎的累了,也可能是被靳西恒这样无情无义的话给刺激到了,总之她现在变得安静起来。
“什么都不想要吗?”靳西恒背对着她,似乎是很没有耐心。
“跟我结婚,你会吗?”夏初晗看着他的背影充满恨意,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她的腿居然会被截肢。
靳西恒浑身猛地一僵,很久都没有说话,垂放在裤缝边的手渐渐地捏成了拳头。
“想让林桑榆活下来,你就要必须收回对他的爱,这是保护她,也是在保护你,毕竟陆淮是爱她的,不允许任何一个男人像他一样爱着林桑榆。”夏初晗有气无力了的声音里明明都是无力。
靳西恒猛地回头看她。
“你说什么?陆淮爱她?”靳西恒根本不相信,如果爱她,又怎么会折磨她五年之久。
夏初晗瞧着靳西恒不可置信的模样:“没有什么好不相信的,不然你以为陆淮为什么会追到渝城来?”
靳西恒很久都没有说话,后来自己是怎么从病房里出来的,他不记得,唯一记得的是他自己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整整坐了一天一夜。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毫不犹豫的相信夏初晗说的话,当年陆家收养桑榆没有多长时间,桑榆就从陆家离开了。
如果不是陆淮对她有什么恶心的企图,她是不会离开的,现在想一想也只有这一种解释。
桑榆在靳园里痴痴地等了一个星期,最终也没有等到靳西恒回来,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去了医院。
她独自一人,挺着大肚子,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靳西恒用轮椅推着夏初晗迎面而来。
靳西恒自然是看到了她,夏初晗也一样看到了她。
桑榆足足停顿了两分钟,靳西恒仍然是推着夏初晗,也没有走过来,温和的跟她说一句话。
他推着夏初晗渐渐走近,靳西恒清冷的眉眼看着写满了寡淡无情。
没等靳西恒说一句话,桑榆仓皇的转身重新按了电梯,靳西恒看着她惊慌失措的小脸,有心疼在心间蔓延。
靳西恒没有叫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进了电梯离开。
电梯里空无一人,桑榆无力的扶着电梯墙壁,一时间悲从中来嘶声的哭了起来。
她是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的,好不容易觉得可以相信靳西恒,可是这算什么?
她站在那里很久等他来解释,可是他没有,他始终推着夏初晗,她不是没看到夏初晗失去的双腿。
但是,这不是最终的理由,他可以用很多方法照顾夏初晗一辈子,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
电梯到一楼时,她满脸泪痕的出去,手机从楼上一直响到楼下,桑榆看着陌生来电,毫无警惕的接通。
“桑榆,好久不见,想我了吗?”电话那端的声音低沉醇厚,透着一股子的魅惑。
桑榆睁大了眼睛,目光虚无的看着前方,眼泪再一次模糊了双眼。
“陆淮……”
“我的桑榆记性真好,我该怎么奖励你好呢。”陆淮的声音充满一种诡异的温柔。
“我不是你的,陆淮,我不是你的……”桑榆惶恐的往后退,她不住的摇头,涣散的眼眸里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恐惧。
“桑榆,我让你回来看看你的爱情,结果如何?是否满意?”陆淮问话的声调十分的温和,就像是对她无尽的宠爱。
桑榆听着他的声音,情绪起伏的剧烈,手机从手里滑了出去,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周围的空气温凉,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平日里最熟悉的卧房。
卧房里空无一人,爬起来走到阳台上,她双手撑着,打量着这个靳园。
这两天的天气好像不是那么炎热了,一转眼,原来就快要到秋天了,桑榆苍凉一笑,失魂落魄。
她记得自己晕倒前接到了陆淮的电话,桑榆想起来的时候匆忙的回到卧室找自己的手机。
但是她却找不到。
“容妈,看到我的手机没有?”
“二少爷给你放在楼下的茶几上了。”容妈看到她跑出来,淡淡的笑了笑。
桑榆楞了一下,是靳西恒送她回来的?
她没有多问一句,就当是靳西恒送她回来的吧,她下楼去拿手机,本来想翻看通话记录,可是她的通话记录里没有那个陌生的号码。
她站在原地发呆,手机自爱一次从手里掉了出去,摔在地上,屏幕都摔碎了。
容妈听到声响匆匆的走过来从地上捡起手机放在茶几上:“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桑榆失笑,是她的幻觉,还是她做的一场梦,居然会有这么真实感觉。
一个月以后
渝城铺天盖地都是靳西恒夏初晗和好的新闻,桑榆独自坐在躺椅上喝牛奶,电视里播放的是他和别的女人和好如初的新闻。
她连头也不抬一下,只是静静地听着新闻,心情平静。
靳西恒在医院里陪着夏初晗的那些日子,桑榆某天打电话告诉他,她会一直等他,一直等到生孩子那天,如果仍然是失望,她一定会放弃。
但是靳西恒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后来她笑着挂断了电话,她从来不强人所难。
她摸了摸自己的圆圆的肚子,小家伙已经在她肚子里活蹦乱跳了,时不时地都会踢到她。
可惜,这么美好的事情,作为父亲的靳西恒不在。
九月过去,十月过去,十一月过去。
桑榆独自在靳园里守着,浑然不觉时间竟然过去的这么快。
她看着外面的树叶掉落的一片荒凉景象,觉得好像昨天还是在夏天今天就到了冬天,这个跨度是自己都不想相信的。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桑榆觉得肚子有些隐隐的痛感,本想坚持着下楼,可是下一秒,一阵剧烈的疼痛令她再也站不起来。
“容妈,容妈……”
她喊着容妈,用力的扶着扶梯免得自己会因为疼痛无力扶住摔倒楼下去。
容妈听到桑榆的声音,跑着就过来了,看到桑榆在楼梯上的样子。
“少奶奶,肚子疼吗?”容妈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吧力气很大,加上桑榆本来就不胖,轻轻松松的扶着她下拉偶。
“容妈,我怕是要生了。”桑榆疼的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苍白的脸上流着冷汗。
“我去叫人过来。”容妈还没慌,看她的样子,她是有足够的时间叫人过来。
靳西恒接到容妈的电话,扔掉了手里的工作就去了医院。
“容妈,她怎么样?”
