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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尊陛下点了点头,端正了身体对着殿外大声道,“我宣布,下一任圣方儒门的继任者是天璋院君凤之——”
殿外顿时一片欢呼呐叩拜很之声。
君凤之只是觉得很吵,吵得他心烦,他很想大喊你们都给我消失。
他侧过脸,余光刚好能看见跪坐在不远处的尚君珏。
尚君珏侧着脸看向殿外,目光一如往常一样的温柔恬淡。他就像是一块无暇的碧玉,散发着淡淡的却是无人能比的光芒。
君凤之转过脸,看着手中的地剑,紧紧的握住,又慢慢的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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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到这里吧,都回去歇着吧,继位的具体事情明天早朝再议,都散了吧。”
“是,臣等告退——”
“凤之啊,你留下,为师和你说说话。”
“是,师尊。”
有侍女捧上新的茶盏,君凤之接了过去,恭敬地双手奉上。
圣尊接过了茶杯,他端着茶杯没有动,只是盯着君凤之看,那目光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您想要对我说什么您就说吧,犹犹豫豫可不像您。”
圣尊陛下呵呵笑了,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边。
“凤之啊,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样的悲剧一定要循环下去吗?”
“师尊您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凤之啊,你的心会痛吗……”圣尊叹息一般的说道。
君凤之没有说话,坐在那里仰望着御座上的那个男人,今日的圣尊陛下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平日那些威仪神圣不可冒犯的光芒全然不见了,坐在那里的只是一个苍老疲惫的男人。
圣尊的目光越过君凤之飘向了远方的天空,天空的尽头一片绚丽的红色。
“我有一个师弟,当年我是天玺院,他是天圭院。……,他啊,是个非常开朗快乐的人,整天咋咋呼呼毛毛糙糙,什么时候都像个大孩子,师尊曾经说过他就是个开心果总是能给大家带来快乐。”
“他的志向是创造一个不再肮脏阴暗的朝堂。他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样,……,在最后的时刻来临之前,我真的从没有想过和他争斗。其实啊,我也想看看他所说的那样的朝堂,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呢……”
“现在想想,如果是他得到了圣尊的位置,应该不会死那么多人。”
“可惜啊,他死得很早,我们开始争位的时候,他就已经病的起不来了,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只有一双眼睛还是那么的明亮纯净,他拉着我的手,他依然在笑,笑得那么纯洁干净,即使知道自己一病不起的原因是身边的人要咒死他,哈,其实他什么都知道,……真是个傻瓜……”
“他跟我说,不要杀死其他的师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说一定有别的方法,一定有不用这么杀来杀去就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说,你们都说我天真说我傻,可是话说回来,难道大家天生注定要过这样你死我活的日子吗?”
“曾经我们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在一个水池里洗澡,同一个师傅教导……,我们也曾经相亲相爱……”
“难道老天没给我们选择的机会吗?”
圣尊陛下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
“我曾经有机会救他的命,解咒的关键已经找到了,但是在最后的时刻我犹豫了,我害怕不斩草除根的话必留后患……,人心的黑暗啊……”
“其实啊,我不杀人人必杀我只是一个掩盖自己心虚怯懦的借口。”
“当我坐在圣尊的玉座上,望向我们曾经坐在一起的地方,看到那里空无一人的时候,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
“凤之啊,你知道我师尊离开的时候说的话吗?”
“那个男人啊,那个强势的钢铁一般的男人啊,他居然露出那样的表情,哈——”
……
“他说啊,我要去他们都在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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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有的时候真不能把事情做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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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即位的如果是那个孩子的话,现在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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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尊慢慢的从玉座上起身,脚步沉重的一步步走向殿门。
“希望变革的话,为什么又要用这种方法来选即位者呢?”君凤之突然开口道。
“自己做不到就推卸责任给下一代,这样做是不是太狡猾了。”君凤之的话语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圣尊停下了脚步,他的眼前浮现出了那个将死的少年的脸,那紧紧抓着他的苍白干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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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死能给圣方儒门带来一些变革的话,我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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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想改变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
圣尊背着手站在大殿门前,身影落寞,说出了自己憋在心里一辈子的话,整个人好像轻松了不少。
夕阳的余晖渐渐消逝在地平线下,黑夜的纱笼罩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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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凤之端坐在朝光殿内,面对着无尽的黑夜,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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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个猫啊狗啊的还有感情呢,那两个可以说是我养大的,我不操心谁操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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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同修吗?”
