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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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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自己的衣服摔在了地上,将自己的身体压在了双林身上,低了头去狠狠噬咬那温热光滑的肌肤,颈侧脆弱的血管仍在细细跳动着,往下心脏隔着苍白的胸肌,也在蓬勃地跳动,肌肤被他吮吸,渐渐透出了动人的粉色,不再是梦中那青白浮肿的样子,双林听着他说着梦,却想到了自己做的梦,他一颗心仿佛被揉了又揉,酸楚难当,渐渐不再抗拒,伸手轻轻抚摩楚昭的脊背,配合安抚着楚昭。

楚昭低了头将一个个炽热的吻落在他的肌肤上,大概这些日子也压抑得狠了,被楚昭疾风暴雨一般的亲吻和拥抱,双林很快也动了情,用发抖的手指遮住眼睛,含糊地低吟。

楚昭凝视着双林敏感地颤抖,和梦中那毫无反应冰冰冷冷的样子不一样,莫名有了一种落泪的冲动,他俯身下去,紧紧地用几乎要揉进自己身子一样的力气拥抱他,让他哭泣,让他喊叫,让他失魂落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彼此的存在和活着。

双林渐渐也抛去了矜持,肌肤火烫,眼前白花花地看不清楚,神魂予夺,情不自禁地绷紧了脚尖,抱紧了眼前这具温暖的躯体,感觉到了这人看似粗暴的举动中蕴含的爱意和不甘,眼泪无意识地淌了一脸。

一场从未有过的激烈缱绻之后,双林懒洋洋地趴在床上,楚昭一下一下温柔抚摩着他苍白背上凸起的肩胛骨,低声道:“又瘦了许多,还去管闲事,听到你那些替人说情的丰功伟绩,知道把我吓得多厉害吗?连监察御史都惊动了,你是嫌吓得我不够?我恨不得把你从宫里抓出来,好好教训你一顿。”他的手往下滑,惩罚一般地拍了下双林的臀部。

双林眼睫毛垂下,虽然很想把这些天的话都好好说给楚昭听,但是身子疲累得不像话,仿佛这么多天紧张提着的心,如今在这个人身边,却都霎那间都放松了下来,于是身体各处统统造反不肯再听头脑指挥,只教他想在这个人温暖的臂膀里睡去,什么都不必再想,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就像从前失明之时被人安置在手心,一切自有人妥帖照顾安排。

但人生从不会教人如此轻松。

他整个人都仿佛迟钝了许多,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有些不是我做的,不知道是谁将这些安在我头上,大肆传扬,我这么个小人物不值当如此,怕还是冲着你去的。只是你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去领兵平叛?如今朝中也并非没有大将,你如今领兵,会不会让陛下心里猜忌——这平叛,也危险得紧,只怕耗时又长,领的兵又不是藩地你用熟的将领,出了什么岔子或是被人暗算了,太过行险了。”

楚昭扳过了他的脸,低头亲了亲他的睫毛,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泛红的眼角,双林刚被狠狠疼爱过,敏感之极,眼皮子被他濡湿的舌尖舔舐,立刻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一株刚刚被浇灌过的植物,他低声道:“别担心,若是父皇猜疑,就不会许我领兵,既然许了,那便是本就有此意,武靖公不在,如今京中勋贵失去了领头的,都各自为政,父皇需要这样的一个人来整合这些人,至少如今我是可靠的,只让我们这些藩王自相残杀一轮罢了,你等着看吧,一方面安喜逢喜,必有一人是我的监军,另外到时候宫里肯定会让我把世子送进宫里,也算是个人质了……呵呵,父皇算无遗策。”

他笑得很有些凄凉,双林心里一软,睁了眼睛,伸手抚摸着他因为剧烈的运动而汗湿宽阔的背部,道:“那你又何必去,带着世子好好做你的闲王不行么?”

楚昭伸手轻轻拨着双林被他蹂躏了太多次鲜红的薄唇,低声道:“当此等艰难盘错之际,动辄得咎,本该安位取容,苟求无事,但,孤忍不下去这样庸庸碌碌袖手做妇人态的日子了,无权便无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被人抢走,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要忍,大丈夫处世,当有心雄万夫,气吞山河之志,孤宁愿自刀枪血海之间,风云激荡之时,自取之,而不是等人施舍,受人掣肘。”

双林听到他的说话,心里却感觉到了柔软酸楚,他看着楚昭,却不知当如何说,楚昭含笑道:“别替孤担心,你忘了,福州那边还有我训练的水师呢,海狼那支力量,用好了便是一招奇兵,孤不怕他们,你只管乖乖在宫里待着,好好保重自己,莫要再生枝节,千万别多管闲事。”

