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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隔层山,若是有栀子在,元辉不管怎么样,心里面还是要向着亲母的……
你这性子,终究像了你爹。许杨氏叹道,不管怎么样,我是嫡母,尽心尽力养育他就是了,至于栀子我初心不变。
许樱叹了口气,不再劝了,许杨氏这人优点是心善,缺点还是心善,也就是父亲够强势,也对母亲够好,未曾纳妾给母亲添堵,
否则以母亲的心机,真是被人卖了都还要替人数钱。
想必是父亲从小到大看惯了妻妾争斗,阴司算计,不肯让自己枕边人也变成口含吐液的毒蛇吧,可惜父亲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自己早丧,许杨氏从温室一下子被扔到了荒郊野地,受尽风刀霜剑。
说不得,以后保护母亲这件事,要由她来完成了,温室被毁掉没关系,她替母亲再搭一个!母亲说要留着栀子就先留着,只盼着栀子和张嬷嬷能一本初心,莫要生事,否则——
许樱的眼睛里闪过狠毒之色。
因是遗腹子,许元辉的洗三之礼略显着简薄了一些,倒是陆舅母出人意料的来了,为自己的小姑撑腰之意明显得很,还送了一件亲自缝制的百衲衣。
恭贺姑奶奶添丁之喜。
多谢大嫂了。许杨氏强忍热泪说道,她这些天受尽了委屈,见到娘家人,难免有些收不住眼泪,还得许樱替她打圆场。
舅母远道而来,快请坐。许樱伸手牵了陆舅母的手,进了屋。
唐氏看见陆氏来了,心中暗道,这杨家果然是要替杨氏出头,心中惦念着自己手中上千亩投田的契约,更觉得杨氏留不得,只是一时半刻,自己动不得她,又不得不与陆氏虚与委蛇。
亲家奶奶来了。
给亲家太太请安。陆氏规规矩矩行了个福礼。
董氏自是看得懂自家婆婆的脸色,又知道陆家的根基背景,亲亲热热的过来,把陆氏让到了上座。
不知亲家老爷和亲家太太还有舅老爷怎么未曾来?
公公日前偶感风寒,婆婆正在家里照应着呢,外子已经于五日前打点行装去了京都。陆氏说道。
哦。唐氏点了点头,这么说来连年都要在京城过了?
正是。
我记得舅爷是跟老二同科的举人,掐指一算,也考了有四、五科了。
正是。陆氏表情依旧淡淡,连年举试不第,早已经是他们夫妻间的心病了,陆氏更难听的话都说过,岂会怕唐氏的三言两语。
太太只顾着说别人,倒忘了咱们家也有要应考的文曲星呢。梅氏笑道。
你啊你,心里只惦记着老六,我一说别人你倒泛起酸来了。唐氏笑道,她与梅氏之间没有那许多的勾结,看起来倒似是寻常的婆媳一般,这也是梅氏娘家势力极大的缘故,唐氏对梅氏一贯的是慈爱中带着三分的客气。
媳妇是想说,早知道亲家舅爷要去应考,不如让六爷也跟着一路同行,也好有个照应,此时走
,总比寒冬腊月赶路要少遭些罪。
亲家舅爷是要到陆大人府上居住读书,多带昭龄一个岂非是给陆大人找麻烦?唐氏笑道,这眼睛却已经飘到了陆氏身上。
这原是我想得不够周全了,应该遣人来府上问一声的。陆舅母说道,我哥哥最喜读书人,大家又都是骨肉至亲,倒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不妨事,昭龄再过个十天半个月也要走了,我命他到京城后,去陆大人府上拜望就是了。唐氏说来说去,还是想让许昭龄到了京城之后,跟陆氏的兄长时任翰林院侍读学士的陆长庚多多亲近。
大家都是亲戚,本就该常走动。陆氏说道。
许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唐氏再瞧不上母亲,也要利用陆家这个姻亲,难怪这许久以来都只对栀子下手,没有动母亲。
若是舅舅这一科高中了进士,自己的外家势力渐起,自家六叔若也想走仕途之路,必定要互相扶持,自己与母亲这局棋,竟然活了。
上一世祖母做得那么绝,想必是因为六叔对仕途死了心,寄情于山水,杨陆两家对于祖母来讲完全失去了利用价值。
许樱想着,自己请来吴婶,救了六婶和元铮弟弟,竟然作用如此之大……
樱丫头,你瞧着六婶发什么呆呢?唐氏笑道。
梅氏也把目光放到了许樱身上。
我在想六婶家的元铮弟弟长什么样呢,元辉弟弟不好看。
这一屋子的人立刻被许樱的童言童语逗笑了,你元铮弟弟还小,这两日秋风渐起,我怕他着凉这才没有抱过来,你若是想看,等会儿跟六婶一块会六婶院子里去看就是了。梅氏笑道。
许杨氏在外面刚张罗完,刚进屋就听见梅氏如此说,又见唐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轻轻扶住了女儿的肩,樱丫头让我惯坏了,不知轻重,等会儿还要让她帮着招呼她舅母呢,改日吧。许樱新丧父亲,以婆婆唐氏的性格,必定会嫌弃她身带秽气,怎么会让许樱接近唐氏的嫡亲孙子呢?不过是白白讨人嫌罢了。
许樱也只不过想要转移众人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罢了,许杨氏想到的她也想到了,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她们正在里屋说着话,真正不知轻重的人,此时却上门了,只见常嫂子面有难色地走过来,在许杨氏的耳边说了几句,许杨氏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变,小厨房里有些细故,我去去就来。许杨氏说完转身出去了,许樱见她脸色有些凝重,也跟着出了屋。
只见院门边站着几个穿着青布衣衫手指甲里面还带着黑泥的农人,
其中领头的一个布衣荆裙的妇人,手里拎着个筐,正是之前来过的栀子的嫂子。
那妇人一嘴的乡下土话,正与守门的婆子争执:俺小姑子生了儿子,俺做嫂子的送红鸡蛋你凭啥拦我?