“同修?不是,他们是我兄弟。”
“兄弟?你们难道有血缘关系吗?”
“有血缘关系才叫兄弟吗?”
“他们是我枫少白的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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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是我大哥,少白是我二哥,你们谁再说他们坏话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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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璧院内,尚君珏看着跪伏在自己脚下的众人,不忍的闭上了双目,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张开。
“这些你们分了,然后立刻离开这里。”尚君珏指着面前几大箱子的金银淡淡的说道。
“我等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呢,公子,我们是您的仆从,誓死追随您。”
“圣尊之位已经确定,我也无意与凤之再争高下,你们还不走,等着被灭口吗。”
“公子,为什么您要选择退让,您比其他六院更适合这圣尊之位啊。”
“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这个位置不是谁适合谁就能坐上的。不,应该说,谁最终坐上了这个位置,谁才是适合这个位置的。”尚君珏长叹了一口气道。
“不要再啰嗦了,你们赶紧走吧,你们好歹跟我一场,我不能看着你们送死。”
“您让我们走,那您怎么办呢公子——,您是要等死吗——”
“我不走,死就死我一个,我要是走了,死的人就多了。”尚君珏淡淡的说道。
“公子——”众人伏地痛哭。
“您甘愿吗?这样的结果,您甘愿吗,您不是还有伟大的理想和抱负吗?公子——”
“如果为了实现我的理想和抱负而让众多无辜的人丧生,沾满鲜血的双手如何才能洗净呢,为了给世人带来和平安宁,却先把他们推进地狱一般的深渊,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谈论我的理想抱负……,哈——”尚君珏苦笑道。
“公子——,我们不走,我们永远追随您,誓死追随。”
“你们没必要死,和我一起死就更不应该了,如果你们真心认我为主就要听我的命令,赶紧拿上钱财离开这里,晚了就来不及了。”尚君珏沉下脸道。
“公子——”
乓——,尚君珏一拳砸翻了几案,因为愤怒脸色都变青了。
“你们一个个都那么想死吗,你们活下来给我收个尸送回故乡不行吗。我要你们这些个寻死觅活的人干什么?”
“赶紧走,都给我走,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公子——”
“好了大家,别在这里给公子添乱了。”突然说话的人是一直默默无闻跪在外廊上的黑衣人。他一开口,众人都不说话了,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这人干脆利落的起身来到了尚君珏的面前恭敬的跪拜了下去,“公子,我会带大家离开,您什么也不用担心,您的身后事我来为您完成。”
尚君珏看着那人,露出了悲戚的神情,“对不起,元光,让你们失望了。”
被称做元光的男子笑着摇了摇头,“没有那回事,公子。我带大家离开了,公子您多保重。”
一个深深的跪拜,男子直起身面向依然跪在地上的众人道,“走吧,别再让公子为难了,如果都死了,公子的理想由谁去实现?”