双林轻轻嗯了声,楚昭看他一张脸比从前又小了许多,苍白柔顺,和从前失明养病那会儿又有些相似,心中怜意无限,低了头亲了又亲,道:“我这一去,不知多少年……你,你不许忘了我。”

双林有些惆怅,低声道:“殿下才是千万保重,这次再有个什么不好的消息,我也不能去找你了……”

楚昭想起当年双林一个人跑去鹰嘴岩的事来,只觉得恍然若梦,拥了他又细细密密吻过一回,才道:“这次孤有信心,你千万不要再自作主张,好好的在宫里等我,若是事情能如我所想,最早年底前,我就能将战事给收拾了。”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双林才起了身看了看天色道:“我得回宫了,不然误了时间得被杖责的。”楚昭看双林有些不太灵便地起身,肌肤因为接触了有些寒冷的天气,起了些战栗,忙一只手拉了被子裹在他身上道:“别动。”一边起了身,拿了他的衣服来,一件一件亲手替他穿了上去,又去窗前妆台上拿了把梳子来,替双林有些笨拙地梳头,双林被他梳得生疼,忍不住笑着自己拿了梳子过来道:“我自己来吧,殿下哪里是伺候人的。”

楚昭侧了脸贪婪地看着他梳头,低声道:“安喜和逢喜都跟了父皇多年,却从未传出过擅权弄权的事,所以你如今这事,只怕是父皇有意为之,父皇怕是要有什么重要差事让你担着,你千万小心些,差使要办,却掌握着些分寸,凡事多问问安喜逢喜,莫要自己担了干系。千万……千万等着孤回来。”

双林点头,两人对视着,心知下次再见不知何时,甚至两人都前途莫测,自觉有无数千言万语在腹中没有来得及和对方叮嘱,却抵不过金乌倏忽而逝,两人匆匆而别,心里却又仿佛理解对方的抉择,不曾指天誓地,因为彼此都无法承诺,不过都是尽力而为罢了。

第118章 春闱案发

楚昭很快便率了大军出师,果然元狩帝指了逢喜做监军随着楚昭出征,小世子也接入了宫中抚养。

而且很快便有了捷报传来,先锋谭西云出师告捷,先将闽王的军队压回了藩地内。捷报频传,朝廷也平静了些,而虽然战事起了,三年一度春闱仍然按部就班地开始了,三场考完,礼部贡院便封了禁闭,开始了弥封誊卷阅卷的工作,并选出了两百名贡士,很快开始了殿试。

然而殿试上,却有参加殿试的进士在奏对答题之时,战战兢兢,文不对题,元狩帝讶然,细问之下,却发现此人满腹草包,胸无点墨。元狩帝当廷震怒,立时命人将那进士拿下刑部,着刑部大堂细细审问,没多久居然揭出此人本不学无术,是南粤一富商之子,侥幸买了秀才功名,又重金请人替考换了举子功名,本来到京城只是想看看,结识些贵人,便也来了京城,看到有一书馆号称有卖秘题,便故技重施买了下来,请随行的师爷做了题目,强背了下来,没想到进了贡院,居然当真三场试题全中,他喜出望外,加之胸中无甚么学识,也不删改,便将那师爷做的文章全抄了上去,如此居然中了进士,偏偏大概这位师爷有些才学,写的卷子花团锦簇,居然被点进了殿试,元狩帝一问之下,他到底心虚,又看到天威凛冽,哪里答得出来,再被当殿革去功名,拿下刑部,登时一五一十将买题之事说了出来。

刑部得了口供,忙派人去拿了那书馆老板来审问,那书馆老板也是面如土色,所谓的谜题不过是商户赚钱的手法罢了,只是一个噱头而已,大街小巷并非他一家在卖。而他年年都卖秘题,每次也不过是哄些外地来不懂的冤大头罢了,能够有个一题擦到边都已算是侥幸了,没想到为何偏偏今年居然三场全中。枷锁锁上过堂,三木一上,他叫冤连天,招供题目是出了十两银子让一个落第多年名叫徐宏才的穷困举子拟的,寄住在那鸿恩寺内,刑部命人去追捕,鸿恩寺里却早已找不到此举子,不过画了个形貌来,却人海茫茫,想来找不到人了。

线索断了,刑部也只得将此事具折上报,元狩帝览奏后大怒,落第举子如何拿得三场题目却只求十两银子?春闱三场题目不过寥寥数人知晓,定是有人泄题,眼看事发才捏造此事!更荒谬的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居然能通过院试乡试,一路买卖直到皇帝的跟前,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朝廷体面何在,科举尊严何在?

