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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修伊的回答很干脆,干脆到虚空差点要喊救命了,“对你们各项能力的锻练也包括语言训练,我可不想带着一群只有功夫强的同伴到处行走——在某些情况下,基本的语言能力也是计划成功的不二法宝,三言两语就被人问穿帮的笨蛋我可不想要。”
“……你是指说谎骗人吗?”蕾娜斯的声音有点不高兴的意思,“我们行事光明磊落就够了,为什么要对别人说谎?”
“对敌人说谎是军事家常用的手段,虽然我们并不是军事家,但面对敌人的时候该说谎还是要说谎。”修伊摇头不已道,“蕾娜斯……听我说,我并不是要祢学说谎去骗所有的人,而是学会用谎言来保护自己和别人——也许祢认为谎言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许多谎言是善意而必要的。”
“能举个例子吗?”蕾娜斯问道。
“祢想要例子?”修伊的笑容很悲伤,“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三百多年前,我在魔界军北部第六军团中曾有一个叫加罗的朋友,他是一名普通的百夫长,也是个有名的孝子,具体的认识过程我就不说了,但重点的是他的母亲……一名中风偏瘫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一旦情绪激动生命就会有危险,所以身为他朋友的我很清楚,一旦他有什么不测,他的母亲除了死之外再无别的结果。也正因为这样,我一直想有足够的权力能使他远离战场。”
“你没能做到吗?”蕾娜斯望着修伊沉痛的神色,小心地问道。
“是的……只差一点就做到了。”修伊悲伤地笑了笑,“至少在当时,我的另一个朋友华比·扎兰克被任命为北部第六军团的新军团长时,我认为我能做到——华比很爽快地答应了我。可是当他从北部军团接任的第二天就给我传回了噩耗……就在华比上任的前两天,在一次例行的边界巡逻中,他率领的巡逻队正面遭遇了一个天界军的千人队……”
众人神色一齐黯然下来,作战素质不是相差太多的天界军和魔界军相遇,十倍兵力的差距只意味着绝对的死亡。
“我当然不会怨恨那些杀死他的人,因为这就是战争,可是对他的母亲来说,这却无异于死刑的判决……我说过,没有他的存在,他母亲的生命是不可能延续太久的。”修伊的嗓音此刻听起来异常沙哑,“我能怎么办呢?作为他的朋友,把他的死讯带给日夜期盼着儿子回到身旁的母亲,就是我应该做的吗?”
“……”蕾娜斯先沉默了一会,而后才接着小声问道,“那你是怎么做的呢?”
“一个横贯五年的时间,直到他母亲因病去世之时还在继续的谎言,还有我用心临摹仿制的一百五十四封信,以及相比起来微不足道的赡养费用,这就是我做的全部。”修伊淡淡道,
“我是他的朋友,我知道他真正希望的是什么,那就是母亲能安宁地走完本来就所剩无几的人生旅途,所以我要替他把这个心愿完成,就必须以谎言来填补他离开所遗留的空缺,就这么简单。”
“那他的母亲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蕾娜斯欲言又止。
“是的,直到她病入膏肓不治的那一刻,她还一直相信她的儿子仍好好地活着,正身为魔界军的一员在保护着这个国家的安宁。”修伊语带苍凉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无法在临死前见上儿子最后一面,可这却是我唯一无法做到的——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学会使用幻觉魔法,更无法告诉她一切的真相……也许有人会说,我把真相一直隐瞒在心中是对死者的亵渎,是对生者的不负责任。但就算所有的人都这么说,我也绝不后悔我做过的这件事,因为我不认为让她带着安慰和满足的感觉离开这个世界是一个错误,既然人都是平静地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离开的时候也该以宁静的方式走,这就是我的观点。”
“……就由我第一个接受你的语言测试吧。”蕾娜斯的沉默并没有维持多久,间接默许了修伊做法的她用这句话表示了自己的不再坚持。
“那么,请祢对他们提问吧。”修伊还是一副很淡漠的表情,但眉宇之间那股挥之不去的忧郁却因为重提往事而更加明显,“不用多说,只要问一句我就可以得到结论了。”
“那么,请问你们,是谁派你们来接受委托物的?”