“才进去了,应该是没事的,这几个月她的身体明显的好了很多,二少爷放宽心。
靳西恒焦躁的手术室门外走来走去,他这个时候像魔怔了一般,脑子里想的都是医生以前说过的话,生产的时候凶多吉少。
可是桑榆如今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身体状况,意外的几率会大大的减少的。
“这件事先不要通知其他人。’”靳西恒忽然之间抬头看着容妈。
容妈看到他眸光里有些莫名的害怕,这不是靳西恒应该有的眼神,但是现在确实是这样。
“二少爷,靳园只有老爷知道,他这时候应该也快到了。”
“医生有说什么吗?”靳西恒渐渐地冷静下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但是手还是控制不住的抖。
还是等到这一天了,当初抱着的所有的侥幸心理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担心,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柏油这样的想法。
荒唐可笑的侥幸心理随时都会要了桑榆的命。
“少奶奶在来医院的路上把我当成了你。”容妈看着靳西恒逐渐平静下来才缓缓地说道。
靳西恒顿了顿半晌没有回到容妈。
“她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容妈想起来都还觉得难过,她不懂得,为什么那么年轻的人,却为了爱情辛苦的快要死掉了一样。
靳西恒低着头看地板,浑身的力气犹如被抽干了一般,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说了什么。”
“她说等到最后都没有等到,如果大难不死,她说想忘了你。”容妈的声音有点沉重,这种话听着像是生离死别。
靳西恒抬手撑着自己的额头,目光由平稳转而成了一种悲伤难过,她不再说不爱了,而是说忘了他。
这或许才是他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惩罚。
“二少爷,我知道夏小姐有值得人同情的地方,可是,少奶奶难道就不值得同情吗?”容妈觉得这个男人或许是看不清自己的感情,也或许是不想看清。
靳西恒没有答话,他担忧的目光转向了手术室的门口。
靳百川在李恩的陪同下匆匆的赶来了。
看到靳西恒时,靳百川脸上的神色明显的愣了很多。
“老爷。”
靳百川手里拄着拐杖,看了一眼手术室的灯:“医生还没出来过吗?”
容妈愣了愣,怎么靳百川也问这样的话,林桑榆是真的会在这个时候出事吗?
“还没有。”
容妈的话刚落音就有医生从里面出来,那脸上悲喜参半的表情叫人看的心里七上八下,靳西恒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朝医生走过去。
“怎么了?”靳西恒紧张的盯着医生。
“先恭喜靳先生,靳太太生了,是男孩,但是现在靳太太出现休克的情况,希望靳太太做好心理准备。”医生没有踌躇自己要怎么说出口。
他每天都要跟家属说这样的话,可是眼前这个男人这样什么都不做的站着都让人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靳西恒紧绷着一张脸,拳头一寸寸的收紧捏在手心。
“休克不是会醒过来吗?”
“靳太太体质与常人不同,换句话说,如果靳太太不能及时醒来的话,可能会出现脑死亡的情况。”
靳西恒没有在意桑榆生了什么,他在意的只有桑榆,但是医生极尽绝望的结论令他一时间浑身气血上涌,直冲脑门,他有点站不稳。
“老爷,生了,是男孩。”李恩在靳百川耳边重复医生的话。
靳百川这个时候看着靳西恒的背影,目光复杂,现在觉得后悔了吗?
“安排最好的病房给少奶奶,以及最好的护理,多安排些保镖过来。”靳百川转身对李恩事无巨细的说道。
李恩点点头,靳百川最后再看了靳西恒一眼,这个小子前些日子把他折腾的差点连命都没了。
现在自己却在这里痛不欲生,只是这世上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后悔药。
“我们走吧。”靳百川转身对李恩淡淡的说了一句,今天这种情况不适合关心孩子,其实对于靳家来说只要是孩子安然无恙就好,但是对孩子的母亲不闻不问又让人良心不安。
靳西恒谁都没有通知,连覃茜茜也不知道。
他只是去看过一眼孩子,之后所有的时间都在病房里守着桑榆,每天看着机器,每天看着她,希望她某一天某个时刻会醒来。
夏初晗自己推着轮椅进来,有点悄无声息,可是靳西恒还是察觉了。
“你来做什么?”
“这是你让澜姗准备的,我恰巧碰上她了,所以我就帮着送过来,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夏初晗将牛皮纸袋递到他手上。
靳西恒看着病床上的人,面色冰冷,捏着纸袋的手紧的发抖。
“你可以走了。”
“西恒,我说过的,你要收回你对她全部的爱,才能保全她。”夏初晗淡淡的望着靳西恒。
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夏初晗觉得很痛快,他为了林桑榆对她薄情,却在这个时候无可选择,这种痛苦,只能自己一个人体会。
“滚!”靳西恒冰冷的声线毫无温度。
夏初晗只是笑,然后便转身推着轮椅出去,靳西恒打开纸袋,拿出拟好的离婚协议。
如果这样能让她余生安好,如果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