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到他消失在他视线之内,再也看不到时,易墨微终于支撑不住,哇地吐出一口腥甜的血。
事实上,并不是他真得觉得苏七没有其他人那么讨厌,也不是他想要去还所谓的礼物,而是冥冥中有什么在逼迫他回去,在暗示他苏家有麻烦,他必须回去解决这个麻烦。否则,便要以他的血为代价,承受失血的痛苦。
兰德回到办公室,见到林方和范文也都回来了。
“就等你呢。”范文朝他挥手,示意他过去,“你们几个也都过来。”
“这是要分析案情?”方天皓拖着椅子过来,待到人都坐齐了,林方清清嗓子,站到白板前,“我们审过林海了,那小子口风挺紧,说得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哪些无关紧要的话?”兰德好奇道。
“我们先来整理整理思路。”林方把话题岔开,他拿着马克笔指在杨婷如的尸体照片上,那是在发现她尸体的红桥垃圾场拍摄的照片,背景是大片大片的伸过日用垃圾,颜色多彩,倒把她青灰色的尸体衬得不那么令人毛骨悚然了,“杨婷如,4月失踪,11月3日在红桥垃圾场被发现,死亡日期是11月1日,死因是服用安眠药过量,经过调查,她生前并没与人结怨,而我们现在锁定的嫌疑人林海,与她也没有任何间接或是直接联系。同时,她和之后的几个死者也不存在任何关系。”
“阮紫秋,”林方手里的笔滑向下一张照片,阮紫秋的尸体呈大字型摆开在枯黄色的草地上,“正平小学教师,11月26日在正平小学操场发现她的尸体,死亡日期是11月24日,据调查,阮紫秋于11月22号从她与林晓军合住的房子出走,失踪。死因是失血过多。”
“方琼,”林方指了指“林晓军”的名字,又指回方琼的尸体照片上,“和林晓军存在暧昧关系,曾为他堕胎,10月失踪,死亡事件为12月13日,于12月15日,在桃源小区里被发现,死因也是失血过多。”
“冯如,12月13日,在她工作的酒吧边的巷子里发现她的尸体,死亡时间为12月11日,死因同样是失血过多,她曾和林海交往过。”林方说完这一席话,看看范文,示意他接着说下去,众人齐刷刷看向范文。
“这几桩命案存在一定的相似性,首先,凶手犯案的手法,虽然第一个死者杨婷如是死于安眠药过量,可是她的尸体仍然被破坏,面部被利锥似的物体敲开,裂开成两半,”范文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脸上比划,“背部都有一条深刻的口子,十指顶端都被均匀切去,还有,在尸体里,或是弃尸的地方,我们都发现了不名的红色石块,以及,杨婷如,阮紫秋,这两名死者,都是处 女,”装有红色石头的证物带在邻近的桌上整齐排开,兰德拎起一个,仰头端详,范文继续说道,“但是,各个尸体,又存在特殊性,杨婷如的尸体,就像是穿上了一件血大衣,阮紫秋的尸体,眉毛被刮去,冯如的尸体没有遭到多余的破坏,方琼的尸体,腰部以下的皮肤都被撕去,还有,她的胸口有一处吻痕。”
“现在,我们再说说林海。”林方端着茶杯,喝了口茶,“这是我们锁定的第一个嫌疑人,巧的是,他和十年前曾被怀疑犯下相似案件的嫌疑人赵理因为一场车祸而认识。”
“我今天去找赵理,他并不承认认识林海,按说那场车祸使他的妻子孩子都丧了命,应该是不会忘记的。”兰德说道。
“确实,刘歌刚才已经打了电话,赵理明天会来公安局,我会安排他见林海。”林方说道,“还有,我们在香水村发现的脚印也属于林海,而且香水村有人目击到的面包车曾经也归林海所有。”
“明天一早,我和刘歌就去取证。”方天皓说道。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林海认罪态度太好了,”林方皱眉,“他对弃尸的罪名和行径供认不讳,他还把他是如何弃尸的给交代了,和我们猜的完全一样。”