“扑通”一声,刚才还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的修伊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立马一个后仰,极其狼狈地翻倒在了地板上。
“……你怎么啦?”对修伊的异常举动感到非常奇怪的蕾娜斯问道。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修伊干笑着回答道,“我只是想不到而已。”
“想不到什么?”蕾娜斯有些不解,“我的这句话吗?”
“嗯,的确是这句话的问题。”修伊疑惑地挠了挠头皮,“虽然必须承认祢在问话技术上实在是个外行,但让我完全想不到的是,你的心思竟然如此单纯而直接,这倒是很让我感到意外。”
“……这话怎么说?”老酒鬼问道。
“第一,对被问讯者使用‘请’这样的敬语,在证明她很有礼貌的同时,也说明她即使是对敌人也很难产生敌意,接下来的话直接切入问题核心更是她个性不太成熟的表现。”修伊叹气道,“好像是在对朋友和同伴说话一样……不过祢却忘记了一点,被问的人并不是对祢信赖有加的朋友——看看被问者的反应吧。”
说到这里,蕾娜斯才记起从刚才就没有得到被问者的回答,回头一看她才真正吃了一惊。
抗拒,还有复杂而矛盾的表情。
这就是被她问了这个问题的人的反应。
“被催眠者只是暂时失去了主体意识的记忆载体,并不代表意识在记忆中所残留下的强制性痕迹就会消失,特别对心志比较坚强的人更是如此。”修伊重新把“美杜莎之眼”掏出来在两个被询问者眼前晃了晃,被红色钻石折射出的美丽光线重新魅惑住心神的两人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呆滞,“在他们心中,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肯定是属于需要极度保密的部份,在心底给自己加上了一道安全锁的他们,是不可能在对祢还不十分信赖的情况下给出祢答案的,所以我认为,祢语言之中的真诚是祢的致命伤,不过这样的缺陷还是可以补救的……下一个是谁?”
“我来试试!”老酒鬼也被引起了兴趣,“我也想知道我的语言缺陷在哪里,让我来!”
“问。”这回修伊只说了一个字。
“你今年几岁?”
“碰!”这次是蕾娜斯和虚空一起跌倒,修伊倒是老神仍在,只不过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斯特朗的回答很快:“四十一。”
“二十五。”托德也很干脆。
“问题是很有效,不过对你的结论也同时出来了。”老酒鬼洋洋得意的示威眼神随即得到了修伊的冷嘲热讽,“蕾娜斯是单纯,你则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
“为什么我是白痴?”老酒鬼立刻暴跳如雷,“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我今天跟你这小子没完!”
“还不够清楚吗?”修伊撇了撇嘴,“这种问题需要在催眠的情况下问吗?我看你是老顽童才对,活这么大岁数越活越回去了……你说说,再往下问你是不是要问他的生日和婚姻状况呢?”
老酒鬼顿时语塞。
“那你对他语言能力的意见呢?”虚空试探着问道,“有没有补救的方法?”
“没有必要培养,补救则完全不可能。”修伊下的结论十分残忍,“教白痴说谎和让白痴说实话是同等难度的事情,我不认为教他有实际的意义,因为想从语言不着边际的白痴口中得到情报,在理论和具体操作上都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青筋暴跳的老酒鬼差点要冲上前来一把掐死修伊,但却被见状不妙的虚空和蕾娜斯迅速拉住:“冷静一点,别冲动,有话可以慢慢说嘛。”
“该死的臭小子,凭什么说我是白痴?”老酒鬼破口大骂道,“就算我语言不着边际,又有哪里像白痴了?”
“就像醉酒的人总说自己没醉一样,白痴总不承认自己智商低,而你就是个例子。”修伊悠悠道,“说话没重点,这不也是个人智力水平低下的例证吗?”
