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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纸鸢by天籁纸鸢(温柔美攻he)-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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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女子在男子怀中,眼神忽悠。 

前面的人是九皇子。后面二人,则是复容与筱莆。 

语欢想要冲过去,提刀把他们统统杀光。可是,方走一步,见九皇子高坐在马匹上,忽然回头,目光凝聚在语欢所站之处。肤如凝酥,眉若春黛,却清高得如同神像。 

语欢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从有过这种感觉,自己如此渺小。 

语欢一咬牙,拉着复轩的手,飞速奔离了这个地方。 

九皇子看着语欢,至始至终,没有说话。 

杭州的玉屏,渐渐开始模糊。富丽堂皇的晨耀山庄,离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几日后。湖畔,一间小屋。语欢坐在炉灶旁,搓手烤火。复轩推门进来,扔下两壶烧酒。语欢喝下一口,笑叹好苦。复轩一边笑着,泪珠子的溜溜滚落。 

语欢麻木地靠过去,抱住四哥的肩,轻声安慰。给人一抱,复轩再也忍不住,眼泪豆子一般,骨碌骨碌滚下来,落了语欢一身。月没参横,春寒料峭,再是拥持,依偎,都找不到温暖。语欢拖了件一口钟,将两人包裹住,脑中一片空白。 


人到绝境之处,过分需求依托,常常会将所有伦理,道德,抛诸脑后。碧荧朱光,跳跃火焰之中,两人忽然开始亲吻,原始,狂野,将自己辜负的,背负的,全都发泄于情欲之中。 


语欢一直没有哭。只有窗台前的灯火,一夜泪流。 

次日,两人开始收拾东西。脱去锦绣长缨,换上粗布青衫,卸下云母冠;随意散发,系髻子;将花银换作减银,塞进包裹。捧起缸中的水,沉滓泛起,闭上眼,喝下去,味道古怪。语欢从生下来,第一次背包裹,其实不重,但是扛在背上,几乎可以将人压垮。两人面面相觑,才发现,再是富家子弟,失去珠宝金银的润泽,原来也可以如此庸庸碌碌。 


站在门前,语欢沉默许久,仍无法接受事实。手握上门把,很紧,门却很沉重。复轩抓着他的手,拉开门,两人却大惊失色。语欢手中的包裹,不移晷落在地上。 

门前站了一个人,长挑身材,华冠丽服,美目流盼,鼻若雪峰。眉心一粒蓝菱,如同宝石缀在雪中,浑然一个粉妆玉砌的灯人儿。这人生得好看至极,让人全然无法想像他狰狞的样子。只是语欢见了,觉得他比魑魅还可怕。而他只是静静站在门前,面容僵冷。 


他终于没戴面纱。 

语欢看着他的脸出神,几乎不会说话。 

九皇子未看复轩,忽然抓住语欢的手往外拖,十分用力,硌得语欢生疼:“跟我走。”语欢没有挣扎,只定定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鸣见在哪里?” 

九皇子顿了顿道:“失去晨耀没有关系,我会照顾你,你的爹娘,你的兄姐和妾室。”语欢道:“顺便照顾好我两个嫂子,星月,仙仙,还有我孩子的尸体,是不是?”九皇子忽然睁大眼:“你说什么?”语欢笑道:“我不作别的要求。请你把鸣见还给我。” 


九皇子道:“仙仙,星月,还有你的孩子?你怎么会有孩子?他们……怎么了?”语欢笑得十分僵硬:“把鸣见还给我。”九皇子别开眼,轻声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语欢道:“我根本不认识你,原谅,又从何说起?” 

复轩走过来,笑得相当讽刺:“七弟,原来背叛我们家的人,还另有人在啊。”语欢道:“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复轩指着九皇子道:“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们都被这人给骗了!复容根本不算什么,他才是谋首!连我都看出来了,你还没看出?这人就是鸣见!” 


语欢使力甩开他:“滚!不要侮辱鸣见!”语毕回过头,抓住九皇子的肩,用力往后推:“鸣见在哪里?还我鸣见!!还我鸣见!!!” 

九皇子紧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人眼眶发红,几近发狂,杜口木舌。语欢突然停下来,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四哥,这种泼贱人,连给鸣见提鞋都不配!!” 

语欢习武,着实铆尽全力的一拳,再是钢筋铁骨之人,都无法承受。九皇子按住肚子,半屈着身子,嘴唇动了一下。语欢攥紧拳头,又一次砸入他的腹部。 

已有许多行人停下来围观。 

九皇子后跌一步,身上一震,用手捂住嘴唇。 

再中一拳的时候,九皇子胸前一挺,指缝间几股鲜血流出,染红雪白的手背。咳了几声,用手背擦了擦嘴唇,蹙眉看着语欢:“等你打够了,就跟我走,好不好?” 