“元光——,你居然……”
“如果谁不肯走,我就在这里成全了谁。”元光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冷酷起来。
“这,你居然……”
“走吧,走吧,算我求你们。”尚君珏悲哀道。
“公子——”天璧院内一片悲戚之声。
看着最后一个人走出了天璧院,元光扭过身单膝跪地,“我走了,公子。”
“恩,照顾好自己。”尚君珏挥了挥手。
元光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面具戴在了脸上,尚君珏只能看到面具上那冰冷的银色花纹。
“你不要做无谓的事情。”尚君珏道。
“我知道,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冲动毛躁的小子了。我会永远保护您的宗族和您的追随者,您可以安心了。”
尚君珏宽慰的笑了,元光再拜首,唰的消失了踪影。
脱力一般的向后倒在了引枕之上,尚君珏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心中涌起一股悲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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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薄的阳光透过清晨的薄雾淡淡的洒落在庭院中,一个身穿华丽五重衣的女子带着一阵淡淡的玫瑰清香缓缓地踏进了天璧院的大门。
花溪没有踏上外廊,只是站在外廊的石阶上恭敬优雅的下拜,“主人请天璧院公子到朝阳殿一叙。”
“嗯,我这就过去。”尚君珏揉了揉眉心,坐了一夜的肩膀显得有些僵硬。
“多谢天璧院公子,花溪告退。”花溪躬身退下。
尚君珏起身活动了活动肩膀,抖了抖衣襟。
“公子——”一个温柔清越的女声响起。
尚君珏一惊连忙扭头,朔月端着放着衣物的托盘站在身后,朔月美丽的大眼睛含着微笑,“这是我亲手为公子做的衣服,本想让您在秋祭的时候穿的。”
“你怎么没有走。”尚君珏吃惊道。
朔月放下手中的托盘,跪在尚君珏的面前,细长的手指轻轻的解开了他的腰带,“我除了这里已经无处可去了,您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好吗?”
“……,对不起——”尚君珏颤动着嘴唇。
“没有什么对不起。”朔月抬起头,一双微笑的眼眸对上了尚君珏犹豫的眼眸,“已经够了,我无怨无悔。”
尚君珏颤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只能伸出手紧紧地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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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宗,三清宫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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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宗宗主盘腿端坐在玉榻上,面前一张棋盘,对面坐着同样一脸悠闲的北辰道尊。非凡坐在两人的身边,手中托着一盘水晶葡萄,目不转睛的盯着棋盘。
无双坐在温酒的铜炉边,手里掂了把蒲扇。少白挤在他旁边,时不时从酒皿中舀出来一勺细细品尝。
一只忽然闯入的蓝色小鸟打搅了大殿内安静平和的气氛。
北辰道尊伸出手,小鸟在北辰道尊的指尖化成了一团蓝色的火焰。
北辰道尊哼了一声,道:“下一任圣尊出来了。”
宗主低头琢磨棋局,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谁啊。”
“天璋院君凤之。”北辰道尊说完抬头看了看无双他们,“奇了怪了,我说君凤之最终胜出,你们三个怎么也没个反应?”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非凡开了口,“师尊,那其他人呢。”
“圣方儒门向来都是斩草除根以防后患,儒门封锁了消息,确切的消息还没传过来,据说是已经死了四个了。”
“怎么这样……”
“你们行啊,要知道,现在圣方儒门可是欠了我们道宗的人情的。”北辰道尊又执起了棋子。
“师尊,凤之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掉一切阻挡他的人,那么多年的师兄弟,说下手就下手……,也许我们的这点人情对他来说还是麻烦呢。”无双垂头闷道。
“哦,知道害怕了?那你们当初还要胡乱插手?”
“……”
“呵呵,无双,不管怎么说,有一点你不用担心,他是圣方儒门的圣尊,不是什么邪教邪派的圣尊,无论怎么样,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的。”
“而且啊,他还需要你们这些朋友,没必要也没理由跟你们翻脸。”
“呵呵,所以说,这个人情,他是欠定了。”北辰道尊重重的落下一子,砸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师尊,您现在的表情好像老狐狸哦。”非凡扁扁嘴道。
连宗主大人都笑的抖起了身子。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北辰道尊假装板起脸眼睛一瞪,抬起巴掌给非凡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我错了,师尊,您老人家老谋……,哦不,深谋远虑、高瞻远瞩、思虑深远,弟子对您的万分仰望言语都不能表达……”
“嗯,这还差不多。”北辰道尊捋捋胡子笑的一脸的得意,看的宗主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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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宫朝阳殿——
尚君珏进来的时候看见君凤之依靠在内廊的柱子旁坐着,略显疲惫半垂着眼帘,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