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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盛看着女儿,眼底浮起薄薄的泪雾。
「我不是没想心过要重新过生活,重新过自己的下半生,但是那个心结一直梗在我里,我永远忘不了你妈离开我时那一脸的鄙夷与轻视的神情,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一个曾经深爱过我的女人会如此深深地伤害我!我和你妈曾经那样相爱啊!她却因为我没有什么「钱」途而离开我!」他覆住脸既难堪又伤心地说道:「我如果没有发达起来让她对我刮目相看,怕是这辈子我都摆脱不了这样的心结啊!」
「爸!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女儿我做了记者这么多年,庸庸碌碌在人海里浮沉,到现在还一样是个小记者!我们不像别人财雄势大,有背景有财力可以呼风唤雨,我们必须像盖房子一样,一点一滴的累积所有的努力,才能得到少少的代价,要发达谈何容易啊?」朱家瑢感慨地说。
「有生之年我一定要试试,否则我可能死都不能瞑目!」朱德盛坚定地看着女儿。
「爸!」朱家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爸死心。
「介意我插个嘴吗?」沈玥紫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背後出现。
「咦?你为什么在这里?」朱家瑢惊讶地转过身看他。
「我刚好也来吃饭哪。」沈玥紫若无其事地回这。
「是吗?」她瞧着他好几秒,突然间恍然大悟:「喔,你偷偷跟踪我,对不对?小狗!」
他不理会她,迳自拉开椅子在她身旁坐下,并从容不迫地向朱德盛打招呼:「嗨!伯父您好。」
朱德盛抬起头打量着眼前举止优雅、长相十分好看的男人。
「你好!」他也回以微笑,然後看了女儿一眼。「家瑢啊,他是?」
「我自我介绍,我姓沈,叫沈玥紫,是你女儿的男友。」
朱家瑢立刻尴尬地胀红睑。
「谁叫你在这胡说啦!」她拉扯他的袖子,准备叫他出去说话。
沈玥紫轻轻拉开她的手,然後反握在手上紧紧牵牢,他神态悠然地面对朱德盛:
「伯父,抱歉,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你们的对话,我想我可以帮您完成发达的愿望。」他微笑着说道。
朱家瑢闻言随即变脸。
「沈玥紫,你是什么意思?」他又想做什么了?
沈玥紫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牢。
「你……你要帮我完成发达的愿望?」朱德盛不可置信地圆瞪着眼。「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我?」
「一来我有这个能力,二来,」他柔情地瞧了朱家瑢一眼。「我不希望家瑢再为您担心!既然您是她最重要的人,那么也是我最重要的人,这个忙对我来说并不困难,那我何乐不为呢?」
「你到底想做什么?」朱家瑢着急地低声问他。「难道你……」
「嘘!你相信我!」他以指尖停在她唇间微微一笑。「我没有要带你爸去骗财或运用什么力量,我用的是正当方法。」
朱家瑢盯着他好几秒。
「好!我相信你,但是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方法吗?」她不要她爸再受伤害。
「事後我会告诉你,但是现在我要单独先和你爸谈一谈。」他婉转却坚定地说道。
朱德盛在一旁观察半天,他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气势颇强,感觉得出资历不凡,应该不是普通人物。
「家瑢啊!你去便利商店帮老爸买包硬壳的长寿菸好吗?」他会意过来立刻找个理由支开女儿。
朱家瑢迟疑了下,最後她倾过身在沈玥紫耳边咬耳朵:
