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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女官之路上-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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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各地冤案平反,天下歌颂女帝恩德,女帝更移权于湘君,又因冤案牵连甚广,一批官员定罪,将要提拔人来补上,此事又由湘君与杜入微协商而来。

凤阁舍人纪湘君,一时间风光无二,虽处六品,朝中一品大员相见也少不得见礼,私下称其为女相。

深夜寂寂,清河王府一片安宁,湘君居于书房之中,提笔书写,尤为专注。

周弘披袍进门,看她神思专注,略挑了挑风情长眉,在她身后看了一遭,撑下手臂,捉了她的手,轻轻划掉一个名字:“周家皇族人不能太多。”

湘君仰头看周弘,浓浓的长眉下一双眸子深深,一向瘦削的面庞上又长了些肉起来,他最近好像不再装弱。。。。。。她有些犹豫:“我看陛下有追悔之意,重振周氏也不是不可。”

周弘盯着那些名字,又抬了她的手划掉一个,淡然冷静:“事不能急,急则生变。”

湘君瞥了眼名单,此次朝中需官员二十名做填补,她加了五个周家的人进去,确实有些心急了。

她有些泄气,搞了几年,还是不如周弘会摸人心。

周弘划去三个名字,在她的脸颊亲了亲,又起身打开挂在书架上的山河图,捉着笔点朱砂,在图上细细标注。

门外婢女按时送来汤和鹿肉馅儿饼,湘君塞了两个在嘴里,转脸看周弘做标注,定神瞧着他在国土边疆之处落笔勾勾圈圈,她也看不大懂,就问了句:“还能打起来不成?如今国力强盛,谁还不长眼?”

周弘一边勾划,一边说:“总有不长眼的,居安思危。”

湘君笑弯着眼角调侃道:“你也是为咱们大周操碎了心。”

周弘听她语言中的俏皮,转头看她,凤眸有几分飞扬,这暖融融的书房之中,她竟然看出了他几分英姿飒爽气息。

一口鹿肉馅饼儿噎在喉咙里,她目光不老实地朝他腰身望去,捻着手指头,这段时日他们俩都忙,好像。。。。。。

她咽下鹿肉,暗恨自己贪图周弘的美色,嘴上还是不老实问了句:“七爷什么时候能忙完?”

她一向不怎么对他动歪心思,周弘也不知道她这时候起了“贼心”,只是如往常一般逗她,笔头在她鼻梁上刮了刮:“你累了?那就先去里面歇一会儿。”

他不惹她还好,一惹她,她就口干舌燥的,看了眼手里的鹿肉馅饼儿,暗自告诉自己,这一定吃了鹿肉的缘故。

湘君仰着脑袋,尽量使自己看起来美好些:“那您呢?”

她这一仰头,巴掌大的脸蛋儿上两只眼又亮又大,泛着些清波,周弘看得愣了一下,转身在画上勾下几笔,不搭理她。

湘君没想到他这么冷淡,有些不爽,闷闷塞了两口饼子,默默端着汤,又听周弘说:“你喝那么多做什么,待会儿吐了。”

湘君。。。。。。“你才吐了。”

不让睡,还不让吃点儿汤了?

一个缺爱少妇满脸怨念盯着周弘腰身,周弘生得极好,不是虎背熊腰的人,生得像豹一样,精悍得紧。

想着想着,她老脸一红,什么时候自己这样了?真是忙政事忙多了,开始空虚了?

周弘绷着嘴角有些笑,将图上勾完,收好画卷,转过神来拉她。

可周湘君是谁?要得到就不能不要,起身一跳,像只大包袱一样挂在周弘脖子上,油腻腻的嘴朝他亲。

周弘一手搂着她一手给她擦嘴:“你喝了多少?吐了我可不管。”

“我喝了小半盏,吐不了,你怎么这么小气,喝点儿汤还要闹。”她嗔怪他,发誓要打动这个“周下惠”。

周弘慢慢笑了笑,抱着她朝屏风后面走。

屏风后一阵窸窣动静儿,牡丹裙、广袖袍扔了一地,某人终于得偿所愿,满意地轻哼出声。

。。。。。。。“你轻点儿~。。。不行,我要吐了。。。我真要吐了。”

“要吐?”

“。。。不吐,不吐,你轻些。”

心热的下场往往是很理想的,尤其是身体好的时候,常常一发不可收拾,年节期间,湘君怀了第二个。

宋家老太太传信来,说是想念湘君,也想看看小外孙女,只可惜身老年迈,出不得远门,周弘便领着湘君去洛阳拜访宋家,湘君也顺势和宋家谈周子扬的婚事。

元月初七,马蹄滴答,马车滚至洛阳宋府门外,周弘与周子扬纷纷跳下马,惜月钻出马车,伸手接过襁褓孩童,湘君又让周弘接了一把拎下马车。

门仆看见几人,急忙上前迎接。

二人随着人一路向内走,不过片刻,正堂中一群人迎出来。

金丝大袄的老太太被群人簇拥着出门而来,湘君与周弘朝老太太见礼,老太太一把扶住湘君,慈目含泪,扶住湘君:“听人说你又有了,还行那些虚礼做什么?”