而此时,春闱舞弊案的流言如洪水一般,席卷了整个京城,很快有御史弹劾本届春闱主考颜应勋,中乱春闱,以收渔利,甚至隐隐在弹章中指出其后恐怕有人指使,提前市恩,收买人心,这弹章一上,显然矛头直指之前主持春闱差使的太子楚昀。

颜应勋乃是内阁大学士,又是在士林中颇有些文名的,哪里经得起这种弹劾侮辱,立时上疏自辩,为平息流言,请复核今科春闱所有卷子。元狩帝帝准奏,令礼部、翰林院诸位大学士,会同五经义、四书义同考官十余人,复核今科所有进士卷子,再将情况具录。很快礼部裁定“前后阅卷去取之间及查其余朱卷未审有弊,其余诸事,皆系影响之词,暧昧之事,碍难查办”,将结果上报元狩帝,而太子更是进宫,跪着扶着元狩帝膝盖大哭道:“定是有人想要污蔑儿臣,离间天家骨肉,其险恶用心罪可当诛!”

然而此事到此时已在民间和赶考的士子间引起了极大的影响,物议沸腾,朝廷诸官更是猜疑攻讦不休,然而此时刑部大狱中的那名南粤士子,忽然暴毙身亡,消息传出,朝野大哗,赴考的士子们更是群情激昂,认为此案必不是一个书馆老板就能提供的试题,其中必然有考官涉及其中,且还有重金买题的士子未曾被发现!赴考士子们联名上书,要求严查此案,重开春闱!

考生哗然,众怒难犯,事关朝廷科举体面,如不赶紧查办,后果不堪设想。元狩帝没多久下旨,命御前秉笔太监傅双林同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法司会审此案。由中官同法司一起审录罪囚,本朝多有前例,多为疑案和大案,中官往往实际代表的是天子的意志,也因此往往在案件重审过程中起到十分重要甚至是决定性的作用。但是傅双林作为肃王曾经的亲信内侍,如今又是御前炽手可热的权宦,命他来参与这与太子楚昀有关的春闱疑案,这就耐人寻味了。

政坛之诡谲难测,一言难尽。至于这案情究竟如何,真相如何,实在真的不重要了,关键是,元狩帝希望这场案子会达到什么样子的效果?傅双林接旨后,心里一阵叹息,知道果然如楚昭所说,元狩帝终于找到了机会将自己推到了台前,而自己作为肃王曾经的亲信内侍,重审此案,无论此案最后结果如何,太子都不会饶过自己,自己将是一把锐利而忠心的楚昭的刀吗?还是元狩帝用来制衡儿子们的权术工具?

双林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当日便到了大理寺,三法司负责会审的官员刑部尚书蔡可玉,大理寺卿魏武,督察院左都御史张清宇也都到了位,看到双林出来,各个叙礼,却都有些惊异于这位天子宠宦的年轻,之前傅双林被弹劾之时,朝廷一些官员对他的名字还是陌生的,如今看到其人,面容清秀,谈吐谦和,并无一般宦者的卑微畏缩或是浅薄傲慢之态,心下都微微有些吃惊。

按例,会审中官带着天子敕令到大理寺会审,座次居中坐于黄盖之下,三法司官员位列左右两边,御史、郎中以下的官员捧着案牍侍立一旁,双林虽然不曾推却位次,却表现得颇为容让,先到了位次上,再三请了三法司几位官员入座,才自己徐徐坐了下去,不卑不亢,行为大方自然。

审案过程,双林更是请大理寺卿全程主持,他大多时候沉默,偶尔出言一问,查看各项证据卷宗之时,也颇为认真仔细,其实案情说复杂也算不上复杂,只是狱中暴毙的南粤士子让案件显得诡异起来,是灭口?还是畏罪?卖题目的书馆老板声声喊冤,失踪的出题落第士子毫无线索,之前刑部已问询过,便是颜阁老也上了堂,态度十分傲慢,一口咬定当初与两位副考官拟了十道题,上呈天子预览,之后由元狩帝用红笔圈了三道题作为三场题目,封还贡院,此间所有春闱的主考官、副考官、同考官甚至包括抄写试题以及誊录春闱举子所有试卷五十多名弘文馆校书郎,全都在贡院之内不许出外,整个贡院春闱期间都是重兵把守,不通消息,试题究竟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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