“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能控告他杀人。”范文叹道。
“在尸体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与他有关的线索,也没有人看到这些人失踪之前曾与他有过接触,”葛晓川寻思道,“就看明天能不能在他的屋子里发现什么了。”
“搜查令下来了?”兰德终于放下证物带,一手撑在桌面上,托腮看方天皓。
“啊,下来了,让我们明早去拿,就能去林海屋里搜了。”方天皓答道。
“易墨微说,他怀疑林海是尤南教的教徒。”兰德借易墨微之口向众人说道。
“尤南教?”刘歌打了个哆嗦,凡是和易墨微沾上边的事总能让她心里不由发凉。
“是一个古老的邪教,史书上鲜有记载,他们崇拜的是一个名叫朱雀的神仙。”
“朱雀,四方神兽的那个?”范文扶了扶眼镜,问道。
“不是,朱雀只是一个人的名字而已,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兰德不愿再说更多,他摊手一笑时,对上林方狐疑的眼神,更让他不想再过多提及了。言多必失的道理他也懂得,毕竟,他还想好好扮演国际刑警这个角色。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怀疑?”范文问道。
“大概是他的感觉吧。”兰德偏头思考,“明天去了林海家里或许就能找到答案了。”
“想想这林晓军是要去外面乱搞了,你看他和阮紫秋处了那么久,阮紫秋还是处的,是个男人,谁憋得住啊。”方天皓一副同情的神情,摇头长叹。
“那也别找窝边草啊,外面那么多及时行乐的场所,干嘛非得搞自己女朋友的朋友。”刘歌着实看不起林晓军,“他搞成现在这样,也是活该。”
“要是他没成疯子,还能从他那里问出些什么呢。”方天皓打个哈欠,有些困倦。
“谁让他就这么疯了呢,问不出个所以然也是没办法的事。”葛晓川走过来拍拍他,“我看今天还是趁早谁了吧,明天可有得忙了。”
其余人都散开了,就剩下兰德和林方还对着白板出神。
一条黑线交叉在一起,形成一张黑色的线索网,阮紫秋,冯如,方琼,林晓军,林海,冯意,赵理,都被网进了这张网中,唯独杨婷如高悬网外,看上去,她与这一切都无关。
一个一个谜团还滞留其中,凶手为什么要糟蹋尸体,仅仅是为了破坏指纹,面貌,不让警方明确被害者的真实身份??那么,每个尸体身上的特有的被破坏的痕迹又是为了什么??凶手认识她们吗,为什么要杀了她们??凶手和林海是什么关系,如果林海是要袒护凶手,为什么仅仅承认他弃尸的行为??还有,那些鬼魂的舌头,它们去了哪里??谁有能力拔去鬼魂的虚幻的舌头??那小块红石代表着什么,为什么有的在尸体的身体里被发现,有的则在弃尸的地点被发现?还有,弃尸的地点,有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或许,杨婷如,这个看似与其余人都无关的存在,才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也不知过了多久,兰德轻笑一声,打破了他和林方之间的沉寂,“这件案子大概能排上我办过的麻烦案件前二十了。”
“只有前二十?”林方点了根烟,“这可算得上,我遇到的最麻烦的案子了。”
兰德转身,扫一眼他身后众人,他们都忙着搭床铺被,准备睡觉了。
“我看,我也睡吧。”听着此起彼伏的哈欠声,困意慢慢攀了上来,兰德枕在桌上,“今天我在这里睡。”
林方走出去抽烟,兰德闭着眼睛就快要睡着了,隐约听到喀拉地开门声,原以为是林方进来了,他吸吸鼻子,微睁开眼,他闻到的不是林方的味道。
“喂,”进来的那人径直朝他走来,动作粗鲁地推他,“醒醒。”
兰德揉开眼,头枕在胳膊上侧仰起脸看那人,“苏桥,你来干嘛?”