湘君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周弘一眼,又抱过宁娘让老太太看,老太太捏了捏宁娘的脸,有些爱不释手,竟然忘了朝屋里去。

孟氏笑道:“咱们快进屋说话,这外头怪冷的。”

几人笑盈盈入屋去,屋中炭火暖人,一家人各自坐下。

周子扬头次来,像几位长辈一一见礼,临到宋子礼那处,宋文容俏脸红红,一副敢见不敢见的样子,实在是羞恼了就来抱宁娘。

孟氏将周子扬多打量几眼,拉至身侧说笑。

周子扬近半年来也学得沉稳许多,行事稍显老道,孟氏笑颜不断,直夸周子扬聪明。

湘君深知孟氏是对周子扬满意,话也不多说,只是说要去拜访老太爷宋瑾德,周弘和几位男眷说笑几句,嘱咐湘君,自己先去拜访恩师,湘君料他有事要谈,也就没跟着去。

周弘一路到了书房,在书房外躬身行礼,唤了“恩师,周子隆求见”,书房门嘎吱一声打开,露出个圆领紫衣少年。

周弘笑了笑:“文朗也在?听说取字少华?”

宋文朗迎周弘进门,笑得有些板正:“是,祖父取的,用以自戒才德不足。”

周弘点了点头,进门看见宋瑾德迎来,扶了宋瑾德一把,三人立在书桌前,六目相对。

“王爷此次前来,可是有要事?”还是宋瑾德先说话来。

周弘道:“急事倒无,只宁娘长了几个月,前日里老夫人传信来,有些念叨湘君和宁娘,便领了她来,在洛阳旧宫住几日。”

宋瑾德清瘦的脸上微微有些动容,拱手作揖:“湘君既又有身子,何必再跑?倒是内子不知事了。”

周弘摆了摆手,不作多言,只又多看了眼宋文朗,目光中有些欣赏:“听闻你升做昭武校尉?”

昭武校尉乃为六品武官,宋文朗今年不过二十来岁,宣扬起来也算是人中龙凤,实在难得。

宋文朗朝后轻轻一退,颇为谦恭:“当谢七爷当年那几鞭子,也谢王妃提拔之恩。”

当年宋文朗跟在军营之中,傲性难训,同伙夫闹了些矛盾,让周弘打了几鞭子,又见了几日大生大死,磨了些胡来的性子,悟出些生死道理,让周弘用在了战场上,又因湘君这半年在女帝跟前,赵氏到清河王府来来往往,湘君也少不得拉拔过几回。

大概所谓的人中龙凤都是这样来的。

周弘神色不变,只略略一笑,启口道:“你今后路仍长,若不骄纵,当有大作为。”

这路指明,宋文朗还没谢过,老太爷则先道谢起来,周弘朝老太爷道:“师父是师父,这后辈得蒙恩德,也算是得够了,路要怎么走,人该如何选,还得文朗自己有话有底。”

宋文朗立在原地,想了片刻,忽而半跪下去道:“文朗誓死效忠周氏江山。”

周弘敛了敛眼皮,扶起宋文朗:“勿言周氏,你是效忠天下苍生,黎民在上,百官为奴,既入仕途,则心怀苍生,万勿行差踏错,该是子隆多谢。”

宋文朗仰头望了眼周弘,那人似月似山,厚重沉稳,仿佛是他无法企及的,依言而答:“文朗誓死为民。”

周弘轻轻一笑,对宋瑾德笑道:“咱们还是先出去吧,老夫人和几位舅父也等急了。”

☆、第96章 洛阳旧宫

“来,咱们小宁娘,到这儿来。”赵氏引着几个抬六尺长的木盆子形软垫子的婢女进来。

婢女将垫子铺在梅花绒毯上,赵氏将宁娘放在锦垫子里,宁娘在垫子里爬,十三四岁的宋文磊站在锦垫子外面,神色畏惧望着宁娘,倒也不同两年前那样拔腿儿就跑。

李氏就捏了一下宋文磊的脸,笑道:“你要抱抱宁娘吗?”

