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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你们每天二十公里的长跑都训练到哪里去了,居然连几个佣兵都追不过?”
“他们不是一般的佣兵啊!”哭丧着脸的倒霉鬼辩解道,“开头三公里我们还能维持着和对方恒定七百米的距离,但是五公里后他们忽然加快了脚步,随着那个骑在剑士脖子上的小子拿出一面小旗和一块秒表,说了一句‘冲刺阶段开始,要打破昨天的纪录啊,加油加油’,对方的几个人好像上了发条一样跑得比马还快,只不过三四分钟就把我们拉下了将近两公里,结果……”
“你是意思是我一开始就应该派出骑兵去追?”朱利安凌厉的声音陡然响起,“饭桶!我们本来是想把整个事件伪装成一般山贼和佣兵团之间的遭遇战而结束,哪里有派遣骑兵出战的道理?而且在华斯特帝国境内的一般山贼会有骑兵吗?如果落在那些商队的眼里,我们不是自露马脚吗?”
“大人请息怒,这次对方的实力远超出事前的估计也是事实,而且第一和第二大队长也尽全力了。”灰发少女的清脆声音在帐中如出谷黄莺般响起。“以属下看来,当时如果派出骑兵也无不可,只是需要把那个原本作为见证者的商队杀光就行了,虽然收尾有点麻烦,但也有可行性。”
“祢的话有一定道理,但这两个人所带的一群笨蛋没有追上对方的能力才是主要的问题所在。”朱利安的口气依然冷冷的毫不留情,“就依祢所说,我不惩罚他们,但是此次事件结束后两个大队的日常训练量要增加一倍!”
“是!”在心底庆幸着不用受即时罪责的两个大队长心怀感激地对少女看了一眼,迈着还有些发软的脚步颤颤巍巍地离开了帐篷。
“大人动气了,这不是好事,至少对您原本的身份来说,这是大忌。”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少女忽然开口说道,“就算是为了那件东西也不值得动气,毕竟它原本就不属于我们。”
“说这话没有任何意义,对它的行动必须马上进行,上面的那些人是不会理解我们苦处的。”朱利安的面色依然维持着冰冷无情的样子,“虽然追丢了,但对方已经完全陷入我方的包围中。大致的前进方向我们也知道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到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就能知道他们的确切方位,而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会有一个彻底的了结!”
“意外……”少女的眉间透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今天已经发生过一次了,说不定……”“不会再有意外了,绝对不会有。”朱利安的口吻肯定而执着,“他们的命运已经决定了,
再不会有任何改变。”
※※※
“这不是殿下的画?”虚空这一下的吃惊可不小,“赝品吗?”
“制造得很精致的赝品,按照一般的艺术眼光来看也值那么五六百银币,不过比起我的原画就差远了。”修伊笑得就像一只狐狸,“这幅画的仿造很成功,大概是以专人一笔一画临摹出来的,连细微之处都仿冒得很逼真,如果不是见过真画的人大概会被骗倒。”
“那它欠缺了什么呢?”蕾娜斯仔细端详着画,有些疑惑地问道,“我也觉得它有点不对,但我就是找不出具体的原因。”
“神采、风格以及画中所包含的意境,这三点不像,对于曾看过我画的人应该都有这个感觉。”修伊笑了笑,“我记得在‘诸神的黄昏’发生前一年,我的一幅作品似乎被中间人转手卖到了奥丁神殿,如果我的情报没有错的话,三界现存的二十三幅作品之外应该只有那幅《海阁月影》在那场战斗中散失了。”
“大概在战火中被法恩神族的人焚毁了吧,”蕾娜斯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最喜欢那幅画的芙蕾雅经常拉着我去看被挂在神殿西侧的它,她说她很喜欢那种凄美的气氛。”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倪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陡地跳了起来,“如果是假的而且只值五六百银币,委托人为什么要花两千银币委托我们运送一幅假画?而且你说的只是感觉上的问题,要鉴定真假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吗?”
“鉴定真假的话,我就是魔界的第一字画鉴定大师,还有魔界消费者权益公会所颁发的最高级鉴定资格证书。”修伊的笑意越发明显,“如果你认为这个还不够的话,我还有一个证据,就是它所用的颜料和我用的不一样。”
“不一样?你原来用的是什么原料?”
