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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方琼呢?”
“见过一次。”
“哦?在哪里见到的?你知道她和林晓军的关系吗?”
“在家里见过一次,那时候我和我妈和我继父还有林晓军住在一起,她来找林晓军,至于他们的关系,我不是很清楚。”
“不是很清楚是多清楚?”兰德追问。
“知道他们认识。”林海对这个问题有些抗拒。
“那你认识一个叫赵理的高中政治老师吗?”兰德撑着下巴,直视他,不放过他的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知道,三年前我出了场车祸,和一个女人开的车撞在一起了,那个女人的车里还有个小孩,女人和小孩在车祸中死了,赵理就是女人的丈夫,那个孩子的爸爸。”
“三年前的事情,你记得挺清楚的。”兰德眼神锐利,林海也不示弱,与他对视着。
“警官,要是你三年前出了场足以让你致命的车祸,你会记得不清楚?”林海阴笑着反问。
“你的父母在车祸中丧命了?”
“是的,我的母亲死了。”
“听说,你因为那场车祸还整容了。”兰德端详他的脸,手术只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条浅浅的疤痕。
“你们警察是不是很喜欢问这些你们已经掌握了答案的问题?”
“你是自由职业?”兰德耸肩,换了个话题。
“可以这么说。”林海咳嗽了两声,回答道。
“你有在给红桥垃圾场和正平小学后门的监控摄像头做检查的时候变化摄像头的角度吗?”
“有。”林海承认地干脆。
“是为了什么?”
“为了弃尸,杀了人总要扔尸体吧,放在家里可是会臭掉的。”
“那是你杀了人吗?”
“不是我。”林海摇头。
“那是谁?”
“我不知道,我的任务只是弃尸而已。”
“弃尸是你的任务?谁派给你的任务?”
“朱雀神。”
“能说说你的这个朱雀神吗?比如,他是怎么派给你任务的?”兰德换个姿势,翘起二郎腿,一手搭在桌子上。
“他托梦给我,告诉我要把那些女人的尸体放在哪里,用什么样的方法去放。”林海提起这个的时候,表情变得怪异,露出痴迷的神态。
“他是什么样子的?”
林海咬着嘴唇,不久,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你们没资格知道他的模样,你们这些肮脏的人类!呸!”林海朝着兰德吐来一口口水,兰德抄起记录本,竟将那口水生生挡下。林海一愣,见兰德起身,凑到了自己面前。
记录本遮挡住两人的脸,灯光使得兰德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更显苍白,连血管和青筋都清晰可见了,他对林海笑,压低声音,很是神秘,“首先,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我,不是人类。”他笑着笑着,裂开嘴,露出两颗尖牙。金发,蓝眼,苍白肌肤,红唇,尖牙,完全就是小说,电影中所描述的嗜饮鲜血的怪物。
林海干瞪着眼睛,竟不知所措,他故作镇静的看着兰德,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移到了他的尖牙上。而兰德还是在他面前笑,“其次,你说的那个朱雀,他根本不是他妈的神仙,还有,他的样貌,我比你更清楚。”
“最后一点,和我一起到医院找你的那个男人,你还记得吗?”
“记得。”林海木木点头。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尤南教的信徒,你们的教义上,是不是有一条,大约意思是,遇到易姓驱鬼师,万万不可招惹。”
林海的表情变得僵硬,兰德告诉他,“那个男人,他姓易,是个驱鬼师。”
“好了,”兰德啪嗒把记录本摔在桌上,站着,居高临下看林海,“现在,再来说说是谁让你去弃尸的吧。”
一身黑色装扮的林海身子一颤,却不说话了,低下头去,让人难以看到他的神情。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兰德揉着眼睛,大约是眼睫毛之类的异物跑进了眼睛里,很不舒服,“我想问的,想说的都问完说完了,你知道,要是换了别人,可没我这么好说话,说不定,明天我再来看你,这墙上已经添上了新鲜的血迹了。”
“我要找律师,要是我受了一点损伤,我一定会告你们。”林海还算平静,只是象征性地挣了挣手腕上的手铐,手铐和金属椅背撞击,在空荡的屋子里回响着冰冷的回音。
“你是傻子吗?”兰德双手分开,撑在桌沿,用怪异的眼神打量林海,“社会对你这个疑似变态杀人犯是不会宽容的,那些死者的家属,或许现在巴不得你被打死在公安局里。”
林海抽了抽嘴角,闭紧嘴巴,他选择沉默。
兰德笑笑,和他道了句再见,便抽身离开。林方也从审讯室边的小屋出来,他拉住兰德便问,“你刚刚和他说了些什么?”