那婆子也是乡下人,讲不出什么道理,就是知道常嫂子吩咐过,不让这些人进院,冲撞了来贺喜的贵人,免得让人看笑话。
那妇人又看见了牵着许樱的手走过来的许杨氏,一张嘴满院子的人都差点摔个跟头,栀子她大姐!俺是栀子的嫂子,俺来看她来了!她是乡下人,没什么顾及,嗓门也大,在屋里装做不知道她来了的人,这回也都听见了。
许樱眉头紧锁,这回想要对栀子家人施以怀柔之策是彻底的行不通了,这个时候母亲若是稍微软弱一点,怕是要被许家的人彻底的看不起,连陆舅母也会觉得受辱,不再站在母亲一边。
你叫谁大姐?许樱大声说道。
俺……那乡下妇人看见许杨氏身穿月白色对襟长袄,头戴点翠银凤钗,虽说是白衣素服却难掩贵气,许樱一个小小女孩也是穿着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雪青小袄,头梳垂髫髻,看起来倒比地主家的姑娘要贵气不知道多少倍,心里有些发虚,转念一想自己的小姑子这回生了个能替许杨氏这个寡妇顶门立户的儿子,腰杆又直了些,俺是说许二奶奶是俺小姑栀子的大姐。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杨家什么时候有了位叫栀子的姑奶奶?这回出声的却是陆氏了。
俺……栀子嫂子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可是已经晚了。
来人,把这几个冒认官亲的下作东西给我打了出去!陆氏根本不给这农妇开口的机会,直接赶人了。
这一院子的人里,有许杨氏的陪房,可也有许家的下人,一时间这些人不知道该不该听陆氏的号令。
只见唐氏也走了出来,高高在上一声令下:没听见亲家奶奶的话吗?快把这几个冒认官亲的下流种子赶出去!
唐氏一说话,下人哪有不照办的道理?一个个如狼似虎地冲了上去,连摊带搡地把这几个人全都推了出去。
许樱知道,陆氏无论是娘家还是婆家,都无妾室通房这些闹心的存在,心里又是规矩大过天的,她简单粗暴的赶人在情理之中,唐氏嘛——怕是有借机离间栀子跟许杨氏之意。
可是事已至此,可以说是从这几个人竟进了许家大门,到了自己住的这小院开始,已经没有挽回余地了,她千防万防,还是一步踏进了唐氏挖好的坑。
许樱心里堵得慌,脸上还要带着笑,扯了扯母
亲的手,娘,咱们去给弟弟洗三吧。
许杨氏叹了一口气,也恢复了笑脸,牵着许樱回了屋。
恩与威
却说那栀子,听说自己的兄嫂受此大辱,不顾自己还在月子里,当即便哭了起来,我早就嘱咐过他们,让他们不要来,现在果然是自取其辱了。
张嬷嬷也跟着叹气,她当着栀子的家人可是夸下过海口的,什么小少爷日后要继承这佑大的家业,栀子要翻身,栀子一家也要鸡犬升天什么的全说了,唯独忘了要教自己的娘家人些许规矩。
张嬷嬷心里气娘家人不争气,也气许杨氏过河拆桥,一得了哥儿就变了脸色,所谓隔层肚皮隔重山,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千万别哭坏了身子,白白便宜了旁人。
我又见不到哥儿,也不知道他认不认我这个亲娘……栀子又哭了起来,她至今还没看见过自己的孩子呢。
两人正小声说着,忽然听见外面一声咳嗽,娘,您慢点走。却是许樱的声音。
栀子赶紧抹去眼泪,挣扎着坐了起来。
没过多长时间,许樱牵着许杨氏的手就进了屋,身后还跟着抱着孩子的奶娘。
栀子自从她们进屋,眼睛就死死地盯着奶娘怀里的婴儿。
原先你身子不好,哥儿又吹不得风,没敢抱过来给你瞧,今个儿是哥儿洗三的好日子,特意抱来给你瞧瞧。许杨氏温言软语地说道。