众人一致的问题随即得到了某个最喜欢捉弄游戏人士的恶整式回答,其变态程度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有一早就知道答案的几个人没有产生类似呕吐和晕倒的附加反应。“好像是魔界最毒的罗达毛毛虫磨碎压榨出的汁液,再加上史莱姆的液态脑与芭托拉食人花的根茎一起混合的粉末,就是这么多了。”
“你、你就是用这种特殊的原料所制造的颜料作画的?”极力压抑住胃部正在翻腾不休的反感情绪,蕾娜斯带着一丝渺茫希望的眼神望向某个魔族,“你又在开玩笑了,对吧。”
“我很认真的,别忘了我化学知识的丰富可非浪得虚名。”修伊的态度看起来更像是在怜悯受刺激过大的神族女孩,“的确,这三种东西本身的味道很难闻而且具有让人恶心的腐蚀性效果,但化合到一起之后就会毒性互相克制,形成一种带着清香的颜料原质,只要和带着各种色素的基本原料相调配,就能制成一种具有特殊黏着力的颜料,不管经过多少风霜雨雪的洗礼都不会让画变色。”
说着说着,修伊随手抽出了虚空身边的水壶,从里面倒了一些水到掌心里面,在倪剑阻止之前就把整个掌心按到了那幅油画上:“如果是用这种颜料所画的作品,即使落到水中也不会产生任何的掉色现象,但这幅画虽然仿制得很好,却没有用上这种颜料。”
“我的天啊!”在翼人惨不忍睹的叫声中,原本极其具有艺术感和美感的油画在修伊的掌下变成了一幅被五颜六色油彩所完全覆盖的垃圾作品,“该死的混蛋!你到底在干什么?就算是假画也好,你把它破坏成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向委托人交代啊!”
“委托人不是傻瓜,他要你护送的这幅画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你只管接着看就行了。”面对倪剑的指责和心有同感的众人那责难的目光,修伊只是淡淡地一笑,竟然更进一步地伸指一划,把整幅已被水浸湿的画从中间裂成了两半。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画皮背面的木制衬底处赫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空洞,一枚碧绿的水滴型宝石从不大的洞穴中翩然落下。对此心中早有准备的修伊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轻轻伸手接住了它,小心翼翼地把宝石展现在了大家面前:“我想现在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被追杀的人自己看吧。”
“慈悲女神之泪?”首先认出这枚宝石本身所代表含义的是身为神官职业的玛丽嘉。骇然失色的面色充分说明了她内心的震撼:“这不是发动传说中的超广范围复活魔法‘创世重生咒’所必须的三件法器之一吗?”
众人面色齐刷刷白了一片,不仅仅因为这个东西居然是所有魔法师所梦寐以求的超强水系魔法增幅器,更因为这件东西本身应该所属的国家并不是这里,而是远在万里之外的加雷斯教国,与不相信神族和魔族的华斯特帝国抱持着敌意的宗教国家。
它的出现只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那个自称有创世神庇护的国家中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连身为发动最大程度复活魔法的三件护国法器之一都丢失了,而且还辗转流落到了与其并不友好的异国他乡。
“嗯,不愧是曾经在加雷斯教国受过严格神官修行的神职人员,看过一眼的东西果然是不会忘记。”修伊凝视着掌心中滚动的绿色宝石,略带幽暗的眼神经由宝石反射出的那种神秘光芒简直像是发自地狱最深处的磷火:“这就是三个月前在教国内发生的神殿失窃事件中所丢失的那一件护国法器,能使神官的恢复魔法达到最佳效果的魔力增幅道具,慈悲女神之泪。”
“也就是说,这是赃物?”倪剑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按照你的说法,这就是那些假扮军队来截杀我们的人最终的目的?”