“刚刚和他说的,你应该都听到了啊。”兰德眨眼。
“不是,刚才你举起记录本的时候,我没有听到那一段你们说了什么。”林方的眼神警惕,兰德摸摸后脑勺,恍然大悟般地,“哦,那时候啊,你也看见了,他朝我吐口水,我骂了他两句。”
“只是骂人?”林方横眉。
“当然,要不你以为我和他说了什么?”兰德从他的手里转出自己的胳膊,“你要进去问吗?”
“去帮我把范文叫来。”林方说道。
等到兰德把范文给叫来,看着林方和他步入审讯室,悠闲地回到重案组,刘歌又查出了一条重要线索。
“找到那辆面包车了!”
她指的就是在香水村停留过的那辆面包车。
兰德走到她的电脑前,微俯下身,“是在一个二手车市场找到的?”
“没错,以前的车主也确认下来了,就是林海!”刘歌对于这个补充证据的发现和是高兴,“这下,总可以让他乖乖认罪了吧。”
“他刚刚就乖乖认罪了。”兰德直起身,笑道。
“什么,他刚刚就承认自己杀人了??!”一边在埋头写着什么的方天皓猛地抬起头。
“不是承认杀人,是承认弃尸的罪名。”兰德摆摆手。
“诶,葛晓川呢?”刘歌见不见了葛晓川的踪影,奇道,“刚刚还在我边上说话呢。”
“哦,他去联络警车警犬了。”方天皓又低下头,“刘歌,你查得太专心,都没听到他和我们打招呼,我正申请搜查令去搜查林海的家呢。”
“呵,不查不知道,原来林海这家伙还是个全能大学生,”刘歌对着电脑屏幕,说道,“我和他们大学申请调了他的档案,大学四年,林海每年都是大学里中长距离游泳比赛的冠军,还做过学生会主席,学的是工程,以优异成绩毕业,他的毕业论文还得过奖,发表过呢。”
“难道他真的是把方琼的尸体背在身上,游到对岸桃源小区去的?”方天皓不由对林海的体力心生敬佩。
“十之八九是,”刘歌点头,接着说道,“就跟电影里演得似的,学习成绩特好的人极有可能变态。”
“大概是思考方式太极端了。”兰德说道。
“易墨微呢?”刘歌半天没见他人,“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他说太闷,出去转转了。”兰德把转椅拉到白板前,滴溜溜地转起圈子。陈列着与案件有关物件的照片和标明人物线索的白板上,林海的名字被人用红笔大大的写在白板一角,颇为触目惊心。
“诶,我说,他那手艺是祖传的?”方天皓写完最后一笔,伸个懒腰,抄起桌上的水杯,站起身,走到白板边上,神秘兮兮地问兰德。
“是家传的。”兰德应道。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刘歌方以问万,便觉得这个问题难免唐突,腼腆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一个外国警察,他是地道的中国人……”
“想不起来了。”兰德姿势松散地陷在椅子里,微仰起脸,随着椅子的转动,他的视线在空气中转着一个又一个圆圈。
“诶,你的中文是不是他教的,说得这么好?”方天皓喝了口温水。
“是他教的。”兰德转得犯晕,干脆闭上眼。
“可别骗我,上次户政科,我两个女同学,说是在面店遇到你和他了,还向我打听他,也说起你了,你可说你的中文是什么中国情人教的。”方天皓握着杯子暖手,“诶,易墨微有女朋友没有,不说他干的行当,就说这品貌,还是不错的,我那两个女同学可都挺看得上他的。”
“方天皓,我还是头一回见识到你这么三八的男人。”刘歌摇头叹气。
“刘歌你别打岔,兰德,我问你呢。”方天皓一脚踩住转椅底部,转椅慢慢停下,兰德半睁开眼,一脸苦笑不得的表情,方天皓又说了,“我跟你说,我那俩女同学,人都挺好,家里家境也都不赖,其中一个,她爸还是市里法院院长呢。”
“哈哈,”兰德终于还是笑了出来,“你去和他说说,说不定有戏。”
“我是认真的。”方天皓一本正经,“我问你,他做驱鬼的事,收入多吗,可以告诉别人他是驱鬼师吗,还有,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什么的状况如何?诶,你们俩别笑啊,我这也是替别人打听啊。”方天皓见兰德和刘歌都乐开了花,摆手让两人别笑了。
“方天皓,你省省吧,就算人姑娘愿意,人父母怎么可能愿意让女人嫁给一驱鬼的,多邪门啊。”刘歌正色道。
“啧,”方天皓挠挠头发,“倒也是。”
“说不准就有这么开通的父母,”兰德窝在椅子里笑,“等他回来了,你先去问问他对那两个姑娘还有印象没有,就算男女朋友谈不成,也就当是交了个朋友嘛!”