语欢红了鼻尖,沙哑着嗓音道:“我要去找鸣见,对,找鸣见。” 

然后转身,跌跌撞撞地走掉。 

九皇子摇晃跟了几步,大口鲜血从口中涌出。 

西湖边,小桥上,蒙蒙细雨,莹石小路。走过无数次的地方,次次都是昂首阔步,风姿翩翩。带在身后的丫鬟婢女,姑娘公子,无一不是珠光宝气,衣着鲜华。只要是他们走过的地方,都会有无数人回头,观望。目光可以是钦羡,也可以是嫉妒。 


而这一次,鲜少有人看他。即便看了,也是眼睛瞪得铜铃般大。 

看,快看,那是复家小公子,复语欢。 

语欢找不到鸣见。 

看着曲院风荷,南屏晚钟,再看看远处的晨耀山庄,巍峨耸立,雄居东南一方。 

断桥,残雪,梦中的西湖。 

抬眼,迈步。似乎在下一个转弯,便会下起蒙蒙烟雨。有人撑着紫竹伞,在他及至时,回头。一张不好看的脸,却有最美的笑容。真实,而又迷离扑朔。 

浑浑噩噩,离离光光,晚上在湖畔入寝沉眠,白天在断桥遥望远山。每一日,复轩都会带着两大壶劣质烧酒,一人一壶,不醉难眠。几日过去,语欢仍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终于有一天,复轩回来,醉醺醺地倒在一旁:“方才,我,我在外头听说了一件好玩的事。小弟啊,你,你猜,朝廷是怎么处理咱们爹娘,和兄弟姐妹的吗?哈,哈哈……” 


语欢握紧酒壶,将头埋得很低:“不知道。”复轩大笑三声:“斩了,斩了,统统都斩了!” 

语欢伏在窗旁,听着四起的笙歌,只回头一笑,下床。复轩道:“你,你要去哪里??”语欢道:“回家。”复轩笑得痴痴傻傻:“你不怕死么?回,回去会死的。”语欢微微一笑:“与他们一同上了奈何桥,指不定下辈子还能转成一家人。赶个场子,大家一起趁打伙。” 


湖边晚风凉飕飕的,语欢裹紧衣服,大步朝山庄走去。 

一个月前,这个时分的晨耀山庄,依然灯火辉煌,引得行人观望。而语欢再到此处,黑糊糊的一团,借光,才可看见几根大红柱子。语欢撕去封条,推开大门。吱嘎一声,刺得人心生疼。失去了灯火倒映,月色下的阶梯无穷无尽,只剩雪白。语欢慢慢走上去,再无人屈膝道万福。 


过正殿,回心院,春香堂,子安院,姝竹院……空荡荡的,连走路都有回声。宝贝若不是被搬走,便是被加了封条。整个山庄,变成一栋幽寂阴森的鬼屋。 

总算到了自己的别院,进楼,回屋,头一个看见的,便是墙上的纸鸢。凤凰的尾羽,在漆夜中闪着金光。语欢走过去,轻轻将之取下,扑簌簌,落了一地墙灰。 

西湖面吹来的风,拂过白皑皑的天,纸鸢空中打几个转儿。丑孩子说,语欢,我是纸鸢,你是引线,我就是飞得再高,你也可以把我捞回来,是不是? 

山高水远,万里春风。 

语欢拿着纸鸢,悄悄走出房门。墙上空了。只有一颗多余的钉子,孤零零地立在那儿。 

山庄上,风光无限好。垂头看去,山脚下火光灼灼,原是有人来了。只是隔得太远,也认不出是什么人。语欢心中一懔,念了一声鸣见,便朝山下跑去。 

山庄门前,士卒骑着黑马,带头的骑着白马。火把劈里啪啦响,火光烧得人眼睛发疼。语欢揉揉眼皮子,手中的纸鸢因着光,色彩斑驳。并辔而来的两匹白马上,一边两人,一边一人。复容翻身从马上下来,顺手接过筱莆。九皇子骑在马上,眼望语欢,一动不动。 


筱莆回过头,惊道:“容哥哥,是语欢哥!”复容回头,依然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却不再脆弱。语欢冲着他,笑了笑。复容摸了摸筱莆的头,走到语欢面前:“语欢,九皇子殿下说,可以免你一死,你逃吧,不要再回来。”语欢笑道:“那真是谢谢九皇子了。” 