宁娘又似乎听见了,仰着脑袋眨巴眨巴眼儿,望了众人一圈,一屁股坐着,看着自己脚上的小红包子鞋,开始度口水。

宋文磊有些为难,让宋文容讥笑了几句,伸手抱了抱宁娘,宁娘咯咯笑了一声,抱着宋文磊的脸亲了亲,亲得宋文磊一脸口水。

宋文磊瘪着脸,眼看难受得不行,赶忙把宁娘放进锦垫子里,任她自个儿爬去,宁娘又坐在锦垫子里看鞋子度口水。

孟氏说:“看看宁娘多喜欢你,大了许给你做夫人。”

宋文磊那张脸红了又白,结结巴巴说:“宁娘才多大点儿?婶子乱说。”

一家人被惹得哈哈大笑,宁娘坐了一会儿,又开始在锦垫子里滚,似乎是自得其乐,老太太命人给宁娘端了些甜水来,宁娘喝得眉开眼笑。

老太太也满心满眼的欢喜,对湘君道:“这次来了你得多住几日,我要多看看宁娘。”

湘君说:“在旧宫里住五日,带宁娘在洛阳走走,才返回京都。”

老太太:“你住旧宫做什么?蓬莱院都备好了。”

湘君笑了笑,以前她和周弘来住,也不是夫妻,现在既成夫妻,又带子女,在洛阳又有行宫,何必再寄住呢?可这话说来似乎见外。

几人说说劝劝,周弘三人就进门来,宋瑾德顺手又抱了抱宁娘,宁娘丫丫丫地朝周弘伸手。

周弘抱了抱宁娘,她又盯着宋文朗瞧,宋文朗捏了捏宁娘脸,又接过一颗糖果,放在宁娘唇边:“表舅。”

宁娘舔了舔糖果,朝宋文朗怀里栽,宋文朗伸手抱着宁娘,宁娘要吃糖,抱着宋文朗的脸庞亲。

周弘来抱宁娘,宁娘抱着宋文朗不撒手,朝周弘凶巴巴瞪眼睛。

一家人又笑起来,赵氏说:“看看,宁娘也不想走,你们就住蓬莱院,总归都是住惯了的地儿。”

周弘面上带笑,捏了捏宁娘的脸,又捏得宁娘眯着眼磕磕巴巴笑。

“来时已经吩咐人打扫了旧宫,宁娘也没去旧宫里玩儿过。”

他一说话,别人也都不驳,孟氏心头称了称,对周弘笑道:“宁娘和子扬都是第一次来,老夫人又念得紧。”

周弘淡淡瞥了周子扬一眼,又看了眼湘君,他不爱插手这些家中事儿,这事儿怎么安排都该看湘君的意思。

周子扬眼巴巴看了湘君一眼,接了句:“我跟阿姐去旧宫里,还能抱宁娘。”

让他这样呆在这儿,还不如活剥了他。。。。。。

湘君想的又是另外一遭,周弘带她来洛阳定然不止是拜访宋家人,带周子扬来不过是和宋家认亲,若是周子扬跟着总有些不便,周弘虽然是由着她,可她也不是没掂量。

她伸手拉了拉周子扬:“这两日你在这儿服侍外祖父和外祖母。”

周子扬。。。。。。瞥了眼宋文容,眼看宋文容别别扭扭的,也就赢了下来。

这方应下,几人也不多劝,说笑一阵,仆人摆饭,宁娘缠着宋文朗不撒手,惜月拿了糖才给抱走哄去睡了。

因着要回洛阳旧宫,酒去得也快,天色未暗,湘君和周弘已经乘上马车,前去旧宫。

白雪如乱琼纷纷,也不知怎么忽然就下了雪,湘君打开车上隔窗,想来问周弘坐在马上冷不冷,一开窗,又看他直背坐在马上,脑后长簪熠熠生辉,袍角翩翩,倒衬得如松柏一般精神。

周弘转脸笑她:“你就不知道冷么?”

湘君倒想起了他做将军那会儿英姿勃勃的样子,就说:“今儿我听见他们约冬狩,你怎么不去?”

周弘:“这几日我有事要忙,去不了。”

湘君垂了一下眼眸,周弘果然有事。。。。。。宁娘被风吹醒了,非要巴在窗上看,看见周弘就嘻嘻笑,朝他度口水。

洛阳旧宫除却有些冷清外,并不是湘君想的那样破旧,反而气势宏伟,景色宜人。

周弘领着她入住东宫,惜月哄睡了宁娘。

时至半夜,寒气湛湛,周弘推了推她,湘君迷迷瞪瞪张开眼,周弘已经拿来袍子给她披上。

“怎么了?”湘君不明所以。

周弘给她套鞋子,看她还迷糊着,伸手指捏了一下她脚踝,她被她捏得脸一红,想起了些不该想的,低声就骂:“你无耻!”

周弘好笑看着她:“穿上,有事。”

她瘪了一下嘴,慢悠悠地起床来。

周弘给她穿了鞋,行到北墙面,由东向西自量七步,伸手在墙上按了一按,又转过身来,俯身在床下的地板上按了一按,有些轻响声,一面墙壁竟然轻轻弹了一声响。

湘君大惊,捏了捏周弘的手:“这是?”

周弘端了一盏灯:“地宫,你随我来。”

湘君直觉此事了不得,也不知道为何周弘怎么将如此隐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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