易墨微从外面进来时,兰德和刘歌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取笑方天皓。
“诶,他回来了,你直接问他得了。”刘歌指指站在门口不明就里的易墨微,兰德转过椅子,捂着肚子对易墨微笑。
“怎么了?”易墨微不解。
“他想给你做媒,找女朋友呢。”刘歌又指指对易墨微傻笑的方天皓,举起杯子要喝水。
“做媒?找女朋友??”易墨微先是一楞,然后极自然的回绝方天皓,“不用了,我喜欢男人。”
“噗。”刘歌一口水喷在电脑屏幕上,显示器花了一大片,她赶紧抽了纸巾去擦。
兰德笑得更厉害了,易墨微对他说道,“兰德你出来一下。”
看着兰德弯着腰和易墨微走出去,方天皓才反应过来刚刚易墨微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对刘歌看看,声音哀怨,“原来他喜欢男人。”
刘歌把湿了的纸巾揉成团朝方天皓掷去,“你个笨蛋,这摆明了是拒绝你给他介绍对象,哪有男人会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承认自己喜欢男人的。”
方天皓转念一想,使劲敲自己脑袋,“对啊,瞧我这脑子。”
“好不去把申请书送去,急着呢。”刘歌催促他道。方天皓应了声,拿了申请书便匆匆出门,往楼上赶。
已经过了下班的点,原本还算热闹的楼层一下安静了许多,除了重案组的办公室里还透出光线,其余的房间都是房门紧闭,门缝里漏出的是厚重的黑暗。走廊里的灯也关了大半,兰德和易墨微站在楼梯拐角最最暗的地方,交谈着。
“找我什么事?”兰德脸上的笑意一出门便卸下了。
“你刚去问了林海,问出些什么了没有?”易墨微的声音不大,却也造成了小小的回音。
“他确实是尤南教的信徒,可他就是不承认自己杀了人,他还唬我说什么神给他托梦要他弃尸。”
“你怎么回他的?”易墨微笑笑。
“能怎么回他,他唬我,我就拿你唬他。”兰德轻扬起嘴角。
“那么,那天电梯里的事情,你问过他了吗?”
“没问,”兰德一拍脑门,“竟然忘记了。”
“你找我来,我好像也没能帮上什么忙。”
“不巧,这次碰到的案子,鬼魂都没了舌头,不能说话。”兰德拍拍他肩膀,“林晓军的事上你还是帮了些忙的,要不然他就被鬼魂害死了。”
“我过会儿要回苏家一趟。”易墨微轻咳两声,口风一转。
“这么轻易就回去了?”兰德踢了踢墙脚。
“毕竟,苏七没有其他人那么讨厌。”易墨微评价道。
“你想好怎么做了吗,我看到的那一次,很不顺利。”
“我心里大致有数。”易墨微淡淡道。
“上次苏家出事你反应很大,是不是和你手腕上的红线有关?”
“就像是苏家送给我的礼物,”易墨微轻碰自己的手腕,说得很有气势,“我不想要了,想要还给他们。”
“祝你好运。”兰德渐渐走出这片阴暗角落,他的笑被走廊上的微弱光芒凸显得炫目明亮。
等到他消失在他视线之内,再也看不到时,易墨微终于支撑不住,哇地吐出一口腥甜的血。
事实上,并不是他真得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