「你若敢伤害我老爸,我以後都不让你亲我!」她说完後便起身离开。
沈玥紫哈哈大笑,眼光无尽温柔地跟随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你喜欢我女儿吗?」朱德盛问道,其实不问也看得出,这男人眼眸里的深情完全没有隐藏。
「我爱她!」他坦白说道。「而且我打算要娶她。」
朱德盛颇惊讶他的直接与快速。
「你们认识多久?我以前怎没听她提起过……」
「不到一个月。」他坦然道。
「不到……一个月?」朱德盛楞了数秒,随即皱起眉头:「这太草率了!谈谈恋爱无所谓,可是结婚?不行!」
「伯父,我是打算娶她,但也要等您女儿点头呢!」沈玥紫笑了笑。「况且时间长短并不能决定爱的深浅,也不代表幸福的指数,我相信没有人可以像我一样爱家瑢,而且只有我能给她幸福。」
朱德盛震慑于他肯定的自信态度,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伯父,我有个计画是这样子,希望您可以……」
沈玥紫将他刚才临时的构想提出,目前来说,这是最好一石二鸟的计画。
五分钟後,朱德盛带着满意的笑容跟沈玥紫走出餐厅。
「希望我们未来合作愉快!」沈玥紫站在餐厅门廊外伸出手。
朱德盛立刻双手与他交握。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把握!」他感激地说。
当朱家瑢把菸买回来时,就是看到这个场景。
「你们已经谈好了?这么快?」她狐疑地看看老爸又瞧瞧沈玥紫。
「家瑢,好眼光!他是个不错的男人!」朱德盛拍拍女儿的肩一脸欣慰地说这:「爸爸可以放心把你交给他了!」
「爸!你有没有搞错啊?五分钟你就可以断定一个人的好坏吗?」朱家瑢难以署信地瞪着老爸喊道:「你不会把你女儿给卖了吧?」
「爸爸会做出这种事吗?不是有句什么话来着……」朱德盛瞧瞧一直微笑不语的沈玥紫说道:「「时间的长短不能决定爱的深浅」?爸也要说——「评定一个人的好坏不在时间长短」,爸可以确定绝对没有看走眼!你如果要跟他去美国就去吧,爸在台湾会好好过日子的,你就不要再为我担心了。」
「爸?我没有……」
「女儿大了终究留不住的!留来留去留成仇啊!」朱德盛又是摇头又是笑叹,彷佛女儿已经要嫁了。
朱家瑢看着老爸自己一头热,根本听不进她的话,她气得转头看向罪魁祸首。
「你到底跟我老爸灌什么迷汤?」她吹胡子瞪眼地瞅他!(如果有胡子可以吹的话!)
「我没有啊!」沈玥紫马上作出投降状,表明自己的清白。
「你们小俩口慢慢聊,我先回去作好准备,呃,沈先生……」
「叫我玥紫。」他马上微笑回应。
「嗯,玥紫,下星期我再跟你联络,非常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朱德盛仍是笑得满脸兴奋,嘴都合不拢。
「别这么说!我也要仰仗您!」沈玥紫礼貌地回道。
「家瑢,老爸先走了!」
朱家瑢已经很久没见到老爸这么开心,她有些吃惊。看着老爸微偻的背影,她才惊觉老爸真的老了,不再是从前那个会背着她玩骑马打仗的老爸……
「你别担心!」沈玥紫温柔地从背後揽住她的肩轻声说道:「我的计画一定会让你老爸下半辈子不愁吃穿,甚至可以坐享其福到终老。也许不一定会让你妈回头,但是绝对能让你妈刮目相看,你老爸发达的愿望绝对没问题……」
朱家瑢突然回过身紧紧搂住他。
「谢谢你!」她语带哽咽地说。她愿意相信他!不管如何,起码他让老爸很开心。
「该谢的是我。」沈玥紫闻言反手将她抱得更紧,手掌轻抚她的及肩秀发,温柔低语:「我要谢谢他细心照顾我心爱的女人!」
朱家瑢心头激荡着无限感动与甜蜜。
午後阳光暖暖地洒在门廊上,轻曳在他们脚边,外面一棵棵的路树在风中摇摆,别有一番风情……
「咦?」朱家瑢突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他马上问道。
「你瞧,」
「瞧哪儿?」沈玥紫朝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夕阳与矮屋啊!