九皇子脚踩马镫,高贵淡雅。龙纹白靴上,一道明显的勒痕。 

筱莆跑过来,拉着语欢的手,摇晃道:“容哥哥,让语欢哥跟我们一起走,好不好?犯错的是老爷子,不是语欢哥,为何不免他的罪?”复容伸手按住她的嘴:“筱儿,别乱说,皇上不会答应的。”筱莆扁嘴道:“没有语欢哥参加,我就不要和你成亲。”复容拍拍她的肩,安慰几句,唤她先过去。语欢道:“好得紧,二位都要成亲了。” 


复容看了他半晌,苦笑道:“你都不会觉得难受么。”语欢笑道:“为何要觉得难受?”复容看向别处,压低声音道:“你睡我这么多次,即便对我这身子,也毫无眷恋。” 


语欢耸肩,并不作答。复容抿了抿唇,垂着头走了。语欢忽然拉住他的手腕,把纸鸢放在他的手上:“安胜,我找不到鸣见,替我将这个交给他。” 

复容回头,眼眶发红,甩手就走。 

语欢也不在意,转身回了山庄。九皇子看着他的背影,仍是面无表情。 

再一次走回山庄,找了火折子,擦亮,看着那块牌匾,明红大字,分分明明写着,天籁纸鸢。语欢拾起一块小石子,使力往上面一弹,牌匾重重砸落在地上,声音响彻山庄。 


语欢走入鸣见的房间,手指轻轻抚过衣柜,桌面,铜镜,床栏,指尖沾了一层薄薄的灰。在床沿坐下,靠在床头,闻着鸣见的味道,将被褥轻抱在怀中。想着他一身素衣,站在桃树下吹笛的样子,慢慢合上眼。 


忽然,窗外传来音乐。语欢还当是听见幻觉,捅了捅耳朵。 

没有听错。是笛声。熟悉的旋律,每一个音调都凄切,愁肠,钻入五脏六腑,铭心刻骨。这世界上,再无第二个人,能吹出这样的曲子。 

语欢翻身下床,飞速冲到门口。 

同样的身段,同样的姿势,同样的位置。夜间的晨耀,桃瓣飘零,落在那人的肩上,手背上。衣角在暗夜中翻飞,指尖的颜色莹白。可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是鸣见,只是一座雕塑。美得太不真实。 

语欢转身回到房中,砰的将门关上,闩上。脚步声越来越近,那种初见的恐慌,又将语欢震得浑身颤栗。轰隆一声,门被砸开,门板倒地。语欢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却猛地想起,自己是回来寻家人的。一切结束,重新开始。 


那人走到他的面前,额心蓝菱荧荧如玉,忽然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子,将里面的浓浆洒在额头上。浓浆滑落,压下鼻梁,覆盖眼睛及象眼印记。 

那人趁浓浆未干,扯布擦了去,冷冷道:“看清我是谁了?” 

倏忽间,语欢觉得难以呼吸,头间嗡嗡作响,说话都不甚清楚:“为,为什么要让我知道。”鸣见没有说话。语欢扑过去,扯住他的领子:“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前些日子说要和我在一起,说喜欢我,说想我,还在床上叫得那么骚,全都是假的!我他娘的复语欢是个什么东西,哪配得上你九皇子!是不是?是不是?!你还想说我脏了你,你要杀了我,是不是?” 


鸣见抓住语欢的手腕,咬了咬唇,手一扬,将他扔到床上。语欢重重撞在床头,干咳几声,勉强支起身子,双手将脸盖住,模模糊糊道:“杀了我……杀了我。” 

床帐被拉下,语欢慢慢将手松开。 

鸣见猛地将他推倒在床上,布帛破裂,裤子被撕开。语欢怔怔看着鸣见。直到鸣见脱掉自己的裤子,语欢才反应过来,一拳朝鸣见打去。鸣见只手挡住他的攻击,轻而易举,力气大得令人都不敢相信。语欢立刻抽身想下床,却被人抱住腰,粗鲁地揽回去。拼命挣扎,又被推倒在床头,温热的身体压上来,语欢用膝盖去磕他,却被抵下去。 


鸣见用裤带将他的手绑在床头,一手握住一条腿,往两边掰。语欢拼命合拢,被硬生生分开,在鸣见靠过来时,终于拼命摇头道:“杀了我,不要做这种事!杀了我!!” 


鸣见俯下身,一口咬住他的嘴,扶住身根,整个儿插入语欢的身体。语欢再无力气喊叫,被撕裂一般,只知道收紧双腿,可鸣见率就将他的腿分开,且越拉越开。 

然后才是真正的折磨。语欢终于知道,为何家中的男妾会如此憎恨他。一次次考伐,一次次磕碰,连带耻辱,怨恨,都深深埋在他的体内。 

山庄寂静得可怕,烛火在帐帘上染出光晕,他曾在这儿,将自己的柔情与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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