“不是这个问题……”虚空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老酒鬼和修伊打口水战,“你们不觉得在此时此地吵架有点不太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但这可不是我愿意的,是有个羊癫风发作的白痴在找我的麻烦啊!”修伊一边继续调侃着正在蕾娜斯的劝阻下张牙舞爪的老酒鬼,一边丢给了虚空一个大大的白眼,“
要我做正事可以,只要你和蕾娜斯把他的火气压下去就成。”
虚空当即喜上眉梢,试探性的词句随即证明他高兴不是没有理由的:“殿下打算自己来问
……这么说我不用接受测试了?”
“我不想再多一个疯子在屋里胡闹,让人以为我关了两只狗在房间里对咬。”修伊懒洋洋的样子丝毫不减话语的巨毒杀伤力,“还是让我亲自出马,好好给你们上一堂对话技巧课,也省得浪费时间。”
“那你不等于在说,我们从刚才起就在浪费时间了吗?”老酒鬼叫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一开始就你来问不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吗?”
“这个……你不觉得,有水平相对低下的参照物做对比,更能体现出我在语言能力方面的优势地位吗?”修伊漫不经心的一句解释让蕾娜斯马上脸红,而老酒鬼则是血压立刻上升到了眼球中央,从瞳孔到眼白全都红成了一片,看起来就跟斗牛场的斗牛似的。
“有道理,那就请殿下展示自己的才华给我们看看如何?”虚空一见老酒鬼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再次向着暴力倾向的思维发展,赶紧打圆场道,“如果是您,第一个问题您会问什么呢?”
“很简单、也很复杂的一个问题,你们大概也想得到的,只不过忽略过这个问题是大多数人所容易犯的错误吧。”修伊的目光渐渐变得认真起来,视线投在托德身上的下一刻,一个的确是很简单的问题随即问了出来,“你的名字,是什么?”
“该死的臭小子!你这个问题比我的还弱智!”老酒鬼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他的名字还用你问?他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是告诉我了,但我并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望着托德的呆滞面庞,修伊露出了异常神秘的笑容,“告诉我答案,托德,你的真名叫什么?”
“米修拉·基斯罗。”这个答案让除了修伊之外的所有人齐齐吃了一惊,同时凝聚到修伊似笑非笑表情上的三双目光中只写满了一句话——“这个小子(这个人)(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说是叔侄关系的两个人,居然在外貌特征上存在这么多差异,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他们在说谎。”修伊对这个回答显然非常满意,没等三人问就把答案说了出来,“身为本地人,又有固定营业地址和固定店面名称的斯特朗相对说谎的可能性比较低,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的侄子就不一样了,没人注意他的存在就是最佳的身份掩护,所以这样的人才最可疑。”
“外貌差异很多?”老酒鬼很疑惑地问道,“据我所知,相貌不是很相像的亲戚也很常见,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那是外表上的差异,在两代之内的旁系血亲之间,总是存在固定的相貌相同点的,而这两个人名为叔侄却体现不出这一点。”修伊的手指在斯特朗的面庞上划出了一条无形的轮廓线,并索性用手边的一张白纸描绘下了大致的图样,“也许你们都没有注意过,一个人的面部除去肌肉之后的头骨形状是和他的遗传外貌息息相关的重要证据,身为旁系血亲的侄子至少在两代以内的遗传外貌中存在着或多或少的相似,而托德的头骨形状却存在着和斯特朗的巨大差异——你看,斯特朗的头骨轮廓在模拟化地除去一层层肌肉后,你就会发现他的头骨形状偏向扁圆,而且颧骨和下颚骨之间的接合也较疏松,但托德却是偏向瘦长的类型,刚才我说的两块骨骼明显接合得相对紧密一些,这在显示出这个人并不是经常进行面部肌肉活动的类型的同时,也证明了这两个人之间不存在任何的亲缘关系。”
“我从来也没有注意到这些……也许是因为我也是你说的那大多数人中的一个,只是习惯从表面的美丑上来分类人的模样吧。”望着修伊在纸上画下的两个头骨轮廓,蕾娜斯不由得苦笑了起来,“现在仔细看看,这两个人的样子的确存在太多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