“易墨微遇上点麻烦,有人找我来叫你去。”苏桥敲敲桌子,似是在催促兰德起身。
“他能出什么事,还不是你们家里那些事。”兰德不屑地笑,满不在乎地又闭上了眼。
“我也只是来带个口信,走不走随你。”苏桥也是一脸无所谓,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了。
林方还在屋外抽烟,脚边聚了一堆烟头,看苏桥进去了又出来,快步离开,过了会儿,就看到兰德一边用他听不懂的语言恨恨说着什么,一边狠命挠着头发。
“出去啊?”林方问道。
兰德皱着眉,使劲点头,林方还是头一回看他这种表情,笑着目送他小跑出了自己的视线。
兰德记性不差,去苏家的路记得倒也清楚,走进小巷里,脚踩着凹凸不平的石子路,心下咒骂自己,真是没出息,还是放心不下要跟来看。
“开门!!”他拍着苏家的门板,不客气地喊道。
里面一阵大动静,他听到开锁声,苏家的大门拉开,眼前是个女子,小脸尖下巴,五官精致,长黑发由一根玉质发簪盘绕固定在脑后,她一双凤眼与易墨微相差无几,左眼眼底点缀着两颗泪痣,素色的麻质短袖配着宽大的印染着大朵大朵红绿牡丹的布裤子,她光脚站在地上,背后是影影绰绰的灯火,她修长手指攀在门上,微长的指甲里扣着血丝,显得鬼魅。
“你不是……”兰德指指门内,欲言又止。
“哦,我出来了,坐电梯出来的。”鬼魅般的女人说道。她的声音轻细,柔软地化进了漫天夜色中。
“电梯??”兰德费解地看着易非梦,后者摆摆手,“这事等等再说,你先过来,帮我个忙。”易非梦招呼他进门。
“不是说你哥他出事了吗,出什么事了?”在经过第一重天井时,兰德随意问道。
“他能出什么事,正忙着呢。”易非梦侧目打量他,“我不说他出事,你怎么肯来。”
“你们姓易的就是坏脑筋多。”兰德怒目瞪她。
“别生气啊,姓苏的这家人我信不过,听他们说你也在市里,就找人把你找来帮忙了。”说话间,两人步入了客厅,客厅里只在沙发处亮着灯,着实有些昏暗,坐在沙发上愁眉不展的苏老爷子和苏桥都站了起来,愣愣看着易非梦和兰德,苏元瞥了两人一眼,捧着茶杯,继续看起了深夜档的电影。
“啊,这不是公安局里的警官嘛。”苏老爷子迎了上来,笑得谄媚,“这么晚了,还要劳烦您,真是不好意思。”
兰德没吱声,苏老爷子脸上一僵,转而对易非梦说道,“还要拜托你们了。”
“爸,我去把苏蔓叫来吧,别让她跟后楼添乱了。”苏桥说着就要往后楼走去。
“不用了,你们都别走动,在这里坐着。”易非梦拦下苏桥,陈述着冰冷的命令。
她和兰德绕过巨大的刺绣屏风,走入苏家老宅的第二重天井中,天井周围廊屋下的的灯都亮着,打在随风摇摆的纯黑鸟笼上的暗黄色灯光迎着风飘扬不定,落在天井里的影子也是摇摇晃晃,盯着看,便要晕眩。
兰德看到一个白裙女人窝在天井一角,她怀里抱着只酣睡着的黑猫,白裙女人靠墙闭着眼,大约也是睡着了。
“帮我把那只碗拿来。”易非梦指指白裙女人脚边的一只大小适中的白瓷碗。
兰德乖乖走去拿碗,他的脚步声惊动了熟睡的猫儿,黑猫睁开眼,碧绿的眼珠闪现着魅惑的光泽。
“你哥呢?”兰德拿着碗走回易非梦身边,小楼除了底楼廊屋上有灯光,二楼走廊和所有房间都沉睡在黑暗中,感觉不到半点生气。
“在楼上呢,大约是激战正酣。”易非梦盘腿,席地而坐,她抽出发间的玉发簪,手腕凑到瓷碗上方,将玉簪尖锐的一端刺入手中,用力向边上一横一扯,纤细的手腕上便被拉出了一条极深的口子,血从里面涌出,顺着她的手腕滴落到了白瓷碗里。
“我能帮上你们什么忙?”兰德站在她身侧,对她割腕取血的做法深感浪费。
“总有派得上用处的地方。”易非梦嫌血流得太慢,又在手腕上重新扎了个口子,不少血飙溅出来,兰德抬起手,下意识地挡住脸,听了易非梦这句话,他顿时觉得自己是被耍了。
“十年没见,没想到,你还和那男人在一起鬼混。”易非梦轻笑一声,兰德觉得那笑里带着嘲讽,他清清嗓子,不置可否。
“我还以为他不告而别之后,你们就不会再在一起了。”
“这次只是恰巧碰到了。”兰德辩解道。
“说来也真是巧,我也是不久前才到这里来的,没想到会遇上你们。”易非梦的血在碗里已经积了浅浅一层了。
“你是来这里玩的?”
“不是,是闻到很浓的臭味,被吸引过来了,”易非梦顿了顿,“被吸引到苏家来了。”
“不是他们请你驱鬼的?”
“不是。”易非梦摇头,稍稍仰起脸看他,“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帮人驱鬼了。”
“这次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