“这的确是对方的目的,但说是赃物又不太正确,至少按正常的程序来说,同时负责管理国家治安和军事安全的军队有权利光明正大地来找我们,要求没收它。”修伊的微笑此刻看起来就像是在嘲笑什么人一般:“可是军队却没有这个打算,因为把一切公开化的代价就是华斯特帝国必须返还这枚慈悲女神之泪,至少作为一个表面上还和加里斯教国建立着良好外交关系的国家它必须这么做。”
“难道这个东西对军队有用?”蕾娜斯显得有些疑惑,“它不是水系魔法的增幅道具吗?对军队来说,它只能最大发挥以辅助防御为主的水系魔法功效,这类的法器应该是没有什么进攻方面的用处才对。”
“水系魔法与冰系魔法拥有共通特性,能增幅水系魔法的法器在冰系魔法方面的功效也是相当惊人的,至于冰系魔法的杀伤效果祢应该很清楚,毕竟祢是在北国成长的战斗女神啊。”
修伊笑着解释道:“华斯特帝国的魔法兵团在三界中都是有名的强大,但是众所周知,这个魔法兵团最欠缺的就是冰系和暗系魔法的魔法师,前者的缺乏主要是由于冰系魔法的学习难度很高,再加上本身所消耗法力比火系要高出五到十倍的缘故,后者的稀少则完全是因为魔界军方面对这类魔法人才的网罗和这个系魔法师本身的整体属性所导致。而现在,把魔法兵团强化的好时机到了,只要拥有这个法器,即使只是三流的冰系魔法师也能使用只有高级魔法师才能使用的禁咒了。”
“军队能力的强化吗?”蕾娜斯对这个句式似乎没有什么好感,“就为了能杀更多的人而强化战力,这就是乱世中强国的生存之道吗?”
“强得能杀任何人总比弱得能被任何人杀好,在战乱的时代永远如此。”修伊的话意似乎非常深远,“走上无法回头道路的人只要想活着推行自己的理想,纵使再不愿意也必须走上霸者和王者之路,这并不是什么理想和抱负上的问题,而是环境使然。”
“环境……”蕾娜斯的思绪显然正处于混乱之中,似乎是她以往的经历使她想起了一些事情,“我在奥丁神麾下收集勇者战魂的时候经常看到,那些在战乱漩涡中还维持着正义感的人,多半都因为过于善良和执着而在各种利益冲突或者是阴谋中牺牲,进而成为了‘诸神的黄昏’之中的英勇战士,就是因为他们没有遵循霸者和王者的道路行事吗?”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适合做某些事情的人,也有很多并不适合做某些事情的人,而后者就是所谓的‘平凡人’。”修伊的笑容似乎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悲伤和无奈,“而在属于‘非凡者’的前者之中也有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达到自己的梦想,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曾努力过,而是因为现实所致,祢所看到的那些人就是其中的一部份。”
“现实?”蕾娜斯的疑惑有增无减,“你所指的是什么?”
“并不是每个努力过的人都能使梦想成真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梦想’和‘认真’之外,还有一样东西是现实存在的,那就是‘时势’。”修伊悠悠说道:“也就是适当的时机和成就梦想的形势所结合的环境整体,而这正是那些不幸的人所不具有的。这次的事件,或许也是现在的华斯特帝国制造‘时势’的举动之一,以这类罕见魔法道具而言,说不准在乱世之中体现自身最大价值的方法也只有这样了吧。”
“但这也需要有人推动才能进行吧,而我想知道的正是这个。”玛丽嘉眉头不由得紧锁了起来,以她神职者的身份来说,她希望这件教国的法器能物归原主,“这是华斯特帝国皇室的想法,还是说这是一些军队方面人士的意思?”
“这我就不知道了,政治的阴暗面在军队方面也有很多体现,帝国皇室的意思和军队的利益并没有冲突而言,很难判断具体的想法是从哪一方面诞生的,对祢来说这方面的事情也许不知道更好。”修伊潇洒地耸了耸肩膀,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只知道,现在我们的敌人很有可能是打算用强抢手段把它夺走的华斯特正规军,而祸乱的源头就是你们在无意中得到委托任务的这枚‘慈悲女神之泪’。”
“我们能和对方谈谈吗?”米伯特的想法可能比较直接,由此导致的幼稚也在所难免,“他们想要我们就给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