「你看那棵树还有夕阳,有没有想到什么?」她惊喜地叫道。
「呃,想到黄昏与老狗。」沈玥紫随口说道。
朱家瑢闻言拍了他一记额头。
「说你是猪头果真没错!」然後她兴奋地拉着地往停车场走。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他不解地问。
「我们去你们的家族墓园!」朱家瑢笑得灿烂而兴奋。「我想我知道「一柱擎天见」是什么意思了!」
三十分钟後,除了沈玥紫与朱家瑢,沈玥篮以及沈玥橙也到了,现场还多了另一位女孩。
「静君?你怎么也来了?」朱家瑢看到好久不见的好友高兴大叫。
「我呀!今天是司机!」翁静君微微一笑地指指後面的沈玥橙。「他接到电话时我刚好没事,就顺路送他过来。」
一星期没回家的沈玥橙似乎俏瘦了一些,但气色尚好。他看到朱家瑢似乎有些一尴尬,脸微微偏低看着地上。
朱家瑢一转眸似乎了解了某些事。
「这个礼拜辛苦你了!」她悄悄在好友耳边说道。
翁静君只是微微一笑,脸上有一丝不自在。
「阿紫通知我们来这里,说你已经知道「一柱擎天见」的意思?」沈玥蓝兴奋地问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朱家瑢笑开了睑同样兴奋地指着墓地旁的一颗笔直大树说道:「谜底应该在这棵树上!」
「这棵树上?」沈玥紫遮着眉前抬眼看向起码有两层楼高的大树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会猜这棵树?」
「我陪阿紫来这墓园看过很多次,周围只有这棵树离你们爸妈的墓地最近,也长得最高最壮,但是比起墓圆其它大树又不是最雄伟的,阿紫说过你爸妈五年前有回来台湾过,他们很有可能在这棵当年还只是小树的树上动手脚,比如放张小纸条在树洞里,这是我乱情的啦。」朱家瑢解释着。「我刚才看到路树在夕阳中摇摆,突然发现夕阳正好落在树顶上,让人有种「一柱擎天」的错觉,所以我想应该是这一棵树没错!反正试试看嘛!」
「没错!反正都来了,就借个梯子爬上去找看看!」沈玥紫当然支持女友喽。
「我去借梯子。」沈玥橙突然开口,然後就急忙地转身去墓园的管理处借。
「我也去!」朱家瑢想趁机找他开导开导。
「不行!你要留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许去!」沈玥紫霸道地拉住她,他转头对翁静君说:「麻烦你去帮我弟的忙!」
翁静君明白地点点头,转身就朝沈玥橙离开的方向追去。
「你怎么这样啊!我只是想去解释清楚……」
「傻瓜!你跟我在一起就是最好的说明,这还需要什么解释?」沈玥紫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我觉得你很残忍耶!他怎么说也是你弟!」她不喜欢用这种方式去伤人。
「就因为是我弟,我更不想拖拖拉拉,暧昧的感情才更伤人,你懂吗?」沈玥紫俯下脸对她低语:「何况你没看见你朋友可能对阿橙有意思吗?你何必去凑这热闹?」
朱家瑢顿时语塞,翁静君跟沈玥橙?有可能吗?
「阿紫!你快来看!树顶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耶!你快过来!」沈玥篮在墓地四处走着,以不同的角度来看这棵树,而她发现似乎愈看愈有可能耶!
沈玥紫闻言立刻走过来站在沈玥蓝的方位看上去,这一细看,树顶似乎闪着光芒,不知是阳光的反射还是树顶上有东西?
「姊,好像真的有东西……」
「梯子来了,」沈玥橙扛着梯子小跑步过来。
当他们架好梯子後,身高一八二的沈玥紫当仁不让地爬上去。
大家都站在树下心焦地望着上面,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又落空……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沈玥紫站在树干上手里捏着一包东西大叫道。
「耶!」大夥儿全高兴地抱在一起尖叫。
「爸妈真厉害!果真在树身里钻了一个小洞,还用不锈钢环圈住,以防洞口封闭,甚至把这包东西做了防雨措施!」当沈玥紫下来後不禁赞叹道。
接着他把手上的小包东西小心翼翼地交给沈玥蓝。
「姊,还是由你打开吧,」他知道姊花了许多心思在这上面。
沈玥蓝接到东西时,眼眶已经含满泪水,她颤抖地接了过来,握住这包东西时,她紧紧闭上眼好一会儿,突然她将东西递向朱家瑢:
「帮我们把纸签念出来吧。」她微微笑说道。
「我?这……」这纸签对他们意义如此重大,怎么会交给她?朱家瑢迟疑着不敢伸出手。
「姊既然要交给你,一定有她的用意,你就念出来吧!」沈玥紫在一旁鼓励地说。
朱家瑢望望一脸微笑的沈玥蓝,再看向神情温柔的沈玥紫,她这才伸出手接过小包,然後缓缓打开。
里面有两张纸签,分别写着谜底与谜题。
「先打开谜底,解开这次台湾之行。」沈玥篮沉稳说道。
朱家瑢打开谜底的纸签後,里面写着——
海上故乡遇家瑢,紫光互映心传动,帘开明月缠相思,心心相结永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