谢二奶奶。栀子含着眼泪说道。
奶娘抱着包得严严的元辉,交到了栀子手上,栀子见儿子生得瘦小,流下泪来,都是娘无能,平白摔了一跤,害得你未足月便出世了。
这也是他的造化,我已经找人测过八字了,哥儿生下来的时辰是极好的。许杨氏说道,大夫说他没什么毛病,只要好生喂养,自会长胖。
谢谢二奶奶……
这孩子也是我的儿子,有什么谢不谢的。许杨氏坐到了床边,拍拍栀子的手,回奶药吃了吗?许杨氏抬头问张嬷嬷。
已经吃了。
嗯,这回奶药要早吃,当初我生樱丫头的时候,舍不得,硬是喂了三天奶,后来回奶的时候疼得紧。
奶奶说得是。栀子知道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没有不请奶娘的。
今天白天的事,你都知道了吗?许杨氏说道。
知道了,还望二奶奶不要怪罪我兄嫂才是,他们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
我怎么会怪罪呢?只是太太恼了,这才硬把他们赶了出去,实在是我思虑不周的缘故,早该派人去接了你兄嫂进来,悄悄看你一眼。
是。栀子知道自己的本份,知道许杨氏这么说已经是姿态极低了,怨
气散了些许。
这里是二十两银子,你托人交给你兄嫂压惊吧,盖房子买地,日后也是个殷实农家。许杨氏给了栀子二十两银子的银封。
多谢奶奶了。栀子自是对许杨氏感激不尽。
好了,天色不早了,哥儿晚上还要吃奶,我们走了。许杨氏站了起来,奶娘从栀子手里,抱回了她刚刚抱热的元辉,栀子瞧着儿子,满心的不舍,摸摸自己的胸口,却已经没有奶了,只得含泪看着奶娘把孩子抱走。
张嬷嬷送许杨氏她们出去,送到门外刚想回屋,却见许樱扯住了张嬷嬷的衣襟。
姑娘可是有话要对老奴说?
张嬷嬷,您是栀子姐的亲姑姑,怎么能自称老奴呢。许樱给了张嬷嬷一个天真的笑脸,侄女做姨娘,姑姑做奴仆,这种事不算稀奇,毕竟姨娘也是奴仆的一种,但是让姑姑伺候侄女这种事是真没有,一般有丫鬟抬了姨娘,支近的亲人不是被送回家荣养,就是调走了。
张嬷嬷晓得这此中的厉害,被许樱这一句话吓得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若是走了,栀子无依无靠,岂不是任人揉搓?
我晓得姨娘是离不开嬷嬷的,可是嬷嬷您年高德勋,也要多劝解着点姨娘,弟弟跟着我娘,岂不是要比跟着姨娘强?
是,多谢姑娘提点。张嬷嬷把目光放到了已经走到正房门边的许杨氏身上,以为这些话是许杨氏在通过许樱向她示威,当下暗自后悔不应该说那许多不该说的话。
提点不敢当,咱们都是从苦日子里过过来的,还是要拧成一股绳才好过日子,千万不能受外人挑拨,自家人自杀自灭起来。许樱说完,转身一蹦一跳地追上了许杨氏,进了屋。
许元辉因是早产儿,在栀子肚子里时一开始又受了许多委屈,栀子虽然未明说,但听百合后来讲,颇做了一些苦活累活甚至用冷水洗衣服之类的事,百合道:奴婢当初还不明白她那么做是为什么,现在想来原来是想要堕胎。,后来又千里迢迢的随着他们从辽东回山东大宅,许樱想着,这孩子许是摔一跤早产的,也有可能是栀子之前折腾得过了,这孩子先天不足,所以早产。
不管是因为什么,许元辉时常啼哭,一开始奶吃得也不多,吐奶,拉稀等等更是平常事。
把许杨氏愁得不行,许樱也无什么育儿经验,也是跟着愁眉不展,不如娘问问六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